月无曳 第一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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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以袖掩面，轻轻的拭去眼中扑簌簌溢出的泪水，好不可怜。　

“谁曾想到，把自己养育成｜人的师傅会有如此的险恶用心，居然要我们兄弟相残，要我亲手去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控诉般的，月无曳猛的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含着深深的愤恨，看得楚汉风心里寒寒的。　

“那你和夜又是如何相认的？”楚汉风略显困惑的一问。　

“如果不是这两块玉佩的话……”月无曳低声抽噎着，“那天，就是在落凤坡上，我被你逼得落下悬崖后，非夜哥哥非为了救我，也一起跳了下来。后来，非夜哥哥才有了机会告诉我，我真正的身世。”　说到这儿，月无曳以着“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叶非夜，而后者则略微尴尬的转过了身去不理会他，这个举动让月无曳有些生气。不过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悲伤，才会有此举动。　

“夜身上的毒是你解的？”因为再次见到夜的激动，所以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有人帮他解了毒的话……　

“是啊。在这世上，我就哥哥这么一个亲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他的！”一说完，月无曳报复性的扑了过去抱住叶非夜不放，赖在他的身上低低的哽咽抽泣。哼，让你不理我！在叶非夜的怀里又蹭了蹭，月无曳一边继续唱作俱佳，一边猛吃着叶非夜的嫩豆腐。　

这边，叶非夜心中哭笑不得，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能手足无措的立在那儿。　

而另一边，楚汉风则拧着眉，思考着月无曳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怎么？楚庄主不相信我的话？”　月无曳见楚汉风神色游疑不定，像是对自己的话颇是不信任。　

“……，我相信夜。”只是不相信你，一个能够解去“了残生”的人，绝对不简单。你到底是谁？　

“那太好了。”是吗？你是说你相信夜，却不相信我吧。好狡猾啊，楚汉风，你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想到这儿，月无曳又对着楚汉风怯生生的笑了笑，“那以后我就叫你一声楚大哥吧。”　

“呵呵，夜儿真是乖巧。”楚汉风爽快的高声大笑。　

“楚大哥还是叫我无夜吧，‘夜儿’，是只有娘和非夜哥哥才喊的。”哼，谁许你这样喊我的，咱们有这么熟吗？！　

愣了一下，楚汉风随即不在意的笑道，“是吗？那也好，就叫你无夜。”这小家伙还带着刺，有意思。对着月无曳颇有深意的一笑，楚汉风又看向叶非夜，“夜，你先带着无夜去休息吧，我庄中还有点事情，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左司阳，楚天佑，你们带两位叶公子去凝玉斋休息。”招了招手，楚汉风示意那两个像空气一样，一直站在堂上的人给叶非夜他们带路。　

“是，庄主！”　两人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和楚汉风告了声退，月无曳他们也跟着离开了问剑阁。　

20　

这飞剑山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这是月无曳在从问剑阁去凝玉斋的路上认识到的。之前是因为站在山庄外，当时只是觉得大门非常的气势宏伟不凡。而现在是在山庄中行走，单单是从问剑阁走到凝玉斋，他们就花了一刻钟的功夫。　

领着月无曳他们到了凝玉斋，左司阳和楚天佑吩咐院中的奴婢好生伺侯着，再又叮嘱了下人几句，便向叶非夜告辞走了。　
一脚猛的踹开了一扇雕花红木门，月无曳进得了房内，在圆桌旁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唔~~~这门不错，很结实。”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边喝边休息。走了一上午的路，脚真是又酸又疼了~~~　
叶非夜跟在月无曳的身后进来，转手把门关上。　
“曳儿！”低低的，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微愠。　
“非夜啊，你看，这飞剑山庄真有钱啊！”环顾房内一周，月无曳发现这凝玉斋中的家具居然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纹理紫红高雅，而且房中的陈设也多是不俗名品。　
“曳儿！”见月无曳不理会自己，故意的扯开话题，叶非夜再次喊了他一声。　
月无曳见躲不过去了，于是主动开口：“非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骗楚汉风吧。”　
“曳儿，之前，你不是说这一次我要诚实的面对他的吗？”叶非夜不明白为何月无曳突然变卦了。　
“没错，是我叫你要诚实的面对楚汉风。”泯了口茶，月无曳继续以着无比天真的语气说，“但是，并不是说我也需要对他诚实，不欺骗他。”　
“曳儿，你……”叶非夜以复杂的眼神看着月无曳，自己真的不明白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你不必觉得这是对楚汉风的欺骗。”尝了一块小点心，月无曳继续慢悠悠的道，“我问你，你有亲口告诉过楚汉风说我是你的弟弟吗？”　
“……”不语。　
“没有吧。你什么也没说过，不是吗？”见叶非夜不语，也不等他回答了，月无曳径自继续的说下去，“我再问你，你是否清楚我的身份，知道我的真正目的？”　
“……”没有响应。　
“呵呵，你不是也不清楚我的身份和目的嘛。既然你同楚汉风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也就谈不上对他的欺骗了。”扬起一个大大的狡猾笑容，月无曳信手再拿起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叶非夜只是说了一句：“曳儿，你真是狡猾。”　
“非夜，你真的是杀手吗？居然比我还善良。”千般心思在心头掠过，月无曳的眼中一片担忧之色。看着叶非夜似是被自己吓住了的表情，月无曳贼笑着拿起一块糕点，乘其不备时喂入了叶非夜的嘴里，“呵呵呵~~~非夜，来尝一块，这糕点好吃。”　
指腹轻轻的擦过他美丽的唇线，温温的触感让人流连不已。看着叶非夜因为自己的这个喂食动作而羞红了的脸，月无曳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　

“非夜公子，庄主有请。”一女婢在门外通传。　
叶非夜起身过去开了门，吩咐前来通传的侍女说：“我这就过去。”然后回身再瞧了月无曳一眼，叶非夜便去见楚汉风了。　

看着叶非夜离去的身影，月无曳伫立良久，那透露着寂寥的眼睛，失落的神情，仿若独自被大人遗忘的孩子，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痛。空无一人的凝玉斋中，只有若有若无的低语：非夜，你对楚汉风坦诚以对，不屑于心机，可是那个楚汉风对你却不一定安的好心啊。你不知道的是，“了残生”的毒性最致命之处就是中毒之人即使服下解药保住了性命，但一身的武功却会因此毒而废掉。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一身的武艺了，特别是那些成名的高手，如果没有了武功，那是宁死也不愿苟活的。非夜，也许你会选择活着，但从此以后，楚汉风就会完完全全的把你控制住。这一切完全是楚汉风针对你而设下的圈套！非夜啊，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以后我对你所做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21　

翌日凝玉斋　
“哇，哈哈~~~非夜哥哥，好可爱啊！”欢声笑语飘荡在整个凝玉斋中。　
一个如蝶般飞舞的玉人儿在庭院中来回的跑着、追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可怜的小鸽子在一惊一咋中，使劲的扑腾着翅膀没了方向的乱飞。蓝色的娇小身影与雪白的鸽子就在这一追一逐中，构成了一幅优美灵动的图画。　
而在庭院的中央，静静的屹立着一位白衣仙子，衣袂翻飞，青丝飞扬。眼眸中荡漾着温柔的波光，唇线勾画出优美的浅笑，美目顾盼间生姿，引得清风偷拂芙蓉面，杨柳微醉竞折腰，在他那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间，倾倒众生。　
楚汉风一走进凝玉斋，看到的就是这幅美景。　

“咦？楚大哥来了。”月无曳首先发现了停在院门口的楚汉风。　
“无夜，你们在玩什么呢？”楚汉风宠溺的看着月无曳，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喏~~~和鸽子玩呢。”这位也一派天真，捉着可怜的小鸽子献宝似的递到楚汉风跟前，“看，雪白雪白的，可爱吧！”　
“是很可爱。”楚汉风笑笑的学着月无曳的动作轻抚了几下鸽子，它看起来与一般的鸽子无异，如果没有右爪上系着的那条小红绳的话，“只是，这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养的那种肉鸽吧。”　
“咦~~~楚大哥，你怎么知道的？真厉害！”　月无曳脸上的表情从一脸的天真无瑕转为惊讶，转身微嗔的对叶非夜嚷道，“非夜哥哥，你不是说只有我知道的吗？”　
叶非夜无奈的对着月无曳摇摇头，“曳儿，你楚大哥可是飞剑山庄的庄主，行走江湖多年，定是见多识广的，这点小事怎么可能瞒过他。”　
“对啊，无夜，我的飞剑山庄里面也养了几十只信鸽。”赶紧帮着心上人说话，楚汉风讨好似的允诺月无曳，“你要是喜欢，我让左司阳带你去看。想要的话，也可以送你。”　
“是吗？”虽然小巧精致的脸上还是略有怀疑，但许是月无曳没兴趣了也就没再追究下去。又再逗弄了小鸽子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一脸好奇的月无曳又开口问道，“楚大哥，你们飞剑山庄是怎么训练鸽子的？”　
“山庄内的信鸽选的都是名种配育的，而且全是从幼鸽训养起来的。从幼时起就进行各种训练，像定向训练、江上训练、夜飞训练、信号训练、往返训练等等，……”楚汉风仔仔细细的为月无曳讲解起来，而后者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就趁热打铁的说，“这样吧，无夜要是真有兴趣，不如明天我带你去养鸽房，你也可以亲眼看看。”　
这次，月无曳倒是没再多说话。只是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就握在手中的笛哨，轻轻的那么一吹，立刻，一阵非常特别的哨声响过，只见那只可爱的雪白鸽子盘旋着落了下来，乖乖的停在了月无曳伸长的手臂上。　

月无曳突然之间对自己不理睬的举动，让楚汉风一下子晾在了那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楚汉风再看向叶非夜，他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本来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就缰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月无曳又轻轻的开口了，　“楚大哥，你来凝玉斋是不是有事要和我非夜哥哥说？”　

22　

“楚大哥，你来凝玉斋是不是有事要和我非夜哥哥说？”月无曳不紧不慢，轻轻柔柔的一句话震醒了楚汉风，于是暗自责怪自己居然忘了来这儿的正事。　
“呵呵，我确实是有些事情想来问问夜的。”转过身，楚汉风温柔的看向叶非夜，眼中隐隐含着暧昧不明的感情。“夜，你说你潜入飞剑山庄是为了替师门寻找一本遗失了的武功心法？”　
“嗯，是的。”怎么了？叶非夜淡淡的答到。　
“能不能告诉我那本心法的名字？我也可以帮着你找找，找到了就给你。”见叶非夜胸前垂着几缕被风吹乱了的青丝，楚汉风轻轻的将它们替他撩到了耳后。　
被楚汉风这一亲密举动小小的吓到了，叶非夜愣了一下，之后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犹豫的开口：“呃……是《无相心经》。”　
“《无相心经》？”高了半度的音调透露出了声音主人的惊讶。　
月无曳正漫不经心的用玉米粒一颗一颗的喂着停在手上的小白鸽，听见楚汉风如此的惊讶，不自觉抬首瞄了他一眼，只见楚汉风簇着眉头，脸色阴沉，眼中一片犹疑之色。　

“夜，你是怎么知道这《无相心经》在我飞剑山庄的？”沈默了一会儿，楚汉风开口问。　
“这……是我师傅飞鸽传信带来的消息。我们师门自有我们自己的消息来源，恕我不能多透露。”稍稍有些迟疑，叶非夜清冷的声音响起。　
“夜，你可知这《无相心经》是如何会在我飞剑山庄的吗？”说完，楚汉风定定的看向叶非夜，见叶非夜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再次开口，“那，请恕我不能交给你了。”　
“我明白的。”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　
“夜，你……明白就好。”楚汉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紧紧的盯着叶非夜的脸看着。　

“扑啦扑啦~~”，是小鸽子拍着翅膀起飞的声音。原来，月无曳手臂随意的用力一扬，将白鸽放飞了出去。而这一阵声响，同时也打破了叶非夜与楚汉风之间诡异的沉默。　
转过身来，月无曳的脸上有着看不出情绪的淡漠表情，薄唇也是紧闭着不语，唯独那双盯着他们的眸子，很是诡异。不知为何，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月无曳，楚汉风和叶非夜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一阵寒冷。　
当然，那只是一瞬间，很快的，月无曳的唇角便勾出了一抹笑容，一如往常的一派天真烂漫。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清脆的音色，童稚的语调，天真烂漫的笑容，这样的月无曳是真的吗？还是刚才那一瞬间所看到的，才是真的他？　
“啊~~呃……哦，我和你非夜哥哥的话说完了，我先走了。”楚汉风从那一瞬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刚迈出几步，想起了什么就又转了回来，对着叶非夜说：“对了，后天晚上城里有个烟花大会，到时你带着无夜和我们一起去看吧。”　
“真的吗？哇~~~有烟花看了！”听了这话的月无曳一蹦老高，拉着叶非夜直摇来晃去，嘴里不停的嚷嚷，“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看到如此表现的月无曳，刚才的那瞬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了。如此一想，叶非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在与楚汉风对望了一眼后，对他的邀约道了声谢。　

而楚汉风在叶非夜道过谢后，就离开了凝玉阁。在回去的路上，楚汉风却是另一种想法：刚才的那瞬间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23　

今儿个天气可真是好啊！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蓝天碧水，清风徐徐，绝对适合出门探亲、访友、野外郊游。正跟着左左和右右在飞剑山庄里闲晃荡的月无曳如是想。　
啥？你们想问为什么没有跟非夜在一起？还有左左、右右是谁？　
唔~~~真想知道？那，这还得从大清早的凝玉斋说起了。　

日上三竿，月无曳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刚用完早膳就去找叶非夜，这才发现楚汉风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儿正和叶非夜两人在凝玉斋的醉风亭中下起了棋。没办法，月无曳只好在边上看着。　
月无曳今天才发现叶非夜会下棋，而且下得还不错，这一点，单从他下棋时沉着、淡定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提子、落子间从容不迫，毫无犹疑。　
至于楚汉风嘛，他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