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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君探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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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
“左邻右舍都说王大祥为富不仁,他的两名妻妾也是刻薄寡恩。臣听闻在王府工作的几名仆人说,康盼儿平素端守妇德,在府内敬老悌幼,深受奴仆爱戴,乡邻也多是此言。”
“那为何当天会有这么多人应和王大祥的妻妾所指控的话?”他只要想到那些污蔑盼儿的话就有气。
“臣猜想,他们很可能是王家二妇所找来的。”
她们这招真是毒,众怒难犯之下,康盼儿只有一死了。
“很有可能。那王大祥的马上风又是怎么回事?”
“根据臣所查到的消息,王府的奴仆都说这其实是王家二妇的阴谋,王大祥性好渔色,嫌王陈氏、王宋氏年老珠黄,因此想再纳小妾。”
“于是她们妒性大起?”宇琛推敲。
“圣上英明,她们勾结杭州城东”华佗药行“的大夫卢驴子,购了一种南疆苗族的春药”云雨散“,据说这种春药会让人兽性大起,接连狎戏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宇琛皱着眉听着,“那王大祥的年龄?”
“七十好几了,夜夜春宵终是会枯竭的。我们已经逮捕了卢驴子,拿到证物云雨散,证明了王陈氏、王宋氏和卢驴子的关系。”
宇琛点点头,“不过,这还是不够,必须有证人才能证明啊!”
“皇上,这一点臣也很烦恼。臣打听到王府内有人在事发当晚看见王陈氏和王宋氏待在王大祥的房内,还有人亲眼看见王陈氏在康盼儿的茶水里放进迷药,更有人看到王陈氏和王宋氏合力拖着昏过去的康盼儿到王大祥的房间,可是看到归看到,没有一个人肯出来作证。”
“不能怪他们,怕事是人之常情。只是为什么那两个女人会找盼儿呢?”
“听下人说,王大祥常常轻薄康盼儿,甚至说要纳她做妾,在妒性作祟下,她们自然会设计诬陷康盼儿。”
宇琛听到她时常被王大祥那糟老头轻薄,心里的火气不禁熊熊燃烧着。
“皇上,案情发展至今,其实要定王陈氏、王宋氏的罪已是勉强可以了──”
“不行,若是罪证不足就入人于罪,那我们和王氏二妇岂不是同等卑劣吗?”
“可是这乡邻怕事……”
“别急,怕事是一时的。”宇琛沉吟道。
“皇上已有良策?”
宇琛点点头,这一招必能将所有问题全部解决,还给盼儿一个清白。
只是当沉冤已雪,盼儿还会待在他身边吗?
想到她会离开,他的心倏地一阵刺痛。
“皇上?”皇上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佟傅玉不解的暗忖。
“佟大人,明儿个一早你派人去散布消息,说这件案子王陈氏、王宋氏赢定了。”
“皇上,这……”
“再传说上至天子,下至江南知府都收了王府贿赂,可能不审就直接判康盼儿死罪。”既然王家素以恶霸闻名,那他就做个顺水人情,送阎王下地狱吧!
只是这样很对不起盼儿,但这只是一场戏,他绝不会让它成真。
仔细想了想,佟傅玉这才恍然大悟,“皇上,您是要……”
“激起民怨,诱发人民对抗恶势力的勇气!”宇琛笑着说,很满意这个妙计。
“只是……”佟傅玉觉得有些不妥,“如此一来,岂不是亵渎皇上圣名?”
“话不能如此说,”他挥挥手,“虚名是一时的,人民福祉才是重要的。况且只要事后说明,相信人民以后会更加信服朝廷,岂不一石二鸟?”
“皇上高见啊!”佟傅玉心中疑虑尽释。
宇琛笑了笑。这一计足以使人证物证俱全,把两个罪妇送进大牢,吃一辈子的牢饭,盼儿的冤情也可昭雪。
“佟大人,你也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明儿个再照我吩咐的去做。只是要记住,这事千万别让盼儿知道。”
“臣遵旨,臣告退。”语毕,佟傅玉转身离去。
宇琛拿起从京城快马送来的奏章,但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心中只想着去看看盼儿。片刻后,他终于放下手上的奏章,快步走了出去。
宇琛来到东翼厢房“月涌斋”,隔着镂花的窗户,他痴痴的看着窗内那坐在另一侧窗户旁的人儿,脸上漾满了柔情。
此时的宇琛,不像平时在太和殿上英气勃发,挥指群臣的君王,反倒像是个不知该如何表明爱慕心意的毛头小伙子。
他烦躁的摇摇头,对这种心情有着厌恶感。
其实,他大可藉着天子之名,强行要了她,但个性倔直的康盼儿,相信她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他不知道她的心意,他是想要她,但他不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他,因为他已爱上了她!
只是他要如何确定她的心意呢?
烦躁的他一不小心踢倒一旁的盆景,发出的声音引起康盼儿的注意。
“谁在外面?”
已被发现,再不现身就太失礼了。
“是朕!”宇琛边说边走到房门口。
康盼儿匆匆打开门,屈膝下跪,“民女见过……”
他伸手阻止她,“免了,朕不是来让你跪的。”
“皇上,这么晚了,您……”康盼儿稳着声询问,但一双清亮的瞳眸里有着些微的激动。
当然激动了,这是她不该爱却爱上的男人,第一次前来看她。
“在这儿一切都适应吗?”他关心的问。
“一切都好,民女感谢皇上的关心。”
“呃,你不请朕进去坐坐?”这种请求的口气,对他来说可是第一次。
“对不起,民女忘了,请皇上恕罪!请进!”康盼儿为自己的胡涂感到困窘。
宇琛听着她的客套语气,第一次对自己是天子身分感到莫可奈何,他不想见到她的疏离,却不知该怎么改变。
他走过康盼儿身旁,一阵如兰的淡雅馨香袭来,他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皇上,民女倒杯茶给您喝。”
但她手上的茶还未到他手上,她脚步一个踉跄,茶水全洒在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民女该死!对不起!”康盼儿急得哭了,忙着用衣袖擦拭他身上的茶水。
宇琛看着她的眼泪,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没事,朕没事,你别急。”
见她还是哭着,他低首覆住她的檀口。
不该的!不该的!
一开始,她应该谨守妇德,夜已深就不该让男子进入房内,她不该接受他的拥抱,不该畅意享受他的深吻,不该眷恋他的怀抱。
这一切她都知道,但却没有拒绝。
她逃不开他撒下的情网!
第十九天,二旬日结束的前一天。
四周的植物繁茂,郁郁青青,花朵奼紫嫣红,鹂鸟轻啼,飞燕呢喃,知了提前在暑意未来的春末响起,林梢袭来宜人的和风,吹拂得人神清气爽。
康盼儿坐在池塘畔的石椅上,柔荑撑着低垂的螓首,任暖和的太阳吻上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泛起粉红的色泽,任轻风袭着她的发丝,飞飘在暖风中。
倏地,一声与眼前这副优闲景象不相衬的叹息响起,康盼儿的思绪无法随着这片美景而静下来。
明天真相就会大白,虽然她不知案情进度,但她坚信自己是无辜的,明天她就能沉冤昭雪。
然后……飘然远去。
不,她不要!
这样的强烈意念吓了她一跳,本以为离去是件容易的事,如今却成了内心最大的折腾。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留下呢?
应该是从那一夜吧!
与他拥抱,亲吻,依偎,她逾越了礼教,跳入了一个未知的情爱世界。
只是,这个情爱世界,是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还是他也同时存在?
在理智上,她不该接近他,不该走进这个注定心碎的悲剧内;但在感情上,她抛开所有的妇德规范,期待能有一个品尝真爱滋味的机会。
该怎么办?她拿不定主意。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了。该离去的,这样一个人中之龙,并不是渺小的你能够拥有的。而你所要的男人,应该是能全心全意陪伴着你、呵护着你,你不需要和其他女人争宠,不需要表现妒意,因为他只忠于你。
所以,康盼儿,你要离开,离开这不属于你的一切,包括那个男人。
就当它是一份来不及开花便结束的感情吧!
康盼儿不再多想,完全漠视心中反对的声音。
她起身准备回房,却见赵喜往她的方向快步跑来。
“盼儿姑娘……”
“什么事啊?”
“这……”赵喜一手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这是……你……你的信。”
“信?”她很讶异,谁会寄信给她?而且还知道她在行馆?
她狐疑的接过信,正想将信拆开时,发现赵喜仍站在她面前。
“小喜子,你还有事吗?”
他摇头,“没……没有。”
其实,那封信他偷看过了。绝对不是为了侦搜什么的,而是他想盼儿姑娘无亲无依的,为何有人会捎来这封信?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这王家两个女人真是良心被狗啃了,竟然使出那种下流手段。
只是,他拿什么理由要盼儿姑娘别看呢?
还是去跟万岁爷禀告吧!
“盼儿姑娘,小喜子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他匆匆忙忙的离开。
康盼儿奇怪的看着他,但也没有多想,旋身就回房了。
颤动的双手捧着的信纸突然滑落,康盼儿双脚一软,整个人滑坐在地。
王家二妇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然拿她的手帕交紫烟开刀,这可怎么办?
紫烟是她在王府的好朋友,小她一岁,也是个孤儿,两人彼此扶持,约好彼此的情谊要延续一生。
对她而言,调皮好玩的紫烟就像个孩子,总是需要她的照顾和帮助,而紫烟也待她若姐。
王家二妇在信上说,要她将罪全部顶下,否则就要加害紫烟。
想到明日即将开堂,即将昭雪的冤情恐怕又得沉之大海,她的心不禁坠落万丈深渊。
能不答应吗?紫烟还不到二十岁,若是因此涉祸,她是怎么样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啊!
凄惨的笑自脸上泛开,她终于知道窦娥在面对冤情时,为何会悲伤绝望至极,进而要以鲜血沾满悬吊八尺旗杖的素练,要六月狂雪为她送终,还要奉上楚州三年亢旱做为报复。
可恨,她一腔冤气如何能泄啊?
康盼儿兀自呆坐着,直到夜幕低垂,星海罩顶,一缕思绪早已飞远。
第三章
宇琛大步走着,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东翼厢房口,再急步前行,通过曲折的长廊,拐个弯,来到月涌斋门前。
一路上,他轻快的脚步遮掩不住他欣喜的情绪,好看的嘴角勾着不自觉的笑容。
只要度过今晚,盼儿就可以昭洗冤情了,因为佟傅玉已经找到肯为她出堂作证的人,可见他的计画奏效。这是他赶来这里要告诉盼儿的第一件事情。
至于另一件事情,则是他思虑许久才作出的决定──康盼儿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每当他想到盼儿的冤情昭雪后,她便会离开他的生命,这让他烦躁不已。
几天前的那一晚,两人紧密的贴合拥抱,胶着的双唇,更是让他强烈的感受对她的渴望。
他不愿再多想了,既然决定要她,就把她夺过来!
所以他今晚来的另一件事,就是劝康盼儿跟了他。
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得到她。
思及此,宇琛的勇气大增,迳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房里,他忍不住皱了眉,什么时辰了,房内还是暗的,盼儿怎么不点灯呢?
他走到桌边,正欲点灯时,脚绊到了搁置在地的障碍物,不禁一个踉跄。
他吓了一大跳,随即镇住心神,迅速点亮蜡烛。
回头一看,他骇然一震。
让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佳人,此刻正蜷曲在地,双手抱膝,螓首搁于膝间,一动也不动。
宇琛连忙蹲在她身边,伸手摇摇她,“盼儿,盼儿!”
康盼儿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他,过了半晌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盼儿见过──”话没说完,即被他的询问打断。
“你怎么了?为何坐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凝视着他俊挺的面容,心中编好的谎话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心里想的,竟是想伸手抚摸他那张吸引她全副注意的脸庞,但她不能,因为她不配。
如果情势不是这样,如果过了明天她就能恢复自由身,而不是被押赴法场,如果……她愿意跟着心里的意念走,跟在这个她爱上的男人身旁。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更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如果。命运是如此的奇妙,让她改变原本心意,但同时也让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机会了,她对他的感情永远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康盼儿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只有一片漠然,她决定将编好的台词全盘说出。
她撑站起发软的身子,再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罪女康盼儿要向万岁爷认罪。”
宇琛一听,眉又皱了,“认什么罪?”
“罪女……”这种话还真难说出口。“王大祥的案子,的的确确是罪女犯的,请万岁爷降罪!”
闻言,宇琛整个人彷若遭雷击,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她在说什么?怎么会是如此?
“你说什么?”他再问了一遍。
“罪女的意思是……”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往下说,“是罪女强与王大祥交媾,让他一时心脏难以负荷,才会瘫痪在床──”
“闭嘴!”宇琛怒吼着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不!这不是真的!可是她为何要这样说呢?
他盯着她的水灵瞳眸,想找寻一丝戏谑或说谎,但除了漠然,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何要喊冤?”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心目中的女神会如此失德,他还想帮她辩解。
“民女会和王大祥同床,是看上了他的财富,如今出现了万岁爷,当然要靠向您了,毕竟人都往高处爬嘛。”康盼儿理所当然的说,但心里却在滴血,椎心的痛让她快承受不住。
宇琛的怒气越来越炽烈,看着她那张透着贪婪的脸庞,高傲的自尊彷若被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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