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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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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两个保安正慢吞吞地走着,有一个在看着我,大概有点怀疑,因为我衣着普通,不象那些全部身着高级毛料西装的成功人士。如果我不是态度很自然大方,可能他们马上会来盘问我了。
  我到了二楼楼上。这些楼现在都装着对讲门铃,一扇防盗门冷冰冰地关着。我看了看,这门铃是组合式的,象是电话机的按键。这种门铃比较高级了,需要单板机控制,不象那些低层建筑,有几户人家就有几个键。
  我在那键盘上按下了“二七零一”四个数字,每按一次都发出“滴”的一声,仿佛呻吟,几乎让我没勇气再按下去。当按了下“确认”后,我才如释重负。
  这时,门铃里传来“啪”的一声。我大声道:“喂,请问是风陵路十七号二幢二七零一么?”
  门铃里没有声音,那扇铁门却因为锁开了,露出一条缝,象是一只怪兽的嘴。
  我等了一会,仍然没声音。
  那人在等着我上去。
  当真正要上楼时,我不禁有点迟疑,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保安还在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如果我再不进去,他们马上会过来盘问我。
  太阳已经下山了,最后几缕阳光映在西边,照得那里的云朵血一般红,好象有一头庞大无比的异兽正在挣扎,正四处飞溅着血液,那些云也象是凝固的血块,似乎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我拉开门。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种极端的无助和忧郁。
  也许,走进门后,我从此会步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与现实将完全脱节。然而,我没有再考虑什么,走了进去。
  铁门发出“呀”的一声,又重重地关上了,象一个冷漠的陌生人。
  楼里,装饰得很豪华,地面是暗红色的花岗石,夹杂着白色的大理石。那大概是四川红的,很昂贵,也只有这儿的人才会将公用部份布置得如此奢华。墙面都很厚,根本不象我住的地方,我那房间的墙薄得象用木板拼成的,有时我真怕会不小心一拳把墙都打破。
  这幢楼有两部电梯。一部大概是备用的,关着,另一部是开着的,我注意到上面显示的数字正是二十七。
  二十七。这几个数字也是红色的,象血。
  我按了下那个向上的箭头,那个数字亮了下,慢慢地开始跳动。二十六、二十五……
  这是部高速电梯。我想,比我以前读书里那幢教育大楼里的电梯快得多了。大概,连这电梯也是进口的,比较高档吧。我想看看那电梯的商标,可惜外面也看不出来。
  其实我也知道,电梯在外面不会有商标的,有也是在里面。只是,我胡乱想着,那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是的,不安。
  那电梯正慢慢地下落。慢慢的,也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轴承转动的声音。终于,随着“叮”的一声,那电梯停了下来,门慢慢地打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电梯里的风扇正呼呼作响,灯火通明。
  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按钮也是组合式的,那种高层建筑的电梯多半如此。随着微微的一震,这电梯也开始上升。无声无息,连轴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好象一下子被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不知道当电梯到了以后会出现什么,我告诉自己,就算出现一个浑身都是泥土、脸上的皮肉都腐烂了的僵尸,我也不再害怕。可是,那个数字在不停向上跳时,恐惧却象一些无处不在的蛛丝,深深地缠住了我,无法摆脱。
  “叮”的一声,象是把我从梦魇中惊醒,电梯门开了。我吃了一惊,看着外面。
  外面,依然是那种红白相间的地面,一尘不染,光滑油润,在灯光下十分柔和。可是,那种奢华里总是透着一股妖异。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走出电梯。
  二十七层上只有两户人家。可是,明显只住了一户,另一户可能至今没能卖出去。这两扇门相对着,二七零一在右边,二七零二在左边。我走到二七零一号房的门前,按了下门铃。
  门铃声是很动听的音乐声,几句《致爱丽丝》的曲调。听到这种门铃时,我也松了一口气,好象刚才那种妖异气氛一下冲淡了许多。
  也许,那里住的只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吧。有不少人上网总爱扮演一下与生活中截然不同的样子,那人在网上写那么变态的故事,而实际上他说不定非常温和,平易近人。说不定,那是个寂寞的女白领,一个人住在外面,因为寂寞,想交个朋友。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我还会真的得到一个梦寐以求的女朋友,说不定……
  我又按了下门铃,那音乐又响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柔和的路灯光下,红白相间的地面确实很漂亮,到底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见过一些平常人家装修的房间,用将军红冒充四川红,灯光一照,根本没有那种油润的感觉,实在是差远了。而那些白色的大理石,可能是汉白玉,也滑滑的极为细腻。
  门开了。
  可是没有人迎出来。我有点狐疑地道:“喂,有人在么?”
  一个男人道:“你来了?请进吧。”
  是男人?我不禁有点失望。但那个男人的口气很温和,让人一听油然而生好感。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里面的客厅很大,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正在卧室门口穿拖鞋,头还没抬,嘴里道:“你真的来了,呵呵,敢到你的信时,我怕你因为害怕不敢来呢。”
  我也笑了,在边上的鞋架上拿下一双拖鞋换上了,道:“怎么会,我又不是小孩,会让你吓住。”
  他虽然是男人,艳遇是不可能了,但如果是个风趣的男人,做个朋友倒也不坏。我换好拖鞋,走了过去,他也迎了过来,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白净细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人物,衣服也高档得足以抵得上我半年工资。我有点自惭形秽,但努力让自己不失了风度:“你写的故事可真吓人,我真被你吓着了。”
  “是么?”他笑道。他的样子和声音有点熟悉,可一时总想不起。他道:“来,坐吧,喝杯茶。”
  我坐下来。他家里摆放的也是比较高档的实木家具,原色清漆,既朴素又显得华贵。我坐下来,他倒了杯茶放在我面前,道:“喝吧。”
  我啜了一口,道:“你怎么想出这么个故事来的?”
  他坐了下来,也喝了口茶,微笑道,不作声。我没有说话,知道他一定会说的。
  半晌,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笑意,道:“都是真的。”
  “真的?”我不禁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他。在他的脸上,仍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温和,没一点架子,一眼便看得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
  我笑了:“接下去该说,你房里有一个浑身都是泥巴的鬼了吧。”
  他也大笑起来。作为一个男人,我实在不想品评另一个男人的相貌,但他的样子的确很好看,几乎和一个模特差不多。
  笑完了,他道:“当然不会有那个,不过,现在我房里有一个女人。”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裸体的。”
  我心头登时一阵躁动。他大概是那种花花公子,为了寻找刺激,和女朋友一块想搞点滥交什么的。我当然是个正人君子,可偶尔有那么一次也很不错……
  他忽然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道:“来吧,别浪费了。”
  他站了起来,推开门。我也再顾不得风度,有点急不可待地跟在他身后。
  门推开了。里面有一张巨大的铜床,三个人睡都够了,一个女人象一尾鱼一样呈大字形,被绑在床上,嘴上还绑了条布条。雪白修长的身体,即使演三级片也够格了。
  是她!
  那正是她!
  而这个男人,正是那天晚上我看见过的她的那个男友!
  她被绑得严严实实,身无寸缕,而我见到的她总是衣冠楚楚的,所以一时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也透露出一丝羞惭。毕竟,把身体裸露在两个男人面前,总不是件可夸耀的事。
  “为什么?”
  他还是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她么?现在她是你的了。”
  我咽了口唾沫,走到床边。她呈大字形绑着,纤毫毕露,不可否认的让人按捺不住的冲动。我只觉得浑身发热,可是,在脑海中,却依然留着一份清凉。
  “她不愿意,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微笑道:“可是你不是喜欢她么?去吧,抚摸她的肌肤,让她在你的身下发出痛快淋漓的呻吟,那不是你很想做的么?白天,你不是也曾想对她那么干了?现在有机会了,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一个人。”
  我又咽了口唾沫,迟疑了半天。她的身体确实很美,好几次在梦中,我曾经搂抱着这具身体,醒过来时却只抱着床发着酸臭的棉被。
  如果做一次,也不至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果吧?
  我向前走了一步。
  那张铜床做工精致,一些阿拉伯风格的花纹线条流畅,象是泉水溅出的波沫。一头是一排衣柜,上面有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好在她的头是对着穿衣镜的,如果是她的下体对着那镜子,我一定早已按捺不住了。
  我伸手到她的身上,轻轻的抚上她的肩。她的皮肤象缎子一样光滑,水一样细腻,似乎手掌根本无法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正不住地喘息,高耸的胸脯也不停起伏。
  我只觉身上的躁热已难以忍受,伸手到颈间,开始解着自己的扣子,但还是回头对他道:“那么,你先出去吧。”
  “不,我想看着。”他微笑着,彬彬有礼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有点迟疑,要我在另一个人身上做这种性表演,实在没法子做出来。我看了看她,她的眼里已是惊恐万状,也羞惭无地,可更多的,是羞惭。那种样子更让我发热。
  “好吧。”我咬了咬牙,道:“爱看不看。”
  我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扣,但毕竟不想面对一个男人脱衣服。我看了看镜子,镜子里,她只是以一种奇怪的形状躺着,乳房耸立在身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看上去,也就是一头长发上露出的两只乳房而已。
  我舔了舔发干的上腭,不觉“吃吃”地笑出声来,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可是,突然,我看见了镜子里的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件直立着的衣服!
  那是件白西装。这衣服直立着,下面是一条西裤,以一个人的样子直立着,从领子里看进去,还可以看见那西装的里子是黑色的缎子。好象,那衣服里是一个隐身人,而这隐身人正站在我背后。
  我只觉浑身一凉,冷汗也直冒出来,绮念也一下消失。我回过头,他正站在床的那一头,我的背后,温和地笑着,两手背着,道:“快一点,别担心。”
  我把手握成了拳头,半晌,慢慢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脸上的笑意一下褪去,道:“什么?”
  “你看看镜子里。”
  我有点恶毒地说。此时,我已根本没有一点那种胡思乱想了,脑子里也清凉一片,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他的脸上先出现了一阵愕然,忽然,他道:“好吧。”
  在他手上,出现了一根削得极尖利的木棒。
  这根木棒大约一支藏在他袖中,他一拿在手上,人猛地跳起,踏上了床的靠背,向我扎了过来。
  这根木棒如果扎中我的身体,我必然会被刺穿。尽管我已经有了防备,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做法。我的手一推床架,人猛地向后一退,坐在了地上,这根木棒“嚓”一声扎透了床垫。
  他一时爬不起来,我已经站起,猛地一脚踢去。他正在用力拨这木棒,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根本不理我扫过来的脚。然而,人的腕骨绝对比不上脚踝的力量,“咳嚓”一声,他大叫起来,人猛地倒下,正好压住了被绑着的她。
  我冲了上去,一把拨出了那木棒,正要向他扎去,他已经翻身向后滚下床去。我跳上床,正要追过去,忽然,他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很古怪,人动也不动。
  我怔住了。我不知他在想什么,腕骨就算被我踢断,也不至于会犯傻。我和他对视着,隔着当中一个赤身裸体的她,如果有人见了,肯定以为是什么争风吃醋的风月事情——只是我的心脏在狂跳着,几乎要跳出喉头。事实上让我追上去杀了他,我怕我也办不到。
  她在床上嗯嗯地叫着,我伸手过去,撕开了她嘴上绑着的布。这时,他忽然发出了一阵吼叫,野兽似的,我吓了一跳,正要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也不敢解了,一下后退一步,抓着那根木棒,盯着他。
  他象疯了一下,忽然咬住了那断了的手腕,猛地一口咬下。手腕上,连肉带皮地咬下一块来,他发出了一声惨叫,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却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嘴却叼住伤口,猛地吸着。
  他在吸自己的血!
  我打了个寒战,看了看她,她只是喃喃道:“他疯了!你解开我,快点。”
  我才意识到她仍被绑着。我费力地要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但她被绑得很紧,我解来解去,总算解开了一只左手。正要解她的左脚时,忽然,她尖叫道:“小心!”
  我抬起头,他已跳上床来,猛扑过来。他的脸已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俊朗秀雅,只是一种扭屈的样子。我退了一步,把那个木棒刚要举起,他忽然猛地把什么东西向我掷来。
  那是只手!
  那只手已被他咬断,隔那么近,这手狠狠地打在我脸上,把我打得晕头转向,那根木棒也被打落了。可比起那种疼痛来,我更觉得恶心。
  那只手的断腕上还带着牙印,大概神经没有完全失去作用,五指仍在一伸一缩。我只觉胃中一股不舒服,只是想吐,可还没等我吐出来,他已扑过床上的她,一把扑住了我。
  他的力量并不大,失去一只手后,更没我力气大,可是,也许是我心中的恐惧,使得我根本没办法反抗。他扑在我身上,一手要抓住我的头发,可是我的头发不象女人那样,加上最近理了个平头,我根本抓不住,我狠狠地蹬了一脚,也不知蹬在他什么地方,他被我一下踢出,撞上了那面穿衣镜,“哗”一声,碎玻璃洒了一地,水一样,他的人穿过了那面镜子,跌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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