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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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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谢谢你了。”邱源把照片递给他。
  “您对钟乔这个人有印象吗?”简东平接过照片的时候问道。
  邱源想了想,说:“他是个矮胖的小个子,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爱吹牛。不过他说的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
  “你跟他熟吗?”
  “怎么说呢?既然是同学,当然免不了有点接触,但我们平时交往不多,因为他是差生,你知道,差生往往是很孤立的,再说他也不讨人喜欢。”邱源慢悠悠地把紫砂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两个小茶杯里,然后递了一杯给他。
  简东平接过小茶杯喝了一口。
  “您去过他家吗?”他问道。
  “去过,他家里条件不好,房子很小,父母的身体也不好。”
  “冒昧地问一具,您也是安徽人吗?”
  “我父母在S市,但我是在芜湖读的中学,因为那时候父母工作忙,没空管我,就把我托给那边的外公外婆了。我上高三的时候,又转学回到了S市。”邱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功夫茶。
  简东平望着书房四壁挂的字画,试探道:“您这儿的宝贝不少啊,我听元元说,您很久以前就开始搞收藏了,一定会古玩很有研究吧。”
  “什么研究,就是工作之余的一种消遣罢了。”邱源说到这儿,侧过头想了想道,“说起这个,钟乔倒真的是喜欢研究古董,以前上课的时候,他老是在课桌下面放本古董方面的参考书偷偷看。而且,他有事没事也喜欢卖弄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
  “听说那时候他还跟同学组织了一个什么古董小组,您知道这事吗?”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还是其中的成员呢,”邱源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不过,我只是凑个热闹,不像钟乔把这事看得那么重。那个小组其实就是他组织的。”
  “你们都瞧不起他,为什么还要参加他组织的兴趣小组?”
  “问得可真仔细啊,东平。”邱源笑着说,“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参加,我那时候参加,是为了个女生,你可不能告诉你伯母哦?”
  “当然,当然。您放心吧。”简东平连连点头。
  “钟乔很聪明,他最先说服的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她叫范文丽,当然她长得很漂亮,父亲还是博物馆的副馆长,那时候,她可是我们班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邱源望着前方,无限怀念地说。
  “那现在还能找到她吗?”简东平觉得女人总能知道一些男人们不知道的事,他想也许找她谈谈,可以获得一些新的线索。
  不料,邱源好像被他这问题吓了一跳。
  不料,邱源好像被他这问题吓了一跳。
  “找到她?”
  “你跟她还有联系吗?”简东平觉得邱源的神色不对。
  “我不可能跟她再有联系了,东平,她早就死了。”邱源声音低沉地说。
  简东平吃了一惊。
  “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是癌症,送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癌细胞早就扩散了。”邱源叹息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多年前了吧,”邱源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很肯定地说:“应该是1987年。”
  “那么,她得的是什么癌症?”简东平觉得应该问问清楚。
  “记不清了,不是胃癌就是乳腺癌。这事我是听老李说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李是谁?”
  “老李你也认识,就是李震的爸爸。”
  “李震的爸爸李大夫是您的中学同学?”简东平大惊。
  邱源被他的一脸怀疑逗笑了。
  “臭小子,你还不相信我?他跟我情况相同,也是被父母送到芜湖去念中学的。他也是那个古董小组的成员,我们两个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那他怎么知道范文丽的死因的?”
  “他那时候去参加追悼会的,我走不开没去。他回来后就把文丽的事都告诉了我,我们都觉得很遗憾,那时候文丽还很年轻。”邱源无限感伤地摇了摇头。
  “你们那时候的古董兴趣小组有几个人?”他现在数了数,已经有四个人了。
  “5个人。”
  “能告诉我是哪5个人吗?”
  “我,钟乔,范文丽,李岗,就是李震大老爸,还有一个是赵……,我想想,时间太久了,毕业以后没什么联系,都想不起来了,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赵天文。”邱源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人还能联系上吗?”简东平问。
   “没联系。”邱源摇了摇头,接着问,“东平,你要了解这些干吗?”
  “我只是好奇,因为正巧看到钟乔案子的资料,去他弟弟家走了一趟,发现了这张照片,所以……”
  “想做篇新闻报道?”邱源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还没决定,还得看资料齐不齐,老总是什么意思也还不知道呢。”他含糊其辞,打着哈哈说。
  邱源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过了会儿,他问道:
  “你知道元元在哪儿吗?”
  简东平一惊,他知道邱源对陆劲是什么看法,连忙摇头。
  “我不知道。”他道。
  “她昨晚没回来。”
  简东平不敢说话,他发现邱源脸色铁青,满脸怒容。
  “我知道,她昨天向张律师打听过陆劲的事,我还知道,陆劲已经越狱了。”邱源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你告诉元元,如果她还是我的女儿,就立刻回来,否则我就派人宰了陆劲!”
  “邱叔叔!”
  “我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只要我觉得值得,我就会去做!”邱源的声音沉闷而有威严,他停顿了一下说,“为了她的终身幸福,干什么都值得!”
  在简家的客厅里,凌戈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鸭脖子。
  “李震的爸爸是元元爸爸的同学?”凌戈舔舔嘴唇上的汁水,问道。
  “嗯,是啊。”简东平心不在焉地答道。
  “可是依依不是你介绍给李震的吗?他们原来不认识吗?”
  “凑巧呗,老人认识,又不一定小孩也认识。”简东平说道,他尽力不去看凌戈啃鸭脖子的狰狞模样。
  “那你去看过李震的爸爸了吗?他怎么说啊?怎么一回来就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凌戈关切地看着他。
  说起李震的父亲李岗,简东平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和蔼可亲的脸。李岗是大医院的外科主治大夫,长相斯文,不修边幅,简东平每次看到他,他几乎都是同样的装束,紫红色的旧毛衣,青灰色的长裤,外加一双黑色布鞋,若是穿衬衫的话,领子永远有一半没翻好,头顶上则总有一两根头发很不服帖地竖在那里。
  “对啊,我去他们医院跟他聊了几句。”
  “他跟你说了什么?”凌戈望着他。
  简东平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说他不记得钟乔了。”
  “那有什么?他们那么多年前的老同学了,不记得很正常。别说他们,就连我,上小学时,我的同桌叫什么,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呢,要是在马路上碰到,保准认不出来,”凌戈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
  “可是,我说照片是钟平给的,他一句都没问。”
  “哦,那又怎么样?”凌戈继续低头啃鸭脖子。
  “他怎么知道钟平是谁?我觉得,他至少该问一句,钟平是谁?可是他一句都没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凌戈的眼珠转了转。
  “也许,也许钟乔以前说话的时候,带出过他弟弟的名字呢?这其实也很平常。”凌戈对他的怀疑不以为然。
  “连钟乔都想不起来了,他弟弟的名字倒记得这么牢?你说这可能吗?至少会愣一下吧?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也有可能。”她漠不关心地答了一句。
  简东平觉得每当凌戈在吃东西的时候,她的智力水平就会明显降低,大概脑细胞都被鸭脖子吸收了。他决定把他们之间的交谈由讨论改为提问,还是问她点她知道,她能回答的事算了。
  “晚饭前我让你查的那两个人你查到了吗?”他问。
  “烦死了,还让不让人吃鸭脖子了!”她皱起眉头抱怨。
  他笑起来,讨好地说:
  “你回答我,我明天还给你买。”
  “吃完再回答你。”她道。
  “明天除了给你买鸭脖子,还给你买鸭屁股,这象征我们的爱情有始有终嘛!”他推推她的手臂。。
  “你的爱情才是鸭屁股结尾呢,臭死了!”她白了他一眼。
  他愣在那里盯着她看。
  “你是在说我跟江璇吗?”他问道。
  她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些什么,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把目光移开了。
  “只要名字对,查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把话题转向了他先前感兴趣的地方,“范文丽是1987年死的,她得的是胰腺癌。另外那个赵天文,他1998年在自己家里上吊自杀了。”
  她的后半句话,把他从郁闷中一下拉了出来。
  “赵天文上吊死了?”他脱口而出。
  “是的。”
  “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开古玩店的,档案里说,他是因为丢失了客户委托他转卖的一件古玩,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才自杀的。就在他自杀的前几天,他家里报过失窃案。但那个案子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东西当然也没找到。”
  “他真的是上吊自杀吗?”简东平接着问。
  “应该是的,不过也没找到遗书,只在他口袋里找到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凌戈放下鸭脖子的残骸,瞄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完全被案情吸引,好像松了口气,“真好吃啊!到底是武汉的名牌产品。”她美滋滋地叹息了一句。
  简东平没心思听她谈鸭脖子,自言自语道:“赵天文的年纪应该跟李岗差不多,如果是1998年去世的话,那么他当时应该也有51岁了吧。凌戈,他有家人吗,有没有妻子孩子?这个你查过了吗?”
  “他的太太叫容丽,很年轻的,是1962年出生的,比他小15岁呢。”凌戈道。
  “哦,是吗?那应该是再婚妻子吧。”
  “不,赵天文只结过一次婚,他也没有孩子。”凌戈把剩下的两跟鸭脖子放回到盘子里,用保鲜膜包好。
  “怎么不吃啦?你不是很爱吃吗?”简东平心想,肉圆就是节约,肯定不舍得一下吃完,准备留着明天打牙祭,哪知道她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爸爸晚上回来要喝一小杯酒,我留着给他当下酒菜,我知道他也喜欢吃这个。”
  “不会吧,我爸爱吃这个?”简东平觉得不可思议,他想象不出老爸啃鸭脖子是什么模样。
  “当然!他跟我说过的!”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养儿子有什么用啊!儿子只会问你要房子,我以后只生女儿!”
  他很想嘲笑一下她的育儿宣言,但看她把鸭脖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小盘里,心里又有些感动,于是他笑着说:“你对我爸那么好,认他当干爸算了。”
  “不用啦,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而已。”她拿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简东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不想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于是跟着她走进厨房后,他道:
  “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赵天文又死得突然,难道警方就没调查她?”
  “肯定调查了,这种案子我知道,最先怀疑的总是妻子,再说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
  “说的也是,赵天文很有钱吗?为什么容丽肯嫁给他?”简东平也不知道是在问凌戈,还是在问自己。
  “赵天文的资产数目档案里没写,但最后他妻子继承了一半遗产,赵天文的父母继承了另一半。”
  简东平现在非常想见见这个比老公小15岁的年轻妻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告诉她很多关于她老公的事。等等,口袋里的巧克力?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你能帮我找到容丽的联系方式吗?”
   “我就知道你会要这个,我已经抄下了她的地址、电话号码,和工作单位,你自己去找她吧。她是个护士。”凌戈洗完手说。
  “真乖!”简东平拍拍她的头道。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你是不是又要掺和进去啦?”她推开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要不干脆调到我们警察局来工作算了!没见过你那么不务正业的人,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干,老是管人家的闲事!”
   “我就是好奇嘛。”他用胳膊肘顶了下她的手臂,问道,“分局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讨厌,我都快成间谍了!”
  “快说,快说。”他满怀热情地走到她面前望着她。
  她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说:“我同学让我不要说的。”
  “你就当是在说梦话嘛。”他拉拉她的袖子。
  “讨厌!”她又瞥了他一眼,道,“他们去安徽的农场没抓到人,说陆劲他们打伤了一个村妇后逃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逃的。不过他们又在山后面的一辆车里发现一具尸体,听说车上的女人是以前跟陆劲通信的义工,名字我不知道,但据说,她跟陆劲的关系非常好,老是把自己的事告诉陆劲,有一次来看陆劲还带吃的给他呢。”凌戈用纸巾擦擦脸,又擦擦手,简东平看不过去,把她拉到水池边,替她打开了水龙头。
  “我洗过了呀。”她嚷道,关了水龙头。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打开了水龙头。
  “再洗一遍,求你了。”他可怜巴巴地说。
  “就知道浪费水!纨绔子弟!”她一边骂,一边洗起手来。
  “那女人死了多久了?”他趁机问道。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法医现在只是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时间,”凌戈一边压低声音说,“所以他们怀疑是陆劲干的,他们……”
  “肉圆,我们家没有分局的人,你的声音能不能大点?”他提醒道。
  凌戈这才意识到,他们身边没其他人,于是略微提高了音量。
  “他们在车里发现一张一号歹徒留下的纸条,歹徒说这女人是他杀的。法医的鉴定说,这女人可能是被毒死的,现场还有个空药瓶,但药瓶里原先装的是什么,还得拿回来化验后才能知道。”凌戈一边说,一边关了水龙头,“但是现在分局还有另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有人认为,纸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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