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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情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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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云长猛然一震,眼中杀机重现。
“你为何不叫奶妈给你换尿布?”
小菊粗野地说,小丫头真气坏了:“你教训他?你还不配替他提鞋,天下间居然有你这种冒失鬼……”
“你给我住口!”
高嫣兰冷叱,脸色很难看:“没规矩,你要我处罚你吗?”
这一打岔,恰好给公孙云长有下台阶的好机会。
“云飞弟,目下我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公孙云长拍拍小云飞的肩膀:“自己人又何必计较呢?”
“纯纯,把你弟弟带走,赶快回房收拾行装。”怡平站起向外走:“咱们立即动身,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不回去!”小云飞坚决地说:“姐,你不要管我的事,我不要你管。”
“小弟……”纯纯焦灼地叫。
“你没听清楚吗?”小云飞桀骜地问。
在家时,纯纯就从来没打算过建立姐姐的权威,因此这位弟弟一直就是太上皇,这种情势并不因离开家而有所改变。
但今天,必须有所改变了。
“你非跟回去不可。”
纯纯坚决地说,向小云飞走去:“你走不走?”
“你……你想怎样?”小云飞吃了一惊,离座退至一旁:“我不回去!”
纯纯一闪即至,伸手便抓,脸色一冷,出手奇快。
小云飞破天荒第一次看到乃姐这种脸色,第一次发现乃姐敢向他出手,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唬住了,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一愣之下,右手被抓住了。
“那怕一路上把你捆住,我也要带你回家。”
纯纯真横定了心,语气愤怒:“你要是再撒野,我要整得你服服贴贴,必要时宁可打断你的腿,总比让仇家所害连累全家受难好得多。”
公孙云长眼神一动,含笑走近将小云飞向身后一拨,硬将身子挤入姐弟两的中间。这一来,就几乎挤人纯纯的怀中,必须贴身面对面而立啦!
“纯纯姑娘。”
公孙云长改了称呼,笑得温柔:“他年纪小,但已经很懂事了,做姐姐的不必对他那么严厉,对不对?”
第十章 为情奔波
他这种举动表现得很自然,但纯纯却受不了,让一个大男人面对面贴上怀里来,那还了得?羞也羞死了,她只好放手后退,保持距离。
站在厅门内驻足看结果的怡平,摇摇头苦笑一声。
小云飞恢复自由,老鼠似的窜至窗台下,推开窗作势往外跳。
“你欺负我,回家我要告诉娘。”小云飞扭头大叫:“不要管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在恨你声中,跳出窗外溜之大吉。
厅门外,突然出现江南妖姬沙逢春的美丽动人身影,媚笑如花,流露着万种风情。
“唷!这里的祸事还没有完吗?”
江南妖姬的嗓音又悄又甜,十分悦耳,嗔劲十足:“有人需要帮忙吗?也许我能帮你们解决重大的困难。譬如说,有关那些狐群狗党的动静,你们就没有我江南妖姬沙逢春灵通。”
她盯着站在厅口的怡平笑,袅袅娜娜地举步厅,人未到香风先至,香的品流颇高,清清幽幽淡淡,似兰非兰,令人心神一爽。
她的大胆,颇令卫道人士侧目。
但在这些江湖儿女中,却引不起多少波澜。连未见过世面的纯纯,也仅觉得面颊一热,如此而已。
怡平更是泰然自若,礼貌地含笑欠身闪在一旁。
“沙姑娘从江南光临湖广,祸事怎会完?”怡平似笑非笑,但态度友好:“困难不是不可解决的。
凭姑娘的智慧、经验、武功,任何困难也难不倒姑娘,这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实,这家鬼店的小小灾祸,在姑娘眼中根本算不了一回事,是吗?”
江南妖姬往他面前一站,如果娇躯略向前倾,高耸的酥胸便会与他腰腹接触了,艳丽的薄施脂粉的面庞微抬,水汪汪动人心弦的媚目,大胆但并不轻佻地注视着他,吸住他的眼神笑容可爱极了。
“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江南妖姬吐气如兰,声调如吟似唱:“我知道你姓庄。”
“在下庄怡平。”他的声调也温和:“幸会幸会。”
纯纯轻盈地走近,冲江南妖姬友好地含笑颔首打招呼,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容,与江南妖姬那种笑不同型类,不能互相比较高下气质,各有千秋,但同样具有令异性倾倒的无穷魅力。
“沙姐姐,我不知道你上次对我所说的话有何用意。”
纯纯毫无机心地说:“目前有一件事很棘手。庄哥哥要送我回家,可是,我那顽皮的小弟跑掉了,没有小弟一同回去,我怎能……”
“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小祸胎显然中了邪。”江南妖姬的目光落在公孙云长身上,目光冷森饱含不屑:“不但中了邪,而且中了毒,邪和毒来自盅惑他出风头称英雄的人。他如不闯下杀身大祸,是不会跟你回家的。小妹妹,你知道你目下的凶险处境吗?”
“沙姐姐,你是说……”
“这件事很古怪。”
江南妖姬秀眉深锁:“我刚知道你的底细,你也是刚到岳州,而不久前我得到的消息,竟发现那些狗腿子,接到了紧急擒捉你姐弟的缉捕令,这岂不是令人迷惑的事吗?”
“这是可以解释的。”纯纯毫不感到惊讶:“不久前在这里闹事的剑无情,已认出我姐弟的身份。”
“不对。”江南妖姬说得十分肯定:“我得到消息是在这里闹事之前。小妹妹,能走,你还是走吧。”
“可是,我的小弟……”
“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江南妖姬的话并无嘲弄的成份:“尤其是你,一个纯洁得令人怜惜的名门闺秀,落在那些人手中,我的天!天下问比死更痛苦万倍的事多着呢,你想要知道吗?”
“沙姑娘,不要吓唬她了。”怡平向门外伸手虚引:“先到纯纯的住处商量。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虽则你为人处事的态度我并不怎么欣赏,声誉也差得很,但我这人从来不以耳代目,我不计较一个人的过去。
也许我这人很短视,我只关心眼前。你如果有需借助我的地方,冲你对纯纯小妹的真诚关切,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当然,只限于光明正大的事,虽然我这人立身行事不见得光明。”
“谢谢你,庄兄。”
江南妖姬的嗓音变了,凤目润湿:“这一生中,我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含虚伪,没有责备,只有真诚的肺腑之言。我跟你走。”
三人头也不回,从容出厅而去。
公孙云长冲三人的背影阴阴一笑,眼中杀机怒涌。
小菊注视着昂然出厅的怡平背影,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声万般无奈的叹息。
高嫣兰怔怔地注视着门外空荡荡的院子,秀眉深锁,用只有她自己方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自语着: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看情形,不像是狗腿子们派来计算我的人,到底他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先入为主,这是人的劣根性,也算是人之常情。
她心目中已有了公孙云长,公孙云长每一句话都左右她的情绪,对其他的人和事失去了判断力,忽略了旁人对她的关切。
在公孙云长的着意蛊惑下,怡平对她所作的一切,包括埋葬高忠的事,也成了阴谋计算她以取得她信任的卑劣手段的一部份。
她脸上的神色变化,暴露了她内心的秘密。
公孙云长是有心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嫣兰,这个好色之徒,已经无药可救了。”
嫣兰一怔,转螓首注视着他问:“好色之徒?不会吧?”
“哼!嫣兰,你不知道江南妖姬的底细,凭妖姬两字,该可以猜出那贱女人的为人。你以为姓庄的急于要云飞弟返家,真的是为了纯纯姐弟的安全?你错了,他在打纯纯的主意。”
“这个……韦姑娘好像对他很痴情。从韦姑娘每一注视他的目光中,皆可看出绵绵的情意。”
而情有所钟,专情于嫣兰的怡平,却当局者迷,忽略了纯纯眼中的绵绵情意,可能根本就没看出也没感觉到。
纯纯那种依恋他的亲昵表现,竟被他误解为小妹妹对兄长的自然手足亲情流露。
他与两位姑娘进入纯纯的客房,纯纯像个小主妇,欣然斟上三杯冷茶,先含笑奉敬江南妖姬。
“沙姐姐,请用茶。”纯纯奉上茶盘,拈起一杯送上茶几:“客居不便,只有冷茶,请原谅。”
“如果我是你,就不喝不是当时沏的茶。”
江南妖姬将茶接过搁在一旁:“在外闯荡,一切靠自己小心,尤其是知道有人计算你的时候。小妹妹,你是南衡的女儿?”
“是的……”
“那就对了,拔山举鼎如果把你捉住,他就不用担心南衡出山了。”江南妖姬转向怡平:“庄兄,当着韦小妹,说话方便吗?”
“如果不牵涉到机密,不要紧。”
怡平说:“纯纯从来没出过远门,韦老伯也不希望她在外抛头露面,所以她对江湖事一窍不通,不让她知道比较好些。”“庄哥哥。”纯纯叫得很自然:“小弟显然是不肯跟我回去的,我怎能一个人回家?我想,近期间是不易捉住他的,他不会让我近身,必须等机会把他捉住。这期间,也许沙姐姐的事用得着我帮忙,我的剑术不错呢。”
江南妖姬笑了,亲热地伸手握住纯纯白嫩细腻的手,轻抚她的掌背。
“你说过你可以胜得了公孙云长,我有点相信。”
江南妖姬摇摇头:“但仍然不够好。公孙云长虽然是当代年轻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但比起一些成就非凡,内功精纯,经验丰富的高手名宿,差了一大截。
真要拼死,他可以击溃剑无情,但想胜天都羽士,他最少得下十年苦功。至于你这位庄哥哥……”
“沙姑娘,不要吓她。”怡平阻止江南妖姬往下说:“纯纯家学渊源,缺乏的只是经验。
如果把她说得什么都差,那以后就麻烦了,一个人信心的建立,在鼓励而不在打击。你的事,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谈好不好?”
“也好,反正急不来的。”江南妖姬欣然同意:“韦小妹的事,你准备怎办?”
“把小家伙捉到再说。”怡平说:“他不会离开公孙云长,我会……”
“庄兄,能听我的意见吗?”
“沙姑娘,我这人听得进逆耳之言。”
“好,你是个非常人,虽则迄今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庄兄,韦小弟不会有凶险,可虑的是韦小妹。”
“你的意思是……”
“狗腿子们中,好色之徒多得很,妖道更是色中饿鬼,姑娘家落在他们手中,不用我多说了。
至于韦小弟,他们要的是活人,即使落在他们手中,也有惊无险,他活着才能威胁得了南衡。”
“这是实情。”怡平深以为然:“他如果遭到不幸,反面会激起南衡的恨火进而报复。”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需耽心。”江南妖姬进一步分析:“那公孙云长唯恐天下不乱,他父子俩恨不得能把天下武林同道全部拖下水,公举他父子作领袖,他不会轻易放过利用小云飞的大好机会,所以他一定会把小云飞藏起来。
庄兄,你能逼他放人吗?他一口否认,你能把他怎样?他已是侠义道公认的英雄,我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侠义英雄的嘴胜我看得太多了。这些人对付实力庞大的大奸大恶,噤若寒蝉怕得要死,打交道时脸无人色双腿发软。
但对付弱小同道,却豪气干云,嗓门特大手舞足蹈,满口仁义严词指责,神气万分张牙舞爪。
他们不敢在拔山举鼎面前放一个屁,却可能指着你的鼻子群起而攻,因为你庄怡平是老几,他们根本没听说过。”
“我从没打算与公孙云长冲突,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在为正义的目标,不屈不挠地奋斗,虽则他的方法作为我不表赞同。”
怡平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人的聪明才智各有不同,我不能因不同意他的作法而责备他,苛求他,或反对他。”
“我发现他注视你的眼神,阴狠凶厉杀机极浓。”江南妖姬神色有点不安:“我想,他可能会对你不利。”
“不会的,他还不敢对我不利。”怡平泰然地说。
但他心中明白,这不是他心中想要说的话:“投鼠忌器,算起来我该算是他的同道,他如果敢对我不利,日后江湖朋友谁还肯听他的?”
“他如果对庄哥哥不利,我不饶他。”纯纯沉静地说:“他的剑术并不怎么高明,我应付得了。”
江南妖姬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抖。
“沙姐姐,你笑什么?”纯纯惑然问。
“你知道你庄哥哥的剑术造诣吗?”江南妖姬反问。
“这……我不知道。”纯纯毫无心机地说。
“算了算了。咱们不谈这些。”怡平含笑止住话题。
十年的江湖生涯,加上有名师在旁督导,怡平不但知道自己的武艺与江湖经验天下大可去得,对做人处事的原则,也有自己的风格与态度。
有时候他执着,但有时候也因客观的形势而改变尺度,他不是一个主观强烈凡事固执的人。
他对世情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继承了乃师灵怪的思想,言行、与对人生的态度;但灵怪有时不讲理,他却很少犯这种错误。
他心中明白,公孙云长对他有极深的成见。
更糟的是,他对高嫣兰有一份不平凡的感情,这就与公孙云长有了利害冲突。
像公孙云长这种日空一切心胸狭窄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会爆发一场难以收拾的冲突。
他对江南妖姬观察入微的判断力,十分佩服。
江南妖姬对公孙云长的看法,可说大部份是正确的。因此,他对江南妖姬的好感,不断在增长。
江南妖姬知道他不愿在纯纯面前,透露出身怀绝技的事,也就不再打趣满脸迷惑的纯纯了,转变话题说:
“庄兄,既然韦小妹的弟弟一时不易捉到,这期间你打算做些什么?”
他沉吟片刻,断然地说:“花两天工夫。如果捉他不到,我得先把纯纯送回家再说,她在这里实在太危险,我又不能整天守住她。”
纯纯忧形于色,愁容满面手足无措地说:“庄哥哥,没有小弟同行,我能回去吗?娘怎会相信我是被小弟逼出来的?你要是带我独自回家,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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