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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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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驼子怒声说道:“我找那胆大包天的匹夫去!”



书生笑道:“这就是我跟大哥为什么事先没告诉二哥三哥的道理所在。”



老驼子瞪目说道:“那么四弟以为该怎么办?”



书生笑道:“不忙,我自有道理,也还有用他之处!”



老驼子没再说话,点了点头,皇甫敬却诧声说道;“四弟还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



书生笑了笑道:“自然有,大哥等着看吧!”



算卦的长眉一挑,道:“四弟,用完之后呢?”



书生笑道:“用完之后,我把他交给二哥跟三哥就是!”



老驼子巨目一睁,急道:“四弟,话可是你说的?”



书生笑道:“我何时说过了不算来着?”



老驼子笑了,那一脸寒霜跟着没了影儿!



皇甫敬沉吟说道:“四弟,那么如今之计……”



书生道:“咱们那位独孤恩兄,不是说江浙是好去处么?如今正是去江浙的时候,阳春三月,江南莺飞草长,日出红似火,江水绿如蓝,正好去逛逛!”



皇甫敬道:“什么时候动身?”



书生道:“该跟咱们独孤恩兄商量商量后再说!”



老驼子插口说道:“四弟,这还能告诉他?”



书生笑了笑,道:“当然,而且非告诉他不可!”



老驼子道:“这怎么说?”



书生道:“我仍是那句话,三哥也等着看!”



话落,径自向独孤承所居小楼行去!



皇甫敬、算卦的老驼子自然是亦步趋地跟在身后!



独孤承所居小楼上,灯光外透,窗棂上,却映着人影儿两个,书生讶然回头,向皇甫敬投过探询一瞥!



皇甫敬低声说道:“是振秋正陪他下棋!”



好闲情,在这大敌有可能压境之际,也够镇定。



书生转过头去,忽地扬声笑道:“谢大将军,秦兵已经渡过了淝水了。”



窗棂上,那两个人影猛抬头旋听,独孤承道:“是四弟么?”



随见他站了起来,推窗下望。



书生仰面笑道:“正是我几个回来复命!”



独孤承满脸诧异道:“怎么回事,四弟,快,快,快请上来!”



关上窗,转身迎向楼门!



他这里一脚刚迈出门槛,书生等已然上了楼,笑道:“有劳谢大将军倒屐相迎。”



独孤承倒退而回,他忘了让客,急不可待,劈头便问:“四弟,到底怎么回事?”



书生笑道:“‘汴梁世家’的那一伙,早走光了,就这么回事!”



独孤承一震,立刻怔住!



适时,书生却转向了脸色难看的算卦的跟老驼子:“二哥、三哥,别这样好么,人都走了,气有何用?”



算卦的懂了,头一低,走向一边坐!



老驼子他还糊涂,犹瞪着眼!



皇甫敬背后伸手,往椅子上推了他一把,道:“三弟,坐下歇歇去!”



老驼子却也一声没吭,头一扭,坐了下去!



独孤承定过神来,猛击一掌,恨声说道:“好狡猾的东西,四弟,可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书生道:“看情形,不止一天两天了。”



独孤承哼了一声,道:“东西都没动?”



书生道:“人全走了,东西一样没动。”



独孤承道:“敢情还真舍得!”望了书生一眼,道:“四弟如今作何打算?”



书生道:“正是来请教恩兄!”



独孤承道:“愚兄我只知道江浙……”



书生他竟然忽地摇了头:“恩兄,我以为,江浙去不得,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何以见得?”独孤承为之一怔!



书生笑道:“褚长风岂是那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傻子?他既然透露了江浙,他的去处就必不是江浙。”



独孤承道:“可是,无心的泄露,那又当别论。”



书生笑道:“恐怕那是有心而非无意,倘若咱们以为他是天意,那他们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



独孤承点头沉吟道:“那么四弟……”



书生道:“我预备往个相反的方向走走。”



独孤承问道:“那儿?”



书生道:“只要是相反的方向,随意那儿都成。”



独孤承道:“也许四弟料的对,准备何时动身?”



书生道:“准备明天一早动身,特来奉知恩兄一声。”



独孤承点头说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都谁去?”



书生道:“就我四个,仍请恩兄坐镇镖局。”



独孤承刚要张口,书生已然又道;“恩兄,这趟出门既远又久,更不能有一点后顾之忧!”



独孤承略一犹豫,毅然点头:“好吧,四弟,镖局里的大小,愚兄我担了。”



书生道:“全在恩兄了,我在这里先谢了。”说着,拱手便是一揖。



独孤承离座起避,作色说道:“四弟这是什么话,彼此是什么交情?”



书生没多说,赧然一笑,道:“恩兄别生气,下不为例就是。”



接着,他以为准备什物,养精蓄锐为词,与皇甫敬、算卦的、老驼子相偕告辞下楼而去!



但是,他还请独孤承也早些安歇!



这一来,赵振秋自不便久留,跟着也告辞而去!



二更,梆柝甫传!



一条人影起自“三义镖局”后院,一闪出了镖局,好轻好快!



这条人影一出镖局便直奔西南,捷如一缕轻烟,随风飘闪, -一幌便是十余丈,直如幽灵!



片刻之后,这人影突然停住了,人影的停身处,是“龙庭”后面,此处空旷、荒凉,静得慑人。



人影住后,身到,像貌瞬时呈现,那是个穿青衣的白发老人,老人,赫然竟是独孤承。



独孤承站在龙庭之后,目光炯炯,四下里只一环顾,忽地身形再闪,直如脱弩之矢,扑向“龙庭”后的一片树丛之中一闪不见!



转眼间,独孤承又在树丛的那一面出现,树丛的那一面,是大片麦田,麦浪起伏,金黄金银!



距独孤承的停身处,约莫有三十余丈距离处,麦田的中间,有—座草席搭成的矮棚子,此际,那矮棚子中犹透灯光!



独孤承只一停足,立刻长身又起,直扑草棚!



他刚近草棚,草棚内突然传出一声沉喝:“什么人?”



独孤承倏然停身驻步:“我!”振腕轻抛,—缕乌光射进草棚。



只听草棚内一声惊呼,棚帘掀起,两名黑衣汉子疾窜而出,低头垂手,恭谨立于面前!



独孤承冷哼一声,摊出右掌。



那两名黑衣汉子居左一名,跨步向前,双手呈上一物,那是一块铁牌,代表堂主身份的铁牌。



独孤承接过铁牌,揣向腰间,森冷目光一扫,道:“是谁要你们夜间燃灯的?”



两名黑衣汉子身形一震,居左那名干笑说道:“禀堂主,是属下两人闲来无事………”



独孤承冷笑说道:“赌?”



居左那名黑衣汉子窘笑说道:“堂主法眼如神,属下二人正是………”



独孤承截口说道:“赌没人管,夜晚点灯,你可知数里之外也看得到?”



两名黑衣汉子身形又复一震,不敢再发一言。



独孤承双眉一挑,冷喝说道:“还不快进去把灯熄了。”



居左黑衣汉子应了一声,慌忙转身进棚,抬手熄了灯,然后疾步又走了出来,又是一付恭谨可怜像。



独孤承冷冷一笑,左手一伸,递向居右黑衣汉子一个小小的纸卷儿道:“把这速速传送总行。”



居左黑衣汉子应了一声,出双手接过小纸卷儿,又转身进了草棚,没一会儿,一阵振翅破空之响,一只雪翎信鸽在棚后冲天飞起,转瞬间没了踪影!



适时,黑衣汉子掀帘出棚,垂手说道:“禀堂………”



独孤承冷然摆手,道:“我知道了,下次无论干什么,绝不许有丝毫光亮,要不然别怪我要论行规处置,听见么?”



两名黑衣汉子机伶一颤,齐声说道:“谢堂主不罪之恩,属下等绝不敢再有二次。”



独孤承冷冷一笑,衣袖摆处,转身飞射而去!



但,就在他转身飞射的刹那间,背后,那草棚方向,突然响起两声闷哼,独孤承一怔回顾………



头,差点儿没吓得灵魂儿出了窍。



两名黑衣汉子,已然直挺挺地躺在了草棚前,这还事小,事大的两名黑衣汉子身边,站着两人。



算卦的、老驼子!



独孤承机伶一颤,掉头就要加速身法。



岂料,白影一闪,身前又响起了轻笑:“恩兄留神,别撞个满怀。”那赫然又是书生!



独孤承心胆俱裂,惊急之际,凶心倏起,双掌一抬,凝足了功力往前一抖猛劈而出!



只听书生笑道:“恩兄何忍下手自己兄弟?”



随见独孤承两只手臂如遭蛇啮,一颤无力垂下,脸色惨变,缓缓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紧接着又一条人影掠至,是皇甫敬到了!



书生淡然一笑,扬眉说道:“夜这么深,恩兄不在小楼安歇,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独孤承猛然抬头,毅然发话:“四弟都看见了,何必多问!”



敢情他还叫四弟!



书生没在意,摇了摇头,道:“我没想到恩兄会为‘汴梁世家’所用,真让我几个痛心。”



独孤承老脸抽搐,突然低下了头,道:“四弟,愚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昧着良心,强忍羞愧!”



书生淡然截口说道:“我想听,听恩兄那不得已的苦衷!”



他怎么仍是恩兄恩兄地一声声叫!



独孤承低头道:“四弟不知道,愚兄在‘汴梁世家’中,另娶一房妻室,这多年来,已生有一儿一女,如今均在那褚长风手中……”



书生忽扬龙吟长笑:“余万相,我那独孤恩兄岂是这等样人?事到如今,你还敢哓舌巧辩,污蔑我那独孤恩兄。”



独孤承一震,抬头说道:“四弟,你这是什么………”



“住口!”书生挑眉沉喝,冷笑说道:“四弟也是你叫的,余万相,我承认你那易容之术炉火纯青,独步宇内,瞒过了我那三位拜兄,但可惜却没能瞒过我。”



独孤承机伶一颤,垂首不语,但旋即他又猛然抬头:“闻人俊,余万相自知那易容术绝无破绽,你是如何………”



书生截口笑道:“不论你那易容之术是无破绽,可是你不知道,你那破绽,是暴露自你那身外身内的其他地方!”



“什么地方?”余万相犹自不服地问了一句!



书生淡然一笑,道:“你要听?”



余万相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对自身的失败,总该有个检讨。”



书生笑道:“人家检讨是为下次,可惜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余万相身形一颤,双目忽现狰狞凶芒:“我也求含笑瞑目,到那阴间地府,下次也多得是。”



书生挑眉说道:“你自分必死?”



余万相道:“或许你两个不敢杀我,但身后那两个是绝不会放过我。”



书生大笑说道:“看来,你对二先生跟三先生知之甚深,好吧,我就说给你听听,免得你不能含笑瞑目,做鬼难安………”



顿了顿,接道:“第一,是你那‘汴梁世家’中人自露假山密道所在,第二,你救出来太容易,第三,你那‘五阴’重穴被制之言是虚,第四,对昔年事,该知道的你不知道,第五,我铁牌施诈,你作贼心虚,第六,你不该把那身行头,藏在假山之后,第七,你身中‘摧心散骸断魂丹’之言也不真……”



余万相突然狞笑说道:“既不真,你兄弟为何割臂取血?”



书生道:“那是大先生,我没有。”



余万相嘿嘿笑道:“那么我口喝的血,是………”



书生笑道:“那不过是一杯鸡血!”



余万相诡笑说道:“闻人俊,你以为我会信了。”



书生道:“不信你看!”



左手一抬,掳起了左衣袖!



余万相一震变色,但旋又狞笑说道:“那也没关系,我余万相能喝了大先生之血,这该是天下武林第一人,万死无憾了。”



书生听若无闻,道:“喝—杯鸡血,毒性仍不发作,那不证明是假的么?”



余万相狞笑说道:“假的又如何?”



书生淡淡笑道:“不如何,我兄弟一下捉了三个!”



余万相脸色一变,旋又狞笑:“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晚不也是那么—次!”



书生淡淡说道:“你该知道,二先生可不会让人死得那么舒服!”



余万相脸色又复一变,闭口不言!



书生脸色一沉,道:“余万相,那飞鸽传书上说些什么,说!”



余万相默然片刻,陡挑双眉,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是说你兄弟没中计谋,不下江浙,要总行速转阵地,速谋应付。”



书生道:“这么说来,我兄弟来迟了一步。”



余万相笑了,笑的好不得意:“正是,你明白就好,如今你兄弟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是么?”书生淡淡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兄弟大纛仍指江浙。”



余万相一怔说道:“你不是不去江浙么?”



书生笑道:“那是说给你听的!”



余万相一震,不能作一言!



书生一笑又道:“余万相,你说我兄弟迟来一步,你却不知道我兄弟是故意隐身左近,非等你放了信鸽不现身,如今好了,你告诉总行,我兄弟不去江浙,我兄弟却去的仍是江浙,大势定也,错也铸成,你纵有更改之心,却没有更改之力了,我深深为你惋惜。”



一番话听得余万相心胆欲裂,魂飞魄散,通体冷汗涔涔向下,书生话声一落,他便厉声叫道:“闻人俊,你好………”



“好什么?”书生截了口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骗治骗,以毒攻毒,这不过是……”



余万相默然不语,忽地一掌,闪电拍上自己头灵。



书生挑眉朗笑:“在我面前,想寻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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