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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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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厅里,一道楼梯通向楼上层。厅道走廊里有一股打蜡剂的味道。两辆自行车靠着一面墙停着,他听到大楼里回荡着楼上住户人家里飘出的空洞而又低弱的人杂声。
他走上楼梯来到三楼。公共过道灯还开着,楼面一片寂静。他看见了那扇门,14号字样刻在那木头里。没有名字,只有数字。他检查了下门锁。有两把锁。上面一把,下面一把。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但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他猜想路金的妻子可能还在睡觉。
他又走下楼,围着大楼转到背面。围着大楼边的小径上的雪都已被扫干净了。背后还有一个很大的公用花园,地面都被雪覆盖着。一盏灯开着,照亮着铺在地上的石径。两张镂空雕花夏季乘凉用的铁椅排在光秃秃的樱桃树下,在一个被雪半掩着的小玻璃棚下,是一条条长满着甜瓜的小地块。
他抬头看着大楼的背墙。有些窗户的灯亮着,但窗帘还是拉着。他看见院子的尽头,在那皲裂开的花岗岩墙上有一扇木门。他猜想它通向后面的一条弄堂。他沿着石径走过去,看见那门都烂得散架了。他推了推。那门没什么动。他得先用脚拨开积在门底下的雪然后那门才有了松动。正如他所预料的,这门打开通向大楼后面的一条弄堂。那弄堂很黑,没有什么人,但是弄堂的一个尽头的左右边,他看见都有路灯的光线。他猜想那弄堂是通到库图佐夫斯基大街旁的小路。
他走回那院子,走到石径的半当中。
他抬头望着三层楼,数着窗户,一直数到中间偏右的那窗户,他猜想那就是14室。窗帘后面没有灯光,他又兜转回到大楼的前面。
当他回转到楼前的那小石径正准备出去时,突然间背后响起问话声,“需要帮忙吗,同志?”
史朗斯基忙转过身来,身子顿时定住了。一个老头就站在那前门里面。他带着顶油腻发亮的黑色农民帽子,穿着件打着补丁的大衣,腰间束着根绳子,头颈上围着条毛线围巾。他看上去好象没有睡够似的,两眼红肿着,他拿着一把扫花园的大扫帚,手里还拿着些残枝落叶。
史朗斯基和气地一笑。“我在找我的一个老朋友。”
“噢。是谁呢?”
史朗斯基猜想这个人是大楼的管门人。一双警惕的眼睛在怀疑地盯着他。
“路金少校。我相信他住在这幢楼里的十四室。”
“他是你的战友,对不对?”那老头瞅了眼那军装上的肩章。
“从战争时就开始了,同志。我有好些年没看见他了。我在莫斯科探假。今天早晨刚乘夜班火车从基辅到这。少校在家吗?”
“我恐怕他很早就走了。他的车子不在这。你去捷尔任斯基广场应该能找到他。不过他妻子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星期六早晨她通常是很早去菜场买菜。八点以前她会回来的。”
“对对,尤里的妻子。只是我恐怕我记不起她的名字来了?”
老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将身子支在他的扫帚柄上。“娜蒂亚。红头发。长得可是很漂亮。”
史朗斯基也跟着一起笑。“当然。路金这人做什么事都是无可挑剔。”他看了下他的手表。“我会过一会再回来。但帮个忙。要是你见到娜蒂亚,别告诉她我来过。我想给她个惊喜。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老头凑趣地眨了眨眼,手指触了下他的帽子学敬礼的样子。“听从少校的指示。”
史朗斯基看了下那扫干净的小道,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同志。继续保持下去。”
史朗斯基走回到外面,穿过马路到街对面。一家咖啡馆就在五十米远的地方。店堂的灯开着,他便走了进去。店堂里显得没有什么生气,但却坐满了那些做早班的人。出租司机和电车司机还有睡眼惺忪、住在库图佐夫斯基大街附近地带的早上买菜的姑娘们。空气中闻到的是一股酸气不新鲜的食物味道和呛人的香烟味道。这里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半睡不醒的样子。
他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才拿到他要的一杯茶。他拿着茶在窗子边找了个空座。
他边坐着,边抽着烟。路灯还亮着,外面的光线看上去还可以,所以他看对面的那座楼是一清二楚。那个管门老头还在前院扫着垃圾,但十分钟以后他消失在大楼里。
碰上那个老头倒是有一样好处——现在他有了路金妻子的名字和她的一个大概的描述印象——但这个老头也会成为一个问题。要是他老是不走开而碍手碍脚的话,史朗斯基就还得同时对付他,而他是希望不要把事情给弄复杂了。
过了十五分钟,他看见了那女的在穿马路。一开始他还没注意到她的红头发,因为她带了顶毛皮帽子,但当她转身走上横行道时,他睹见她耳背颈脖处火红色一闪。她提着个大大的买菜篮子,穿着一件翻毛领大衣和一双到膝盖的长筒靴。即便这么粗略地朝她脸上扫一眼,他都能感觉得到她那出众的美色。他看着她走进那前门。
他坐在咖啡馆里又等了五分钟,看那老头是否再出现。但那人没再现身,史朗斯基揿灭他的香烟站起身来。
他快速穿过大街,当他转过这座大楼最近的一个街角时,他看见依丽娜坐在停在路边的斯戈达里边,一条羊毛围巾盖住了她的下半部脸。斯戈达的车牌也被胡乱抹上了泥浆,看不清上面的号码。
他敲了敲前排乘客位旁的车窗,只见她蓦然一惊并慌忙转头望着,然后她为他打开车门让他上车,他侧身钻入车里。
依丽娜看上去紧张万分。“你是怎么回事?我都开始在担心你回不回来呢。”
“路金的妻子出去了。我想她刚刚回来。她现在是一个人,我了解到的就这些了。”
“要是她不是一个人呢?”
“这交给我来对付。我会随机应变的。绕过下一个街角,有一条弄堂可以通到那工房楼的后门。”
依丽娜点了点头。“我刚才看见那条弄堂了。”
“一扇门连着那后门花园。差不多就在弄堂的半当中。在那弄堂口等我。”
“要是有人问起我在那干什么,这可怎么办?”
“你就说你的车子抛锚了,你在等你的一个朋友。就这样一直让围巾遮着你的脸。”
他看见她脸上疑虑的表情便微笑道。“相信我。”
“你可真是个疯狂的人,我也是,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过会儿见。”
他钻出斯戈达,走回原路,拐了个角走到27号工房楼的前门。
他踏上那小石径,仍没看见那管门人的影子。他走上楼梯来到三楼。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乙醚瓶子并旋开盖子。他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手帕上,将手帕润湿。这辛辣刺鼻的液体挥发的气味很强烈并让人觉得晕眩,他迅速盖好那瓶子,并将手帕放回他的口袋里。他又检查了一下他的枪套盖,盖扣解开着,枪保险也打开着。他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那女人就来开门了。这就是他刚才看见的走进前门的那同一个女人。红头发,长得很漂亮。她已经脱掉了大衣,穿了件女式罩衣,里面是件开襟的羊毛衫,还围着厨房围裙。当她打开门,看见史朗斯基的那身军装时她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但随即当史朗斯基朝她微笑时,她也有礼貌地报以回笑,并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什么事?”
史朗斯基朝她身后瞟了一眼。她后面那狭窄的过道里看起来空空的。
“路金太太?娜蒂亚·路金?”
“是的。”
迅即间,史朗斯基猛地将门一撞,扑向那女人。
当她想要叫喊时,他的手立即捂在她的嘴上,并随即用脚朝后一踢将门关上。
临近中午时分,路金站立在办公室的窗前,抽着一根烟,他看见底下院场的大门旋转打开,两辆吉斯卡车开进来,然后刹车停在鹅卵石地上。穿着便服的克格勃和穿着制服的民兵们跳下车来,开始将一群平民服饰的犯人从车里赶下来,用枪托捅着他们。
他正站在那里瞧着这一景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帕沙走了进来。他的两眼因缺乏睡眠而布满了血丝。
“我还以为能看到大家从市里的旅馆中搞出点名堂呢。”
“有收获吗?”
“他们查了清单上的一半,目前为止还没有。”
路金朝底下的院场点了下头,卡车还在卸着“货”。“那下边在干什么?”
帕沙凑到窗前往下看了下。“不用多问,地下室里的那些壮小伙们又有更多的活忙了。他们都是些异议分子名单上的人,被带进来讯问的。其他的人还正在被抓捕。要是有任何眉目出现的话,审讯组会让我们知道的。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抓起来。大伙儿都干得趴下了。”
路金叹了口气并点了点头。“还不够快呀。好了,继续检查那些旅馆。等你们完成了,我要你带人检查莫斯科方圆二十公里以内所有的集体经营的招待所。”
“尤里,那可得要几百个……”
“而我要它们被查过,帕沙。它们全部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路金朝下面的院场点了点头。“告诉下面负责的人,对那些犯人客气点,他们是平民百姓,不是要被送去屠宰的牲口。”
“就听你的。”帕沙点了点头,离开了。
路金看了下他的表,还有十二个小时,安娜的时间就到了。要是她不马上招供的话,他就得把她送到贝利亚那儿去而让她自己去面对他了。他还得要再设法审讯她。
门未被敲一下就给人径直撞开了。
鲁穆尔卡站在那里,咧嘴笑着。“我猜我就能在这找到你。行了,路金,有任何进展吗?”
“还没有。你来干什么?”
“只是作一次友好的交谈。”
“那犯人,利贝尔,他在哪里?”
“巧得很,我来看你就是说这事的。此时此刻,他就在地下室里的一间在被驯服呢。”
“我跟你说了要小心点,鲁穆尔卡。那个人有上层关系。我想见见他。”
鲁穆尔卡摇了摇头。“我恐怕不行,路金。那法国人是我的。要是你不服气想搞个明白的话,贝利亚会告诉你的。”
“作为案子的负责人,我要求这样。”
鲁穆尔卡走近身来,用那根马鞭敲着他的掌心。“你尽管去要求好了。当然啦,我们随时可以达成协议的。让我来审讯那女的,作为回报,你就可以见利贝尔。”
“见鬼去吧。”
鲁穆尔卡邪笑着。“真扫兴。我会好好地跟她乐一乐的。反正,再过十二小时,她就是我的了。”
“你是条脓蛆,鲁穆尔卡。”
“只是个观念问题,咹?还是想想这个条件吧,路金。而且记住,现在火烧屁股的不是我,而是你。”
随即他恣情大笑,便走出了门。路金回到窗前,强捺着心中的忿恚。
他又听到更多的车辆开进院场。另两辆吉斯卡车停了下来。而这次,几个民兵拉开车篷布扎住并跳下身来。当他们解下背在肩上的枪时,一组战战兢兢的男女犯人开始爬出卡车。其中的一个女的跌在地上,一个民兵用枪托朝她的脸猛击了一下。
路金烦闷地刚要转身离开,他看见帕沙穿过院场,跟那个负责的上士说着话。
这么多的人因为那个狼而受到了不必要的牵累。很多人会被最终投入监狱或者送到古拉格去。有些人甚至送掉性命。
他摇了摇他的头并揉了揉眼睛。他昨晚没睡好,四个小时在翻来覆去,他的情绪让娜蒂亚很是不安。他想忘记自己是这场噩梦里的一分子。但他必须让那女人开口。
当他刚拿起他的帽子,电话机发出刺耳的铃声。他提起了话筒。
一个男的声音说道,“少校路金?”
“是的,我是路金。”
电话里停顿片刻,然后那声音说道,“少校,我们需要谈谈。”
第四十七章
在宝马车的前灯照射下,路金看见诺夫德维奇修道院那白色石灰墙。他将方向盘打了个转驶到进口处并刹车停下,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关掉引擎,熄掉车灯,然后跨出车外。
这座废弃的修道院的圆穹金顶高高耸入那已呈暮色的空中。修道院后面横着一条冻结的河,他下坡朝河边走去。血液如敲锤似地撞击着他两边的太阳穴,他全身冷汗淋漓。
当他来到河边时,他看见河畔的一头有一张长凳,便过去坐了下来。在他的后面有一片小小的白桦林,他心焦地扭头张望着,但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那黑朦朦的树影和灌木丛。
他的脑子里一片纷乱。
“诺夫德维奇修道院,”那纸条上写着。“在东墙边,河边的第二张长凳,三点钟。一个人来而且不得带武器,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你活着的妻子了。”
纸条上没有署名,但他毫不怀疑这是史朗斯基。
现在快要三点了,夜色已经降临。
那个电话打到他办公室后两分钟,路金象发疯似地开车赶往他的公寓。
电话里那个男的说道:“我们需要谈谈。”
“你是谁?”
“你在塔林时的一个熟人,路金少校。我在你的家里给你留了言。”
然后线路断了。
一开始路金还感到莫名其妙,但然后一阵惊恐如闪电划过点醒了他的意识,他只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栗遍布他的全身——这是史朗斯基,这只能是他了。血液沸腾的他顿时只感到惧怒交加。
不,这不可能!
娜蒂亚。
要是史朗斯基伤害了她……
他昏昏沉沉地冲出办公室。十分钟以后他大步跨上通往他公寓单元的楼梯。当他一打开房门,便闻到走廊里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一块手绢被扔在地板上,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咖啡色瓶子。
他焦切地呼唤着娜蒂亚的名字,当没有得到回应时,他感到他的心直往下沉。
他拾起那手绢,进到房间里。一个花盆和架子被碰倒了。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挣斗,路金毫不怀疑这一点。他因愤怒和忧惧而全身颤抖着,思绪陷于为娜蒂亚担心的忧火之中。
上帝,可千万别让她受到伤害。
他将那手绢凑到他鼻前,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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