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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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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比赛当天的下午,是照例的临战彩排,井柏然蹲在舞台边,和站在下边阶梯的付辛博咬耳朵,被喊了几次,都不乖,霹雳到炉火纯青的导演喃喃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喜欢聊天的男生。他当然不能体会,谁都不能体会,我和你说不够,认识你两个月,要把错过的二十年补齐。

 

“乔任梁,走台。”

 

众人大惊,说对了说对了,难道吃了脑白金?KIMI感动地洒下男儿泪。

 

“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导演战胜了他自己!!”付辛博被惊的一字一字蹦。

 

“嗯,谁还没年轻过啊,”井柏然欣慰点头,“他今天应该也能叫对超的名了。”

 

就说你俩太嫩,霹雳大爷何止这份功力,拿着喇叭一声吼,“扎超,出列!”

 

井柏然“砰通”摔到舞台下边,付辛博紧紧搂着他,吓一身冷汗。

 

张超百忍成钢,拉着扎西出列。

 

“又来了!又,来,了!!”导演的愤怒弥漫全场,“又出来俩!我叫了两个么?我叫了么!我,没,叫!扎超留着,其余人归队。”

 

张超和扎西的脸上同时掠过痛苦思考的挣扎表情,随后默默地拉着手归队。

  

 

 

北京时间十九点三十分,他们准时站在聚光灯下,即便走过那么多场比赛,依然会紧张依然会被现场的“加油”触红了鼻尖,请加油,不仅为自己,也为一路握过的那么多双手,看过的那么多张芬芳笑脸。

 

他们合唱了《遗忘的时光》,老歌,其实是不适合的,那份痛彻心肺后的顿然领悟,并非光凭经历就能从心灵的尘土中开出傲然花朵,而得付出千疮百孔的代价。

 

可少年们多么认真,闭上眼睛,试图走到几十年后的内心深处。付辛博在音乐声中被拉到童年,母亲在观众席中,八音盒单薄纯朴的乐声,他在众目睽睽下哭着叫了妈妈,心里懊恼,明明给自己立下过军令状,不论发生什么,不在人前哭,不给自己丢份,还是哭了。

  

 

他会哭,井柏然在看到镜头摇到付家父母的时候,就暗暗叹气,从上周开始,就嚷着要见妈妈要给妈妈道贺生日的那家伙,自己笑话他,还被板着脸训了一顿。母亲是他心里最不可以被攻击的存在,理解这一点的井柏然所能做的,也就是在广告时间,拿着一瓶水快速跑到舞台中央。

 

“包子,喝。”

 

“我喝不下。”苦恼地拧着眉头,“我没这么紧张过,他们居然请来我爸妈,我妈不喜欢这样的。”

 

“必须喝,”他强硬把水赛过去,“你听我说……,我只是猜测,越煽情越是节目组要保下来的选手……就像我上场那样……”

 

付辛博惊讶地看他,他低头笑笑,拿回水瓶,“明白了吧,我就是这么一人,挺自私挺坏的,我只在乎你能不能留下。”

  

 

 

他能留下,走的是李易峰。谁都没想到,对决台上,闫安甚至已经举起手道别,然后惊诧的表情冻结。

 

李易峰笑起来,特别漂亮,一口白牙,黑眼睛湿漉漉乌黑的,夜色就这样被他点亮。

 

当晚撤离城堡,乔任梁没有再越矩要送出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他床边,陪他一起收拾,安静可爱的,温暖放松地,对李易峰的父母絮絮念叨,他啊,他啊,真是能吃啊,大家都饱了,他还莫名冒出一句,再给我加一碗饭。

 

他啊,他啊,当李易峰那么天然地问这床有车来拉么?乔任梁笑,他啊,他啊,心里说你把我带走吧,随便哪里,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问。

 

他啊,他啊,捡起床头的红色羽毛扇子,小米,我变魔术给你看。一把张开,掉下乔任梁多少条黑线,这是魔术啊……好假……

 

“这魔术就是这么变得嘛!”李易峰执拗的辩驳,他说话时常带有倔强般的赌气口吻,“我以后都不要再变了。”

 

  

 

“你们留着改造,要改过自新。”收拾齐全,在客厅等车时,一身黑衣的李易峰最后看了看海报上自己的样子。

 

“嗯,出去了就好好做人,别再进来。”井柏然强笑着,看看对面沙发,付辛博和闫安两个立场微妙的人陪在李易峰身边。

 

  


“走了,走了。”

 

挥手,拉开玻璃门,兄弟们帮他提着大小包送行,乔任梁走到台阶口,停顿了一下,终究没有迈下步子。

 

有些事情,毕竟尚未开始,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小白,等一下!”他奔回客厅,拿起掉在沙发上的红色羽毛扇,“这个忘了。”

 

李易峰看看那把扇子,又抬眼看看他,“我不要了,你留着,我说过以后都不要再变这个魔术给别人看了。”

 

乔任梁也不要再看别人变这个魔术了。真的,他们尚未开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李易峰的离开,客厅留满满一片寂静,良久,付辛博执拗而纠结的说,我要见妈妈我要见妈妈。我要见妈妈。

 

“我他妈算什么——”闫安突然爆发般的把梳子砸在地上,“该我下的。”

 

“没这种道理,”张殿菲从他身后紧紧搂住,长长一路带他回去,“没人放弃你,你不可以自弃。”

 

  

 

 

我跟你说,我昨晚睡在月亮上。

 

啊,我要跟你一起,嗷嗷——

 

童心停留,傻小孩遇到傻小孩,好孩子们开家长会,乖巧的把双手放在腿上。啊呀,啊呀,怎么有个小朋友坐错了地方?不陪自己父母,挤到井家算提亲啊?

 

没坐错,井柏然看着人笑嘻嘻,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这是包子,我爸妈就是包子爸妈,我也可以跟他坐过去陪他父母。

 

“他们叫我唱歌,”付辛博这会儿完全灿烂了,脸笑成花,低头推推正忙着签海报的身边人,“一起吧?真不唱?那我一人唱了……我真一人唱了……”

 

去吧,去吧,挥手赶走,然后停下签名,看着舞台上表演的人,井柏然不知道自己笑得多赤裸裸。
 
第十一章
  
 
“如果第一个不是他,我早跟别人了。”

 

——付辛博  2007。10。11·SOHU《明星在线之bobo组合》。

   

 

“包咋——,我在看以前的采访。”

 

“你这么空怎么不去买菜?光抱怨我用泡面养活你。”

 

“你在采访里骗人。”

 

“我从来不说谎的好吧!”

 

“就是说了就是骗了!我根本不是那第一个。”

 

“去你妈的第一个最后一个,你赶紧去买菜。”一脚踢出门,“鸡鸭鱼肉,白菜大葱,都买。”

 

“钱。”穿上鞋子,伸手。

 

“你自己钱包不揣兜里么…  …”

 

“我生平爱好就是花你的存我的。”

 

“那我要不给呢?”

 

“抢呗,”他不再是小孩了,尾巴依然摇的节奏缤纷,“从里到外,从人到钱。我执著着呢。”

 

  

 

q:如果小龙当时没下,会是小龙包么?

   

“问得好。……我就是贱,就算小龙在,我也动手抢。”

 

     ——井柏然   2007。7。22 ·SINA《好男三强专访》

 


 

 

***

  

他在最黑暗的那段破晓时分,猛然从睡梦中醒来。周围是海水一般的宁静,悄无声息地退了潮,空气里甚至甚至萦绕淡淡的水的气味。

 

许是父母的出现太让人兴奋了吧?这么想着,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支起上身看着窗外,上海是一座永远有灯光明亮的城市,霓虹灯在不远处孤独地,真像来时机场看见的红眼飞机,机票好贵的,记得自己当时心疼死了,对节目组抱怨,我家经济不是很好,我可以坐火车去上海么?我不怕累的。

 

可是……赛区导演为难地挠头,时间很紧张,你可是空降兵啊,而且,是你母亲提出坐飞机,火车太长途疲惫。

 

所以,所以,我将来挣了钱,不管多少,百分之七十要给我妈妈,买条项链买副耳环,某个不是男孩的男人坐在床上,黑夜里热血地对自己“oh”一声低喊。

 

  

 

“烤地瓜,我吃了哎……”右边传来呓语,他哭笑不得转过头去,井柏然又在说梦话,这小孩今天规矩,送走了父母,乖乖躺回自个儿床就着。

 

他却精神全上来,着个毛啊,付辛博掀被子下地,蹲在俩人床铺间的走道,手伸进去捏他屁股,真不要脸你俩,“井宝,井宝,醒了。”

 

“我不是井宝…………”有人哭着躲,“我不醒。”

 

“你再不听话,我劫个色了啊。”

 

“人生苦短,劫色赶紧。”还困的睁不开眼,井柏然奔啊放地奔到他手边边,“那怎么说的,劫色要趁早,劫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去死啊——死一百遍——”大笑着打他脑门,井柏然揉眼睛,憨憨地嘟嘴说你到底想干吗。

 

 

你到底想干吗。这个问题其实有标准答案,日后付辛博升级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男人,自然会脱口而出我当然想干你。

 

 

可当时,他们是俩个爬在月捎上的小孩,想是想着,却无心传递,付辛博笑的欢喜,就那么蹲在地上看他肉手揉眼的奶娃样,“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给你买东西,你喜欢啥?”

 

——我喜欢你。心比嘴的反应快很多,脑子可以忽略,井柏然压根没听懂那百分之三十是啥意思,“别对我这么好啊。”

 

“那我去对谁好?”

 

“我会犯贱的。”

 

“你已经很贱了。人至贱则无敌。”

 

付辛博笑着推他,他就势躺回枕头,“包子,有听过鸡妈妈理论么?”

 

“嗯?”

 

“就是说,从壳里出来,看到的第一个,就跟着就爱着,并不是说非他不可,只是一种习惯,可是……”他闭上眼睛,拉着他手,骨子里的悲观在发作,他其实真是没自信的小孩,“谁都可以是那第一个,不一定非是我。只不过恰巧……”

 

“你本来就不是第一个。”他打断他,压低了声音,却抑制不住怒气,“你当然不是第一个,他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专挑哥们下手啊?要按你那么说,我早就跟小龙跟非非跟谁谁谁,轮得到你?你有什么好?”

 

越说越来气,付辛博扒开他的眼睛,你别给我装死,话说清楚,我归你心里,是不是就命中注定活该跟男人搞在一起?我脸上写着“饥渴”两字了?是个人就可以了?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的?我做了什么,就该被你这么想的?“你是觉得我不反驳就对你不够当真?”

 

包子生气了……眼睛酸涩涩地疼,没自信的小孩深刻感受到他是会被自己的弄疼的,半夜时分本来就脑子不好用,说什么都不如撒赖占便宜,“我错了哎~~~我陪你睡觉~~~”

 

“…………我给你记着这帐,现在先伺寝。去我床上。”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

 

“可是我困的爬不起来了。”井柏然无辜地看他。

 

真无敌了……,付辛博吐着血伸手,连他带被子一块儿抱起,搂在怀里,真激动啊这俩,手啊脚的都不知道往哪儿蹭,磕磕绊绊“扑通”摔倒,“井柏然,我怎么把你养这么肥!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往后都不吃猪肉了。”

 

“不要诬蔑我好吧,你自个儿脚软了不说!”俩只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

 

付辛博挪动一下脚踝,拧着眉头说我脚没软,不过,好像崴了……

 

“啊?”井柏然着急地给他揉,“明…不,该说今了,今上午羽毛球比赛呢,要紧么你?”

 

他哼哼着,静观他满满的关切,未来那么远,他们能够并肩流汗几个盛夏白雪几个圣诞?深夜里回忆一路光景,“我俩啊,是欢笑着在比赛”,敢说这句话,是因为遇见你而享受到这样的人生。谢谢。自己人,客气啥。青春跃动在指尖,他用指尖小心给他揉脚,付辛博倔强地抿嘴,就算脚崴了,我也能把你抱起来抡一圈。

 

就吹吧你。

 

“不信?”他困困地趴在他背上快要睡着,“我就当着众人面,抡幸福死你。”

 

 

 

付辛博口中的众人,在盛夏当午的羽毛球馆里,具量化为满满围圈的粉丝,坐车前往的途中,扎西仍在不解嘀咕,“我不明白,我真得不明白。你俩为啥要蹲在地上睡觉?害我差点踩到,吓死。”

 

“是不是滚下来的?”闫安冷静提问。

 

“从哪儿?怎么滚?”井柏然傻乎乎上套。

 

闫安笑得鼻孔撑大零点三公分,“就是你俩抱着做一些事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哎,怎么办,我走不要紧,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俩……”

 

付辛博脸都绿了,说你故意跟我面前说这话啊?你别走我走。下一场淘汰我。

 

“不行!!”井柏然哑然张嘴,自己还没说话,咋声都出来了。回头看见闫安激动爆走,手指着自己斥责付辛博,“你不能丢下他。”

 

 

 

而乔任梁,一走进体育馆,茫茫人海他只觉得眼前闪亮,笑得阳光明媚的李易峰,单膝跪地向自己张开双臂,脚步错乱,他几乎是不辨方向的冲上前,把他搂起来,小白,小白。

 

小米,你给我带饭团了没?我就想吃你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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