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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在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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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工作我希望你快着手办。”
大元答应道:“我实在不放心——”
劳爱笑了,她淡然地道:“不用为我犯愁,我再一次的对你们说,天下绝对没有顶尖二字,就如同我们知道世人皆有其或多或少的缺点一样的,只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舍命去干,就必然获得一定的成果。”一顿又道:”且看我们每次出击吧,如果平日里不加苦练,其结果不是我们满载而归,而是伤亡惨重。“祈老八道:”就是当家的这种见解,才真的叫我等心悦诚服的。“劳爱笑笑,道:”我一直以你们为傲,哥们!我们生死早结在一起了!“送行的五人全都热血沸腾,是的,青龙会兄弟们的血和肉早连结搅和在一起了。
枣骝马翻动四蹄,紧凑的蹄声中有如一阵旋风般飞驰而下了六盘山,深红油光闪亮的鬃毛,不时的一阵劲急抖动,怒马仰面,发出厉烈的狂嘶,宛如西天飞龙,威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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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马上,是的,劳爱不时的伸手轻拍着马脖子,犹似给予枣骝马以安慰。
长剑挂在鞍桥上,青龙披风不时的连剑身也罩起来,翠绿色丝裤与一双鹿皮快靴,在山风的阵阵吹送中显得马上人的英姿是焕发的,高贵的,也更飘逸不群。
此刻,日头正移向中天。
日移尚不及马跑得快,两边景物全向后面倒去,刹时间一人一骑已驰向官道——指向驻马镇方向的黄土大道。
青丝巾在头上扬动飞舞,劳爱面色冷沉而严肃,这是深秋季节,但秋阳仍然很热,万里无云,荒原泛红,在这秋高气爽的亢奋中,劳爱已见汗沁鼻尖。
坐在马上的劳爱,脑海中翻涌着许多事情,她知道自己此去的危险性,但却也有着迫不急待的去赴会,甚至她还热切的希望父亲被砍三十八刀的情景再出现,因为她绝对相信自己能揭开过去七人的面巾来!
青龙会的手段以杀止杀,而青龙会的人是绝口不提为老当家报仇,但行动上却又比之寻找仇家更积极的进行着,是的,青龙会本身就是不畏强权的不怕艰难,人的一生中皆有其生存的轨迹,而这种轨迹是没有终点的,只有生命结束了,这条轨迹便也跟着消失。
人是这样,青龙会也是这样,一群充满血性的汉子,他们胼手胝足,流血流汗,平日操练,一年中选几处土豪劣绅或因机缘而找上黑道恶霸大举掠劫,当然,青龙会也靠几处生意所赚而为生,不论这些生意做的是什么。
六盘山青龙会的人有得吃穿,那些住在六盘山的贫苦人家也就生活有着了。这在一般而言是有悖天理,但在黑道的范畴以内,却也是盗而有道,否则六盘山下的人不会把劳爱叫做是他们的“菩萨”了。
从高原往下盘旋,劳爱并未再拍马疾驰,因为另一高原上便是伍家祠堂,劳爱打算二更天赶到那儿,再好生歇息到第二天下午,这样人马的精神便都养足,再赶到渭水河清水飞鼠崖,时间上便正是时候。
现在——二更天刚到吧。
伍家祠堂里的灰砖铺地大院子里,明月当头直罩下,凄凉得更令人觉得这光充满了阴森,宛如另外一个世界般那种霉迷与幽邃……
有两匹叫驴不安的刨着前蹄,驴未拴牢,但却未曾乱逃,而且是一根皮鞭狂抽着……
皮鞭未曾抽在驴身上,而是劈劈啪啪地抽打在地上翻滚的那人身上,而另一个人早已是全身衣衫破烂地躺在砖地上直喘大气!
血在两个挨鞭打的口角外溢,那似刀割开般的鞭痕,更是血肉模糊!
只是这两个被痛打的汉子,仍然在面上挂着一股冷嗖嗖的怨恨,只是不曾开口而已!
有四个凶神恶煞人物,双手叉腰的守在四周,他们背的钢刀并未拔在手上。站在伍家祠堂台阶上面的,是个十分年轻俊俏后生,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吧,肌肤白皙,身材修长,面色如月,配上一双星目,月光下又是一袭银衫,直如玉树临风滞洒倜傥,什么叫美男子?哼,这位便是了吧!
又是一阵鞭声中,只听得那美少年冷冷道:“停!”
动手打人的那个大汉停下手来。
只听年轻人沉声道:“一向老子对你们这些盐贩子无好感,果不其然的竟敢在我们天宝赌坊玩诈施骗——突听得地上一人高声道:”你胡说,你含血喷人,我们是先输后赢,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你们没话可说,想不到你们把我兄弟毕恭毕敬的送出来,却又赶我兄弟到这儿,驻马镇的天室赌坊原是黑赌坊呀!“
一阵嘿嘿冷笑,那年轻人道:“好个泼皮精,竟然还这般嘴巴硬,给我着实再打!”于是,又是一阵狂抽猛打中,那汉子一阵抽动昏死过去!
另一汉子忍痛咬牙施力地爬过去叫道:“哥、哥、……你别……向这群强盗土匪论理了,他们要如何便依他们吧……”
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人狠声道:“你没听见,他们不但要取回我们赢的,甚至连我们贩盐的本钱也要掠走,这……这还是个什么世界呀!”突然,台阶上的年轻人冷笑,道:“老实说,天宝赌坊才是天下最讲理的地方,只是你兄弟二人太不长眼睛,诈骗了银子便抽腿子走了,你们把天宝赌坊当成了淘金之地?还是发财之所?哼?”突又听一个大汉骂道:“娘的,你兄弟也太不识相了,竟然啃吃到天宝赌坊来了,敢情活腻了不是!”
另一个大汉反手拔刀,边对台阶上的年轻人道:“少东家,干脆做了他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连银子带两头驴牵了走人。”
“呸”的一声,年轻人怒道:“你是头猪呀!天宝赌坊怎好杀人呀?我们只是把被他二人诈去银子追回来,谁要干那杀人勾当?”大汉一愣,望着另外四人。
早见那挥鞭大汉道:“你们这两个蠢材,银子再不取来,难免会被活活打死在这儿,命重要还是银子要紧?”
刚刚醒过来的汉子突然道:“我们没银子!”
台阶上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离开天宝赌坊的时候,你们还各带五百两银子上路的,转眼之间一个也没有了,骗谁?”
另一大汉道:“我来!”
刀已拔在手上,大汉冷厉地道:
“少东,不在他们身上割下些零件,他们是不会说出银子藏在什么地方的。”
哈哈一笑,年轻人道:“可别往要紧地方下刀子,我要活的,记住,天宝赌坊是不杀人的。”
一抹嘴上鲜血,一个汉子狂骂道:“姓蓝的,你比你爹还狠十分呀!”
年轻人额际浮起了暴凸的青筋,双目杀气一闪而过,一口白牙露出一半,冷哼道:“我爹蓝风在驻马镇可是一位菩萨也有冒火时,你们这不长眼睛的两个畜牲,竟敢啃吃到天宝赌坊的头上来了。”挺直上身,那满身血条的汉子厉声,道:“我们凭运气赢银子,有什么不对?”
“运气?哈……”年轻人一声冷冷的笑,道:“今日在这伍家祠堂被蓝爷追上,那才称得上是你们的运气……当然,这是你兄弟二人的霉运吧!”
握刀汉子早沉声道:“少东家,这两个狗才脑袋里全是臭虫,同他们有什么好哈哈的,且由我砍掉他一条腿再说。”
地上滚的兄弟二人一听,不约而同吼道:“天宝赌坊莫不成全是强盗,他们这是杀人劫财呀!”年轻人冷笑连连,道:“我操,这时候你二人才醒过来呀!”说着又对握刀汉子吩咐,道:“我要一点点的把他兄弟二人身上的肉片下来,可别一刀砍去一条腿,那会很快要了人家的命的。”握刀汉子道:“少东家的意思是要从这小子身上卸零件,这我最在行。”话声中只见寒芒倏闪,一抹血红映凝中,便见一只耳朵蹿飞而起,同时一声凄厉惨叫,地上那人本能的一掌扬头面颊上显出难以控制的颤栗……厉叫道:“你……你们这……这些无法……无天强盗……啊……”
年轻人嘿嘿一声笑,道:“说是不说?银子藏在哪儿?”
另一地上躺地汉子骂道:“王八操的狗东西,你休想,便是杀了老子们也不会双手捧给你这恶魔!”
年轻人双目怒瞪,狠毒地道:“好,有种,且看本大少爷的手段狠,还是你二人的嘴巴硬。”
早见握刀汉子向年轻人阿谀道:“少东家,这小子嘴巴硬,下一刀就轮到在他身上找零碎了!”
年轻人刚点点头,握刀汉子“嗖”的一声,钢刀再次斜劈如电,另一汉子早狂叫一声,地上连三滚中撩起一片血雨,只见一支耳朵连着一片面皮落在地上了——好长的一声尖号中,只见那人拔地而起,双臂怒转中欲往台阶上扑去。早又被围守着的四个大汉连踢带打的又滚在血地上。就在这时候,有个大汉对年轻人道:“少东家,他们一路从驻马镇上来,并未在什么地方稍留,这一千两银子也非小数,虽不在驴背上驮着,我们可以沿路找找看,也许就能找得到的。”
“呸!”年轻人戟指那大汉骂道:“李判官,你他娘的也不想想看,从驻马镇赶来这高原上,那得走多长的路,高原上大片高粱地,他们随便往哪个地方一抛,我问你怎么找?”他吐了口吐沫,又道:“蠢材一个,就是豆腐渣脑袋,你还会想出好点子来?我要你去找,找到明年你也找不到!”
握刀大汉又是一声嘿嘿笑,道:“少东家,你就别生气了,这两个石头兄弟全吃了秤锤‘铁’了心,不如送他二人回老家吧!”
年轻人怒道:“送他二人回老家?别忘了我们是为了银子呀,你这头猪,给我慢慢肢解,记住刀刀绝不能要他们的命!”握刀汉子一紧手上钢刀,咬牙道:“那就把他二人的鼻了片下来吧!”
年轻人摇手道:“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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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握刀汉子怔怔道:“片下鼻子是不会死人的。”年轻人道:“我知道不会死人,但鼻子割下来,说的话便全走了音,就算他二人想通了,要想把藏银子地方说出来,只怕也无法叫人听得懂了。”
大汉点头,道:“这倒是实情。”
年轻人望望地上的两个血人正在急喘气,冷笑一声,道:“刁一斗,你这下子别用刀刃吧,脱下他们的鞋子,就用刀背碎了他们的脚指头吧!”
这年轻人真狠,十指连心,这地方是要不了命,但痛起来就会叫人死去活来。
年轻人话一出口,四个大汉早把地上一人按住,其中一人手法奇快的脱去那人一支鞋子。
握刀的刁一斗刀芒一闪,刀背翻转向下,一把已握住那人的脚丫子来,手起刀落,正砸在那人大拇脚趾上——尖锐凄厉得犹似幽冥中传来的鬼嚎,腥味点点的鲜血真喷起五尺高下,那汉子已是痛昏过去。
这时另一汉子早叫道:“哥、哥,我们认了吧……”
昏去的汉子未醒来,另一汉子早被四个大汉子按捺住,鞋子已被脱下来了——“不……你们不能这样呀!!”钢刀已经仰起来,这汉子立刻狂叫道:“等等,我说!我说!”年轻人手一伸,嘿嘿一阵笑,道:“你看看,这又是何苦呢,弄得全身血肉模糊,干什么嘛!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再怎么说银子哪会比命重要的,早说出来本大少不会在此对二位兄弟好一阵子折腾了。”收起钢刀,刁一斗撇嘴笑道:“娘的,这要是十根脚趾头全碎了,罪就大了。”年轻人缓缓走下台阶来,潇洒至极的站在那汉子面前,冷冷道:“说吧,银子被你兄弟放在哪儿?”
那汉子低头又推推倒在一边的兄长,道:“哥!哥!”
年轻人道:“别叫了,你的这位兄长太顽固了,不过挨了那么一下子是绝对死不了的,一时气结罢了。”
仰头露出怨毒目光,那汉子道:“妈的,今日我兄弟算是活见鬼了,一千两银子算不了什么,但是,这王八好当气难受,姓蓝的,这段梁子我们彼此心中有数了。”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什么样的后果我全有斟酌,现在是你说出银子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了。”
那汉子突然伸手指向伍家祠堂的那块“佑我子孙”的大横匾,道:“就在那匾额后面,姓蓝的,这次你该心满意足了吧!”年轻人闻言,仰天一声哈哈,突然振臂腾身而起,半空中只见他拧腰挺身,单手已抓住匾额一边,另一手往里面一探,立刻被他抓住一只蓝布印白花的包袱来。一连两次,只见两个包袱全被他取在手中。
斜身落在地上,两只包袱分别抛向两个大汉,年轻人遂冷冷走近那汉子,伸手便是几个嘴巴——和着鲜血,血腥子被拍打得四下激溅,年轻人怒骂道:“狗东西,你终于还是挺不过本少爷的手段。”那汉子一声激颤喊叫,转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年轻人猛的又是一脚踢在昏死汉子的腰眼,“吭”的一声那人又醒了过来。
这时另一汉子忙扑过去叫道:“哥!哥!”
年轻人冷笑一声,对握刀汉子道:“干净利落些,送他兄弟上路吧!”
大汉刀一提闻得吩咐,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抓着那汉子头发,右手钢刀高举——早听得那汉子狂叫道:“银子给你们竟还要杀人呀!”
锋利的钢刀闪亮,下劈尚在中途呢,突然间自那丈五的高墙上“呼”的传来一声劲响,呼声极短,连接的是一声脆响——“咚”!
刁一斗手中的钢刀便掉落在地,他的人只是闷哼一声,已见脑血顺着脖根往地上流,而刁一斗的身子尚在地上一阵蠕动不已!
变化是这样奇突,以至现场的人们——当然包括那年轻人——便在一刹之间怔住了,惊愣与疑惧的径向五丈外的人头上望去,竟遥望着一条人影而不知所措!这时候会是谁?
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照射下,看来是个纤细人影。这人影落下阶头,缓缓的走向台阶前面。
是个女子,披着蓝披风的女子,有一把长剑正提在她的手上。
是的,早就赶到伍家祠堂外面的劳爱,这时候她才出现了。
劳爱为何这时才出来。
她为什么看着地上那兄弟二人挨打挨刀?
其实这在劳爱而言,她自有她的一套看法。
不错,她是有自己的看法,所以她才这时候横插一手的救下那血肉模糊的盐贩子兄弟二人。
劳爱伸手理了一下烫发,冷然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兄弟二人一眼,又看看四周刚拔出刀来的大汉,嘴角一撇的目光已逼视向年轻人,道:“你是天宝赌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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