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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灯之少年天师 第一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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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不是这个南国皇帝笨,是你太笨啦,老是只会讲一个故事。」孩童们吃完了豆饼,嘻笑著逃开了。
  
  瞎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仰著头似乎在望天,可是他根本看不见,只是仰著头坐在星光下。离他不远处,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如果不是天色过晚,他整个人又像融在夜色中,别人一定会发现这是个长得很俊美的人,他默默地陪著瞎子坐著。
  
  瞎子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到院子中,摸索著将泡好的豆子放进磨子中,道:「归雪,开工啦。」
  
  一匹原本是白色,现在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老马立刻踱了过来,它在前面拉,瞎子在後面推,归雪突然不拉了,鼻子里哼哼地发出了亲腻的撒娇声,瞎子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有脚步声慢慢地走近。
  
  隔了一会儿,瞎子突然轻叹了一声,道:「别哭了,眼泪滴进磨子里去,豆腐就酸了。」
  
  黑衣人流著泪轻轻抚摸著瞎子的眼睛,问:「你说过喜欢我的相貌,如今你看不见了,还喜欢我吗?」
  
  「喜欢的。」
  
  「为什麽?」
  
  瞎子笑了,道:「因为喜欢啊,因为你是亦裕,我是谢问柳。」
  
  亦裕与谢问柳并肩坐在黑夜的星空下,亦裕看著在暗色里飞舞的萤火虫,道:「如果我不是北国的君主,我们就是这个村子一对磨豆腐的人,你会不会更喜欢。」
  
  「你喜欢的,我都支持。」
  
  「可是我想知道你喜欢的。」
  
  「其实。。。。。。能待在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问柳。。。。。。」
  
  「嗯?」
  
  「其实。。。。。。不管你是当将军还是当磨豆腐的,我都喜欢。」
  
  冬日之後,总是春天,北国的春天也许来得较晚,可总归会来。满山遍野的蒲公英被春风一吹,漫天的飞絮,远处传来牧童的短笛声,清脆悠扬,暖色霁光下有寻常人家,茅屋蓠舍。
  
  
尾 声
   
  五六月间的南国已经微有热意,皇宫里一个赤脚的年轻人躺在椅中一边咬著手中的葡萄串,一边看著书,突然门外有人报皇上到。他慌忙丢了手中的书,却依然翘著二郎腿吃著葡萄。
  
  亦仁进来,微笑道:「展亭,在做什麽呢?」
  
  椅中的年轻人不高兴地道:「我都说让你去看看大夫,脑子就是不行,明明看到我在做什麽,还愣是问我在做什麽。」
  
  亦仁被他一通抢白,也不生气,仍然温柔地道:「你觉得无聊吗,不如我教你认字吧!」
  
  「不要,吃吃喝喝才不无聊,识字做什麽?」
  
  「你过去可是个大才子。」
  
  「那我现在怎麽不是了呢?」
  
  亦仁嗯了一声,有一点讨好地说:「我们不谈这个,来,让我抱抱你有没有重一点!」他说也不顾陆展亭拼命反抗将他抱在怀中,然後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隔了一会儿,陆展亭只好无奈地道:「你到底要不要教我识字?」
  
  亦仁微微一笑,道好啊,然後还是将陆展亭搂在怀中,握著他的手在宣纸写了展亭两个字,笑道:「这两个字叫展亭,是你的名字。」
  
  陆展亭半垂著眼道:「可是昨天你明明说这两个字叫亦仁。」
  
  亦仁一愣,见他不高兴,只好道:「是,是,是叫亦仁,我写错了!」
  
  陆展亭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道:「你到底识不识字?」
  
  亦仁轻叹了一口气,握著他的手又写了亦仁两字,然後道:「这两个字叫展亭。」
  
  陆展亭闷声不吭。
  
  沈海远在门外咳嗽了一声,亦仁淡淡地道:「进来!」
  
  「圣上,北国送来公函。」
  
  亦仁接过来拆开来一看,随即叹息道:「唉,这十七弟居然想向我求救,可是他不知展亭已经失忆了,我上哪再去给他找一个神医呢?」他说著眼光瞥了一眼低头握笔的陆展亭,道:「展亭,你要是恢复记忆就好了,你还记得一个叫谢问柳的年轻人吗,他的眼睛被剑气伤了,他现在在庄家,想请你过去救治,十七弟还拿三座城池来换,可惜了,我挺喜欢那个年轻人的,我好像记得你也挺喜欢他的。」
  
  陆展亭伸了一个懒腰,打著哈欠道:「我累了,要休息。」他说著就离开了亦仁,爬上了榻,亦仁连声道:「那你睡,我不打搅你了。」等他一走,陆展亭立刻爬了起来,拿出一块布,抓了几件衣服,换上太监的服装,从窗户爬出去,一路小跑出了宫,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便扬蹄而来,他一翻身上了马,立刻消失在东北方向。
  
  从宫门口现出两个人影,沈海远哼道:「早知道他装失忆,偏圣上有这个耐心和他假戏真演。」
  
  亦仁看著他的方向微微一笑,掏出一份公函,笑道:「去吧,好好保护他,快去快回,另外把这份公函带给亦裕,就说他登基我不曾送过贺礼,如今这三座城池就算我补送给他的贺礼吧!」
  
  「什麽!」沈海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三座可是北国的前哨,白送给我们,以後我们北伐是大大的有利!」
  
  亦仁微笑著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不归还这三座城池,某个正义之士就要投奔北国去当人质了,那更麻烦。」
  
  沈海远一瞬间脸都绿了,道:「即然如此,这谢问柳的眼睛为什麽要替他治,这不是增加咱们的麻烦?」
  
  亦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快去吧!」
  
  沈海远拿过公函气愤又无奈地上了路,追著陆展亭的方向而去。
  
  亦仁等他们走了,他仰起头看天上的纸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微笑道:「不知道亦裕现在有没有想明白,这世上一些人只有特定的一些人才可以匹配,其他的人都是无福消受啊。」
  
  二个月後,庄家的草垛上躺著两个年轻人,蒙著纱布的一个侧头对咬著草根的年轻人道:「你确定这麽划一刀,弄一下,眼睛会好吗?」
  
  「不确定,不过应该没错,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治好过公主嘛!」那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对啊!」蒙眼的年轻人笑道:「差点忘了,你治好过一个病人。。。。。。」
  
  「公主可不是人,她是一条母狗!」
  
  他这句话一出口蒙眼的年轻人立即晕了,那个咬草根的年轻人却没有自觉,仍然开心地道:「话说这个公主真是多灾多难啊,一次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一次从高处跳下,呶,就像你一样,里面有一个小片脱落了。。。。。。」
  
  春天的风声呼呼地吹,将那年轻人的声音送得很远,不远处有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听,隔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为什麽他总是不说话呢?」他说著有一些遗憾地转身走去,边走边决定等他眼睛一好,他们就回去,再也不分开了。
  
  
  
  
  後 记
  
  
  其实没写之前我一直在想谢问柳会是一个什麽样子的人,在月迷里,问柳只见机智狡猾,在东君问柳里他在我的脑海里才丰满了起来。亦裕霸道又喜怒无常,这样的儿子谁来爱好呢?也许只有像问柳这样,生活在他国异乡的平民,他们总是在挣扎著生存,但却远比其他生活环境里的人宽容乐观,容易满足,有著很高的生活智慧,想起了我在异国碰上的那些打工的国人鸟~~~。东君问柳在讲述亦裕如何寻找属於他的幸福,也讲述了平民的问柳如何成长。
  
  我想买这本书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喜欢月迷津渡吧,不过在我看来,东君问柳与月迷津渡是两本不同的书,「纵然展亭是君子,谁说问柳不丈夫」,希望大家喜欢俺家的这个另类大丈夫,感谢大家的支持。

 
  特典部分,虽然做了书,不过想看特典不想买书的人还是欢迎到BLOG来排队借阅喔!:)
  
  
  
  《月迷津渡》目前预计是八月由鲜网出版,绘者是何何舞大人,难为他要为这系列故事再画两张图,希望他不要画到抓狂啊,越来越期待月迷的封面~~~~^o^
  
  
  等JJ对外连结开放以後,流香再来连载新文!XD

1 

中环大厦十六楼上,一位年轻男子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左照又照,他有一个饱满的额头,乌黑亮泽柔软的头发,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自然嘟着的嘴唇,很容易引起女人的怜爱。任何人乍一眼看上去都会判断他是一位挺讨人喜欢的人。 

他专注地整理着一身的名牌,杜黑尔的西服,BOSS的的领带,范思哲的皮带与一双亮可照人的鄂鱼皮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一身行头,年轻男子自恋地照了又照,并未发现镜子的角落里,隐隐约约映着一个不存在在电梯里的模糊人影,低着头,沉默地跟在沈重云身后。 

电梯静静上升中,传来尖锐的电话铃声。 

年轻男子施施然从口袋里掏出最新款的环球卫星定位手机,看也没看来电,得意洋洋地道:“宾格啊?” 

「沙…沙……土……中…沙…」噪声干扰的声音,似乎还有女人在唱歌的声音。 

「喂喂?谁啊?」 

他问了一会儿,听不见对方的说话声,他皱着眉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电不详。 

「搞什么……对了,电梯里收讯不良?」毫不犹豫挂了手机,并未怀疑在密闭的空间里铃声响起,与那不明的来电号码。 


才出了电梯,尖锐的铃声再度响起,年轻男子懒懒地再次把手机提到耳边。 

“重云,你怎么还没去?”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一丝不悦。 

年轻男子似乎有一点畏惧他,但又像是不甘心,嘴里念道:“不就是死了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没说不去!” 

那一头滞了一下,道:“沈重云,这个女人对你痴心一片,若不是你胡说一句什么最爱太平山上的星星,她怎么会半夜上山,活活摔死?” 

沈重云嘟哝了一句:“对我痴心的女人多着呢,想当年我在庙街……” 

那头已经很不客气地收线了,沈重云对着那部电话骂道:“你别神气活现的,等我把公司的钱都拿到手,一脚把你踢开!” 

这时候叮一声,专用电梯门开了。 

沈重云微感疑惑,他就站在电梯前讲电话,没人按键,为何电梯又在他眼前打开了?算了,人家都打电话来催了,即使不情愿还是先过去趟吧。 

他挺起胸膛再走了进去,门一合拢,他依旧对着电梯门照着他那身名牌,可………自己的两条笔直的裤角怎么会多出白色的裙袂,他弯下腰揉了揉眼。门叮一声又开了,他立刻又挺起胸膛走了出去。 


“老板!”大堂里工作的员工连忙冲他鞠躬。沈重云乐坏了,他又退回那个电梯去再试了一次。 

三年以前他还是贫民窟里的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小混混,可突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他现在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沈家的游艇爆炸,炸死沈氏夫妇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因此他这个私生子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沈氏所有财产的继承人。 

沈重云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大厅的地板才拖过,他刚走两步,旁边的清洁工张娴连忙过来挽着他,陪笑道:“老板,您别往有水的地方踩!”上上个月,沈重云踩着一水迹,滑了一下,声称扭伤了腰,扣了他们所有清洁工连带保安三分之一的月薪。沈重云不太高兴地由她搀扶着走过了大堂,伸手去拉门,这时候保安李全连忙跑过来替他拉开门,上一个月沈重云拉门,门把脱了手,打在沈重云的脑门上,沈重云说这大理石镶嵌的门把手擦得太滑,因此当月的清洁工与保安又被扣了三分之一的月薪。沈重云出了门不甘心地拉了拉衣领,嘴里念道:“走着瞧!” 

死去的女人叫汤文霞,父亲是花莲一个大果商,来香港是与父亲一起洽谈几家超市的水果供应。汤文霞二个月前在一次Party上无意间认识了沈重云,对他一见倾心,不但没有跟着父亲回花莲,还在赤柱买了一套公寓想要同沈重云共筑爱巢。可事实上是二个月下来,沈重云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沈重云进了殡仪馆的门,见一厅里正设着灵堂,上头挂着一个清秀女孩子的照片。沈重云顺手拎了外头一个花圈,三下五除二把上面的挽联撕掉,然后一手提着花圈,一手捂着脸痛哭失声地走进灵堂去。主人家接过他的花圈,给了他三柱香,沈重云手持着香,跪倒在灵台前,嘴里哭嚷道:“虾,我的虾,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他一哭,惹起了女孩子父母的哀伤,都哭成了一片,只有旁边一个穿白麻丧服小男孩道:“哥哥,我姐姐姓俞,不姓夏!” 

“鱼?”沈重云纳闷地看着那照片,心想怎么人一死就从虾升级成鱼了呢? 

“重云,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一个文质斌斌地年青人,远远地站在门外唤道,沈重云连忙跳了起来,走了出去。那个年青人戴了一付无框的眼镜,皮肤白皙看上去斯文有礼。他手提了一棒鲜花,将花递给了他,然后一声不吭地赶紧领着他走进了旁边另一座灵堂。 

这个年青人叫蒋廷玉,是已故沈总裁的助理,也是他亲自到庙街找到沈重云,将他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上流社会的大少爷,因此沈重云下意识地有一点畏惧他。 

沈重云看着照片里那个妩媚的女子,恍然这个才是汤文霞,连忙哭了起来。 

「呜~~~你怎就这样抛下我了……」,沈重云重新跪倒在灵堂前,神情哀恸欲绝,语调悲凄。 

「重云,你的眼泪。」蒋廷玉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沈重云挤了挤眼睛,他当然知道要哭出眼泪,可是他刚才已经用光了积累的情绪,到了正主这里反倒无法挤出原本预计要磅喷出的眼泪了。 

「…………」蒋廷玉默默地瞄了沈重云一眼,发现他脸部抽动的情形严重。 

再接再厉却还是没有半滴泪挤出来,沈重云双手一抬,状似激动地捂住面容,身形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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