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 帝国斜阳 by 恶德ˇ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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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没有注意到莱斯特腮边的泪水，泷熄灭了烛火，让夜色进驻了房间，但莱斯特的喃喃低语却久久在他耳边回荡“我又怎麽能接受一个不爱我的人的帮助……”
五个月来，这是泷第一次带男人回「石榴之宫」。
巴夏住的房间离泷的卧室并不远，走出门，甚至都可以听到风传来的他房中那撩人的低吟浅唱。那充满了媚惑的声线，只要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吧……
透过窗户，还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橘黄｜色灯光的照映下在床上纠缠的两条人影。在寒风中，巴夏被这意外的一幕抽去了全身的气力，靠著门的脊背无法继续支撑身体，只能一点一点的滑坐到地上。
不愿、不想、不敢再看下去，可是身体却偏偏没有办法移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头埋入被自己紧紧抱住的膝盖，没国多久，那一块的衣服就被泪水所染湿。
可惜这麽做也无济於事，单凭手掌是掩不住耳朵的，两人的交合声一阵强过一阵，如潮水般的涌入耳中。
“好冷……”紧缩了身体，他抬眼望向天空，一片片的白色羽毛在青蓝色的夜幕的映衬下从天而降，那是淘气的天使们为安慰自己而送来的礼物吗？
伸出手来接住一片白羽，那份冰冷的感觉让一切显得更加的真实。
“下雪了啊！”
好美，透明的晶体仿佛世上纯洁的化身，那洁白和泷殿下的肤色一样高贵而典雅，让自己连爱慕他都不配。“可是，我已经爱上了……”像是要乞求救赎般的喃喃自语。从他面上滑落的液体很快便和地上的冰晶冻结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辨。
“好冷……”巴夏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渐渐陷入昏睡。
一个欣长的人影停驻在门边，望了一眼正在上演春宫大戏的房间後，长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抱起全身没几两肉的小家夥，走进房去。
轻轻的为他失去遗留在腮边的泪水，来人脸上的表情沈重的无法负载，那忧郁的眸子穿透大地，直望向一切的本质，似是在责问巴夏，又似在追问苍天：“这，又是为了什麽。”
被走路的震动惊醒，巴夏努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辨认出了把自己送上床铺的人。
“梅里亚老师……”
换上一副常用的温和笑脸，梅里亚为巴夏拉上了被子，“你刚刚受了凉，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恩师令人信赖的声音，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疲倦感马上涌上来，不一会儿，他便再度陷入沈睡之中。
和那位美人擦身而过。
他的美是和他那与身俱来的高贵气质一样绝对的存在，充满了威严与气势，不容他人质疑的美丽，全身都散发著强者的气息。
「方才的贵族才是泷喜欢的类型吗？所以他才让我跟著梅里亚老师学习剑术吗？」
望著飘扬著红发的身影渐渐远去，巴夏面露抑郁之色「……自己，也有可能成为那样高贵的的充满存在感的人吗？
──既然泷认为我可以，那我就肯定办得到！为了他……」强行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巴夏同以往一样像泷的房间走去──在晨间唤醒三皇子泷也是他份内的工作之一。
一边想著心事一边走进房门，他被那双意外的已清醒的眼吓了一大跳。
“进来。”靠在床上，泷只是草草的用被单盖住腰际以下的部分，露出还印著吻痕的胸膛。
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巴夏放任自己的目光在房间内四下游移。所幸泷并没有注意到他反常的举止，而是皱著眉，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
所以他也只能静静地立在床边，任由泷习惯性的抚摩著自己的金发。
刚进宫的时候头发还只及到耳朵，後来因为泷的喜好才开始蓄长发，到现在，他闪耀著珠宝色泽的发已经长到肩下的位置了……
正沈浸在回忆之中，泷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你和一般的男人一样都不喜欢叫嘛！”
疑惑的看著泷，巴夏瞬时记起了昨夜的一切，也立刻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麽事。
「过分……居然当著我的面把我和其他的人做比较，为什麽？为什麽我会爱上这样的人？」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做妒忌；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第一次明白爱一个人的痛苦……这太多的第一次，如利刃般的插入他年幼的心。
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热泪，巴夏随便找了个借口奔离了房间。
他当然不会看到，泷注视著他离开的那双包含著复杂情感的眼睛。
“听说莱斯特伯爵昨天是在你那里过的夜？”同往常一样地来到御书房替重病在床的炎渊帝处理朝政，泷．飒琅．宓怛拉．榭──Y．D．X帝国的三皇子尚未走进房内，二皇子劈头就问了起来。
“该怎麽说呢？皇宫内的消息流传的还真是灵通啊！”故意忽略问题的重点，泷端起宫女刚刚奉上的茶，轻抿了一口之後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到。
努力的按耐下怒气，二皇子桦叶怫然向堆满了奏章的办公桌走去，但还是在半路上停了下来，“……你爱怎麽玩我管不著你，但是记住不要对朝廷的重臣出手。”虽然他说这翻话时是背对著泷的，可是那因极度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肩膀还是泄露出了他的心情。
──还真是伤人心呐！即使早就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可从本人口里说出的效果毕竟还是不一样……
虽然他是不可能回头来看自己一眼的，但却还是可悲的挤出了笑脸来回应他的要求“是，皇兄，我会注意的。”
「就这样吧！也好……让相爱的人们在一起，我这个多余的人也该从他们之间退出了。」在心底长叹一声之後，泷．飒琅．宓怛拉．榭又如往常一样把全身心放到面前的奏折上来了。
午时的御书房还是一样的寂静，但今天却显得略有些阴暗，因为平时都会在这里批阅奏章的二皇子与三皇子都被传唤到炎渊帝的寝宫去了。
“父皇。”行过礼後，泷忍不住又上前了一步，担忧的看著炎渊帝日益消瘦的脸。在一旁的二皇子桦叶也是一脸的忧郁。
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同时明了了一件事──他们的父亲，被喻为卡撒大陆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贤明君主之一的列．瓦格纳．榭已经存日无多了。
大臣们也全部被召集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占满了整个房间。每个人心中所想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炎渊帝即将宣布的下任帝选。
陷在厚重的丝绸中的人微微动了一下，侯在的宫女们马上为他掀开了幔帐。
一只干枯的手缓缓的从其中伸了出来，示意泷上前。
大气也不敢出地等候多时的大臣们马上悄悄讨论开了，「果然，帝位是三皇子的了。」「就是，三皇子和先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真是众望所归呀！」
得到指示，泷立刻快步走向床边，握住了老人干扁的手。
──那只曾冒著失去一切的风险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曾是那麽的坚定而温暖的手，现在却犹如干枯的树皮般的苍老；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不等他的咳嗽停下来，泷就抢先开了口：“父皇，无论您要儿臣做什麽，儿臣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办到的。”「──哪怕是要我继承那个皇位……只要您能开心就好了。」
老皇帝的手微抬了抬，马上就有一名亲信大臣走上前来，从他的枕下取出一份诏书。
顿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册封三皇子泷．飒琅．宓怛拉．榭为皇太子。”
夜已经很深了，但从圣旨颁布後泷就一直静静的握著再次昏迷过去的炎渊帝的手坐在一旁，连晚膳也不肯用，“三皇子，请您先回宫歇息一下吧！这里由我们来照顾就行了。”女官长大著胆子上前劝到。
泷呆呆的转过头来看著她，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
“殿下，请您去歇息一会儿吧。“壮起胆，她又重复了一边。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宫里这几年她可不是白呆的呐！主子心情不好哪还能看不出来？但如果就放著他这麽不管，到时候还是会被皇後责骂。两衡其弊，她当然选择看起来脾气就很好的三皇子啦！
幸好，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慢慢站起已经坐的僵硬的身体离开了。
盯著他离去的身影，她忍不住更加对主子们的心思讷闷起来。「算啦！我只要做好我的工作，保住项上人头就好了。」
出了炎渊帝的寝宫，泷并没有直接回「石榴之宫」，而是转而往近卫队的住所走去。
“您还是来找我了。“看到来人，梅里亚没有半分吃惊的样子，反而的泡起茶来。
“请用，这些可是连皇室都很难弄到的名贵品种呢！”
接过杯子，泷默默的喝著，享受著这片刻的闲暇。
发现他一副悠载游载，准备慢慢享用的样子，梅里亚忍不住先开了口“您很沈的住气。”
“那是因为老师您教导有方。”不动声色地回答著，泷暗自观察著他的表情。
听到他的说辞，梅里亚不失军人本色的豪爽大笑起来。“哎，好小子！我果然是老了。本想将你一军的，没想到反而被倒将了。好了，你也不用再叫我老师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在几年前，三位皇子都曾遵炎渊帝的命令拜梅里亚为师，但真正坚持下来的其实只有二皇子桦叶而已。
泷看著他率直的反应，在嘴角勾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说吧！你来是要我帮你办什麽事的？”正了正脸色，梅里亚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著泷。
“……”明明刚刚来的路上拟好的话就在嘴边，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要我把巴夏送出皇宫吧？”
“……是。”
从来没有看到过泷这种不敢抬头看人，一副信心不足的样子，梅里亚在新底叹了一口气，任是对曾是自己得意弟子，现在却即将君临天下的泷许下了诚诺，“放心好了，那孩子就交给我了。”
那一夜，泷没有回宫。等了他一夜的巴夏，等到的却是来带他离开皇宫的近卫长官梅里亚。
“泷殿下即将要加冕为皇太子了，为一国之体著想，所以不得不把你送走。”
「因为我是男的？因为我卑微的出身？所以，我就必须成为他君临天下的第一个牺牲品？为什麽？为什麽！为了让他高兴，为了能有资格留在他身边，我明明那麽努力的去练武，去念那些书。可是为什麽！」所有的这些话都堵在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他不敢置信的盯著梅里亚，直到他露出混杂著哀伤的同情表情。
“孩子，你还小，不懂……”轻轻抚过巴夏的後脑，向是要给予他力量似的拍了拍，梅里亚终没有说出安慰的话，“把东西清好，我们走吧……”
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巴夏任由女官长玛瑙为自己换著衣服，莫明地注视著宫女们一边掩面低泣一边替整理著行李。
太多太复杂的思绪涌上了他的心头，那是犹如要将大脑撕裂开来的强烈的感情。一时间，他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玩偶。
还没能完全的接受巴夏已被泷舍弃的事实，他就已被带出了宫。等到他终於会过神来，梅里亚早已带著他骑快马出了皇都。
巴夏坐在马上回头看见被两人远远抛在身後，几近消失在天际的城墙，在血一般的夕阳照映下，渲染出最後一抹余辉。
「泷……」暮色中，站在卡撒大陆最高神殿台阶上的曾是Y•；D•；X帝国长公主的大神官叶尔玛•；达•；榭，低声唤着正在一步步向神殿走来的三皇子——也就是即将在明日加冕为皇太子的泷•；飒琅•；宓怛拉•；榭。
「这真的是你的期望吗……」
因侍奉神的身份而常年披带的面纱下，她隐去了自己的一切思绪。
按照律例，每一届的皇太子都必须在加冕的前一天独自到帝国的最高庙宇，「溯月神殿」中用圣水净身，并且聆听神的教诲，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在沐浴过后，他便被祭祀们带到了神诫房，由大神官来为他进行祷告。
看到最后一个人也关上门离去了，泷马上收起了方才那副恭敬的表情，带着担心的神色告诉叶尔玛：」皇姊，我怕父皇快不行了……我知道神官平时是不允许离开这里的，可是这次情况真的不妙了。」
「我知道……」因为是在神殿内，而且今天的任务是为皇太子向上天祈福，所以叶尔玛难得的摘下了面纱。也正是如此，泷才得以看到她那复杂的表情。
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泷知趣的不再开口，只是按照叶尔玛的要求默默的坐在不习惯的简陋竹椅上，方便叶尔玛为他梳理那头浓密的青丝。
环顾整个房间，他不禁从心底尊敬起正拿着一把毫无装饰的桃木梳为自己蓖头的姊姊来——身为皇族的一员，在享尽了世间的奢华之后，她竟能在这种物质缺乏的地方生活了将近七年。
一点一点的为泷盘起发辫，叶尔玛忽的开了口：「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
「成为皇太子，继而登基君临天下是我的义务。」
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直视着泷的双眸。
「那你自己呢？你把自己又划归何地？为了帝国，你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轻浮的笑了笑，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觉得我是那么伟大的人吗？」
「泷。」在叶尔玛那坦诚而又饱含着对对方感情的温柔双眸的注视下，任是谁都不能不说出心底的话了吧！
「……」
「你每次带回来的男孩子们都是十四五岁的，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桦叶最让你无法忘怀吧？那两年你一直和他一起住在蔷薇之宫。」话锋一转，她接着问到，「你很喜欢那孩子吧？」
「……」
「是因为那孩子很像桦叶吗？」叶尔玛仍旧是用她那柔和的目光看着泷，眼里的淡然仿佛只是在说着些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
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他和皇兄不像……有时候他会摸我的头发。」少年未发育完全的小小的手掌，带着孩子们所特有的高体温柔柔的抚过发梢的感觉，很温暖。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困倦了。
典礼前夜的圣祭祀，就这么和以往的千万个夜晚一样过去了，所不同的是，他已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另一些东西而已。
Y•；D•；X五十三年秋，炎渊帝三子泷•；飒琅•；宓怛拉•；榭加冕为皇太子。
「父皇。」和二皇子桦叶一同代重病缠身的炎渊帝处理完朝政后，几天前刚刚正式成为帝国下一任统治者的泷•；飒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