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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峡-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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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三小兄弟朝前探路,互相接应,以防万一,巧遇江、童等诸小兄妹,两下合力将五虎打败。柴素秋和唐母由后赶来,当时截住,一齐除去。跟着,大侠彭谦、凌风一同走来,将童兴、蒲红、莫准三人带走。再走不远,便遇邹阿洪和袁檀、白泉三人,底下的事均与绿萍所说相同。
龙、郁两家少年男女,见来客均有一身惊人武功,都想结交,一听不久要走,正在同声挽留,铁牛忽然拿了衣包跑来。师徒二人先去一旁换了湿衣,再同追上。众人见他师徒貌相丑怪,神态滑稽,再换上这身奇怪装束,江明又请二人戴上面具与众观看,说起以前对敌经过,全都好笑,赞佩不止。不多一会同到龙家,盛筵早已摆好,天也到了黄昏时节。
黑摩勒见龙腾、郁文和方才为首诸少年俱都不见,先以为这几个动手的人年轻面嫩,不好意思,后问绿萍,才知为首九人自知犯了家规,欲在七老堂前小房之中待罪,现在办理伊茂丧葬之事,故未人席。再问九公住在何处,可否求见。绿萍答说:“九公住在洲西另一崖洞之中。当地临湖,石多土少,最是荒僻,九公无事,连自己人也难得见到。少时命人问候一声,有事自会前来,无须往见。”黑摩勒只得罢了。宾主多人畅饮说笑,相见恨晚,高兴非常。中间想起丁氏弟兄尚在船上,命人往请。一会归报,说:“要看守伊华,不敢离开,师命专为迎送黑师叔,未令上岸,不敢违背,敬谢主人盛意,并请原谅。”主人只得命人送了许多酒食前去。吃完,又请水云鸿夫妇去往湖边空地,施展飞鹰十八扑手法。水氏夫妇人甚忠实,知无不言,不特尽心指点,两家子弟纷纷求学,也都应允。黑摩勒暗中留意,见他果有独到之处,自己又得了好些妙用,才知多闻多见,均有进益。各位师长个个高明,尚且如此,由此越发虚心,随时留意不提。
水云鸿练完之后,黑摩勒经众请求,也将两种掌法,就着方才所得演习了一遍。众人纷纷喝彩,掌声如雷。水云鸿见他经过自己一说,当时便有进益,知是天才,越发惊奇。跟着,阮氏姊妹又令铁牛取出扎刀,借着演习为由,加以指点。众人才知那是刚柔乌金扎,乃昔年寒山诸老故物,削铁如泥。龙腾、伊茂不知来历,骤出意料,一个又是心慌情虚,自然难敌。水云鸿骨肉情长,知道兄弟和伊茂已然换好衣服,停尸待殓,几次想往凭棺哭奠,因宾主双方均在练武,高兴头上,不便走开,爱妻陈玉娥知他心意,又在暗中劝止,后来还是几个主人见他虽然随众说笑,面上时现悲苦之容,知为乃弟而发,方始分人领去。陈玉娥恨极这禽兽兄弟,不肯同往,水云鸿也未勉强。黑摩勒推说了氏弟兄尚在守候,意欲先行。小妹见众再三挽留,从旁代劝,并说:“葛师今已离开芙蓉坪,何必忙着起身?如因都阳三友新交,不好意思令了氏兄弟久候,不妨令其先行。好在我们有船在此,后走无妨。”主人也说:“这里快船甚多,随便应用,并还无须送还。”
黑摩勒生平不喜妇女,独对小妹最是敬重,吕不弃女中剑侠,也极佩服,又见主人情意殷殷,只得谢诺。主人大喜,又在湖边设下坐席,拿出许多果点酒看,连同湖中新打起来的鱼虾,一同赏月。这一会直到子夜将尽,方始送客安眠。
水云鸿夫妻以后要在洲上久居,另有住处。丁氏弟兄也经黑摩勒师徒亲往通知,请其先行,并谢他师徒盛意。伊华绑在船舱之内,甚是狼狈,被擒之后,始终未出一句恶言,一味哀求苦告,说是伯父老南极,多年威名,人最义侠,弟兄二人只此一条根,乃父两面神魔伊商已死敌人之手,伯父老南极和各位师长老前辈多半相识,就是不能放他,也望保全一二,代向师父青笠老人说两句好话,见了黑摩勒,也是这一套,并说:“宝剑得自贼党手中,这样神物利器,谁见了也不舍得还人,只为一念之贪,闹得弟兄二人身败名裂。因知黑兄来历,本领高强,不敢相抗,方始勾结龙、郁两家好友相助抵敌。水氏弟兄和诸贼党,实是巧遇,想要利用,并非甘心叛逆。如真从贼,当地离芙蓉坪不过千里之遥,早已逃往,何必将剑沉入蛟穴?现在才知黑兄带有家师铜令符,如早取出,也早俯首听命,没有此事,家兄也不至于惨死。还望看在彼此同辈,小弟老母在堂,格外恩怜才好。”
黑摩勒素来服软,方要开口,丁建气道:“师叔不要听他鬼活!这两兄弟常时背师作恶,家师久意想要除他,均因青笠老人性情古怪,恐其多心,又生枝节。难得自寻死路,再好没有。师叔如将铜符先行取出,他必想逃,不等送往小孤山,我们已将他结果了。这厮一肚皮的坏水,千万不可理他!请想,师叔是他杀兄之仇,他会忘个干净,反而满口乞怜,说尽好话,这还像个人么?我们早已想好主意,此去路上,他只敢稍出花样,我们一举手,先把他脚筋毁去,放乖一点,是他便宜。天已不早,我们连夜开船,将他送往小孤山,不等师叔同行了。”黑摩勒还未及答,铁牛急喊:“师父快看!这厮真不是好人,嘴里说好话,暗中咬牙切齿。二位哥哥路上留意才好。”丁建笑答:“无妨。我知他那一套,不怕飞上天去。师叔师弟,请回去吧。”
二人谢别走回,在湖边和主人谈了一阵,想起芙蓉坪贼党既已出动,定必源源而来,昨日水贼虽然杀光,后来的贼寻水氏弟兄不见,必生疑心,也许尚在湖口一带探问。水氏弟兄在此往来多年,船又易认,一问即知,莫要路上生出事来。心方悬念船已走远,又想伊华和昨夜群贼新交,后来贼党均不相识,丁氏弟兄精明强于,水性本领无一不高,遇上必能应付,心念微动,也就罢了。谈到夜深,便由主人引往安眠,连日奔波,睡得甚香。
醒来日色已高,主人早来看过两次,因看水云鸿面上,龙腾、郁文等又念朋友之情,将两具死尸分别礼葬,并在湖边搭棚设祭,宾主双方均往行礼,已然先去。黑摩勒师徒忙即赶往,到了湖边,云鸿正在临水哭奠,并向宾主双方答谢。两家主人均把男女诸小侠奉若上宾,另在宾馆备有盛筵,祭完之后,先陪来客游览全洲,并往水氏夫妇新居观看。
铁牛见那地方乃是三问精舍,建在昨日所去水洞前面临湖峰腰之上,面对万顷汪洋,侧顾小菱洲全景,齐收眼底。当初原是洲上夏日纳凉并作守望之用的一所亭馆,两明一暗,房舍高大,轩窗洞启,形势特佳,主人说是九公昨日亲自指定。铁牛因爱那地方风景雄奇壮丽,只管留恋,不舍就走。江明见众人已由屋内相继走出,铁牛还在面湖呆着,笑问:“你看什么?”
铁牛笑答:“师叔,这地方真好。你看前面,一大片水,无边无岸,直到天边,只远近水面上浮着几处沙滩石礁,又有那多水鸟飞来飞去。水是这样碧绿,清得可以见底,山脚下的波浪打在礁石上,仿佛好几十丈雪花飞舞翻滚,一阵接一阵,没有个完。风声水声连成一片,比湖口镇上人家奏乐还要好听得多。再看后面,到处青山绿野,水田竹舍,花林柳阴之中,隐隐约约现出许多长桥曲水,亭阁楼台。最难得是,不论房舍田园、往来男女,都是那么干净整齐,真比画儿上还要好看得多。远看近看,各有各的妙处,叫人不舍离开,我还想多看一会。好在师父饭后起身,请各位师长伯叔先走,我随后再跟去吧。”
江明笑道:“你师父前和我说,你样样都好,就是从小生长乡村,土气太重。想不到前后从师没有多少日月,居然大变本来面目,说出话来竟然大有诗意。这天地间的自然美景,非细心人不能尽情领略。你在南明山习武时,可曾读书识字么?”铁牛笑答:“那位无发老人对我实在太好,每练功夫,他必在旁指点,只一有空,必要教我读书和做人处世的道理。至今想起,还在感激。可惜昨日途中相遇,不肯上船相见,否则,像师叔这样好人,他必喜欢。”忽听小妹、黑摩勒仰头向上,同呼“明弟”。江明一看,众人已全走往峰下,三五为群,一同往前走去,知道龙、郁两家前后分请,当日席设郁家,东西相隔颇远,黑摩勒坚持吃后要走,没有多少耽搁,恐姊姊还有话说,忙即赶去。
铁牛看了看众人去路,又往前面眺望。面对湖光,耳听涛声,华日丽空,清风吹袂,正觉心清神爽,畅快非常,忽然瞥见昨日丁氏弟兄藏舟的芦滩后面,水面上似有半截黑影冒了一冒,当时卷起一个漩涡,跟着又起了一条水线,往侧面驶去,其行甚急,箭一般驶出七八丈,忽然不见。这时风平浪静,立处礁石下面虽是波涛澎湃,雪浪千重,湖心一带却是波光云影,上下同清,日光之下,水平如镜,偶然闪动起亿万银鳞,但是波纹极细,一眼望到天边,没有丝毫异状,湖水突被激动,看得逼真,只相隔大远,黑影起落极快,铁牛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昨日听说湖中江猪甚多,又有不少大鱼,那黑影必是这一类水族。同时想起好友盘庚尚在盼望回去相见,师父忙着起身,归途是否往小孤山一行?还有陶公祠那位辛师伯和那名叫郁馨的女师伯颇有交情,他借与师父的角形玉环,师父并未转交,昨日未听说起,莫要忘了。正在寻思,前面又有一处湖水起了激动,现出水线,和方才所见相似,只是相隔更远,隐现更快,一点不曾看清。方想这东西不论是鱼还是江猪、水蟒,身量必不在小,忽听身后女子笑呼:“贤侄怎还未走?可要里面坐上一会,吃杯茶么?”回看正是新移居的女主人陈玉娥,忙即回身恭答:“这地方太好,我想多看一会再往郁家吃酒,也要走了。”玉娥笑说:“我因昨夜新来,还要稍为布置,没有同去。现事已完,我和你一路走吧。”
铁牛知她武功甚高,并有家传绝技,周身能发许多暗器,安心求教,忙即应了。到了路上,正想设法询问,玉娥忽然笑道:“你师徒真乃天生奇人。这等难师难弟,我还第一次见到,难得你那几位师伯叔也都这样年轻。你小小年纪,从师不久有此成就,已是奇事,人又这样忠厚。我夫妻蒙你师父作保,以德报怨,心颇感激,无以为报。令师剑侠高弟,我更无法补益。你年尚幼,功力还未到家,此次随师远游,到处都是强敌,途中难免遇到恶人,令师本领虽高,恐难兼顾;胆又太大,对方人多,你便容易吃亏。我武功虽然不如令师,但是家传暗器尚能以少胜多,本想传授,连那几种暗器一齐奉送,无奈昨夜今朝均有多人一路,高明在前,不敢献丑。难得有此机会,你如愿意,此时随我回到峰上,我先传你手法,你再将我昨日所带那几种暗器拿去,闲中无事,常时练习。照你昨日那样手法和聪明,只要用上个把月的功,便可得心应手,你看如何?”
铁牛闻言,大喜拜谢,笑问:“我都拿去,师伯遇敌就不再用么?这只拿两样吧。”玉娥笑道:“我夫妻隐居在此,无人得知,平日不肯树敌,无什仇家。就是老贼知道,派人寻来,彼时事必闹明,有诸位长老和两家弟兄姊妹,也不怕他。”
铁牛道:“我方才查看地势,全洲只有这里最为偏僻。二位师伯住的地方如此明显,洲上好地方不知多少,九大公单选此地与二位师伯居住,必有深意,莫要借此诱敌?师伯把所有暗器全数赐我,万一有事,岂不吃亏?我此时越想越疑心,觉着这里东南北三面,外人都不易于偷进,正面石堤埠头,看似门户大开、沙滩好上,但有大片树林可以设伏,又是中段最窄之处,随便派上两人防守,有了警兆,一声暗号,两头夹攻,敌人多大本领也难逃走。惟独这水洞附近多是石地,田园人家全都隔远,对面又有几处沙滩石礁便于藏伏,敌人如来,必在半夜三更由此上岸,事太可虑。随便什么暗器均可仿造,师伯只要传我用法,画上几个图样,便可禀明师父,托人打造。现成的仍请师伯留用,我不要了。”玉娥笑道:“你真聪明仔细,心地更好,越是这样,我越传你。有九大公和诸位长老在此,贼党多大胆子也不敢来,来也送死,只管放心拿去。”
玉娥原和铁牛中途折转,且谈且走。到了峰上,铁牛听她连说带笑,声音颇高,和先前轻言细语迥不相同,仿佛高兴已极。事前说好同到屋内传授,忽又令在门前空地上等候,方觉这位师伯人倒极好,此时神态失常,也许昨日救夫情急,受了刺激尚未复原之故,当时也未理会,仍朝湖上眺望,见湖波浩渺,一碧无际,方才大鱼水线已不再见。
等了一会,玉娥带了各种暗器走出,玱玱连声,洒了一地,高声笑说:“贤侄休要看轻这些东西,此是我家传独门暗器,名为七煞追魂、连环夺命,共是七种:飞刀、飞叉、飞镖、飞弹、飞弩、飞梭和一套鬼头钉。内有两种是暗的,藏在袖子里面和膝盖之上,一由时后倒发出去,一是只一抬腿便可发出。下余五种均在头上和肩背等处,只有刀、镖由手发出,端的厉害无比。先父发明之后,见这暗器太凶,虽只用过一次,不料一时疏忽,被一个自己人偷学了去,后又自不小心,传与山东路上一个姓张的大盗,难免用以为恶,晚年无子,必是报应,常时想起悔恨。传我时节,再三嘱咐不许妄用,并有两种最厉害的也未传授。如非看出你师徒正直光明,我也不敢冒失。这七种暗器均有机簧,用皮带绑在身上,搭配极巧,用时把胸前钢簧一扳,立可施为,再把身后皮套戴在头上,每种必有一件立起。看去仿佛七种小刀、小叉、梭镖之类钉在头上身上,其实此是先父当年的幌子,表示明人不做暗事,不是真遇强仇大敌,性命关头,决不现出,晚年出门,已不肯带。我因见你初次出道,前途难免遇到凶险,特意传授。至于我夫妻本身,只管放心,拿去好了。”
铁牛再三坚辞,玉娥执意相赠,后又使一眼色,力言“无妨”。铁牛料有用意,刚开口想问便被止住,只得罢了。玉娥便在面湖空地之上,先将暗器对准山石上所指目标连演习了两次,相隔五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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