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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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战后以来林地王国一直着手于修缮城镇，重整河道和种植树木，的确只有开支没有入帐，瑟兰迪尔不禁正了正坐姿。他有些担心国家的财富不足以维持到百年之后。百年之后，现在种下的树苗才可以成长到足以让大绿林回复旧貌；百年之后，精灵王才打算让子民开始从事劳作――现在的林地子民最重要的工作是，争取神赐的礼物。（精灵把孩子视为神赐的礼物）

　　　　提及国家财政，埃德蒙总算自信了不少，连带着畏惧感也降低了。借着精灵王递过来的酒找回了勇气，他向精灵王答道：“林地财政绝对不成问题，陛下您继续这样花下去，也足够花三百多年。”

　　　　“看来，这是我的财政官员间接表示对我花钱的力度不满？”舒了一口气的精灵王满脸戏谑的神色，调侃道：“你的意思是，林地王国只开支不收获，也可以花三百年以上吗？”

　　　　“不止！说三百年只是保守估计。”满脸洋溢着自豪感的埃德蒙站了起来，躬着腰说道：“像现在这样，全国只花不赚，夜夜开宴会招待外宾，也能维持三百多年！”

　　　　只要一想到林地巨大的财富来自于黑门，埃德蒙就很想索伦近在眼前。这样的话，他会上蹿下跳着对黑暗魔君大叫：“看到林地生灵花你的钱享受快乐是不是很难过？没错，我们不但要杀死你，还要用你的钱愉快的生活下去，让你死了也气得无法安息。”

　　　　可惜，索伦不在眼前，在眼前的是精灵王。

　　　　对于埃德蒙，瑟兰迪尔非常能理解他为自己守财的想法。眼前这个精打细算，连确定了交易金的贸易他都会无视双方约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有几次埃德蒙把贸易另一方压得太狠，对方不得不通过国家层面直接找瑟兰迪尔交涉，弄得精灵王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考虑到埃德蒙是为了林地的利益，精灵王从来没有为此责怪过埃德蒙，只是意正言辞的交待埃德蒙要遵守贸易精神，严格按照约定的内容执行。可是精灵王并不认为，埃德蒙精打细算的习惯用在自己国家的花费上，是什么好事。

　　　　如果自己国家花费的金钱也受到压缩，那么这个国家子民的花费和福利也将受到影响。这是精灵王难以容忍的。

　　　　“即然国库充盈，为什么一改过往的习惯，把珍珠换成在阿瓦瑞采购？”刚才还是和颜悦色的精灵王双眉一挑，斜瞄着埃德蒙。”我没听说瑟丹接管林顿王国后，帖勒瑞族就不再出售珍珠。埃德蒙，我很能理解你为了国家守财的心理。但是也要看金钱在花在哪方面。自己国家的钱往自己身上用，不需要节俭。请你记好这句话。”

　　　　“是。我会把这句话写在出来，挂在床上，每天睁开眼就默念十遍！”

　　　　直到听见精灵王“嗯”了一声后，埃德蒙才敢抬起眼皮偷偷打量对方。见精灵王脸色略有缓和，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显然是在等待合理的解释。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答道：“战争结束后，阿瓦瑞族的生活日渐艰难。最高官员几次过来与我商议珍珠贸易的事。我想着用于建筑物外墙装饰的珍珠，要求不会太高，他们给出的价格也非常合理，就答应了。”

　　　　到了现在，埃德蒙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精灵王会过问珍珠采购这种小事。精灵王的近身用物，埃德蒙从来不敢马虎，珍珠一如既往的出自帖勒瑞手中，一定不会有问题。那么唯一的问题便是，精灵王看到了阿瓦瑞送来的珍珠，并且对品相不甚满意。

　　　　我都再三说明一定要确保品相足够好，他们怎么就是不听呢？埃德蒙毫不留情的对阿瓦瑞最高官员发出不满的腹诽，可精灵王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

　　　　“埃德蒙大人认为交易方的日渐艰难是促成贸易的条件？”精灵王皱着眉摇了摇头，略显感慨的说道：“作为一个财政官员，又曾追随我的父亲，你应该很清楚贸易的最终目的是双方都获得最想得到的物品。因对方的困境影响贸易决定，这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财政官员应该做的事？”

　　　　说到这里，精灵王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开始了思考。这样的行为落入埃德蒙眼中，自然就是国王在思考如何处罚有过失的自己。不过，此时的埃德蒙一点也不慌张。因为他抬起头就能向坐在国王身边的顾问投去求助的眼神。

　　　　令他没想到的事，国王顾问没有开口求情，反而关切的问道：“阿瓦瑞最高官员提起过银月公主吗？一别几年，也不知道公主现在可好？”

　　　　顾问大人什么时候变得抓不住重点了？银月公主现在好不好我不是很确定，可是您这样问，我很快就要不好了。想到极有可能再被罚去厨帐，埃德蒙强压内心的伤感缓缓答道：“公主应该不是很好。听说为了解决国家财政问题，就连公主也为贸易亲自奔走各国。”

　　　　“说起来，公主送了我不少礼物，我却没回送过。真是内疚。”佛诺尔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酒杯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回报公主赠礼的机会。”

　　　　短暂的沉默过后，精灵王居然对埃德蒙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忙吧。”

　　　　这是原谅了自己的意思？埃德蒙有些不敢相信。可就算原谅了自己，与阿瓦瑞的贸易是进行还是不进行呢？

　　　　说实话，埃德蒙私心是想进行的。想到阿瓦瑞族原先的老国王从至高王死亡后就带着王后西迁去了维林诺，仅剩下了银月公主和盖尔特王子两兄妹，埃德蒙就难免不同情这对兄妹。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进行贸易，万一精灵王哪天再次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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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八、后起之秀

　　　　好在，在埃德蒙转身正准备离开时，精灵王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

　　　　他说：“就在阿瓦瑞那边采购部份珍珠吧。每批珍珠你务必亲自验收，不要让次品也混了进来。”

　　　　直到走回国库，埃德蒙依然在内心盛赞精灵王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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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三纪元3年到第三纪元8年，这六年间中土大陆每个生灵都很忙，精灵族的王者与领主更加忙。不过最忙的，却是一直在瑞文戴尔受教的未来人皇瓦兰迪尔。

　　　　让瓦兰迪尔忙得一点享受生活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不是因为他最敬重的精灵――埃尔隆德。

　　　　作为“最后之家”的领主，埃尔隆德除了要教导未来人皇，还有很多生灵等着他挽救生命。刚开始时，埃尔隆德还能每天抽出大半天的时间教导瓦兰迪尔。随着“最后之家”的名声越大越多，前来林谷求助的生灵也越来越多，埃尔隆德每天只有两小时左右的时间与瓦兰迪尔交流。为什么只有交流而没有授课？所有能讲的都已经讲完，无课再授。在交流当中纠正瓦兰迪尔错误的思想，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就连每天两个小时的交流时间瓦兰迪尔也总是会找借口提前结束。这孩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收回阿诺尔的兵权。”在埃尔隆德面前，瓦兰迪尔毫不掩饰。长达六年的相处时间，未来人皇不仅感受到了埃尔隆德无微不至的关怀，更明白整个中土，没有谁会比埃尔隆德更值得自己信赖。

　　　　“阿诺尔有29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像您曾经说教导过的一样，他们性格各异，并且仗着兵权在手，对我母亲不怎么恭敬，就连向我述职也是爱来不来。再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看，只怕等我带上了人皇的头冠，他们也未必将我视为真正的人皇。”伸出四个手指晃了晃，瓦兰迪尔难掩得意。“我已经瓦解了4个兵力最少将军的兵权。其他的将军，我也会逐步分而击破。争取在继位前几天，可以间接操控阿诺尔所有的军权。至少，两个最高将军为了斗败对方，会尽力争取我的支持。”

　　　　该为了他已经有了人皇的风范而高兴，还是为了他背上无法逃离的使命而难过？就连中土智者在这个问题上都拿不定主意。他只能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对着尚显青涩的瓦兰迪尔行了一个礼。“我已经看见了一个合格的人皇。也许，我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教你了。”

　　　　“不！我还没有成年。再说，领主您的教诲，就是学一辈子也觉得不够。”刚才还一脸严肃的瓦兰迪尔立刻变脸，用一个19岁孩子应该有的笑脸凑了过来。“埃尔隆德叔叔，我还有很多事没有想明白，需要得到您的指点。难道因为我即将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皇，引起了您的讨厌，您也想要抛弃我？”

　　　　这一瞬间，埃尔隆德想起了几千年前的自己。那时，他的母亲爱尔温拒绝将宝钻交给费艾诺长子梅斯罗斯。为了宝钻前来中土的费尔诺众子只好在梅斯罗斯的带领下，攻打他们所在的西瑞安河口。虽然知晓此事之后，至高王吉尔加拉德和瑟丹在第一时间带着士兵赶来援助，可他们到达时，爱尔温公主已经带着宝钻跳入大海，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也已经成为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的俘虏。

　　　　如果说母亲的离开只是让埃尔隆德觉得无奈，那么父亲埃兰迪尔与母亲重逢后，直接驾船西去的消息传来时，埃尔隆德开始有了被抛弃的错觉。还是一个孩子的埃尔隆德认为自己是个不值得爱的孩子，所以父母才会离自己而去。虽然后来埃尔隆德知道了父亲西去是为了整个中州的和平，也成功争取了到了神灵的原谅与帮助，对父母的义举只有敬佩，可被遗弃的感觉仍然留存在记忆中。

　　　　现在，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无助感被再次翻出，痛苦的回忆让埃尔隆德伸出手去拍了拍看上去青涩满脸的人类青年。想到瓦兰迪尔从4岁起就因为战事的原因，与自己的父亲聚少离多，埃尔隆德整个身心都软了下来。

　　　　“被抛弃只是你的错觉，瓦兰迪尔。选择离开或是被迫离开，都不是因为想遗弃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虽然在说很严肃的话语，但埃尔隆德的语气中却饱含欣慰。“而且你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我怎么会讨厌你？”

　　　　如果埃尔隆德知道瓦兰迪尔做了什么，他的欣慰会全部被震惊取代。不过，心怀慈悲的智者不想问，更不想听。不想问，是知道王者为了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使出铁腕手段；不想听是因为心怀慈悲。即然无权干涉王者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又不愿知道铁腕手段带给生灵的伤害，智者选择了沉默。事实证明，不问也不听，对埃尔隆德是最好的办法了。

　　　　和所有初入政治场的生灵一样，此时的未来人皇凭借优良的血统和智者的教导，很好的领悟了权斗的手段，却完全没有明白权斗也有仁义的办法。可以说，目前的人皇像极了他的父亲埃西铎，在巩固权势方面即狠又准。

　　　　瓦兰迪尔通过阿诺尔官员的配合，成功让最高将军奥斯本对4个地位较低，原属于自己派系的将领起了疑心。很快，这4个将领被奥斯本将军抓到了把柄，以军法处惩于军前。空出来的4个将领位置，依然由奥斯本钦选。可惜的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的瓦兰迪尔做好了充份的准备，所有可能会被奥斯本将军选中的人，早已臣服于瓦兰迪尔。

　　　　在奥斯本的势利范围内安插自己可以控制的人，并不是瓦兰迪尔的最终目的。未来人皇的最终目的是，间接削弱奥斯力将军的兵权，让阿诺尔第二将军撒克逊可以与之抗衡。

　　　　定下这个长远战略，瓦兰迪尔花了两年的时间进行调查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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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初生牛犊

　　　　他先是调查并且分析了最高将领奥斯本的实力。结果让他发现，这位对自己最不敬的将军根本不能随意动摇。瓦兰迪尔不是没有短时间内解决奥斯本的办法，而是解决奥斯本根本没有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从埃西铎死去之后，阿诺尔的主力部队就都由奥斯本暂时掌控。作为亲历过“最后战役”的至高将领，奥斯本在实战方面足够优秀，所以阿诺尔在失去了埃西铎的情况下，军事实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轻意动摇奥斯本将军，是拿整个阿诺尔的军事实力在冒险，也是用整个国家的安全在冒险。

　　　　况且，只要自己一天没有掌握高超的实战领兵能力，就一定要借助优秀将领替自己带兵。否则，除去奥斯本，下一个接任者依然会在手握重之后，慢慢变成另一个奥斯本。做得再多，换来的也是同样的结果。瓦兰迪尔怎么会去做无用之功？

　　　　自己领兵？瓦兰迪尔很清楚自己目前没有这个能力。埃尔隆德也曾跟他多次提过，带兵能力依靠书本无法掌握，只有在残酷的实战中才有可能领悟。瓦兰迪尔没有经历实战的机会，即使有实战的机会，也不是一朝就能掌握领兵的奥妙。就连做了七年传令官之久的埃尔隆德也承认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合格的传令官，连优秀都谈不上。不过，埃尔隆德很显然是一个智者。他用智者的思维给了瓦兰迪尔一个好办法。

　　　　“优秀的将领异常珍贵，因为率兵之才无法通过时间的增长和战争的激烈得以提升。它需要有一定的天赋和异于普通生灵的思维才能领悟。阿诺尔已经有了两个不错的率兵将领，在你不确定是否掌握领兵技能的情况下，至少有将可用。其实王者也不一定非要有驭兵之才。驾驭优秀将领，通过控制他们控制所有的士兵，同样可以达到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目的。”

　　　　在埃尔隆德如此教导之下，清楚自己无法领军的瓦兰迪尔，默认将兵权托付给优秀将领掌控的事实。也就是说，瓦兰迪尔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驾驭住奥斯本将军，而不是除去他。可是，如何才能更好的驾驭呢？奥斯本将军并不惧怕仅有19岁的自己，手握重兵的他也未必会对继位人皇后的自己百分百尊崇。

　　　　这个答案，瓦兰迪尔向求助智者发起求助。考虑到埃尔隆德是一个厌恶战争，珍视所有生命的精灵领主，他换了一种说法提出问题。在他看来，善良的精灵也许能理解皇权巩固过程中的残忍，可一个精灵领主未必能理解巩固皇权的必要性。

　　　　领着自己驯养的几个宠物，瓦兰迪尔等来了刚换下医者服的埃尔隆德。为了让智者无法看出端倪，在发问前，瓦兰迪尔故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