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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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时，邪恶的安格玛王国才重现于中州。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提及安格玛，佛诺尔也不禁开始担心。可透过窗户看了看两年未动一下的魔多大门，担忧也变成了自豪。

　　　　“陛下能在没有精灵士兵的今日围攻魔多，来日也能将安格玛攻克。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为了人类的安宁，让他们暂时避于刚达巴山留住残命又有何妨？”缓缓折起写好的公函，佛诺尔语调轻快却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陛下又要辛苦了。现在林地没有恢复到战前的实力。在兵士不足的情况下，您看来要增加巡边次数，以威慑敌人不敢来犯。”

　　　　只要以后不离开林地不离开你，别说是巡边，就是让我去种树也无所谓。至于刚达巴山，由它去吧。奥克斯的繁殖力可怕，即然杀不尽，攻克了刚达巴山它们也会逃到别去处。不如就让它们避于林地旁边。我也可以更好的监控动向，第一时间重击企图作乱的它们。

　　　　瑟兰迪尔这样想着，却一字不吐，只是点着头回应了一个微笑。

　　　　以想念森林的借口让佛诺尔立刻离开，和将她留在战区一年之久，都是瑟兰迪尔早就打算好的。

　　　　不然呢？难道让她留在这里亲眼见证刚铎权变？亲眼看着精灵王如何给瓦兰迪尔施压，让后者放弃刚铎实权？又或者，让她亲眼见到精灵王指挥矮人军队与人皇军团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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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三、背水一战

　　　　虽然所有正义阵营的生灵，包括他自己都不愿意在刚铎权变上看到武力冲突，但年轻却不失老道的精灵王深刻的明白，梦想从来不等于现实。权变这种事涉及的生灵太多，哪怕一个生灵说错了一句话，也会引发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以平和的方式更换掌权者是一种奢望，过往的历史中也鲜能找到。瑟兰迪尔并没有自大到如斯地步，认为仅凭一已之力就可以刚铎实权的顺利交替。而需要其他生灵也参与的事，说实话，精灵王除了对极少部分生灵极度信任之外，即使是一直表现尚嘉的梅兰迪尔都无法获得他百分百的信任。

　　　　即然有很大的机率会产生武力冲突，精灵王不想佛诺尔继续留在这里。出于安全考虑，他怕自己没有办法在与人皇军团对战的同时保障她的安全；出于私心方面的考虑，他知道一旦与人类开战，佛诺尔必会责怪自己。他可不想与佛诺尔之间再插入刚铎权变这根刺，让他们本就难以再有进展的关系更加恶劣。当然，归根到底，佛诺尔不能留下的最重要原因，是精灵王怕自己会因她的一句话而心软。

　　　　戏唱到现在，梅兰迪尔和所有的刚铎人，甚至是我与矮人军团已然没有退路了。唯有狠下心来做完所有的事，才能彻底保全不敬人皇的刚铎人和参与其中的生灵，甚至是保全精灵在人类眼中的真与善。所以，该心狠的时刻绝不让内心最柔软的因素也就是佛诺尔在我身边！必须让她赶紧回到林地，远离这个也许没有硝烟的残酷战场。

　　　　看着渐渐远去的佛诺尔，瑟兰迪尔悄然叹气的同时，收敛了所有的柔软。

　　　　“纳德王巡查回来了吗？”抬起蒙上了一层冰霜的脸，精灵王冷冷向身后几个矮人士兵问道：“让他回来后第一时间来找我。”

　　　　在佛诺尔起程返回林地王国前的两个小时，太阳正把强烈的光线照在瑞文戴尔高耸入云的山顶上。

　　　　虽然战后不久，悟出精灵三戒极有可能受魔戒操纵，三戒的持有者摘下了戒指，并且将其隐藏，但风之戒仍然没有离开瑞文戴尔。受戒指魔力的影响，瑞文戴尔的气候与刚铎的气候完全不同。即使整个中州都处在深冬季节，林谷依然繁花盛开犹如春天。

　　　　就是在四季如春的林谷，在精心准备的赠礼仪式上，瓦兰迪尔接过了瑟丹王亲手送到眼前的“伊伦迪尔之星”。随后，埃尔隆德也将一只半大的木盒捧到了他面前。瓦兰迪尔知道，装在木盒中的是埃尔隆德一直保留着的“纳西尔圣剑碎片”。也就是说，拥有这两样物品的自己，虽然还没有回到阿诺尔举办继位仪式，却已然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人皇。而自己保留了大半月之久，由精灵与人类能能工巧匠共同雕刻好的，人皇才能持有的印章已经不再是一颗没有实际作用的徽章了。

　　　　从这一刻起，那枚印章就能决定人类种族所有的事务，决定所有人类的命运了？看了看眼前对着自己点头示敬的瑟丹王和林谷领主，瓦兰迪尔认为，中州所有种族都不会成为人皇的威胁。因为自己是得到精灵全族认可，流敞着伊伦迪尔血流的人类。

　　　　那么，我是否该为父亲平反，摘掉他头上的战犯罪名呢？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中时，伊伦迪尔之星便闪耀了一下。考虑到埃西铎被定为战犯同样获得了精灵全族的认可，瓦兰迪尔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还没完成继位仪式，也暂时没有拿回刚铎的实权，就连生母的愿望也还没有满足。还是先借助精灵的帮助成为优秀的人皇，让人类两国唯我令适从后，再想这件事吧。毕竟父亲的贪念的确为整个正义阵营留下了巨大的隐患，为他平反也在挑战所有生灵的认知，还是先做些小事，慢慢试探和扭转所有生灵的认知吧。

　　　　让生母拥有皇后的身份，就是人皇准备做的首次试探。当然，这件事他打算在获得刚铎实权后办理。至少人类都不应该对希拉娜拥有皇后身份存在疑议，否则如何让他族信服？

　　　　带着这样的想法，瓦兰迪尔高声说出了对精灵的赞美，这才在所有精灵的礼行中满意离开。哪知一回到寝殿，还没有收藏好两件圣物，埃尔隆德便来了。

　　　　完全不知道人皇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颠覆精灵的认知，埃尔隆德再三和瑟丹王确认了巨鹰的位置后，邀请人皇前往林谷最高的山峰。在那里，中州最好的导师为人皇准备好了最后一课。

　　　　“明天你就将离开瑞文戴尔前往阿诺尔继位人皇。能看到你成长为人皇，我很欣慰。”不舍之情在苍暮的眼珠中一闪而过，埃尔隆德伸手扶起准备向他行曲膝礼的人皇。“国务繁忙，以后未必有再来这里长往的机会。你不是一直很疑惑最高山脉上能看到的风景吗？趁离开前，我陪你去找到答案吧。”

　　　　林谷庄园就位于最高山峰的脚下，在庄园内仰起头便可以看到长年被云雾笼罩着的山峰。每个第一次来到庄园内的生灵，都会对山峰上的风景产生兴趣，自然也包括瓦兰迪尔。出生于林谷并且在此地成长到13岁才离开人皇记得很清楚，他曾六次询问过山峰所能看到的风景。为什么没有自己上去看？不是瓦兰迪尔不想，而是地势原因。

　　　　完全与地面垂直的山脉让所有生灵都忘而却步。即使是林谷的所有者埃尔隆德，也只在漫长的岁月中上去过一次。在智者的记忆中，除却自己之外，仅有十个不到的生灵依靠所掌握的攀登技艺和勇气，成功到达过山峰上。瓦兰迪尔并不在这十个生灵当中。听说只能依靠绳索和敏捷力才有可能征服陡峭的山峰，已被定为人皇的他最终在人类的力劝下选择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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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四、最后一课（上）

　　　　放弃并不代表没有兴趣。瓦兰迪尔从来没有放弃过询问山峰上的情况。一个月前，他还曾向埃尔隆德提出疑问：“所有上去过的生灵都看到了不同的景色。有的看到了阿诺尔，有的看到了末日火山，有的说只看到云雾，还有人说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华丽宫殿。在那里到底能看到什么？”

　　　　当时埃尔隆德的回答是：“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为什么不选择身临其境去体验呢？每个生灵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想知道你眼中的风景是什么，必须自己见证。”

　　　　虽然发出了怂勇，埃尔隆德却知道人皇并不会付之行动。当时智者并没有安排一切，出于安全的考虑，连他都不会允许人皇冒冒然挑战陡峭的山峰，又何况是人类？所以直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确保绝无风险的情况下，埃尔隆德才对人皇发出了邀请。

　　　　“您说的是真的？”瓦兰迪尔有些紧张又难掩兴奋。

　　　　如果由埃尔隆德陪伴，不会再有人类用“不安全”的理由阻止自己。在人皇看来，再危险的行为有了导师的陪伴都会变得更安全。也就是说，最高处的风景不再需要借他人的口得知了？

　　　　向着攀登处行进的过程中，瓦兰迪尔难抑激动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一点也不敏捷，就怕会成为导师的累赘……”

　　　　“没有安排战斗训练是怕时间不足以让你尽数掌握所有技能。你要治理两个人类大国，你的子民和我都认为，治理好一个国家，让人民可以安居乐业是你最急需掌握的技能。”在山峰下停下脚步，埃尔隆德试了试绳索的受力，双手递了过去。“不必担心你的能力。即使无法与攀岩高手计量，身上的人皇血统也会让你很好的利用它们到达目的地。”

　　　　为了让我可以顺利登上山脉，导师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切？

　　　　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直埃尔隆德，瓦兰迪尔果断接过了绳索。当他在智者的指导下，将并不粗壮的绳索缠绕在腰尖和手上时，他又发现了山脉上凿出了足够踩踏的缺口。

　　　　费尽周折只是为了让我可以亲眼见证最高处的风景？瓦兰迪尔有些不解，也很是感动。他并不知道最高处的风景正是智者为他准备的最后一课。这一课埃尔隆德想让他明白：想要飞得更高看得更远，就必须把地平线舍弃。

　　　　“别高兴得太早。缺口到很快就没有了。”紧随在人皇后面的埃尔隆德提高声调说道：“没有任何收获可以轻松获得。最好的风景又岂能轻松拥有？”

　　　　“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发出附和声后，人皇开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绳索上――果然如埃尔隆德所说，他已经到了没有借力点的位置。接下来，他只能依靠绳索向最高处攀岩。

　　　　一小时后，人皇终于站到了山顶处。这个过程中他几次下意识的想转身看看自己的高度，却每次都被埃尔隆德出言阻止。同样在艰难攀岩的智者语气坚定发出喝斥：“不要回头。山顶才是唯一的目标！”

　　　　正是这样的激励让人皇暂时忘却了地平线。可当他站在山顶处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多么危险的区域。原来山脉不仅陡峭，山顶的面积小得能容下一个人。当人皇小心翼翼趴在山顶上，以免自己被疾风刮落时，智者拉着绳索悬浮在他身边。

　　　　“瓦兰迪尔，站起来。”夹杂在疾风中的声音很是严肃的刮过。“站起来你才能看到心中的风景。”

　　　　真的要站起来吗？看了看并不平整的地面，瓦兰迪尔小心翼翼为将双脚找到了踩踏点，这才缓缓的直起了身来。他下意识的望向了北面，看到了隐约可见的阿诺尔山脉。

　　　　“我看到了阿诺尔！这里果然能看到阿诺尔！”兴奋的人皇顶着狂风，小心地轻头部望向东南方向。这次他的声调里面有难掩的失望和落莫。

　　　　他说：“我看不到刚铎的白色山脉。就连一个轮廓都找不到。”

　　　　“你再站高一点。一定可以看到。”拉着绳子垂在一边的埃尔隆德有着难见的厉色。

　　　　再站高一点？可我已经处于最高位置了……

　　　　瓦兰迪尔不敢直视此时的埃尔隆德，他甚至觉得现在的智者有些陌生？与智者接触以来，他从未见过智者露出如此凌厉的神色。所以，当智者再一次发出催促时，人皇只好开始环顾四周，企图找到更高的地方。结果他失望了。

　　　　已经是山顶，哪里还有更高的位置？令人皇更为头痛的是，落脚点并不平坦的情况下，他已经顶风站了好一会。狂风更加肆虐，眩晕的感觉慢慢涌上脑海，瓦兰迪尔坚持不下去了。尽管知道后面的行动会让最尊重的导师失望，他还是喘着气趴在了山顶上。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且，也没有更高的位置了。这次没看到就算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再来看吗？”埃尔隆德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攀爬到了瓦兰迪尔身边发出鼓励。“你是阿诺尔与刚铎两国的至高君王。好不容易找到制高点，岂能错过可以同时观望两国的机会？再坚持一下，它们的全貌就能尽收眼里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智者话语中的深意，瓦兰迪尔还是在充满期盼的眼神下费力站了起来。这次，他直接把整个身体转向了刚铎所在的东南方。

　　　　“只有隐约可见的线条，无法确定是不是白色山脉。”与呼啸的狂风较了半天劲的瓦兰迪尔有些疑惑的低头问道：“真的可以看见刚铎吗？它距离林谷的距离是阿诺尔的三倍之遥。”

　　　　“其他生灵是否能看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皇必须看到。你不但要看到刚铎，还要看到整个中土大陆。东至卢恩内海，西至灰港，你都应该尽收眼底。”说到这里，埃尔隆德低下头去打量了一会，再抬起头时，他居然对瓦兰迪尔说道：“跳高一点，我保证你可以看到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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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五、最后一课（下）

　　　　年轻的人皇首次对导师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跳高一点？小到只有巴掌大的山顶，可供踩踏的位置都无法放下整只脚。在直立时都不免有些晃动的地方跳起来？瓦兰迪尔很肯定这一跳就能舍身投赴曼督斯神殿了。如果是其他生灵，瓦兰迪尔必须会回投一个愤视，默不作声的转身而去，可发出这个危险提议的是他在中土最敬重的精灵。

　　　　“导师，我没有飞翔的本领。如果有，我一定会跳。”缓缓蹲下身，准备回航的人皇很诚恳的说道：“再说，只是看一眼罢了，并不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冒这么大的险只为看了一眼风景，不值得吧？”

　　　　“高度决定视野，视野决定格局，格局对你来说决定着什么？决定着整个人类的未来！只有在至高点看到了整个中州，你才会知道优秀人皇应该如何看待每一个问题。”急得一把抬住了瓦兰迪尔正在后退的腿，埃尔隆德正色说道：“相信我，绝对不会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