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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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送我了。”船王果然转身，用已经淡然神色说道：“好好想想怎么劝服瑟兰迪尔吧。毕竟是为瓦兰迪尔做的事，依他的脾气不可能轻意答应。”

　　　　岂止是不可能轻意答应？只怕一张嘴就能点燃瑟兰迪尔无穷的怒火。关键此事还不是精灵可以独立完成，矮人那边也要出力。听瑟兰迪尔的意思，孤山王纳德参与此役的唯一目的是重震矮人声誉，若是包围战只字不出现在历史的记载上，又如何实现重震声誉？瑟兰迪尔能说服孤山王，让只关注自己利益的矮人放弃即将到手的荣耀吗？

　　　　依照船王的意思，佛诺尔停下了脚步，只用微微点头的方式送别了船王。

　　　　从加尔多嘴里得知人皇有了离开的意思后，瑟兰迪尔就一直很忙碌。对船王的使者，瑟兰迪尔充份信任，所以他根本没花时间去核实，而是直接找纳德。

　　　　阿诺尔军团返国的事务很多，隐患也很多。要排除两万众大军不会掉头冲向刚铎，包围军必须做很多事。尽管脑中已经有了定论，手中无兵的精灵王却必须与孤山王达成共识，才能确保方针可以落实到实处。没见到的是，一与纳德碰面，对方便证实了人皇确有离开的行为。

　　　　“撒克逊前不久刚找了我的近身卫队长，问阿诺尔士兵撤离的事。”喜滋滋看着魔多地图的纳德手一扬，指着一旁的矮人士兵说：“你给瑟兰迪尔王说说撒克逊找你都问了什么。”

　　　　“遵命。”一脸正色的卫队长躬着腰，对夺过纳德手中酒瓶的精灵王说道：“撒克逊向我打听最快离开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间。”

　　　　这到底是瓦兰迪尔的意思，还是人类兵将自己的意思？听上去似乎很急切离开此地？

　　　　瑟兰迪尔挑了挑眉，视线一直都放在正流出瓶口流向杯中的液体：“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没有得到我们陛下的指令，不敢冒然回答。他不肯离开，一直与我周旋。”抬眼打量了一下精灵王的神色，士兵无意识退开了一步才说道：“我就胡乱给了一个时间，说是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干得好。”眼中精光一闪的瑟兰迪尔把刚倒好的酒递向了矮人队长，饶有兴趣的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说要一个月？”

　　　　精灵王不但不处罚我乱答复人类，看样子还颇有些欣赏的意思？抬眼看了看纳德，直到获得了自己国王的首肯，矮人侍卫才走上前去接过了酒杯。在精灵王的示意下，他倒也不作推辞，饮尽了杯中的酒才接着回答：“虽是第一次跟陛下参与这么大的实战，但撤兵前的准备工作却是兵书上也写过的。说一个月，是因为这次战区阵营有多。我想着，人类军队要走一定会问我们归还武器和战装。要是和普通撤兵一样几天就完成了，岂不是没办法做好充分的防范？我们和阿诺尔那边又不熟悉，两万阿诺尔士兵装备全齐后反扑包围军也不是不可能。要让他们不敢起异心，自然就要做足事先准备，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反扑只能送死。”

　　　　瑟兰迪尔顿时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矮人的作战能力一直不差，但是统战能力受其物种天赋的意思，相较于人类和精灵来说有些滞后。直爽的物种天赋除了让矮人增添正面敌人的勇猛之外，也让他们减少了思考，不似出色的将领一般，动一步已经想好了后三步。这种缺陷在三纪元二年与矮人进行联合军演时，瑟兰迪尔便已查觉。林地与孤山的外交进入良好状态后，瑟兰迪尔在指导当时的孤山王子纳德时，有意加强了兵法方面的内容。现在看来不仅纳德的统帅力得到提升，就连他的近身侍卫也有了显著的进步。

　　　　没有多种族联合作战经历的矮人能产生危机思维力，瑟兰迪尔刮目相看又颇感欣喜。

　　　　“说得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后，瑟兰迪尔歪了歪头把话锋转向了纳德。他举着酒杯问：“纳德，撤军这事你怎么看？”

　　　　撒军的准备及防备布局，瑟兰迪尔已经有全盘的计划。可他从来都认为，要培养一个好将领，提升对方独立思考的能力比解答疑问更加重要。这几年来与孤山王在军事方面的交流，也一直用的是如此方法。都是瑟兰迪尔先将问题抛出，再对纳德的回答进行补充。事实上，先让答者思考再进行补充的指导方式更利于受学者的提升。而被对如此对待了几年的纳德也没有让瑟兰迪尔失望。

　　　　“我一直在想这事。”无意识抚着胡子的纳德对着地图嘀咕：“刚开始想的是让他们出了战区再归还装备。可出战区又能出多远的距离？我们和他们都在战区外了，拿了装备的他们真要反扑，反倒更容易吃下防备不济的战区。而且这样做太难看！被盟友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和人类有死结呢。被索伦那边知道了也要笑话咱们内部不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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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潜休隐德

　　　　“嗯。表面功夫要做好，不能让仇者有取笑正义阵营的机会。”眼神开始在战区简易地图上徘徊的瑟兰迪尔决定给纳德一点提醒，故作惋惜的说道：“看来只能在战区内部进行了？”

　　　　“事实的确如您所说。”凝重的点了点头，纳德拿起专用的长杆指了指地图西北角位置：“我看来看去，就娱乐区这块最适合了。物资离得远，行宫和将军们的驻所也离得远，中间还隔着士兵们的居住区。最重要足够空旷，完全可以进行战装的归还。还让拿回了自己物资的人类士兵直接西北出口滚蛋。”

　　　　这个想法与瑟兰迪尔不谋而合。但深知人心难测的精灵王并没有着急下定议，而是对着一直在旁的矮人侍卫说道：“去把刚铎王请来。就说商议魔多清剿具体事宜。”

　　　　直到梅兰迪尔到来后，纳德才知道瑟兰迪尔的目的是什么。他认可了纳德的建议，却希望刚铎也做好准备，给人皇撤兵多一重保障。

　　　　瑟梅二王坐在地图前交头接耳商定细节时，坐在他们身旁的纳德借着倒酒的机会止不住的腹腓：梅兰迪尔的脑子里面到底长了什么，怎么瞬间就能说出那么多可能出现的危机？而且连危机解除的办法也一并想好了？难怪刚铎人会选择梅兰迪尔，换成我也会选择能力更甚者统辖自己。可是，真的需要如此提防人皇吗？还是说值得提防的不止是人皇，人类都需要提防？

　　　　人心是整个一亚是难测的物质，看来不是风传而是真理？

　　　　听到梅兰迪尔向精灵王提出中军分流，让人皇军队在包围军在左右两翼队伍中撤出战区，纳德开始相信人心难测的确是真理。

　　　　不然的话，父辈是亲兄弟的两个人类怎么会提防对方至此？

　　　　眼神扫到开始低语的精灵王时，纳德又一次腹诽：精灵王脑子里面也不知道长了什么。要不是他的那头金发和尖尖的耳朵，我都怀疑他不是精灵了。看来跟异族打交道光靠矮人这套完全不够。矮人都是坦率直爽的性格，有什么直接说什么，哪来那么多猜忌和提防？

　　　　想到这里，纳德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低下头思考自己是否也被身旁的两个王者猜测和提防时，瑟兰迪尔刚好抬起头问他：“纳德，梅兰迪尔王刚才说的办法，你看如何？”

　　　　“我看很好。没有比这再好的办法了！”自觉在谋略方面根本没有办法跟瑟梅二王比较的纳德站起来身来表态：“我只管按计划行事。”

　　　　“假如一周后送人皇离开，我负责中军，刚铎王负责右翼，纳德你负责左翼？”抬手示意起身告辞的梅兰迪尔先别动，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瑟兰迪尔若有所思的说道：“到底是你们人类至高君王，若是你负责的右翼军全由人类组成，难保刚铎士兵不被情感牵扯降低了警惕……”

　　　　不论是否会受情感牵扯，若真是怀有偷袭的想法，人皇也会将冲破点定在刚铎军团。因为相比较他族来说，同族之间更为了解，胜算也更大。

　　　　“您说对。”梅兰迪尔很是无奈的解释：“可战区面积庞大，不让刚铎士兵也参与进来，光靠四万矮人兵不足以构建能将人皇送至战区外的三大防线。”

　　　　防线不坚固就只是一个空架子。或许能唬得住没有实战经验的人皇，但是撒克逊这种做惯了防守之战的将军一眼就能看出来。偏偏瑟兰迪尔在统战方面最弱的地方就是防守。擅长奇招出击的他觉得艾洛斯在防守方面的能力都比自己强，又何况是眼前的刚铎王？

　　　　“防守我不行……”摸了下鼻子，瑟兰迪尔不好意思的说：“我一般都是以攻击作为防守，精灵又不能攻击盟友。这个问题还是你和纳德王商量下解决吧。我的要求是，不能在人皇面前暴露明显的漏洞。”

　　　　精灵王不擅长防守？

　　　　这个信息在不同的国王心里有了不同的解读。纳德当然是深表怀疑。他认为精灵王要么是故作谦虚，要么是犯了懒战之症，故意找个借口把问题推给他者。而梅兰迪尔王却明白瑟兰迪尔说的是实话。

　　　　没有比攻击再好的防守方式。当然，这只是针对敌人而言。对手是精灵最好朋友的人类，擅战弱防的瑟兰迪尔感觉束手无策再正常不过。

　　　　这一刻，防守统帅力明显高于精灵王的刚铎王没有丝毫轻意或是得意之感，只为眼前披着华丽丝绸披肩的王者生心忧虑。参与多种族联合实战，并且守护了刚铎十年之久的刚铎王明白，选择了用进攻作为防守的方式，就选择了永远无法停止战斗的命运。原因是，通过打击让敌人不敢进范，必须要在敌人有进攻举止之前就给予严厉的敲打；也就是说，只有保持频繁的出战率，才能及时用痛击的方式打消敌人正在滋长的进范思维。这种方式在防守角度来当然是最佳的模式，可对守护者来说也是最辛苦的方式。

　　　　精灵永生。在没有解下国王重担的未来，“以进为守”的瑟兰迪尔只能用永远停不下来的战斗脚步，为林地生灵谛造和平的生存环境？

　　　　梅兰迪尔感慨着：人人都道国王无限风光，却不知一个“王”字含了多少辛酸与无奈。

　　　　现实没有给刚铎王太多的感慨时间。发现孤山和刚铎二王都没有接话，瑟兰迪尔有些烦躁的指了一下纳德，催促道：“纳德，你说个建议？”

　　　　“噢……”用重重的拖尾声争取了短暂的思考时间，纳德转着手里的酒怀说道：“要不，把刚铎士兵分散到矮人军队里面？”

　　　　刚铎只有几千士兵，拆分到矮人兵里面可以被数量更多的矮人制约住。这个提议看上去没有问题，就连梅兰迪尔也在思考之后点了点，可这并不能使瑟兰迪尔满意。

　　　　“提升了保障而已，却没有从根本上杜绝隐患。你现在做的决定可不是晚餐吃什么，而是决定四万子民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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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〇一、煞有介事

　　　　用梅兰迪尔和纳德都惊得一楞的动作拍了一下身侧的桌面，瑟兰迪尔半喝道：“人皇不能对人类怎么样，不代表他会对矮人手软。万一他欲意反扑，矮人必然深受荼毒。想个万全之策！”

　　　　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万全之策？

　　　　纵始明白精灵王是在为矮人加固保障，纳德还是觉得瑟兰迪尔有些过于严苛了。

　　　　与梅兰迪尔对视了一眼，更为直爽的纳德不敢在没有主意的情况下乱说话。情况变得凝重而尴尬了起来。好在没过多久，一个人类侍从在门边闪了一下。

　　　　瑟兰迪尔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的侍从。这个由刚铎王派给自己的中年女侍从因行事沉稳，被他暂时调到佛诺尔身边去了。也就是说佛诺尔有什么事？

　　　　懊恼自己一直忙着思考人皇撤兵的安排，以至于从清晨到黄昏都没关心一下佛诺尔的瑟兰迪尔赶紧招手让侍从走近。见整个大殿只有三个王者，自己的国王梅兰迪尔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人类侍从便用平常的语气答道：“您的顾问在等您。”

　　　　话音刚落，梅兰迪尔便轻松了下来。果不出他所料，精灵王回的第一句话是“我这里还有事没完呢。让她继续等着。”

　　　　说话时还故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仿佛真的很反感议事中途被打断一般。

　　　　“多给大家一些思考的时间怎么样？”梅兰迪尔赶紧上前建议道：“反正也没必要急于现在定。要知道，阿诺尔兵团的武器都在你们手里，撤兵时间还不是由您二位决定？我看，先各自回去再想想解决办法？”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要是纳德也不反对就明天清晨再碰面吧。”已经起身的精灵王虽然迈出了几步远，却停下了脚步故作严厉的喝斥人类侍从。他说：“她找我什么事？若不是有重要的国务，等会处罚她乱打扰我议事的时候，你们不许劝。”

　　　　这话说的纳德和梅兰迪尔压住心里的喜感，生怕笑出声来。要不是瑟兰迪尔脚步匆匆，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纳德真怕自己能憋出病来。所以精灵王离开后，纳德和梅兰迪尔都低下头去笑了一会。孤山王的笑声当然比刚铎王更大。

　　　　“我这个导师，做什么决策都要影响他者。怕是被决策时的煎熬和苦思折磨时间长了，脾气也就越来越不好了。”笑着摇头的纳德指着精灵王离去的方向，唏嘘道：“一想到这些，我就生不起他的气来。虽然当时我真的很想反骂他。”

　　　　“回击伟大的精灵王会得到可怕的后果，你还是忍忍吧。”乐不可支的梅兰迪尔拍着纳德的肩，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语：“其实，我有时候也气得恨不得找他单挑。但看在他刚才伪装的那么辛苦，就当作是间接的报复了。”

　　　　可不是！明明特别想走，还要一本正劲的伪装。不过哪个国王没有装的时候呢？纳德和梅兰迪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无数次会见外宾的时候，嘴上正义言辞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无论如何，精灵王半途被请走中止了走向开始不愉快的议事。而相较于梅兰迪尔，被指明要求给出万全之策的纳德显然更感轻松。在短暂的交流了精灵王并不友善的过往之后，两个王者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一直对纳德的直爽颇为欣赏的梅兰迪尔主动帮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