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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不住的星光-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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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瑟兰迪尔送援兵回箩林换防时,凯兰崔尔板着脸刚提到“刚铎”二字,一向敬重妻子的凯勒鹏居然挺身而出,直接挡在了瑟兰迪尔面前。

    “他才三百岁都不到。”即便是与妻子对峙时,凯勒鹏身上仍然带着温和的气息。他动作坚定却语调平和的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哪个精灵三五百岁的时候没做错过事?你也一样。当然,孩子做错了自然应该由长辈承担,你冲我来吧。”

    然后,他就看到凯勒鹏的双手轻轻颤抖着。

    亲王在害怕……

    瑟兰迪尔很感动,就更不希望凯勒鹏因自己的原故受到凯兰崔尔的雷霆了。感觉无形中影响了亲王夫妇关系的他有些愧疚,伸手把凯勒鹏往后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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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三十九、忍小忿就大谋

    “自己做的事该由自己承担。”无惧凯兰崔尔可以穿透心灵的眼神,他勾着嘴角与之对视。当然,他也没忘用语言安抚身边的亲王。他说:“夫人要处罚尽管来吧。我虽不足三百岁,在您幼稚得如同婴儿,但您也未必真能伤得了我。”

    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式,无谓的笑道:“能与夫人过招,是瑟兰迪尔的荣幸。”

    这个意思是挚友的独子邀请我的妻子进行实力搏弈?

    凯兰崔尔多次用“不容小觑”来形容精灵王,凯勒鹏也怀疑两只精灵在谋略方面没有太大的相差。可作为经历过亲族相残的辛达精灵,凯勒鹏怎么能看着自己妻子与挚友的独子相互搏弈?

    “你们两个还是找把刀刺进我的心脏吧!”甩开瑟兰迪尔拉着自己的手,凯勒鹏环视着眼前两个精灵说道:“也免得我再经历一次亲族相残。”

    “不过说两句,免得他以后再犯罢了。”凯兰崔尔顿时收回了慑人心灵的眼神,通身散发出的明亮白光也弱了下去。她轻轻拍了一下瑟兰迪尔的手臂,表态道:“我已经说完了。”

    假如我和夫人对上,最痛苦的生灵便是亲王了吧。瑟兰迪尔就势回了一个小辈礼,同样表态:“有长辈愿意教诲,我倍感欣慰。”

    刚铎之事随着凯勒鹏的作为,彻底在凯兰崔尔成为了不再计较的过往,也使得瑟兰迪尔在心里将凯勒鹏视为亲族长辈。不见其他来访可以,不见亲族不是瑟兰迪尔的作风,更不能让自己的亲族独立等在外。

    精灵王没有让士兵请亲王进帐来。叮嘱佛诺尔不要随意出驻扎区之后,他亲自起身去入口处迎接。

    走过不远不长的幽径,他看到银发的亲王正与一位衣着讲究的人类女**谈。虽然立于亲王身边三步远的人类女性没带彰显身份的额饰,瑟兰迪尔还是一眼认出了近百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素琳诗。

    “人类皇后怎么也在?”缓步走向亲王的过程中,瑟兰迪尔皱着眉头低声问跟在身后的士兵。

    “皇后来找了您两次,我们都按您的意思礼貌的请走了。”深感奇怪的士兵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懊恼的说道:“难道她一直在附近没走?”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素琳诗一定要促成阿诺尔与林地两国的建交?

    心怀疑问的瑟兰迪尔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到勒鹏勒身边行了一个小辈礼。后者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上下打量了几眼便转身离开。

    “亲王等了好一会,没想到见到您连话也没说几句就走了。”立在一旁的素琳诗由衷的感叹道:“看来见您一面他就安心了。”

    “精灵可不像人类,过分热衷浮于表面的关怀。能在独女即将举办婚礼前亲自过来看一眼,也只有亲王了。”知道碰了面就难以摆脱的瑟兰迪尔没给什么好脸,挑着眉讥讽道:“听说,大多数人类会被虚伪、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关怀迷惑?误将一些用嘴说出来的话当成是真心?”

    “正如精灵中也有残杀亲族的生灵一样,人类当中自然也有您说的那部分。”不气不恼的素琳诗行了一个平礼,语气和平的说道:“一亚之中,就连维拉族群都有魔苟斯存在,又有哪个种族能堪称完美?总有一些不好的存在罢了。精灵如是,人类也如是。”

    以无法反驳的说法将嘲讽挡了回去,素琳诗知道不喜与阿诺尔打交道的精灵王会更加不悦。为了不至于让无关紧要的话题继续下去,也不被精灵王请离,有备而来的她没给瑟兰迪尔说话的机会。走近一步的同时,她抛出了准备了许久的条件。有着与佛诺尔相似眼神的人类皇后说:“林地子民数量激增,刚铎每年出产的高品质粮食就算全给林地,怕是也不够供给您所有的子民吧?阿诺尔辐源辽阔,粮食产量一向高于刚铎。您也知道,北方气候下长成的粮食品质更胜于东南部的刚铎。”

    不想与人皇统辖的王国打交道,是瑟兰迪尔长远以来不按礼仪规则回赠阿诺尔的原因。可瑟兰迪尔不想,不代表精灵王不想。为了解决日渐困扰的粮食品质问题,瑟兰迪尔愿意背弃自身的意愿。

    “这么说,只要开始建交,北方王国出产的粮食就能以正常市价输送林地?”换上了外交该有的浅笑,瑟兰迪尔饶有兴趣的反问:“人类皇后能做阿诺尔的主?”

    “人皇明白夫妻是一体这个道理。他能做什么,我便能做什么。若我不能做阿诺尔的主,子民只会怀疑皇帝心无敬爱——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不敬重的皇帝,又有谁相信他能敬爱他人?”见精灵王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神色也放松了不少,素琳诗赶紧乘胜追击。她说:“等您迎娶了心爱的心灵,必然也会对妻子敬重有嘉吧?”

    能迎娶心爱的生灵作为妻子,又岂止是敬重?别说我能做什么她便能做什么,就是我不能做的她也能做。只要她乐意做我的妻子,用整个一亚最好的爱作为回报,不是应该做到的?反正她再任性妄为,我也会想办法善后。只要不影响他者,她的任性就是我的成就。

    瑟兰迪尔不禁在内心升起了对未来的憧憬,连带着对眼前的人类皇后也和颜悦色起来。没有查觉到素琳诗能提及“心爱的心灵”是有所发现,更懒得在意对方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瑟兰迪尔轻笑了两声,做了一个点头的姿态算是同意建交了。

    国与国之间外交关系也分深浅。浅层次的建交是互派官员到对方的领地长驻,了解异国情况以便开展更深入的合作。素琳诗希望阿诺尔与林地王国的外交关系不亚于刚铎,而瑟兰迪尔没有邀请她入帐深聊,也就是说精灵王同意建交,但只会派官员进行最浅的接触?

    素琳诗走近了两步,顶着精灵王稍露精光的眼神站在了他身边。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北方王国出产的粮食不会以正常市价输送林地。若林地陛下同意,阿诺尔的粮食对林地的输送价格低于市价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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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南面百城

    “这真是有趣的事!看来我要亲自与皇后交谈,才能促成此事?”不惧怕瓦兰迪尔的精灵王依然不想问为什么。只是优雅的摆出了“请”的姿态。“不介意的话,到我的营帐深聊一下?”

    为了提升子民的生活品质,瑟兰迪尔习惯了违着心愿而为。哪怕他应该由于厌烦人皇而厌烦皇后,他还下意识的忽略了自身的感受。

    不过是委屈了我自己换来几万子民的福祉,这种买卖很划算!如果你的每一次忍让都能让子民笑得更开怀的话,你也会笑得更肆无忌怠。

    近百年来,瑟兰迪尔都在这样的想法下多了不少委屈自己的事,并且得意于用忍让木精灵的的快乐变得更加简单。

    整个下午,从建交层次到对接官员的名单,瑟兰迪尔都与素琳诗进行了初步的交涉。令素琳诗颇为奇怪的是,直到一起前往智者准备的接待晚宴时,精灵王对于送上门来的好处都没有问一声“为什么。”

    三纪元109年的素琳诗不再是三纪元9年在刚铎挣扎讨生,连精灵王的赠礼都无权回拒的落魄贵族。作为几个孩子的母亲,近百年的皇后生涯早已让她有了异于常人的思维能力。

    她知道,精灵王不问为什么,是根本不把阿诺尔或是瓦兰迪尔当成威胁。当某一方的实力雄劲,甚至曾经让另一方成为手下败将时,当然不会在乎弱势方的想法。反正无论弱势的一方有何打算,力量上的悬殊都无法给强势一方造成任何伤害。精灵王瑟兰迪尔显然就是强势的一方,他也的确有不在意阿诺尔的姿本。

    素琳诗在内心悄然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也在缓步向林谷庄园走去的精灵王,说出了必须要给官员的建交理由。她说:“阿诺尔也需要林地的树木。箩林的面积太小,不足以供给阿诺尔。”

    “外交借口你随便定。我不在意,也没意见。”穿着礼服本就步伐缓慢的瑟兰迪尔索性停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由自己亲手设计的庄园暗示道:“国家外交与私体的喜好无关。建交不代表我会与瓦兰迪尔有所接触。”

    “您的私体喜好我明白。瓦兰迪尔不会与您会面,即使需要也只会是我。”颇感无奈的素琳诗补充道:“木材的事并不是借口。我们的人民的确需要。”

    “我知道。”瞄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侍从,瑟兰迪尔用他者听不到的声音说:“阿诺尔高价从商队手里购买林地的木材,我略有所闻已然几十年了。不过,我没打算用低于一成的市价回报阿诺尔——人皇继承的财富可不少。”

    未建交的国家没有贸易往来。林地不会购买阿诺尔的粮食,亦不会向阿诺尔输送木材。阿诺尔有木材需求,只能向建交国购买。若建交国的出售量无法满足需求,那么只能在商队手里购买。与林地有贸易往来,持有林地王国出产木材的商队可不是埃尔隆德那样的生灵,他们当然会收取更多的金币。

    在素琳诗的苦笑中,瑟兰迪尔得意的抬起了下巴。作为适当的回报,他没有拒绝人类皇后挽上自己臂弯的行为。因要关注刚铎子民的原因,瑟兰迪尔在近百年来出席过不少刚铎官员发起的晚宴。在他给予的特权之下,即便是精灵王出席的宴会,长驻林地的刚铎官员也可以在他面前按照人类礼仪行事。由女伴挽着臂弯步入宴会场,是人类再朴实不过的宴会礼仪之一。

    更何况,瑟兰迪尔很是好奇。瓦兰迪尔见到妻子挽着精灵王入场,脸色会好看到什么程度?

    挑着眉走进林谷最大的会客厅,瑟兰迪尔失望了。林谷随时都有来自各族的求医者,早已与他族有过接触的林谷精灵见多了这个场面,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而落坐在餐桌边的各族国王及领袖,更是深谙外交的礼数,不仅没觉突兀,还微笑着点头行注目礼。有不少还颇为郑重的站起身来点头致意。至于瑟兰迪尔认为应该不开心的人皇,则一丝异样的神情都没有,怎么反倒有些欣慰之感?

    瑟兰迪尔顿觉无趣致极,当时就想甩开身边的人类皇后。可素琳诗没有丝毫离开的时候,甚至对他说:“我陪您入座再离开”。

    一个国王不能当众做出甩开同行女伴的事,犹其这个女伴还是一个族群地位最高的女性。真这样做不仅有失礼数,更会让其他领袖觉得自己言行不当。

    瑟兰迪尔只好远远的瞪了一眼满脸赞许,正立于厅堂中央位置向自己行礼的埃尔隆德,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迈着标准速度的步伐,缓缓接近最靠近主台又是此时唯一空着的餐桌。感叹会客厅太大未必是好事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位于空餐桌附近的生灵。

    因最晚到达,一直想见他的刚铎王不动声色的锁定了空餐桌旁边的位置。这个位置是船王的落坐区域,但最年长的精灵在梅兰迪尔更换座位时正坐在凯兰崔尔身边交谈,等准备起身回座时,才发现刚铎王带着自己的长子色曼多占了位置。船王一点也没介意,直接坐到了刚铎王原来的位置上。

    想争取更多时间处理船务的瑟丹环视了一下厅堂,低声问走过来行礼的埃尔隆德:“月亮已经升起,怎么还不开席?”

    “瑟兰迪尔还没来,他族尊者都没碰餐桌上的任何东西。”埃尔隆德即为精灵王受推崇而骄傲,又略感愧疚的说:“看来只能由您宣布开宴了。您是精灵最年长的长辈。”

    你是埃兰迪尔之子,露西安之孙,更是庭葛王的后辈!论血统不知道高我多少,又是东道主,哪里需要我宣布开席?

    猜到埃尔隆德也打着要等瑟兰迪尔到来的主意,船王在内心悄悄说了一声“臭小子近百年都没改掉傲气”,表面却平和的说道:“等他来!”

    于是,在瑟兰迪尔领着人类皇后进入厅堂后,便只能继续在素琳诗的陪伴下,走向梅兰迪尔身边的空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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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一、反经行权

    只有短暂生命的族群,大多喜欢齐聚一堂的宴会,永生的精灵却并不热衷于此。

    参与宴会的生灵越多,就代表着要遵照的礼数也越多。虽然多种族共同存在的中州早就有了一套约定俗成的通用礼仪,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但通用礼仪未必能让所有与会者满意。各种族的天性不同,决定了忌讳也不相同。不深入了解对方种族的礼仪与忌讳,光靠通用礼仪怎么能达到宾主尽欢的境界?当在与会者皆是国王或领主,杯盏交错的可不光是生灵,还能影响到一方事务时,这种宴会就不仅肉眼可见的美酒与佳肴,耳所能闻的问候与交流了。

    应酬这种事,精灵中只有流敞着精灵与人类两种血液,博览群书又救助各族生灵长达千年之久的埃尔隆德最擅长。恨不得把所有精力与时间都扑在西渡事业上的瑟丹,并不精于此道。黄金森林的亲王夫妇在这方面的水准也只比船王高一点点。所以除了身为东道主,并且心怀感激的埃尔隆德与林谷精灵,其他精灵都对多种族参与的宴会都不是很热衷,瑟兰迪尔也是如此。

    经得起永生考验的情谊,又岂会需要定期的应酬来拉近?与世界同寿的特性让精灵将深情收于心底,用淡泊的姿态应对情感往来,也让他们难以喜欢上表面和谐,实则暗藏惊涛骇涛的外交性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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