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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清风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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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若未具无上神功,定难输出那般神奇的大力;怎么琢磨,都会当苏阳已练成了逸阳真功。”



慈目道:“阿弥陀佛,也但愿真能如此,将他们吓跑了才好。”修灵道:“我想他们也跑了,事事顺当,青平居士才没下来,喊我们逃命呢。”



夏云听到此处可站起来了,差不多也算明白了,道:“嗨,原来伏在屋顶上的是青平居士!他不是武功平平了吗,顶什么用?我还当有个高手护着呢,听你们唠叨了半天。早该上去瞅瞅了。”像要走,突又定住了脚,先看那雄天塔和杨凌——一个在窗口趴着,一个还在地上躺着,都昏迷不醒。便眼珠一转,问僧道二老:“你们真没武功了吧?”



慈目道:“当然。”夏云道:“从屋顶上下来就没了?”慈目道:“差不多没了。”夏云道:“那你喝茶的时候怎么还显了一手?”慈目道:“此乃老衲的茶艺,使得精了,才敢摆弄。”夏云道:“我不信!”出手疾点慈目前胸,忽又急按其左腹、右肩、后背数处大穴。



慈目已然不动。修灵倒会跑,夏云已经赶上,绕着他拍了一圈,也将他的穴位封了。修灵接着木然不动,只能叹气,对慈目道:“唉,我早知道不妙!她问我们真没武功了吧,好像有点盼着的,那时候你就不该认了,应当摇摇头,笑一笑,吓她一跳。”慈目不服气道:“你倒机灵,也没做!”修灵道:“我早做了。我摇摇头,笑一笑,吓她一跳——她没跳。你知道为何?”慈目嘿嘿乐道:“我猜到了——她没看见!”挺高兴。



夏云已走向了躺着的扬凌。慈目见了,才道:“哎呀,她要杀人了!”修灵道:“我也猜到了,她怕我们挡着呢,才要封穴。”夏云又在四处寻找,自道:“可惜没个家伙,还得姑奶奶用石头砸。溅身污血,可脏了!”



慈目道:“阿弥陀佛!老衲慈悲为怀,不想让施主杀人,施主倒还说过,要给老衲一点面子,可还记得?”夏云听着一愣,回头拉着脸道:“我没说过!”修灵道:“我也听到,你讲了。”夏云才像赖不掉了,道:“是吗,那我这面子还能不给吗?”慈目忙道:“不能,不能!”



夏云道:“麻烦,万一这死贼醒过来呢?他功夫厉害,我点他穴也封不住。”修灵道:“你先把他捆起来。”



夏云又道:“麻烦。”不过还真把杨凌捆了。没用束龙绳,瞅着他腰间的带子结实,借来一用。又道:“等一下他喊起来也不行——招贼。”找东西将他的嘴封了个密不透风。心想:“人都要做个信士,说话算话,才能有个尊养,被天下人敬爱,但此贼不除,定有后患,我若只为自己守信,不愿除此大害,又跟那些一味贪欲,不顾他人死活的恶徒有何不同。”便趁机用身体挡着二老的目光,摸了些小石子、小泥巴,都往杨凌的鼻子里塞。堵得他那俩鼻子都严严实实的,出不来气了,才放心了。过去又在二老的身上一拍,看着他们动了,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心里暗笑。



二老果然很放心,道:“这就对了。”夏云道:“咱也到上面,偷偷地看看去。”



二老同意,三人一起爬出了窗户。



夏云接着上树。二老已没这能耐,却有别的办法。



先前伏在屋顶上的青平居士不知上哪儿去了。夏云爬到了树杈子上,往上一瞅,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她还是上了屋顶,急匆匆地爬去,急切地要弄清楚状况。



屋脊太高了,挡眼。夏云到了顶上,正要跪着,将头探出去,忽又不想这么做,以免被人发现了。她记得先前的青平居士在上面伏得可低了,她也就伏低了身,在屋脊上掏起了窟窿眼。想来那青平居士也是从窟窿眼里看人的。



僧道二老不知从什么地方也上来了,先问:“居士上哪儿去了?”夏云道:“没了,凶多吉少!”已将个屋脊弄穿了,往外望。僧道二老也顾不得多问,各自学着她掏窟窿眼儿,要瞧一瞧。



再说那群雄争斗之处。在那僧道二老、夏云、杨凌下屋之后,腾地蹿上一个人来,几步赶到了江正山的身边。



江正山尚横卧在屋顶上,大穴受封未解,不能动弹。听着了响动,不知来者何人。待那人将他身子一扳,江正山的脑袋随之往后一翻,可算看清了来者——正是自己的女儿江晓怡。



原来江晓怡当日在武当山上被崖女所擒,并未遇害,只是被夺了宇力弩。获释后她又赶来嵩山。



江正山见之喜出望外。欲道乖女儿,快帮爹爹解开穴道,因声穴亦制,自难开言。又担心女儿武功低微,难有此能,只求女儿先帮他解了声穴,才能教个方法。



江晓怡毫不怠慢,啪地一个巴掌扇到了江正山的脸上,先打消了他的念头。从他的怀里寻着了一个袋子,打开来,一看就走。还没忘了在父亲的脸上踩上一脚。



衡山派掌门赵史明眼看着江晓怡上了屋顶,一眼认出了她是个冰雕般的美人,心里喜欢。见她奔向了江正山,自有一番妒嫉;又见到她打了人家一记耳光,冲自己来了,好是满意。又恨面前有柳义、秦暮秋、邢千老者围着,碍人眼目。他赵史明又非玉树临风、木秀于林,可以由上俯视,唯有伸着脖子,使自己的矮子身材显得高傲一些,且将那短裤往上一提,自有一股精神力,催丹田气、挺鸡胸脯,盼美人意。



江晓怡见到了赵史明的尊容,也不嫌弃,自摸了袋中之物,朝他扔去。赵史明再怎么好色,也没傻到当它是定情信物,急用一手封了口鼻,另一手使小刀划圈轻挑。



那东西先已散了。江晓怡又摸了一个,要向自己未来的丈夫扔去。



柳义也没当它是好玩意,早发觉了江晓怡面色不善,先用脚挑了一片瓦,向她踢去。江晓怡不会躲,会跳,似一只被砸中的鸡,蹦了一下,扑着翅膀,倒了。手中的袋子都落了,有一个个圆溜溜的小玩意,从里面往下滚。



江正山远远地看着,可心疼了。那正是他苦心配制的随风倒金丸。本是要派个大用场的,不料刚被女儿抢了去,就全弄完了。



柳义还不识货,只当这不是好物,幸亏没被江晓怡打中。鼻子里闻着香,还以为是未婚妻身上飘来的。没想到先一颗随风倒金丸早散开了。柳义望见邢千老者、秦暮秋软下去了,自己也撑不住了。三个人一起倒下。



赵史明看着可真高兴,感到人家都没他机灵,懂得防护,先捂住个口鼻。不过他没将全身都捂上,身上光溜溜的,也没个遮挡,有些倒金丸粉儿沾了他的身,借着汗一溶,往他的血脉里渗。他酥软起来,也趴下了。



董锷尚在屋顶上东张西望。不知是不是看糊涂了,他那对老眼珠子从江晓怡的身上移过去,又移过来,竟没再舍得离开。



大爪采花妖、铁钩驼子汉突如惊奔之马,猛然蹿跃起来,分至董锷两侧,夹着他,窜下了屋顶。



另一边的刘鹤洲、叶汉童、夏圣平、何奂雄还用八条胳膊缠得紧。见采花妖、驼子汉动了,也不觉得奇怪,因道人说过,那飞瓦盖穴的功夫本非武当、少林之所长,想来那对男女受制不深,是自己运气冲开了穴脉。但见那对男女夹了董锷一跑,他们也有琢磨:“屋面上定是散开了毒物,他俩护着董锷暂避一时去了。”四个人便都屏住了呼吸,以免吸进剧毒。



苏阳又在屋面上看那本《幽客集》,对其余一切仿佛不闻不顾。刘鹤洲暗喜,愿他被毒物熏倒了。还担心对手提醒他,紧盯着何奂雄、夏圣平的嘴,准备施展华山推云手,以气浪封喉。忽然觉得何奂雄的两条胳膊抽了一下,四个人虽还缠着,却多了点松动。



何奂雄的脑袋在尽量地往后转,身子也侧歪了些,那嘴巴居然找到法子避开气浪了。



夏圣平尚不能说话,见何奂雄使出的法子倒好,也学着将脑袋往后转,要引开刘鹤洲的注意,使之分心二处,推云手法更难施展。



刘鹤洲急了。忽又一喜,心道:“好,你们说话,必先吸进毒气。”突又想起:“不好,说话可以只出气,不进气!”当然更急,不禁五指一捏,将两片长长的指甲都弄断了。却就此灵机一动,又暗道好计,迅速摆腕转掌,将手法使了起来。



何夏二人深感脑热,自当又是推云手的封喉气浪,头往后转着,也不回望,以为不打紧——此术之大害,缠困中已难逞显,不过仍能以气浪封喉而已,闭上嘴就行,何况这回他们将脸面也避开了。刘鹤洲的两片断指甲趁机就弹了上去,疾至二人颌下声穴——最至人哑。何夏二人顿觉痛麻。可真没啥说了,悔之不及。刘鹤洲略感满意。



过了片刻,坐在屋面上的苏阳仍无中毒之象;远处的一批金衣护卫负了伤,也有几个能坐着的,没趴下。何奂雄看着才放心,知道周围根本无毒。试着呼吸,安然无恙。其他三位也没憋住。



何夏二人还望倒下的几位同伙快点醒来。刘鹤洲、叶汉童则想那帮手早点回来。



他们四个这么缠着也没法打。——当然还能用脚踢。但叶汉童先不干,他吃过何奂雄腿上的亏,不想再去招惹,当不踢更好;刘鹤洲更怕何奂雄踹了,不愿动个下盘;夏圣平自思脚力太差,谁也踢不过,不如安份着;何奂雄两腿受了重伤,见人家没发觉,他岂能自露马脚。



四人就各怀心思,不打。既然不打,大家本可说个话。何奂雄与夏圣平老友重逢,不知有多少肺腑之言未曾畅叙,偏偏两人又被封了声穴,不能开口。叶汉童可得了空儿,说起山脚下来了一匹狼,被他打死了,剥了皮,,煮。越煮越骚。夹了一块狼肉下嘴,熏得他眼珠子都翻。赶紧喝一口西汾酒,可美了——那味越骚越觉着香。但用那膏粱烧,就不够劲……刘鹤洲满怀心思,对此不爱搭理。叶汉童一个人说着也没趣,罗嗦了一阵子,见董锷和手下还没回来,即想喊,又有官场上的规矩提醒着,不敢以卑职呼喝上位。但要唤着杨凌,叶汉童也怕再将僧道二老招来。难得他也闭了嘴,四个人便都安静了。



倒在地上的人似睡了,受伤的金衣护卫也不哼哼、也不闲扯。苏阳坐在屋顶上看书,可能用心了。



如此,直至夏云听完了故事,上了屋,从远处偷望过来,众人依然如故。



夏云甚为不解,要过去搞个清楚,又从低处往那边绕去。



离得众人近了,夏云又趴到了一座屋脊的背面,不出声响。那里正有个破洞,容她伸入一个脑袋,偷偷察看。



夏圣平也没发现自己的女儿。先见到柳义在屋面上翻了个身,心中暗喜,已当除敌有望。柳义还真起来了,晃了晃头,如同一梦初醒,自觉周身并无伤害。



原来那随风倒金丸只能使人瘫软一时,是迷药,而非毒物。



柳义还活动了一下胳膊,不禁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不用斗了!”将剑一收,向苏阳走去。



苏阳专心攻读《幽客集》,似物我两忘。不料柳义近身,苏阳的额头上倒像多了一对眼睛,看到了,一皱眉,极感不适般,站起来就要走。



柳义来得真快,一把将他拽住了,笑得好是亲切,一手拍住了苏阳的肩,几乎是将他缠住了,道:“师兄啊,小弟以往真是眼拙,今天才把你看清了!”



苏阳讨厌地瞥了他一眼,道:“是吗,你能见个什么?”柳义依然笑道:“惭愧,惭愧!我先前瞪着眼珠子,倒真似瞎了,没把师兄放在眼里,今天也没有怎么看着师兄,只因那武当、少林的两位前辈去后,我担心那妖女、驼子封穴不深,突然攻来,便盯得紧,才发觉他俩的右脚暗含点弓之势,遇险即能腾跃,根本不受盖穴之困,却表露呆状,满脸惊异,已不难揣知,他俩的惧意与师兄息息相关哪!”



苏阳连连摇头,烦道:“关我何事,关我何事!”柳义自要与析,道:“那妖女、驼子胆子不小,眼看着二老打倒了那批强敌,犹往前冲,二老的飞瓦盖穴又未将他俩制住,他俩却不动了。明摆着,不是怕二老的武功太强,而是感到二老的内力太弱了,若非有人暗中贴身输力相助,实不足以制服强敌。而当时能给二老贴身输力的,实非师兄莫属;而师兄能输出如此强力,实非练成了逸阳真功不可啊!如此才能将妖女、驼子吓呆了,又吓跑了,不敢回来了!”说着话,他更是缠着苏阳,显得小孩子般地亲热起来,仰慕不已。



苏阳不由一脸苦笑,道:“你可真机灵,好像什么事都能看出来。怎么就没发觉,我很讨厌你,都想揍你?”柳义还很开心,道:“不要吓唬我了师兄。”苏阳道:“不是吓唬你,我是实话告诉你。”



柳义方变了面色,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逸阳真功我早练过了,还是师父要我练的。”



接着柳义的声音也变了,道:“师父有一本夤息脉气的手册,教我暗中习练,合成逸阳,说是为了让我保住嵩山派,万不得已而为之;说是嵩山派可能会有大难降临,唯有练成了逸阳真功,才能度过难关。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照着练了。可惜我专攻剑术,对早年习练的八段气运之法荒废已久,难以成功。为此师父异常痛惜。我深感另有其因,暗察了好久,发现了师父还藏着一本《满月天功》。”



接着柳义的话越说越块,道:“这满月天功练到最后,靠的就是吸用逸阳内力。你最好听清楚了——逸阳内力乃逸阳真功之内力。你说师父要我练功的好意,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猜出来了,可惜我辜负了师父的好意,对不住师父啊!——我还想替师父完成心愿呢!我好辛苦,将那本《满月天功》偷出来了,抄了一本,又送回去,暗暗地照着那抄录的方儿勤学苦练。如今我可练得差不多了,你也有了逸阳真功,正好,我吸了你的内力,这满月天功,我就算替师父练成了……”



说着话,柳义的身体早颤动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早抵死了苏阳的后背,另一只手紧勾着苏阳的右肩,在那里露着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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