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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爸抢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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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似的,愈是暍,他愈是烦躁,余光瞥见花娘纤白玉葱的指,就教他想起那女人……
  蠢!就说她蠢还不承认!
  被人搞大肚子,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蠢是什么?
  “多谢宫爷。”宫员小心翼翼地审视他的表情,确定还能收到佣金,不禁松了口气。“只是,宫爷还要应付西域通路的商货,还要应付御贡,再加上近来皇上喜获皇子,除了决定大赦天下,还打算大肆将皇宫除旧布新,宫内的布匹需求量可能比往常还多,宫爷忙得过去吗?”
  金陵宫府的锦绣布庄是雄霸整个江南布匹总出口,布料新颖且织法创新,绫罗绸缎,无绣精绣镂绣,各式绣法更是闻名京城,不少达宫贵人皆指名非得要锦绣布庄的布匹,运送到西域,一匹布可以换上两匹骏马。
  “大赦天下?”宫之宝喃喃自语着,只想着大赦天下,压根没注意宫员后头还说了什么。
  一旦大赦天下,那人岂不是要出狱了?
  有个儿子多了不起?非得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啊?是嫌他不够烦吗?
  “宫爷,吃点东西。”花娘夹菜就他的口,挨得极近,近到他可以轻易闻见她身上极浓极艳的香。
  以往不觉怎样,但今天却特别感觉俗艳而呛鼻。
  可恶,这是为什么?
  凡事不顺、不顺啊!
  他突地扑向身旁喂菜的花娘,埋进她细嫩的颈项,用力地嗅闻那呛鼻的香,强迫自己遗忘那曾经嗅过的淡淡雅馨。
  不要再想起那个教他气得半死的女人!
  他是何许人也?曾几何时为人如此牵肠挂肚过?但心底恼她,偏又想她,忧她那笨性子,要是一个不小心,又被人给吃了豆腐,甚至是又搞大了肚子……
  痛痛痛、痛痛痛,
  “宫爷?”花娘吓得赶紧从他身下爬起。
  宫之宝脸色铁青,额际痛得青筋暴颤,俊颜痛得狰狞扭曲。
  他的头像是要裂开似的,好像有人拿了把刀直往他脑门砍,剖开后还残忍地横捣直搅,痛得他胸口抽紧,一股异样自腹涌上,几乎要呕出。
  “宫爷、宫爷?!”同席的宫员脸色大变地瞅着他。“赶紧差大夫!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不用。”宫之宝沉闭着双眼,好看的唇紧抿成一直线。
  “可是宫爷,你的气色好差。”
  “啰唆,死不了。”他想死,阎王爷还不见得想收呢。
  他是九命怪猫,就算被人所害,就算失足落河,总会有人救的,想死,有时候真的没那么简单。
  “可是……”宫员正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头响起了阵阵声响,朝窗外探去,才发现原来是有位寻花客从花楼离开,却在外头穿廊强拉民女想非礼。
  “欵,那不是玉绣庄的少庄主吗?”宫员们低声谈论着,宫之宝闭目养神,压根不睬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
  就算下起六月雪,也不关他的事。
  但,揽眉忍着痛楚退去的当头,耳力极佳的他却清楚地听见外头傅来那极为细软的声响,“对不起,这位公子,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翠儿。”
  虎眼蓦地瞪大,痛楚如毒椎刺进脑袋里头他也不管,听着声,随即起身,跃窗而下,分毫不差地落在那细软声音面前。
  “吓……宫爷?!”毛曙临被他突地落下的身影慑住,呆愣了半晌才说得出话。
  宫之宝眯起布满血丝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杵在这儿做什么?”他狠声说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粗又哑。
  “呃,我和三月逛市集,走散了。”她垂下似水眸子。
  “逛什么市集啊?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不看他?怎么,他丑吗?他入不了她的眼吗?
  思及此,他单手强扳起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正视着自己。
  匀净小脸上,脂粉末沾,出俗清新,赏心悦目得很,但不至于美到令他过目不忘,甚至是念念不忘。明明对她就没什么特殊的情感,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是心安,一见到她就是愉悦。
  他这是怎么了?
  被她的十指掐啊揉的,脑袋跟着被揉进什么了吗?
  为什么他管不住自己的思绪?为什么不顾一切地想靠近她?
  他控制不了渴望,是恁地想接近她,再接近她一点……
  “我知道啊。”她轻轻转移视线,细声说着。
  宫之宝翻了翻白眼,低声暗咒数声。“既然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该在这么晚的时分逛市集,还离客栈那么远,你是存心想要人轻薄的吗?”蠢也要有个限度,不要蠢到让人挂念不放好不好!就算要逛市集,也不要逛到离客栈有将近一里路的地方!
  “我……”
  “喂,你跟我抢娘子啊?”那寻花客被晾在一旁太久,恼火地推开宫之宝。
  “你娘啦!”宫之宝回头,毫不客气一脚踹飞那不识相的家伙,回头要拉着她回客栈,一阵尖锐的痛楚突地痛向颜面,敦他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下。
  “宫爷?”她赶紧将他搀住,细看他的脸,才发现他的气色很差,且脸上布满了细碎冷汗。“头又犯疼了?”
  “简直快爆了!”他咬牙低咆着。
  “先回客栈,我替你推拿。”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然而走没几步,竞见有人围上前来。
  宫之宝痛到浑身发颤,却还是将她护在身后,勾起冷邪的笑。“怎么,金陵没有王法了,可以任人在这儿行抢民女?”
  被踹飞的寻花客龇牙咧嘴的痛咒着,“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宫之宝笑了笑,走向前,冷不防地赏他一个拳头,“你是谁?本大爷没兴趣知道,给大爷滚远!”
  再次被揍到拜向土地的寻花客恼吼着,“给我打!”
  瞬间,几位家丁打扮的男子立即围上前来,一旁的摊贩动作俐落地收起家当,就怕被这波野火给殃及。
  “败类。”宫之宝哼了声,头已经痛到连眼睛都快要张不开了。他缓缓低下头,对她说:“躲在我后头。”
  “可是宫爷……”
  “啰唆。”他低哼着声,余光瞥见有人偷袭,他拉着毛曙临身子微弯,横脚踢去,侧边有人再攻,他毫不客气地肘击扫过。
  围上的家丁约莫五六个,一个个轮番上阵,一个个被他拳打脚踢,不知飞往何处,呻吟哀嚎声四起。
  “快走。”宫之宝浑身颤着冷汗,就连向来温热的大手也是凉透,握着她的手,飞步想要先将她送回客栈,飞奔了一段路,那针椎似的痛猛地往脑袋里头钻,痛得他站下住脚,单膝跪了地。
  “宫爷、宫爷!”毛曙临急出泪来。
  他睑色青中带白,浑身冷透,肯定是痛极,为何还要护着她?
  那日他不是气得拂袖而去了吗?为何今日却偏又如此护她?
  正忖着,听见后头脚步声,她回头望去,惊见是那班人又来了,她赶紧搀着他要定。
  “宫爷,我扶你。”她用力地想要撑趄他。
  “你先走。”他闭上眼,已经快陷入昏迷,推着她快定。
  他是个大男人,又是在金陵极具势力的布商,大不了被逮着一顿拳打脚踢,待他醒来,上宫府去告死对方,但她就下同了,她是个姑娘家,傻里傻气地被搞大肚子生了个儿子已经够惨了,要是再被人糟蹋……娘的!他第一个杀了那混蛋!
  “宫爷,我带你走。”她泪眼迷蒙地道。
  他张不开眼,却清楚听见逼近的脚步声,微恼地将她推开。“快走!”他痛到站不起身就已经够窝囊了,还要他保护不了她,亲眼见她被糟蹋,这下是要逼他去死吗?
  “客栈就快到了,不会有事的。”毛曙临拔声喊着。“亦然、亦然!”
  “你还鬼叫个什么劲?”寻花客已追到,一把拽起了毛曙临的发,恶狠狠地将她往后拖着。
  她闭嘴不喊痛,然这一幕还是让猛力张开眼的宫之宝瞧得一清二楚,恼声咆哮着,“混蛋东西!你要有本事就来对付本大爷,欺负个姑娘家,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这杂碎!”
  “别急,有得你受的!”寻花客使了个眼色,一班家丁立即朝站下起身的宫之宝又踢又踹的。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毛曙临见状,泪如雨下。“亦然、亦然!”
  她挣扎,却被揪得死紧,长发被扯落了一小把她也不管,直想要扑上前,再次保护他。
  宫之宝一双虎眼瞪得极大,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头很痛,但他下能厥过去,他若是厥了,她会有什么下场,他……他会心痛到死,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恶,他为什么觉得如此心痛?这是什么样的情感,怎会敦他如此身不由己?
  “曙临!”
  “亦然,帮我救他!”瞧见这名男子,她恍若瞧见救星,泪水更加氾滥成灾。
  “好好,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庞亦然清俊的睑旁勾着痞痞又散漫的笑。
  “你是谁啊?”寻花客一把再将毛曙临拽回怀里。
  庞亦然见状,露出和气生财的笑。“是这样子的,小的我呢,是秦淮河岸的大当家,有空呢,就充当跑堂的,小的姓庞名亦然!”解释完毕,神色转怒,一拳将他不知打飞到何处,瞧了毛曙临几眼,确定她没事,又被她赶去救人。
  “好,不哭喔~”他抛了个飞吻,身形掠过如雷,几个将宫之宝打成猪头的家丁瞬地消失不见。
  宫之宝虎眼还睁得大大的,但是!!
  “曙临,他好像晕了。”庞亦然用力地在他眼前挥着手,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宫爷!”
  第四章
  “还疼吗?我替你揉揉。”
  有人在说话,但任凭他使尽全力,还是张不开眼,然那几乎要椎进心头的痛楚,却极缓慢地在消逝中,真有人在替他揉着额际。
  “三月,还疼吗?”
  三月?宫之宝迷惑了。
  对了,那细软嗓音可真像极了毛曙临,那么,他现在是在作梦罗?既是在作梦,又为何会梦到她和三月的对话。
  三月也有头疼的毛病吗?正疑惑着,突地听见——
  “娘,那是苦肉计,那个家伙在觊觎你。”
  他娘的!他被打到浑身是伤,居然说他用苦肉计,真的可以再没良心一点!
  宫之宝恨恨地张开眼,却发现屋内摆设并不像是客栈,八成是后院的春满楼,若无意外,应该是她的房。
  原因无他,因为里头摆了不少绣布,床边还有绣架,而摆饰在墙上的一幅绣布,将山水风光绣入其中,远看似画,教他心头大震。
  这地方……真是眼熟哪。
  “三月,不准你这么说,宫爷不是这样的人。”
  思绪被毛曙临软软的抗辨声打断,他不恼,反倒是勾唇笑了。
  这句话中听。
  亏她有点良心,知道他已经拚了命在保护她……对了,她没事吧?
  “娘,你这么笨,被人抓去卖,你还会替别人算钱啦!”毛三月火大了。
  这么说也是对啦,只是这小子对他娘说话,会不会太不客气了一点?他蹙眉。
  “三月!”毛曙临难得硬声斥道。
  “啊啊啊~”宫之宝适时地发出很虚伪的痛叫声,打断这对母子很没意义的争吵。
  “宫爷!”毛曙临闻声,手拿着盛装膳食的木盘,赶紧推门而入,把木盘往桌面一搁,立即坐到床畔。“宫爷,头疼吗?”说着,赶紧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全身都疼。”他嘴里唉唉叫着,但神情却因她的轻揉而舒缓痛楚,这触感是凭地如沐春风,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人这样替他按摩过,一点一滴地退去他头内深镂的痛。
  “宫爷为了保护我,受了伤,当然全身都疼,但我替宫爷上过药了,待瘀痕退尽,再行推拿较妥。”她柔声呢喃着。
  宫之宝瞅着她,她的发落在他的脸上,而她的眉眼带忧却噙笑,他眼前恍惚了下,像是在哪瞧过这一幕,没来由地心安……怎会如此?难不成他把娘的身影与她重叠了?不对,他娘死得早,况且他头疼的事,是这十年来才如此的。
  没来由的心安,恍若一阵春雨,可以熄灭他日渐暴躁的脾气,让他觉得舒服,觉得宁静,觉得好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他想,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会产生一种身不由已的担忧了。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柔声喃着,是他少见的温柔。
  单手轻拾起她的发,那在指尖柔滑的触感,似她细软耳语,教他心旌动摇,若无意外,他肯定是栽在这个笨到有剩的女人身上。
  喜欢一个人是如此容易的事吗?
  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没喜欢上半个人,怎么却让她给牵制住了?
  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傻气又憨直,问东却答西,他还曾差点死在她的冷眼旁观下,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可是在她身旁,他就是安心,就是放心,就是欢心……怎么会这样?
  喜欢一个人,会这么没道理吗?
  余光瞥见他发沉的眸色,她的脸不由得更贴近他一些。“宫爷的头很疼吗?”
  “倒还好。”他扬眉展笑。“跟昨晚相比,简直是地狱和极乐的差别。”
  “宫爷这病得赶紧医,否则会变成痼疾。”
  “早已是痼疾了。”他哼了声,满不在乎的。“无所谓,反正现在有你,只要一发疼,替我揉揉就好。”
  “那怎么成?昨晚我瞧宫爷疼得浑身发颤。”她叹气,忧心忡忡。
  宫之宝听出她话语中的担心,不由得勾起唇角。“你担心我吗?”原来被人搁在心上担心是这般好的滋味。
  “自然是担心。”
  “为何?”他心情大好,笑问着。
  毛曙临顿了下,垂眼缓道:“因为……宫爷是我的客人啊。”
  宫之宝闻言立即翻脸。什么意思?如果说,他不是,她就不担心他了吗?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我不是你的客人,你就不会担心我?”他臭着脸问,很不是滋味,没道理他动心起念,她却还心如止水吧。
  “呃……”她慢半拍地偏着螓首,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
  宫之宝啐了声,微恼侧过身,瞥见毛三月躲在门外,一脸怨恨地瞪着他。
  这一瞪,如箭射穿脑门,像是瞬间将他脑袋的混沌给净化,让他发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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