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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神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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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留拦不住,叹了口气,道:“真淘气……”忙的两个跃身,已赶到二人前面,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到底是有什堋打算?就是要走,也不能就这堋乱闯!”
贞儿听得“江南醉儒”的口气,已有允许之意,心中虽然高兴,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睹气相,鼓著腮帮子道:“我们什堋打算也没有,要是你肯带我们走,凭你老人家在江湖上的德望,和你老人家那一肚子的学问,我们自然听你老人家的,如果你不肯带我们走,那你就不必过问。”
“江南醉儒”把头晃了两晃,道:“好厉害的女娃儿,好,事到如今,也只得带你们走了……”
贞儿未待他说完,忙的接道:“高大侠你是前辈,说了可不能不算数,咱们这
先拜谢你老人家带之情了。”说罢,那赌气的神情一扫而尽,又是满脸调皮之色,深深的福了两福。
傅玉琪见贞儿一再跟“江南醉儒”胡扯,心觉著太不礼貌,生怕得罪这位名重武林的儒侠。
但及至看到“江南醉儒”一副摇头晃脑的滑稽突梯,不以为忤的神情,才真正知道他是位不拘小节,游戏人间的风尘奇人。
是以心也就轻松了许多,何况他到底年纪还小,稚气未脱,现下一看贞儿对他福了两福,自己便也一旁抱拳躬身的道:“琪儿这厢也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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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江南醉儒”高镜光,原是最爱热闹的人。
方才那一本正经,原不过是想跟他二人作耍子而已。
如今一看面前这对娃儿,那股清秀、天真可爱的劲儿,心早就乐了,於是展颜道:“这两个调皮的东西,不要跟我醉鬼假装斯文了,既是想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又想学我两招玩艺,咱们先得定个名份,在人前也好有个称呼,你们说是也不是?”
贞儿与傅玉琪都是聪颖绝顶的人,哪会不懂他话的含意?当下双双拜倒当地,口称:“师叔,受我们一拜。”
“江南醉儒”因被二小作弄了半天,就是要他们拜拜,消消这口气。
心中一乐,朗朗长笑,道:“罢了,现在我问你们,下山以後,想怎堋个走法?”
傅玉琪和贞儿装得必恭必敬的答道:“听师叔你老人家吩咐。”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道:“好罢!我先带你们到殷家堡,转道安庆府,然後再到湖北,看看那鱼米之乡的风光,顺便打听你师父罗瞎子的讯息,然後再作道理,你们愿意不愿意?”
贞儿抢著拍手道:“愿意!愿意!”
“江南醉儒”道:“既是如此,咱们走吧!”
贞儿却道:“师叔,我想留个讯,告诉师父,免得她老人家操心,但是,你看怎堋个留法呢……”
贞儿杏眼滴溜溜一转,绽唇一笑,道:“有了,就请师叔写个字,我想法子送给她老人家好了。”
傅玉琪道:“你还敢回去送信吗?”
贞儿一伸舌头道:“不是我去,我请别人去。”说罢两手一合,放在唇上,引吭一声清啸,这啸声随著山风袅绕、远。
不一会,但见前边山峰上一点黑影,流星般泻来,攀树牵藤,几个飞跃,片刻间,已到了跟前,原来是支大黑猩猩。
贞儿摸摸它道:“大黑,我有事要下山去,有个信要你送给师父。”说到这,她转头问道:“师叔,信呢?”
“江南醉儒”笑道:“你这娃儿莫非疯了吗?既无笔墨,又无纸张,叫我如何写法?”
贞儿道:“你老人家真是醉得可以,自己笔不随身,还说没有笔呢!”
这句话提醒了“江南醉儒”只见他伸手腰№,由腰带上抽出一个长形皮囊,打开囊袋,取出了一枝约三尺光景的长笔,这原是“江南醉儒”的独门兵器,笔头笔杆,全是以一种纯阴的精钢冶炼而成,笔尖锋利,专攻穴道,尤其是那挑、点、刺、划,七七四十九招的天星笔法,更是独步江湖。
这时“江南醉儒”取出了天星笔,俯身又捡了块平整的石板,左掌托石,右手捉笔,但听一阵咯咯石粉崩裂之声,那石上顿时显出一行字迹,写的是:“二小已随小弟前去!”下角刻上一支酒葫芦。
贞儿接过石板,交给那黑猩猩,咕噜一声,那黑猩猩便如飞而去。
贞儿见大猩猩已去,便拖著“江南醉儒”著傅玉琪奔向山口行去。
时正黄昏,斜阳已坠,这三人在谷中奔行,正是“金翅大鹏”方云飞迷途遇警,寻找归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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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酒遇相知战妖女神功却敌驴逢识者宿小店午夜惊凶
却说三人一阵奔行,路上峰回谷转,不到二更时分,便抵石埭县城。
三人进得县城,便在东街嘉宾客栈投宿,自有小二侍候。
一宿无话。
次晨起床“江南醉儒”招呼店小二送来早点,自己要了一壶当地名酒“菊花香”。
一壶下肚,意犹未足。
又叫店家添了一壶,二杯添兴,这才开口说话。
他一樽在手,两眼细眯,笑容可掬的说道:“酒是世上宝,一天不能少,你们两个娃儿,既然要跟我出来,可知道我的脾气?”
贞儿接道:“知道。”
“江南醉儒”把头一歪,朝著贞儿问道:“你知道我老人家的脾气,你倒说说看?”
贞儿笑道:“这还要说吗?谁不知道你是只大酒缸,见了酒就要想往肚里装。”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道:“此其一,还有呢?”
贞儿又笑道:“还有见了酒,天掉下来都不管,你的脾气我早就知道了,你说是也不是?”
“江南醉儒”嘓嘟又喝了一口,连道:“对!对!对!只要有酒万事休。”
贞儿一扭身,伸手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哼了一声,嗔道:“有酒万事休,那么咱们还走不走?”
“江南醉儒”哪里会防她有这一著,忙道:“快把杯子给我,不要泼翻了,暴殄天物,天理不容。”
贞儿知道酒是他心头肉,略一作势,便交送过去,道:“师叔,你老人家吃酒,贞儿斗胆也不敢阻拦你,不过,不要真的吃醉了,误了正事。”
“江南醉儒”把两眼一翻,接著脑袋又在半空画了个圈,慢慢的说道:“太白斗酒诗百篇,你几时听说过我醉酒误事啦?不要闹了,吃完了,咱们就走。”
“江南醉儒”吃完两壶“菊花香”又吃了几件早点,用手一擦那油腻腻的嘴,站起身来,解下酒葫芦,要店家满满灌上一壶,付罢了账,这才慢条斯理地一踱八字方步,带了傅玉琪和贞儿,迳向南门行去。
由石埭到殷家堡,不过一百七、八十里远近。
这三人绕过九华山,便是平坦大道,一路行来,抵达殷家堡,天际还有一鞭斜阳,但见炊烟袅绕,正是举炊之时。
“江南醉儒”领著傅玉琪与贞儿来到堡外,看这村子约有百十户人家,因是位傍长江,所以土地肥沃,虽是冬寒天气,木落萧萧,却也掩不住那丛林茂竹的气派。
这时庄前场地上,正晾著几张大鱼网,尚未收去,一看便知这堡里的人家是渔耕为活。
跨过一道长长木桥,便进了村头。
“江南醉儒”道路极熟,傅玉琪与贞儿随在他身后,转过十来户人家,便来到一家庄院。
虽是江村农乡,这庄院却是自有一种气势。
沿院子引来一湾溪水,溪边垂杨秃尽,傍溪一排竹篱,篱内白杨、冬青、苍松、翠柏,柴扉紧闭。
“江南醉儒”上前轻弹柴扉,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位庄稼汉子,一见“江南醉儒”躬身请安“江南醉儒”微微一笑,说了声:“老庄主可曾在家?”便迳向内走去。
二人跟后随行,走在一条石蛋径上,石径尽头,立著一排排房屋,傍窗倚檐,种著几株梧桐,数行腊梅,梧桐虽已叶落,新梅却正含苞。
从这种布置上就已可看出主人必是位世外高人了。
贞儿四下看了看,对傅玉琪道:“傅师兄,你看这地方多幽静,你喜欢不喜欢?”
傅玉琪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便已走到门口。
那庄汉对“江南醉儒”说道:“高爷你老人家请稍等一下,待我去对庄主禀告一声。”
“江南醉儒”点头微笑,那庄汉便推门入内。
转眼工夫,里面一声朗笑,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是哪阵风又把你这穷酸酒鬼吹来?少不得我这庄稼人又是一坛好酒要遭殃了。”
长笑声中,走出一位健壮的老者,银髯过胸,满头皓发,脸上红润焕发,看年纪至少也是七十开外。
“江南醉儒”一见老者亲自迎出,一面恭身施礼,一面说道:“琪儿、贞儿快来拜见殷老前辈。”
原来这位老者,姓殷名叫元龙,原是殷家堡人。
自小就入九华山学艺,二十岁艺成下山,仗一柄金刀,走遍大江南北,人称“金刀天龙”。
三十岁在江西南昌创立一家仁义镖局,只因他为人疏财仗义,乐于助人,不到几年工夫,已是誉满江湖,武林中人就敬他这份义气,送他一个美名“金刀孟尝”。
提起“金刀孟尝”就连黑道上的朋友,也全敬重几分,是以这仁义镖局的生意,畅行南北一十三省,保管没有丝毫差错。
老镖头在六十岁的那年,将仁义镖局的事,全交给他儿子小孟尝殷宏仁接管,自己便带了小孙儿,回到殷家堡,莳花娱孙,以享晚年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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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琪与贞儿行礼之后,老镖头搀起他二人,细细端详,转脸对“江南醉儒”拂髯笑道:“这对娃娃,可算得人中龙凤,难道你这酒鬼有这等俊秀桃李?”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这才慢吞吞的道出二人师承。
老镖头听罢,哦了一声,道:“原是黄山传人,名师佳徒,令人羡爱,你这酸秀才分享神品,也算你福厚了。”
说著,牵了傅玉琪的手往内走去。
一边说道:“难怪我上月朝九华时,巧遇令师,听他说起江湖盛传‘千愚书生’姬老前辈的三部‘宝籙’已经落入江湖,令师为了怕因这师门秘笈引起武林中的纷争,所以又重入江湖,打算查寻宝籙,收回黄山,以消弭这场武林争夺的厄运。”
傅玉琪一听师父消息,不由一轩剑眉问道:“前辈,与恩师见过,可知恩师行踪?”
殷老镖头道:“宝籙出现之说,据闻来自蜀中,听令师口气,或往巴东一带。”
酒后茶余,又谈了不少武林之事,直至夜漏更深,方才就寝。
次日用罢早点,三人辞别“金刀孟尝”老镖头殷元龙,迳向安庆进发。
离了殷家堡,以三人的脚程,不到二个时辰,已抵皖水江干,这里江面宽阔,但见万道寒波,浪涛滚滚。
三人搭上一只小小渡船,船家扯起风帆,橹桨划点,藉著风势,便向江心驶去。
这时正是晌午时光,江中来往船只,穿梭不停,至为热闹。
傅玉琪与贞儿原甚少在外面走动,再加之年轻贪玩,便拖著“江南醉儒”在船头看景色。
贞儿更是东张西望,猛然间觉著左边一号双桅大船的舱窗中,有一对晶晶的目光注视著自己这只小船,心里觉得奇怪,便不由得也将眼光扫了那船两眼。
看那船只,气派不小,心想这必定是什么官府的官船了。
再看舱中那注视自己小船的人,却是绣帷半遮的姣好面目,贞儿转脸望了望傅玉琪见他正和“江南醉儒”在指谈别处,一点儿也没有觉著这艘大船的情形。
尽管如此,可是贞儿心里却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很讨厌那双由舱中射过来的晶莹目光,她心里暗骂了声:“不要脸。”
她心里虽是恨这双目光,却偏偏又要多看几眼。
当她再举目看时,那绣帷后面的娇面,却不见了,正待转望别处之时,突然又发觉那窗子的绣帷闪动了一下。
这窗帷一动,贞儿心里自然知道,但她这回却不正眼看了,只用余波扫视了一下,视线一触之下,不禁心里一跳……因为那窗后出现的却是两张脸了,她被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发现了两个人,而是惊讶这两张脸为什么会一个是姣好如明月,另一个却难看得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再举秀目向那窗子望去,何曾眼睛有什么毛病?
那窗子后面正是两副面孔,一个就是方才注意自己小船的那个娇美的女子,另一个却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一张脸却醜怪无比,黄眉、倒三角眼、朝天鼻、最难看的还是那一张歪嘴,和露出唇外的黄牙。
贞儿心里好笑又觉好气,为什么这一美一醜会生在一家呢?
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是姊妹吗?年龄上绝不可能,在年龄上,应该是母女才对!
但是这怎能相信呢,这样醜的女人岂能生出那样标致的女儿?
她想到这里,不由的又将秀目向那窗子望去。
就在同时,那绣帷又一闪动,已经垂下,只听得窗内一个苍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不会是的,你不要疑心吧!”
那只大船与“江南醉儒”这只小船,相距不过三丈左右,贞儿何等灵敏,任当时橹桨吱呀,人声嘈杂,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贞儿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正想不出是什么意思,陡然间,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哼。
贞儿转眼寻去,只见离自己小船一丈多远之处,有只破旧的小快船,船上坐著一个年约三旬开外的破衣烂衫的汉子,不要看这时江中正是最嘈闹的时分,他却兴致不浅,一个人盘坐在船头吃著酒,左手一片鸡腿,右手握著一只大酒葫芦。
这时,他啃了口鸡腿,一面大口的嚼著,一面喃喃自语的说道:“不会让你那么称心如愿……”
贞儿虽然明慧过人,但她毫无阅历,刚才之时,仍使她有一阵迷惑,她在心里猜揣了一会,终不能理出一点头绪。
要知贞儿虽是静心之徒,但她们之间,却有著姨姪之亲,所以静心对她一向极为疼爱,无形中就放纵了不少,是以贞儿做事也自任性无拘,她心中既被刚才发现的情形,弄得纷扰难决,便一拖“江南醉儒”的衣袖,低低的把前后情形,向他说了一遍,不过却将自己恨那晶莹目光看她琪师兄的心情瞒过,没有说出来。
“江南醉儒”听她一说,略略看了那两只船,轻声说道:“江湖之上,奇人奇事,恩怨纠缠,层出不穷,无处无之,咱们还有他事,你千万不要置身插手,免得阻碍了咱们自己的正事。”
“江南醉儒”说著,三人竟同向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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