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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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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复印店的玻璃大门被踢开了,拥进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领头的一个军官大声问:“出什么事了?”
林建北三人谁都不说话,努尔没好气地向军官摊手:“枪走火!有什么大惊小怪?”
克里木注意到,近三天来,送给热比业的食物,每次都原样拿出。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接近热比亚的厢房。
“热比亚,吃点东西吧!求你了!”
热比亚微弱的声音传来窗口:“你、你不要管我,我不想活了。”
“你别这样,我一定想办法带你逃走的。”克里木的声音已带哭腔。
“逃、逃不掉的……”热比亚似乎已彻底绝望。
克里木痛苦地抱着脑袋,原地转了一圈,还想劝说几句,听到一个厢房门响,急忙跑到微型车前,低头擦车。
司马义急匆匆走出,胸色阴沉,看也不看克里木一眼,坐进微型车。克里木急忙去打开大门,车子高速驶出院子。把门关好,他又想往热比亚的厢房走。走到一半,海达尔出现在院子中央,他有点慌乱地躲开。
“站住!”海达尔沉声喝道。
克里木停住脚,眼中满是恐惧。
“听说你想把热比亚带去口内?”
克里木不敢看海达尔的眼睛:“是,是买买提老师,他、他交待我,让我照顾热比亚。”
海达尔冷笑道:“买买提师兄在牢里,他怎么交待你?”
“我、我的牢房在他对面。”克里木恨自己找这种借口。
海达尔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颤抖的克里木,轻轻说了句:“你走吧!”说完走向热比亚的厢房。
克里木边走边流泪,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面容已变枯瘦的热比亚躺在炕上大声咳嗽,吃力地撑起半边身子,伸手去拿炕头上的一碗水,刚碰到碗,没抓稳,碗打落下地,身子又沉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朦胧间,有一只手把水杯放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睁开眼,海达尔的脸近在咫尺。
“滚开!”热比亚将水杯推开。
海达尔脸上闪过怒色,随即平和:“你这是何苦呢?就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热比亚有气无力地说:“我还能相信你的话吗?别费力气了。”海达尔凑近她笑:“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股认真劲儿。”
热比亚不示弱地瞪海达尔:“你用不着说漂亮话,想要强迫我尽管来,反正我有力气也打不过你。来呀,来呀!”眼睛越来越亮。
两人对望了一会,海达尔站直身子退开,一脸愁苦:“唉,我奔波了十几年,从北疆到南疆,从国内到国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过上一天安定的日子,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苦难的民族,为了夺回这块属于我们的土地?这些事情,你们女人是不会懂的。可到头来,连一个爱我的人也没有。”
热比亚冷冷地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没有人要求你去奔波,我是不懂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们维族人,你是为你自己,你只是借着真主的名义欺骗别人。”
海达尔猛然转身盯热比亚,又仰天大笑:“想不到买买提师兄居然生出这种女儿?不知他听到你的话会怎么想?”
“亏你有脸叫我爸师兄,你糟蹋了他两个女儿,你、你禽兽不如!”热比亚不知哪来的力气,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海达尔眼冒青光,胸中的怒气似要马上暴发。这时,门被撞开了,司马义慌慌张张地跑进:“啊,啊,你在这呀?”
海达尔怒道:“慌什么?共产党打到门口了?”
司马义擦了一把汗:“啊,啊,也差不多,出事了。我在外面等你。”说罢走出。
海达尔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热比亚,走出门狠狠关上。
司马义接到哈力达的电话后,匆匆开车出门,不到十分钟,又匆匆返回。海达尔听了他讲述吐尔洪出事的经过,一言不发,眼睛扫向院子望。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吵吵嚷嚷,十几个人从屋子里搬出东西,有的杠木箱,有的提麻袋,有的背粮食,你推我挤,拼命想把手里的东西尽快塞进那辆微型车。
“现在到处是警察,还有武警,出城的路都设了关卡,我刚才赶回来被检查了两次,连车底盘也有人去看,我们马上转移吧,要不然……”司马义还在惊慌失措地滔滔不绝。
海达尔像没听到司马义的话,正好一个扛木箱的人不堪重负,从肩上滑落下地,木箱打开,几十只手雷滚满一地,其他一颗滚到他脚边,司马义下意识地向旁边跳开。
“都给我住手!”海达尔捡起地下的手雷,大喝一声,院子里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东西也不搬了,一个个像木偶一样站在原地。
巴提力克从人群跑出说:“怎么了,再不走来不及了,吐尔洪肯定会带警察来来。”
塔西和艾尔也望着海达尔。
海达尔把手中的手雷抛了一下说:“慌什么?还没搞清楚,就乱成这个样子?我看警察没来。我们也要把自己炸死!”顿了顿,换了个口气,“巴提力克,你和塔西先把人集合起来,看有没有人漏在外面,注意,一个人也不要拉下。艾尔,把马和驴子拉出来,再去找几匹骆驼。两只牲口一组,把车上的东西装上去,装好分批走,不许走大路,往戈壁滩走!”
海达尔声色俱历,巴提力克和塔西想问为什么不用车,也不敢再说出口,各自办事去了。
“把哈力达叫来,我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海达尔镇定地坐到门廊里。司马义从集合队伍中拉出哈力达,他亲自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又踏实了许多。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条子是盯上吐尔洪了。没事,这小子身上有命案,不会这么快就开口。慢慢收拾东西,能搬走的全都搬走!”
院子里恢复了秩序,十几个人分成三个组,艾尔带领第一组,牵着满载货物的牲口首先出发了,半时小时后,第二组人也离开了院子。
“大哥,东西都装好了,咱们也走吧?”塔西早就想走,海达尔却坚持跟最后一组。
司马义望热比亚的厢房问:“她怎么办?”
海达尔沉吟不语,巴提力克道:“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
站在毛驴边的克里木看见巴提力克杀气腾腾样子,心惊胆颤。
“共产党手里有了吐尔洪,她没什么价值了。”海达尔像是心灰意冷,“唉,既然她已经绝食,让真主决定她的死活吧!我们走!”
几个人走出院子,跟后赶驴的克里木一步一回头,望向热比亚的厢房,恋恋不舍地走出大门。
在乌市虽然让海达尔从眼皮底下生生抢走塔西,但李东阳却没有因此懊恼,反而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确抓到海达尔的脉搏,他感觉海达尔离穷途末路已经不远了。果然,回到南疆没多久,多里昆就在和库踩到了海达尔的尾巴。
“增援队伍到了吗?”李东阳下了车,与孙局长握手。和库公安局院内站满干警、武警,十几辆警车一字排开,像是等待检阅。
孙局长回答:“到了,已经布置了任务。就是出城的路四通八达,目前又没有海达尔所在的具体方位,恐怕没什么收获。”
李东阳向办公楼走,点头道:“嗯,和库这地方不简单啊,四周是沙漠戈壁,还有很长的边境线,盛产玉石,县城的人富裕,外来商客多,海达尔在这里有个固定的窝点不奇怪,可能早就开始经营了。”
“唉,惭愧。和库上次经历了爆炸,组织上没有追究我什么,现在人家在我的眼皮底下经营,可我……”孙局长似乎很担心被追究责任。
李东阳打断他道:“你不要有包袱,这不是一般的分裂分子,这伙人,就是我们当前强调的典型的三股势力,不单是和库,全疆都受到威胁。目前要全力以赴,控制住交通道路,绝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离开。”
孙局长不停地点头,李东阳转向一边的马赛:“小马,吐尔洪的审讯有没有进展?”
马赛道:“努尔队长和多里昆他们在轮番审讯,还是没有开口,不过,我感觉他不是不想说,像是有所顾虑。”
李东阳赞赏地说:“没错,这个人应该讲不是分裂组织的人,也没接受过地下讲经点灌输,只要找到突破口,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攻下来了!”
三人边说边走进办公大楼。
审讯室内,吐尔洪戴手铐坐在椅子上,对面办公桌后的努尔和林建北脸色焦急,多里昆叼着烟站在一旁,两只眼睛盯吐尔洪不放。
“给我一支烟。”吐尔洪开口了。
努尔翻白眼道:“哦,你总算还记得讲人话。”多里昆点燃一支烟递过去。
吐尔洪吸了一口,看烟头:“我要抽三个五,不然别想让我说话。”
努尔动作敏捷地跳出办公桌,一把将吐尔洪提起:“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看见没有,我一巴掌一个五,说!你想要几个五?”扬起手掌,真的要打下去。
“算了,我去买。”多里昆拉开努尔。
吐尔洪得意地笑笑:“这还差不多。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雷管炸药是我偷的,我也知道海达尔在哪,还知道他干过什么事,跟谁在一起。只要你们满足我一个条件……”望努尔和多里昆。
林建北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条件。”吐尔洪说:“我要见我父母,还有老婆孩子。”
林建北望了还想问的努尔和多里昆一眼,打手势往门口走。出了审讯室,跟后的努尔重重拉上门,把门口守卫的民警吓了一跳。
三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外,努尔跺脚道:“妈的,我看这小子是在磨时间。这样审下去什么时候才有结果?海达尔和塔西离我们说不定只有几百米,再晚又让他们跑远了!”
林建北靠着门框说:“你急有什么用,李局长不是说了吗?前两次让他们逃脱就是因为太急了。老多,我看你最沉得住气,有什么想法,给努尔队长分析一下。”
多里昆的嘴巴一直没离开烟:“我也一样急。不过,依我看,这一次很难抓到海达尔,吐尔洪不会是一个人去复印店的,跟他来的人跑了,大概这时候海达尔已经上路了,唉!”
林建北点头:“说的是,能够一夜间制造多起爆炸,海达尔在和库跟地头蛇也差不多,要逃出去……哟,李局长,你几时来的?”
办公室的门开了,李东阳微笑站在里面说:“我本来想组织你们开一个会,你们自己已经开了。”
孙局长也在办公室内问:“喂,努尔,你没动手打他吧?”
努尔望了李东阳一眼:“只要李局长不吱声,十分钟内,我保证让他开口,出事我一个人杠。”
“就怕你扛不动!”李东阳转身往里走,“怎么,你们三个人,算是全疆再也找不出的审讯高手了,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
多里昆道:“这家伙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先和他家里人见面。我们正想出来商量。”
“见面是不可能的。这样吧,我们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李东阳沉呤半响,拿出手机拨号。
几个小时后,吐尔洪被带到一间有电视机的办公室。李东阳几人坐在里面,一言不发,马赛给他拿来了一包三五烟。
电影机被打开了,吐尔洪看了画面,烟也不点了。
电视里,一个老汉缓缓抬头,清清嗓说:“孩子,听爸爸一句,你能逃,我、我不劝你,你逃不了,认错吧,跟政府交待,坦白从宽,我、我就说这些……”
老汉身边的一个老妇声音颤抖地说:“儿子,你在哪里……”没说完就大哭。
镜头转向一个漂亮的少妇,少妇流泪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你儿子想你……”
坐上少妇大腿上的小男孩说:“爸,我想去动物园看老虎,你快回来带我去动物园?”
吐尔洪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李东阳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待吐尔洪的哭声渐渐变小,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么做是希望你能够主动,是为你保留立功赎罪的机会。你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但你想过没有,单单尼瓦克宾馆被炸,就破坏了多少个美好的家庭。你的罪行,死有余辜啊!你想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想让你妻子当寡妇吗,你想让你儿子当孤儿吗?自己做个选择吧!”
吐尔洪擦干净眼泪,颤抖地拿出一支烟,马赛给他点燃,他连吸了几口说:“我、我这就带你们去。”
海达尔的据点早已人去楼空,不是李东阳亲自想去看看,努尔一点兴趣也没有。当然,他是感觉面子上过不去,好在李东阳一句也没提到他枪走火的事。
“这个司马义是开玉石店的,没有任何前科,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对人很和气,为人也大方。前几年据说在口内做生意,这两年才回到和库。”孙局长在介绍司马义的情况。
“在口内做生意?恐怕是在隔壁国家接受哈桑的培训吧?海达尔以和库为大本营,依赖的就是这个守法商人。”李东阳沿着门廊走,像在查看每一间厢房,努尔积极地前头开路,孙局长紧跟在后。
“有人!”努尔踢开一个厢房门,看见炕上有人,把他吓了一跳,大呼小叫起来。武警们纷纷拉上枪栓,几枝枪口对准厢房,气氛骤然紧张。
马赛看清了炕上的人惊叫道:“怎么是你?喂,醒醒,热比亚,醒醒,快叫医生!”
热比亚突然睁开眼睛,看马赛说:“小、小马……克里木,被他们带走了,你、你要救他。”
“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带回来。别说话,到医院再说。”马赛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而克里木又怎么给带走了?
跟着在另一个厢房又发现有个洞口,找来吐尔洪询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洞内,中等个子的人可以行走自如,个头高的马赛,也只须稍稍躬身。穿过一条十来长的通道后,是一个呈四方形开阔的地下室,顶端悬挂一盏明亮的灯泡。呈现在眼前的情景,让李东阳等人大吃一惊。数千枚成品半成品手雷摆在简陋的制作模具上。
努尔大叫:“我的天!兵工厂啊。”林建北摇头:“足够装备一个团的人了。”
李东阳表情严峻地注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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