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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剑练神-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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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神丐出手如电,解开郝黛云身上的穴道,然后三人一同下了长城。 这时,岳文海还在昏迷中,不过服了金毛浪人的续命散之后,已经减轻痛苦安然熟睡了。
降龙神丐背起岳文海,展开轻功,跟在二人之后,向前飞奔。
三人一路无话,直到天明,已奔走百里之遥,来到一座镇上。
降龙神丐道:“再不休息,我老叫化肚子里三万小东西要造反啦!”
金毛浪人冷哼一声道:“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喝酒重要?”
降龙神丐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没有力量走路,一路拖死狗,还不是走得慢,再说,郝姑娘也得找个地方换换衣服呀!”
郝黛云道:“洪老前辈说得对,我身上穿这套衣服确实不像样,同时该去雇一辆马车,大家坐在车上兼程赶路就是。”
于是,他们便在镇上一座酒楼前停下步来,金毛浪人道:“我们上楼喝酒吧!”
降龙神丐冷哼一声道:“喝酒的事,你何必问我呢?”
挟起岳文海走在最前面,迈开大步向酒楼走去。
这时楼上“蹬!蹬!蹬!”走下来三个伙计,在楼梯口扫视了降龙神丐等四人一眼,没有招呼。
降龙神丐没有理会他们,一直往楼上行去,走人楼上之后选了一个雅座,放下岳文海,便自己坐了下来。
金毛浪人和郝黛云坐在他对面。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见伙计前来招呼,降龙神丐怒喝道:“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人?难道是鬼店不成?”
一个伙计跑了过来,冷冷问道:“喂!你在这儿大嚷什么?现在时间还早,没有客人,要饭讨菜,还不是时候!”
降龙神丐拍桌大骂道:“放你娘的驴屁!谁向你们讨饭,老子是来买醉的。”
那伙计强忍住怒火,冷冷不屑的扫了降龙神丐全身一眼,沉声问道:“买几文钱酒?”
降龙神丐朗声道:“北方佳酿,陈年百花露,上等美酒,尽管端来,老夫要喝个痛快!”
那伙计冷笑一声道:“可是本店规矩,要先付钱,后送酒。”
降龙神丐大怒,从身上取出一锭金子至少有四两以上,往桌上一丢,喝声道:“还怕老子付不出钱!这些金子先付小账!”
那伙计见了一锭金子付小账,不禁看得呆住了,尤其使他更惊讶的是那锭金子,老叫化子仅仅随意一丢,便嵌入木桌内三寸多深,这种内力实在惊人。
那伙计连忙打躬作揖道:“失礼!失礼!”
金毛浪人冷哼一声,从身上摸了一大把虱子向那伙计扔去,叱喝道:“你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加赏你这银子!”
那伙计只见眼前白点闪闪疾射而来,躲避不及,已击中他的面上。
一只大虱子都嵌进了他面上的肉内,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奇痛难忍。
伙计顿时双手捂面,倒地惨叫起来。
酒楼上其他的伙计都纷纷跑了过来,见状赶紧对降龙神丐等赔不是,佳肴美酒,迅速端了上来。
降龙神丐凭窗而坐,三杯老酒下肚,一时酒兴大发,便唱了起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
金毛浪人冷冷道:“够了够了,一首好好的‘将进酒’在你口中唱出来,就像鸭子叫,连字音都变了。”
降龙神丐端着酒杯,冷哼一声问道:“怎么啦,你嫌我唱得不好?我再唱一首东坡‘行香子’给你听所如何?”
金毛浪人双手掩住耳朵道:“你再唱,我就食难下咽了。”
降龙神丐笑道:“你这样看不起我老叫化吗?别人的东西我现在不学了,老叫化在墙上题一首诗给你看。”
他转首大呼:“酒保!酒保!”
两个酒楼伙计慌忙跑了过来,堆起笑脸问道:“客宫有何吩咐?”
降龙神丐道:“替老夫取笔墨来!”
伙计诺声而去,少顷,端着文房四宝过来,放在降龙神丐面前。
降龙神丐乘着酒兴提起笔在白墙上写道:“生在川中长在豫,散发江湖堪嗟吁,他年若遂青云路,敢笑黄巢不丈夫!”
金毛浪人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个臭老化子还有这一手,格老子硬是要得,不过你小心那颗脏脑袋。”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竟无声无息地来了一个穿着黑袍的卖卜老者。
那卖卜老者笑道:“诗文俱佳,可借先生心情不佳,如果心情好时,可能先生的诗文书法还要好五倍以上。”
降龙神丐面色大变,沉声问道:“先生何以知道我老叫化心情不好?”
那卖卜老者笑道:“从刚才先生唱的李青莲的将进酒,和壁上题的这首诗可以看出先生心中必有疑难未解之事。”
他语音顿了一下接道:“君子问祸不问福,先生遇见如此疑难未决之事,何不算上一算?”
降龙神丐翻开一双奇小的眼睛,瞅了那卖卜老者一眼,摇头道:“我老叫化一生从不问卜求卦,更不相信迷信。”
那卖卜老者淡淡地笑道:“出门之人,祸福无常,问卜求卦,趋吉避凶,先生眼前便有疑难之事,为何不卜上一卦?”
降龙神丐面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眼前有疑难未决之事?”
卖卜老者笑了笑道:“弦外之音,善观气色,先生从唱到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了吗。”
降龙神丐道:“好吧,我就测一个字好了,不知需要多少钱?”
卖卜老者浅浅轻笑道:“测得不准,一文不收,如果准确不错,黄金十两!”
降龙神丐摇头道:“我不测了,一个字便要十两黄金,我以后一路之上,去喝西北风吗?”
卖卜老者哈哈大笑道:“十两黄金价钱还算太低,论先生今日测字,该需索一千两黄金代价呢!”
金毛浪人、郝黛云和降龙神丐,三人同时一愣!卖卜老者面色一整,一字一字地说道:“时间不多,先生快测吧!”
金毛浪人哈哈道:“老叫化子你小器什么,快测吧,我代你付钱就是。”
卖卜老者点头笑道:“对,还是这位先生快人快语!”
降龙神丐心中暗忖道:“大概是与岳文海有关系吧,我看这卖卜之人,双目精华内敛,绝非寻常之人……”
他干咳了两声道:“好吧!君子问凶不问吉,你可不能对我来那套老江湖。”
卖卜老者点头道:“先生尽管放心,山人铁口直言,先生不要见怪就好了。”
降龙神丐伸手在测字筒里,随意摸了一个字出来,拆开一看,只见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头象,鼻上卷了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全身血淋淋的,奄奄一息的样子,旁边是一个大“水”字。
卖卜老者看得面色大变,忙道:“先生如听山人之言,在午时左右,赶到镇东百里外一条血河边,便可逢凶化吉,否则,便没有…”卖卜老者说到“有”字便突然住口。
降龙神丐把那张画看了许久,摇头道:“在下不懂先生的解释,能否详细说明?”
卖卜老者笑道:“到时候先生自然就知道了,山人此刻不必多言,十两黄金就免付了吧。”
说着,转身便匆匆下楼而去,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金毛浪人和郝黛云看了那张画良久,郝黛云道:“这个卖卜老者,来得突然,其中必大有文章,镇东方向也是顺路,我们不妨赶去看看,也许能救人也未可料。”
金毛浪人点首道:“郝姑娘说得对,反正是不绕路,我们走一趟也无妨,现在就动身吧。”他们付了酒资,挟起岳文海,下了酒楼,雇了一辆马车,往镇东血河急急奔去。
在午时以前,郝黛云等人已经赶至镇东百里外的血河。
只见河水略呈红色,因此而得名,这时正是残冬之际,河水不急,风平浪静,他们凝立河岸,观看片刻觉得并无异样。
降龙神丐洪七公道:“大概是那个卖卜的人,狂言乱语吧?”
金毛浪人马虎摇头道:“其中必有文章,我们既然来了,稍候可也。”
郝黛云连日服用金毛浪人的续命散,体内淫毒已渐渐消失,功力恢复十之八九,她笑一笑道:“据晚辈拙见,可能与‘妙相宫’的人有关。”
于是她把在长城上遇见的事,妙相宗如何挟持两个蒙面女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降龙神丐仰头望望天色道:“时间还未到午时,我们坐下来调息一阵,刚才郝黛云姑娘说得有道理,等一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于是他们先把岳文海安置在一个隐密的地方,三人便调息行功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声音惊得他们睁目一看,降龙神丐首先发现血河上游驶来三艘大船。
降龙神丐道:“你们看远远的上游,果然来了三艘大船。”
金毛浪人运足目力看去,只见那三艘大船在河面上藉着流水冲力,如飞般地驰来。
郝黛云手指着那三艘船最中央那艘大船道:“你们看,那船的甲板上坐的不是妙相宗吗?”
降龙神丐和金毛浪人二人凝目望去,那艘大船的甲板之上,一个穿红袍的中年儒士果然是妙相宗。
妙相宗坐在中央,两旁列坐十二个劲装大汉,八个如花似玉丫环打扮的女子正在为他斟酒端菜,十二个如仙女般的美色少女在那载歌载舞。
妙相宗不时仰面发出得意的狂笑。
降龙神丐冷哼一声道:“臭排场倒是不小!”
金毛浪人道:“我们赶快隐身起来,说不定这地方还另有文章。”
郝黛云道:“那两个蒙面女子一定也在船上无疑了。”
降龙神丐问道:“那两个蒙面女子是谁?”
郝黛云道:“听他们的对话称呼,好像一个是什么蛇蝎美人,另一个是‘女娃宫’的宫主傅碧华。”
降龙神丐冷哼一声道:“原来是那两个妖妇,我们何必出手去搭救她们。”
金毛浪人摇头道:“话不是那么说,也许那把神火剑还在傅碧华身上,如果那把剑落在妙相宗手中,不是如虎添翼吗?”
降龙神丐道:“敌众我寡,如果动起手来,我们不一定讨得便宜。”
郝黛云道:“那三艘船上的人不少,我们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金毛浪人道:“如何智取法,你们姑娘心眼多,说出来听听。”
郝黛云笑道:“两位前辈的水性如何?”
降龙神丐拍拍胸脯道:“游水没有问题。”
金毛浪人摇头道:“我并不是旱鸭子,可是我身上这三千子弟兵怎么办,不是会活活淹死吗?”
降龙神丐笑道:“你这个金毛鬼真是妇人之仁,那些虱子淹不死的呀!”
金毛浪人呵呵一阵怪笑,问郝黛云道:“姑娘怎么办?”
郝黛云摇头道:“前辈不要担心我,在血谷的热泉里,晚辈已练成游水的特技。”
金毛浪人笑道:“那好,我们去吧,如何智取?姑娘说出来听听。”
郝黛云笑道:“依晚辈之意,能把她们救出来便罢了,否则,到时候放火烧船!”
降龙神丐拍拍金毛浪人肩头道:“她说得对,船快靠近了,我们上去吧!”
三人身形一晃,便往正向他们飞驰而来的大船上射去!三艘大船如箭般地飞驶而来,突然有三道人影,向中央那艘大船上飞射而去! 眨眼之间,便落在那艘船上!那艘船上正载歌载舞,对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三个陌生人,感到大吃一惊!坐在中央那个穿红袍的儒士,掷杯而起,怒喝一声问道:“什么人?”
降龙神丐冷冷接口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降龙神丐洪七是也。”
那着红袍的中年儒士听是降龙神丐,心头微微一寒,忖道:“这个老叫化不但武功高,而且侠名满天下……”
他思潮一转目光扫了金毛浪人一眼冷笑道:“这位一定是金毛老鬼了,因为你们武林二怪,素来是难兄难弟呀!”
金毛浪人马虎冷冷道:“认得老夫正好!”
身着红袍的中年儒士笑道:“二位光临,有何见教?”
金毛浪人嘿嘿冷笑几声道:“妙相宗,咱们是老朋友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今日来到贵船,有个不情之请。”
原来那个着红袍的中年儒土正是黑道上的大魔头,“妙相宫”宫主——妙相宗。
妙相宗暗道:“这两个武林怪物,开罪不得,倒不如先……”
他急忙堆起笑脸道:“咱们既然是老朋友,难得见面,不如先喝上三杯酒再说,人生难得一杯在手,美女在怀!”
他吩咐左右人等道:“你们速取陈年百花露三大坛来,咱们要替武林两大怪杰洗尘!”
金毛浪人和降龙神丐二人见妙相宗如此客气,不得已只有勉强坐了下来。
妙相宗一双色眼扫视郝黛云一眼,笑道:“这位姑娘也坐下来喝一杯吧!”
郝黛云勉强地坐在洪七公的身边,低声道:“老前辈,咱们的正事应该先办……”
降龙神丐笑道:“我知道,并不是三杯下肚就会喝糊涂了,先看他玩什么花样,然后再相机行事。”
妙相宗高高地举起杯子,笑道:“两位光临,使本船增辉不少,今日我们应该痛醉一场,卧看江中明月如何?”
说着,仰起脖子满饮了一杯!金毛浪人突用传音人密之法,对降龙神丐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老叫化子千万不可贪图口福,免中恶人奸计。”
降龙神丐点点头。
妙相宗见三人不喝,淡淡地笑道:“各位是不是怀疑酒中有毒?”说着端起金毛浪人和降龙神丐二人面前的酒,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降龙神丐笑道:“老叫化子并不是怕阁下酒中有毒,而是正事未办,心中惴惴不安耳!”
妙相宗道:“不知洪兄有何见教?”
降龙神丐洪七公道:“我老叫化有几个故人,听说宫主把他们囚禁在这艘船上,如果确有其事,请宫主看在我老叫化子的薄面上,放了他们吧!”
妙相宗心中暗忖道:“这个死老叫化子大概是听那女子对他说的,不知‘女娃宫’为何与他攀上了什么关系?”
他摇摇头道:“但不知洪兄台的朋友是谁?”
降龙神丐道:“是‘女娃宫’的两个女子。”
妙相宗听了心头一怔,忖想道:“他果然是为那两个女子而来,两块肥肉眼看就要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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