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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歌(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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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的田很小,土夯的屋子有些老旧,但整理的还算干净。
  那头牛死在屋旁一个以竹竿支撑、竹叶为盖的简单畜栏里,几只黑毛鸡昂首阔步的在旁晃荡,一见到人来,便咯咯叫着跑得不见踪影,但闻到血肉味的苍蝇没那么简单就放弃,即便人伸手挥赶,还是很快就会再靠过来。
  王大娘打开了畜栏,让大伙儿靠近看,可不让蓝蓝进去。
  “谁知它会不会又咬咱家阿牛一口啊!”
  他没有和她争论,只走了进去,蹲在那头牛的身边查看。
  它的肚子上,确实有一个巨大的咬痕,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外伤,他伸手触摸那头牛的四肢,四处翻找检查了一下。
  “白露姑娘,你看看!”王大娘气势凌人的来到她面前,大声的道:“瞧那头老虎把我家阿牛咬的!你说说啊,除了老虎,是谁有这么大的嘴?”
  白露为之语塞,还未及回答,却见那姓苏的竟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牛腹上的血洞,然后他把手指拔了出来,看了半天,又瞧了瞧在畜栏外的蓝蓝。
  他到底在搞什么?
  她困惑不已,但王大娘靠得更近了,骂人的声音更加大声,口水都快喷到她脸上了。
  “白露姑娘,你说说,宋家到底打不打算赔偿我们的损失?”
  她回过神来,有些恼,虽然不打算付钱了事,以免将来同样的敲诈层出不穷,但那头牛肚子上确实有着巨大的咬痕。
  那个男人站起来了,一边打开陶瓮喝着酒,一边开始四处张望着,然后竟然走了出去,一副打算开溜的模样。
  可恶,那家伙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他非但是个陌生人,也是个小偷,显然还是个酒鬼,她真是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有一瞬间,竟然会期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真是的。
  或许她之后入夜还是必须把蓝蓝关起来,她真的很不想这样,可是她更不想之后附近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人把过错怪到它身上。
  “白露姑娘!”王大娘又再次大声喝斥了。
  她吸了口气,道:“我不认为蓝蓝真的咬了你家阿牛,但是——”
  “什么?!”王大娘气急败坏的发出惊人的尖叫。
  天啊,她真想捣住自己的耳朵,可她只是站在原地,摆出她最冰冷的表情,重复:“但是,我会赔偿你这次的——”
  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几个字,一声更尖锐的口哨响了起来,那让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向那个吹口哨的人。
  当然,是那个姓苏的。
  “抱歉,我有点问题。”他伸出食指,笑容可掬的看着她们,问:“这位姐姐,你家阿牛就是死在这畜栏里的这头牛吗?”
  “当然啊。”王大娘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的牛,怎会在我家畜栏里?”
  “你一早起来,就看见它在这畜栏里被咬死了?”他用那根食指指着周遭的围栏。
  “是啊。”
  “你移动过它吗?”他再问。
  “当然没有,我一早起来,要来喂它,就看见它被那头老虎咬死啦!”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指着畜栏外的白老虎控诉。
  “等等,你没亲眼看见它吧?你只是看见你家阿牛,好像被咬了一口,倒在这畜栏中,不是吗?”
  “那不是一样?!”王大娘恼怒的说。
  “当然不一样,事实上,我认为,你家阿牛并不是被咬死的,是摔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什么?怎么可能,你眼睛瞎了吗?”王大娘气得涨红了脸,拔高了声音。“你没瞧见那咬痕吗?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
  “承蒙关心,我眼力很好,所以进来是一眼就看见,你家的畜栏有屋顶,还以竹围起,虽然不够高,但支撑的竹子与竹子的空间并没有大到让蓝蓝闯进来,而不弄坏它。”
  王大娘一愣,像是这时才发现这件事。
  “不过当然,门是够宽的,假如是你昨晚忘了关门,才让蓝蓝跑进来偷咬了阿牛,那也不是不可能。”
  这段话,让所有人跟着一愣,倒是王大娘又恢复了生气,道:“没错,我是有可能忘了关门啊!”
  姓苏的微微一笑,蹲回了死牛旁,指着它的前腿:“不过你看,它这边的足踝已经断了,头上还有擦伤。”
  “那、那可能是被咬时它挣扎时弄断的啊。”王大娘火大的争辩。
  “没错。”他伸出染血的食指,再道:“但是呢,我们必须注意到,老虎狩猎时,通常会先把猎物弄死,它一定会先攻击喉咙,咬断血脉,以防猎物的逆袭,然后才会安心的享用它的食物。可大家看,阿牛的脖子虽然断了,但皮肉却是完好无缺的,上面没有任何伤口。”
  随着他的话语和染血的手指,所有的人都把视线移到阿牛的脖子上。
  “左边或右边都没有。”他侧过身让开位置,让每个人都看清楚。
  “再者,我刚刚试着把这根手指,伸进阿牛被牙咬出的伤里。”他再次把手指戳进了牛肚子上的洞里,这次除了食指,还加上了无名指:“相信大家都可以看见,我可以很轻易的把手指戳进去。当然,这有可能是经由牙齿撕咬的撕裂伤,但是大伙儿应该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些伤口,与其说是咬伤,更像是用利器戳剌出来的。”
  王大娘倒抽了口气,怒发冲冠的道:“你胡说!”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在胡说,但是如果阿牛和蓝蓝曾经在这里缠斗挣扎,你觉得你这只挤得进两头牛的畜栏还会如此完好无缺吗?再且……等等,我等的人来了。”
  他说着,走到了畜栏外,所有人跟着他一起转身,只瞧大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块东西,白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猪皮。
  那姓苏的谢了大梁,把猪皮摊开。
  “大家看清了啊,这个呢,是块猪皮。”他展示着那块猪皮,然后转向那个离所有人三大步远的女人。“白露姑娘,可以请你过来帮个忙吗?”
  她有些狐疑,不知他在搞什么把戏,但迟疑了一下,仍是上前。
  他将猪皮交给她,道:“喏,我需要蓝蓝咬这猪皮一口,但不要让它吃掉它,你办得到吗?”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看着眼前这满脸胡碴,还挂着一个大大笑容的男人。
  “我试试看。”她说,然后伸出手,接过那张猪皮。
  要蓝蓝不咬到嘴的食物,真的有点难,可她确实知道该怎么做。
  她拿着那张猪皮到蓝蓝眼前,叫它张嘴,它咬了一口,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它会吃掉它,但它很快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松开了它的牙,奇迹似的放过了那到嘴的猪皮。
  “太好了!”他就在她身后,迅速将她手上的猪皮拿了过来,快步走回畜栏里,蹲在那头死牛身边,把猪皮摊在咬痕的上方。
  “大姐,你瞧瞧哪。各位乡亲,也仔细瞧瞧了。”他伸着那染血的手指,比着猪皮上和牛肚上的咬痕,示意众人观看:“看,这是蓝蓝咬的猪皮,这儿则是阿牛肚子上的咬痕,诸位注意到有哪里不同了吗?”
  大伙儿议论纷纷,探头探脑的细看,就在这时,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小男孩举起了手,大声喊道:“啊,我知道!我知道!那头牛肚皮上的咬痕和猪皮上的咬痕,牙齿的距离不一样!而且那牛肚上的嘴也太大啦,蓝蓝咬的没那么大啊!差了都快一倍啦!”
  “是的,没错!”姓苏的露出了一嘴白牙,笑着称赞那孩子:“阿丁,你眼利啊,真是聪明!”
  阿丁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着。
  姓苏的站了起来,瞧着王大娘微笑:“这位姐姐,连个孩子都看得出来它们的不同,你还有问题吗?”
  “呃,这——”王大娘哑口,但又不甘的道:“可是——可是——如果不是那头老虎,又是什么东西咬了我家的牛啊?”
  他朝前走了一步,笑咪咪的说:“我说了,你家的牛是摔死的,不是被咬死的,至于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或许你该去看看那根藏在稻草里耙草的耙子拿出来比对看看,我想它会比蓝蓝的牙更合牛肚上的咬痕喔。”
  “你你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刻意制造这些伤痕,想和白露姑娘骗钱吧?”王大娘气得脸红脖子粗,直嚷嚷着。
  “不。”姓苏的低着头万分诚恳的看着她,道:“我不认为你想骗钱,但我认为,那边那位刚刚从窗子里爬出来,正往湖边跑的男人,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你家的耙子会咬了你家阿牛的肚子。”
  “什么?!”王大娘闻言,猛地转过头。
  所有人跟着一起转头,果真瞧见一名瘦汉,心虚的朝着湖水那儿拔腿狂奔。
  瞧见自家当家想落跑,王大娘倒抽口气,拔高了音量,喊着:“王大头!你干了什么好事?”
  听见老婆的怒咆,那人停也没停,反而跑得更快。
  姓苏的好笑的看着他,和王大娘说:“我猜他看牛摔死了,怕你生气,所以才惊慌的造了假。”
  闻言,王大娘恼羞成怒,只得拔腿去追那肇事的老公。
  “王大头!你给我站住!”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啦——”
  瞧着那肥胖能干的大娘,在田里追着那细瘦的汉子,两人跌倒了又爬起来,打打闹闹的滑稽样,众人不由得哄笑出声。
  可白露没有笑,她只是看着那个仍在畜栏里,手拿着猪皮,凑到鼻端闻的男人。他嗅了嗅那张猪皮,跟着迅速将猪皮拎得老远,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的动作很快,她相信这儿的人,没有人看见她对那块猪皮动了手脚,可他显然知道。
  彷佛察觉了她的视线,他在那时朝她看来。
  瞧见她在看,他又露出了笑,然后一边朝她走来,一边把那张猪皮卷了起来,握在手里,而不是将它丢掉。
  显然,他不只懂得制造证据,也清楚事后该湮灭它。
  他走出畜栏,来到她身前,用和蓝蓝同样被辣椒粉熏得水汪汪的眼看着她,把猪皮递到了她身前,道:“我猜你希望它还能再利用?”
  他看出她有一瞬间,似乎想后退,但她忍住了,只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伸手接过了那张猪皮。
  “当然。”
  第3章(2)
  瞧了眼那打打闹闹的王家夫妇,他噙着笑,随口提议道:“看来,我们是不需要继续待在这里了,容我和蓝蓝陪白露姑娘您回去吧?”
  她又迟疑了一下,他以为她会反对。
  打从他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之后,她总是离他离得大老远,只要他试图靠近,她就会不着痕迹的后退,然后转身离开;只有少数几次,她恼了,或正在忙,才会忘记要闪避他的接近。
  可半晌后,她点了点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没有拒绝,只转身走回宋家。
  好现象。
  他勾起嘴角,快步跟上。
  “你怎知我身上有带辣粉?”她问。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只知你腰上随时带着药袋,总该是有类似的东西吧。”他笑着说。
  “你来之前,就知蓝蓝是冤枉的?”踏入屋前小径时,她开口问。
  “不,但我怀疑。”他陪在她身边,转过成排防风的竹林,走上田埂。“就像你说的,它真的很老了。再且,野兽只为需要才狩猎,只有人类才会在吃饱后,还去玩弄猎物。而就我所知,你们确实将它喂得很饱。”
  “所以你才要大梁去找猪皮来?”她再问。
  “对。”他点头承认。
  这男人不是普通人,他看似寻常大汉,却聪明得有些吓人。
  一般人是不会想到这点的,更遑论想到办法去证实了。
  说实话,这真的让她对这姓苏的有些刮目相看。
  “谢谢你帮蓝蓝说话。”
  “不——不客气——哈啾!你也救了我一命啊!”他说着,吸着鼻子,又吸着鼻子,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喷嚏打得太用力,扯痛了腰伤。他脸孔扭曲,一边捣着腰伤,一边拿起陶瓮,拔开塞子,喝了一口。
  药酒味顿时扑鼻而来。
  她瞅着他,倒没阻止,只再道:“今儿个早上,春铃同我说,少爷屋里的药酒被偷了。”
  “唉,那是个美丽的误会。”他厚着脸皮,笑咪咪的再喝了一口:“我是用借的,不是用偷的,我写了借条放你家少爷桌上了。”
  “那酒,他酿五年了。”她再道。
  “是吗?”他眼也不眨一下,赞叹的说:“难怪如此醇厚,改明儿应该叫他多酿个几坛才是。”
  “你难道不晓得,不告而取是谓偷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写了字条和他借啦。”
  “少爷现在人不在。”她提醒他。
  他停下脚步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看着她,莞尔挑眉问:“说真的,你真的觉得你家少爷会介意吗?如果他现在人在这里,他会抓我报官吗?”
  看来奢望他会羞愧,实在是她的错。
  她瞅着这不要脸的男人,老实回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他双手一摊,露出无赖的笑脸。
  “但那不代表,你的行为就是对的。况且,你腰侧有外伤,不能喝酒。”她同他漫步在湖畔,开口提醒。
  他咧咧嘴,不在乎的说:“我需要它止痛。”
  “酒只会让伤口更难愈合。”
  “我知道。”他坦白的看着她,重申道:“但我真的需要——哈——哈啾——需要它止痛。”
  他说着又再打了个喷嚏,一边死命揉着鼻子,像是试图将剩余的辣椒粉末给揉出来。
  她看不过去,掏出了手绢递给他。
  他愣了一下,但没有拒绝,只笑了笑接过手,拿手绢捣着鼻子,继续举步往前行。
  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他身边。
  她很少和人靠得这么近走路,那让她有些紧张,但蓝蓝就在身边,她的紧张真的很不必要。
  深吸了口气,她平复心绪,然后不由自主的偷偷多看了他两眼。
  这男人是个怪人,一开始她原以为他是什么绿林大盗,但有他这样头脑的人,不会沦落到那样落魄的景况,现在世道很好,就算不想种田打猎,随便做点什么小生意,也可以过着还不错的日子。
  很少有人会傻到在这时节和官府为敌,而他不是傻的,绝对不傻。
  但她也不认为,普通的官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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