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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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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一愣,道:
“可是他是那大刀寨‘绝一刀’宫彪的小舅子呀,姓宫的我们不怕,但大刀寨我如意楼却是惹不起。”
突听单不同道:
“单凭老太太这几句话,我单不同决计把今夜之事抛诸脑后,永不再提。”
显然这“浪蝶”单不同在利用任何可利用的机会以图脱身,但他却忽略了—件事,那是在他面前有个经验老到,心思缜密的铁成刚。
果然,铁成刚笑啦——
笑得令单不同一哆嗦,直拿眼睛逼视着铁成刚,道:
“姓铁的,今晚之事本与你不相干系,有道是,天下人交天下朋友,你又何必抱个香炉不烧香的非要单某人的命才甘心,为什么?”
呵呵一笑,铁成刚道:
“如果今夜放了你,不只是我铁某人日子不好过,就算是如意楼,甚至白虎镇,都将受到绝大威协,因为我们放走的是个采花贼,一个缺德无行的小人;姓单的,你敢说你是个大丈夫吗?”
单不同吼叫道:
“姓铁的,单大爷与你有冤?”
“无冤。”
“那么单大爷与你有仇?”
“也无仇。”
单不同挺身欲起的怒道:
“你奶奶的,我们彼此之间既无冤又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淡冷的一捋灰髯,铁成刚道:
“没有人一定要你死,除了你自己之外。”
单不同更怒的叫道:
“你妈的,何不直说清楚!”
铁成刚道:
“只为你的行为使你失去做为一个人的应有权利,所以你必须死,白虎镇上对于奸淫之徒一向动以活埋之刑,而你却正是犯了这一条。”他一顿;又望望忿怒的白凤一眼,又道:“当然,一旦放了你姓单的,难保有一天你不会逼着宫彪那个玩大刀的找来白虎镇的如意楼讨娶凤姑娘,到了那时候,如意楼的白爷又该如何自处?”
单不同骂道:
“姓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铁成刚道;
“形势所逼,你怨不得他人。”
老太婆道;
“老身担心的只是大刀寨……”
铁成刚忙道;
“就在今夜,就是现在,除了如意楼的人外,也只有我一个外人,而我这外人又力主杀之以唯护正义与凤姑娘尊严,换句话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等杀了这淫徒之后,我们拍拍手走人,往后谁来打听,我们就来他个一问三不知,就算大刀寨的‘血刀’常玉春找到,他又能把我等怎样?”
铁成刚话一完,单不同破口大骂,道:
“我啃你祖宗十八代,姓铁的,你好狠毒,今夜遇上你,算老子倒八辈子大楣,只是姓铁的,你可要记住你今夜说的话,我要你牢牢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你会为你说的这些损人不利己的话负一定的责任。”
铁成刚一笑,道;
“现在,我正是在为自己的话负责任呢!”
白凤突然欺近单不同身边,怒踢了几脚,道:
“奶奶,铁掌柜的话不错,我们做了他,又有谁会知道的?”
老太婆已在点头,而石大海也道:
“我也以为当是这么做法。”
单不同一听,抗声道:
“你们敢动单大爷一根汗毛,大刀寨绝不与你等甘休。”
冷哼一声,老太婆道:
“既然不能就地活埋,何如一卸八块,然后抛入河里喂鱼,这样倒也干净。”
单不同一听,叫声中带着哭声:
“喂,你们不能如此残忍呀,姓单的变成厉鬼也不饶你们的。”
石大海一抡鬼头刀待砍,白凤上前,道:
“第一刀由我下手。”
一把尖刀。
一把尺长双刃尖刀。
那是小千儿的尖刀,小阁楼上小千儿说的十分清楚,只是随意借他一用,用完了他会随时来取的。
现在——
现在白风轻闪着这把尖刀,一个跨步已到了单不同的面前。
单不同惊愣的头一镐,道:
“你干什么?”
白凤咬着一口细白贝齿,像是在嚼花生似的发出“咯咯”响声,双目厉然一瞪,道: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单不同道:
“光景单大爷今晚似是死定了。”
白凤怒道:
“你以为你真的有活命机会?”
单不同忽的张口吐出一口血水,直吐在白凤面上,且大声吼叫道:
“臭婊子,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呀,你她娘的只一熄了灯,还不是一个洞,一个与别的女人毫无差异的臭洞,你……啊!”
单不同是想活,但他发现生机尽失,活命无望时候,心一狠开始大骂起来,为的是能激怒白凤而使她在忿怒中给自己一个痛快。
然而,白凤却在抹去面上血水以后,在单不同的狂骂中,一刀插进单不同的右目,只手腕一拧一挑,比鸽蛋大一倍的一颗眼珠子被她一刀挑出眼眶外。
于是单不同又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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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第三章赌王偷王
“浪蝶”单不同一目变成血洞,他那颗头在吼叫中垂了下来,抽搐着全身痛得他噫着一口气昏死过去。
鲜血正自他那缺一眼珠子的眶内向外冒,宛如一条血线连向地。
一旁的石大海就着附近一个山泉,双手掏了一把泉水洒向单不同,边对忿怒的白凤道:
“小姐,你同老奶奶先走一步吧,大卸八块的事就由属下几人动手了。”
不料白凤咬牙道:
“不,我要看完再走。”
便在这时,单不同一声大喘气缓缓抬起头来,突见他独目怒视,凶恶至极的咒骂道:
“你们他妈的满口仁义道德,正人君子,却做出这种残暴凶狠的勾当来,单大爷白虎镇上碰到你们这些白虎星,认了,一条老命送给你们,可也不能恁般的糟塌你家单大爷。”他环视面前几人,恶狠狠的又道:
“好……好……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牲,心狠手辣的对付单大爷,对付已失去抵抗力的人,好……来吧,老子命一条,割也好,刮也罢,随你们这群王八蛋折腾吧!”
石大海怒吼道:
“姓单的,你叫吧,骂吧,但你心中应该有个底儿,因为你往日糟塌多少人家的姑娘,那些被你折腾的好女子,总有不少活不下去而上吊的吧,你怎的不想想别人,现在你只是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已,你他娘的还狠个什么劲儿!”
另一大汉伸出鬼头刀,刀头托起单不同的下巴,怒道:
“单朋友,你咬牙撑着,老子这就要下刀了。当然,在你的心里面又何妨把这档子事当成一种乐子,如此你就心平气和多了。”
“浪蝶”单不同突然张口猛吐一口血痰,怒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口血痰搂头盖面的吐了那大汉满面。
但大汉并未伸手去抹,甚切还露齿一笑,笑得连单不同豁上老命的人也一哆嗦。
果然,那大汉的鬼头刀似是正欲抽回来呢,不料却在中途,冷焰暴闪如电,“咔”的一声只见一条小臂跌落地上,跌落地上的手臂尚在蠕动,但单不同的全身却更抽搐的厉害,抽搐得捆着他臂弯处铁链一阵哗啦响……
于是单不同又昏死过去……
又是一把泉水,单不同再次被激醒过来。
再一次的环视四周,单不同歇斯底里的狂吼:
“你们如此这般的整我,我绝不会含糊,大不了一条命,单大爷全交给你们这些狗操的……”
铁成刚摇头一叹,道:
“凶残的盗匪大部份就是这样,当他们知道必死无疑的时候,也就豁出去了。”
单不同独目似也将鼓出眼眶外,他恶狠狠的对铁成刚咒骂道:
“姓铁的,你无德,你龌龊,你丧尽天良,现在你走过来,走过来仔细望着你家单大爷,你一定要看仔细,更要牢牢记心头,这样……这样……你才会在夜半三更天想起那位被你坑害而死的单不同呀!”
铁成刚淡然的抚髯笑道:
“干了一辈子捕头,自也难免杀了不少人,那是职责所在,挥刀以维法律尊严,姓铁的杀的心安理得,至今总是一觉睡到老天光,如果有一天阎王老子真的许你找上铁某人算这笔烂污帐,他娘的我也认了。”
便在这时候,另一壮汉拎着鬼头刀走近单不同,冷冷—笑,道:
“姓单的,就私人而言,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你的作为却有悖人性,下辈子再投胎就换个好样的……”这人话未说完,单不同又是一口血痰吐来,却被这汉子偏头躲过。
于是这汉子左手指边刮着鬼头刀口刃,边低声道;
“姓单的,你闭闭眼忍着点,朱大爷是个杀猪的,必不会令你过份痛苦的……”
“咔”的一刀,银芒疾闪过单不同的左膝,“咚”的一声,单不同大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一只自膝以下的小腿,就落在地上。
便在这时候,老太婆一顿拐杖,沉声道:
“够了,石总管,你就着人刨个坑把他埋了吧。”边拉着白凤道:“我们回去。”
白凤与老奶奶二人走了。
铁掌柜却对石总管道:
“石总管,这件事我们可得守口如瓶,谁也不能露出半点口风,别忘了,大刀寨不是好惹的。”
石总管点点头,道:
“那是当然,谁也不会自己搬砖砸自己脚丫子吧。”
铁掌柜走近单不同面前,望望昏死过去而又满身血迹斑斑的单不同,对石总管道:
“姓单的只怕十二斤鲜血流光了。”
石总管一把揪住单不同头发,扯起单不同的面颊,月光下不由“啧啧”两声,道:
“断气了。”
铁掌柜叹口气,道:
“石总管,我先走了一步了,姓单的就烦你找个隐秘地方加以处理。”
石总管摆摆手,道:
“好走,好走!”
铁掌柜是好走,但那是外表看起来的模样,内心中他可是在犯嘀咕,当然,铁掌柜绝非是怕单不同会在半夜三更满身鲜血的找他索命,他姓铁的是在刀口上翻滚的人物,岂会把这种无稽之谈放在心上,而是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为什么离开家门来到这山坡上的。
深深吸了口气,铁掌柜难以压制自己的心口狂跳。
于是,他环视四周,月光下什么也未看见。
铁掌柜中犯疑惑——
疑惑那个行人,那个自饭店后逃走的人,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半山上的那一幕?
而这狡猾无比而又身怀高超轻功的家伙,他该不会也是大刀寨的人吧!
对!还有那如意楼的主人,也是白虎镇上龙头老大的白不凡,他怎的去了大刀寨?
铁掌柜心中暗想,难道江湖上又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暗流激荡,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在——
现在的铁掌柜在思潮起伏中回到白虎镇,东方已见鱼肚白。
铁掌柜是自“福来客店”大门走进去的,然而令店中一个小伙计吃了一惊的,是他问候了铁掌柜以后,才一声惊叫:
“怎么会呢?”
铁掌柜已向二门走,闻言回头问道:
“什么事?”
那小伙计道:
“我一早起来,见掌柜已不在床上,就去叠被子,那被窝还是热的,床下面的尿壶也有半壶尿,我刚才还冲洗以后送回床下呢。”
铁掌柜全身好不自在的道:
“可曾见什么人走进走出?”
几个伙计直摇头。
那小伙计又道:
“大伙这才刚起来,住店的几位客人没一个起来呢。”
于是,铁成刚真的吃惊了。
铁掌柜匆匆奔回卧室里,忙着仔细查看,还好并未失去什么贵重物品,这才稍稍松口气。
晚上。
掌灯时分。
白虎镇上又见热闹起来。
“偷魂老祖”风啸山与小千儿,二人坐在“福来客店”楼下正吃喝呢,突见一位山羊胡子马面老者,夹衫马褂缎面鞋,左手握着两枚纯钢浑圆大钢球,那钢球尚在掌上“嗡嗡”响的旋转着,大踏步的走进“福来客店”,这老者身后面跟着两个中年汉子,其中一人似是面上有几点麻子,二人一身蓝长衫,翻白袖口,叨拾得甚是利落,那稍有麻面的中年人,面皮刮得可真光,在客店吊挂的灯照亮中,他那张面皮还发光呢。
已经进得客店了,前面的老者突然回身对麻面中年人道:
“麻九,你在楼下等着,来了就带他上楼。”
麻面中年人忙哈腰,道:
“二爷你请先上楼,他一到我就引他见二爷。”
便在这时候,掌柜铁成刚已哈哈笑着迎出来:
“原是柴二爷光临,快请楼上雅厢坐。”
是的,来者正是白虎镇东街柴家赌坊的柴二爷。
听得铁掌柜说,柴老二一声哈哈,道:
“铁兄发财。”
铁成刚抱拳道:
“开饭店劳命钱,哪比得二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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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彼此阿谀,彼此哈哈,当然彼此心照不宣。
铁掌柜陪着柴老二上得楼上,满面笑的又走下来,便在楼梯口,他忽的一怔,因为楼下一角,他看到风啸山与小千儿正在开怀吃喝呢。
缓缓的踱到风啸山桌前,铁成刚哈哈一笑,道:
“小店荣幸,再次受到二位照顾,谢谢了。”
风啸山头也未抬的道:
“你开店我吃饭,吃完饭我付钱,完了两不欠,有什么值得谢的。”
又是一声哈哈,铁成刚道:
“话是不错,但如果各位不到我这小店捧场,我福来客店这块招牌就挂不起来。”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小千儿连眼皮也未抬的只顾着夹菜往嘴巴塞。
铁掌柜心中暗想,白虎镇出现这两个人,正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
心念间,他低声向风啸山道:
“昨日我请二位吃酒,实在说连我这个作东的人也感不尽兴,也许昨日二位有事,所以我也就未便硬留,二位如果今日空闲,铁某人愿再陪二位喝几杯如何?”
缓缓放下酒杯,风啸山先是打量铁成刚一眼,道:
“大掌柜的,要说你不该改行开饭店。”
铁成刚一怔,道:
“你老兄的意思是—一”
铁成刚一笑,又道:
“为什么?”
淡然一笑,风啸山道:
“当捕头至少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就如同刚才你见了姓柴的吧,如果你是哪个府衙的捕头,只怕姓柴的反过来把你当祖宗了呢。”
讪讪的一笑,铁成刚道:
“本来是想继续干下去的,只可惜道上朋友给我姓铁的脸上涂颜色,几个案子破不了,不自动下台,难道还厚颜无耻的等人来开不成?”
风啸山轻点着头,道:
“从某一方而看,你还算是有那么一些良心,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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