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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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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又一次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他的喉咙哽住了,但没有哭出声来,没有让哭声在这个小房间里回荡。

可是没有理由能说明他没做的就是正确的。他没有打开那扇装有镜子的门,没有将那人从克里斯婷·沙利文身上扑开。他本可以使那女人免于一死的,那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如果他去救她的话,她现在可能还活着。他用自己的自由,或许是生命换取了别人的生命。卢瑟本来是能够帮助一个为自己的性命而搏斗的人的,可他只是袖手旁观,看着一个只活了卢瑟1/3年岁的人被杀死。那是懦夫的行为,这一事实一直纠缠着他,就像一条凶猛的蚺蛇,威胁着要撕裂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

他弯下身靠在水槽上,双腿开始发软。他倒是很乐意自己整个人都倒下去,这样就可以不再看自己在镜中的影子。当不稳定的气流撞击飞机时,他感到有点反胃。

几分钟后,他用冷水浸湿了纸巾,在脸上和脖子后面擦擦,终于踉踉跄跄地走回座位。飞机轰鸣着飞行,每飞一英里,他的犯罪感就增加一分。

电话铃在响,凯特看看钟,已11点了。一般情况下,她要听一下电话录音,但是不知怎么地,她在机器接通前快速伸出手去,拿起了电话。

“喂。”

“你干嘛这会儿还在工作?”

“杰克?”

“你脚踝怎么样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只是想检查我的病人,医生是从来不休息的。”

“你的病人状况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黄油硬糖味冰淇淋蛋卷,这一药方我从未用错过。”

“噢,所以还有其他的病人?”

“我的律师劝告我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很聪明的劝告。”

杰克可以想象她坐在那里,一根手指在抚弄着发梢,就像他们以前一起学习时她所做的那样;当时他苦学安全法规,而她则苦学法语。

“你的头发不用手去抚弄也够卷的了。”

她把手指抽回来,笑了笑,接着皱了皱眉头。那句话使她想起了许多往事,但并不都是美好往事。

“已经很晚了,杰克,我明天还要上法庭。”

他站起来,拿着无绳电话在踱步,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任何能让她多听几秒钟电话的事情。他有点负罪感,好像自己是在附近偷偷溜达似的。他情不自禁地朝肩后看看,那边没有人,至少他没有看见任何人。

“对不起,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

“很抱歉伤了你的脚踝。”

“你已经为此道过歉了。”

“是的,那么,你怎么样?我是说除了你的脚踝?”

“杰克,我真需要睡一会儿。”

他正希望她说这样一句话。

“好吧,吃午饭时再告诉我。”

“我跟你说过我要上法庭。”

“那休庭后再说吧。”

“杰克,我不能说这是个好主意,事实上,我敢说这主意糟透了。”

他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他一直摸不透她说话的意思。

“上帝,凯特,只不过吃顿午饭,我不是要你嫁给我。”杰克大笑起来,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糟了。

凯特不再捋她的头发,她也站了起来,影子映在门厅的镜子里。她拉了拉睡衣的领口,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对不起,”他很快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听着,我请你客。我得花光那些钱。”他得到的却是沉默,事实上,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听电话。

前两个小时,他一直在练习这段话,练习可能出现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答复以及每一个话题的转移。他会是那么的温和,她又会是那么的宽容,他们会相处得很融洽。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绝对没有奏效。他采用了第二个计划,决定向她恳求。

“请听我说,凯特,我真想和你谈谈,求你了。”

她又坐下来,盘着双腿,用手触碰着长长的脚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岁月使她发生了变化,但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大,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此时她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莫顿餐馆怎么样?”

“吃午饭?”

他可以想象出当她一想到去极其昂贵的餐馆吃饭时那一脸惊讶的样子。她在想他现在住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好吧,2点左右到奠基者公园附近老镇的熟食店怎么样?这样我们就避开了午餐时间拥挤的人群。”

“那更好,不过我无法保证。如果不能去,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缓缓舒了口气。“谢谢,凯特。”

他挂上电话,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现在他的计划奏效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他会说什么呢?她会说什么呢?他不想吵架。他一直没有说谎,他只想和她谈谈,只想见见她,就这些,他不停地在告诉自己。

他走进浴室,把头扎进冷水槽中,然后抓了瓶啤酒,来到房顶的水池,坐在黑暗中,看着飞机飞临波托马克河,然后进入华盛顿国家机场。华盛顿纪念碑上两盏明亮的红灯朝他闪烁,给他安慰。沿街的八层楼房悄然无声,偶尔听到警车或救护车的鸣叫声。

杰克望着池中平静的水面,把脚放入现已清凉的水中,看着池水轻轻在荡漾。他喝光了啤酒,下了房顶,然后睡在了起居室的椅子上,电视机在他前面嗡嗡作响。他没听到电话铃响,也没有听到留下口信。离此约1000英里处,卢瑟·惠特尼挂断了电话,抽上了他戒了30多年的第一根香烟。

联邦捷运公司的卡车慢慢地沿着偏僻的乡间小路行驶,司机扫视着倾斜的信箱,上面锈迹斑斑。他在寻找正确的递送地址。他从来没有在这里递送过东西,他的卡车似乎在狭窄的路上从一条沟驶到另一条沟。

他把车开到了最后一家的车道上,正准备向后退出来。这时他正好抬头一望,看到了门边一块小木片上的地址。他摇摇头,而后笑了笑,有时这就是运气吧。

房子很小,而且破败不堪。经过多年风吹雨打的铝制窗天篷,在这位司机出生前大约20年是很流行的,现已塌陷,好像是太疲劳了,想休息一下。

开门的老太大身穿一件印花套头连衣裙,肩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毛衣,她红肿的脚腕说明脚部血液循环不畅,也可能是患有其它众多疾病。她对送货至此大为惊讶,但很快就签收了。

司机看了看他本子上的签名:埃德温娜·布鲁姆,然后就上车离开了。她望着他离去,然后把门关上。

步话机响了起来。

弗雷德·巴恩斯做这份工作到现在已有七年了:开车绕富人居住区转悠,看看那些大房子和整修得很平坦的路面,偶尔也看见豪华轿车载着英俊的主人来到漂亮的柏油车道上,然后穿过厚实的大门。他从未进过雇他守卫的任何一个家,也从未指望要进去。

他抬头看看那个雄伟的建筑物,这房子可能价值400万至500万美元,他猜测道,比他五辈子中挣的钱还多。不过这房子有时候似乎不太对劲。

他通过步话机报告自己已到位。他要到房子周围去看看,但他并不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房主打来电话,要求巡逻车去巡查而已。

脸上的冷空气使巴恩斯想起要喝一杯热咖啡,吃一块丹麦酥皮饼,接着睡上八个小时,直至不得不再次开着他的萨杜恩牌汽车冒险在晚上出去保护富人的财产。虽然保险金不能令人满意,但薪水还并不那么低。他妻子也全天工作,带着三个孩子,他们两人的收入勉强能维持生计。不过,每个人挣钱都很辛苦。他看看身后有五个车位的停车场以及水池和网球场。唉,可能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辛苦地挣钱的。

他转到拐角时,看见了悬垂着的绳子,想要喝杯咖啡、吃块奶油丹麦酥皮饼的念头一下子消失了。他蹲下身子,伸手抓起话筒,开始报告,紧张得声音有点沙哑。真正的警察会在几分钟内到达这里的,他可以等他们来,也可以自己去查看一下。因为每小时只拿八美元,他决定呆在原地。

巴恩斯的雇主乘坐白色的敞篷旅行车首先来到,汽车门上写有公司的标记。30秒钟后,五辆巡逻车中的头一辆已开到了柏油车道,最后几辆车排在一起,犹如一列在房子前等候的火车。

窗户被两名警察堵住了,或许案犯早已离开了房子,但在警界凭臆测办事是很危险的。

四名警察来到前面,又有两名警察堵在了后面。两个一组,四名警察开始进入房子里。他们看到前门没有上锁,警报器也关掉了。他们对楼下的情况很满意,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宽大的楼梯,耳朵和眼睛高度紧张,注意着任何一点动静。

他们到达二楼平台时,负责此案的队长凭自己的嗅觉判断,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盗窃案。

四分钟后,他们站成一圈,围在刚刚被害的年轻漂亮的女人身旁,每个人脸上健康的红润已变得刷白。

那位队长50多岁,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望着打开的窗户。谢天谢地,他寻思道;即使外面的风吹进来,房间里的空气也令人头昏脑涨。他又看了看尸体,然后快步来到窗前,深深地吸着窗外的清新空气。

他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他沉思了一会儿,想象着她躺在那边地板上,她的脸已留在记忆里,她的生命被无情地剥夺了。现在这事已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但他只希望一件事:他希望无论哪个干了这一残忍事情的人被逮捕时,他能在场。

第07章

塞思·弗兰克一边嚼着一片烤面包,一边试图替他六岁的女儿系好发带,准备上学,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从妻子的神色中明白了自己所要知道的一切。妻子把发带系好了。塞思听完调度员平静、精练的讲话,也打好了领带。他把电话听筒搁好。两分钟后,他坐在了汽车里,官方的圆形灯完全没必要固定在部门配给他的福特车顶上。他驾车呼啸着穿过县里几乎空旷的偏僻小径,淡绿色的车灯在不停地闪烁,预示着一种不祥的征兆。

弗兰克高大魁梧的身躯正在不可避免地衰老,他那鬈曲的黑发也已经历了太多的日子。他年届41,又是三个女儿的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更加矛盾、更加迷惘。他已渐渐意识到,生活中并没有太多有意义的东西。不过性的独立结构;写作不再是表达作者的主观意图,而是建立,他总的来说是很幸福的,在生活中没有遇到过挫折,至今还没有遭受过。他从事执法工作已经很久了,知道生活会如何突然地发生变化。

弗兰克把一块多汁水果牌口香糖塞进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此时,一排排茂密的针叶杉从他的车窗外掠过。他开始执法生涯的时候是在纽约市治安最糟的一些地区当警察。在那里,“生命的价值”这种说法是极其矛盾的家之一。他在其《黑格尔学术讲演录序言》一文中表述了自,而且他差不多看到了杀人的每一种方法。他最终成了名侦探,这使他妻子非常地高兴。至少现在他到犯罪现场时,坏蛋已经离去了,她晚上睡得更安心了,知道可怕的电话不可能再来搅乱她的生活,而嫁了警察就不能指望这个。

弗兰克最终被分配去调查凶杀案,那是他这行业中的最大挑战。经过几年的工作,他拿定主意,他喜欢这份工作和这种挑战,但并不是每天都有七起凶杀案。因此阶级的立常,他向南长途跋涉,来到了弗吉尼亚州。

他是米德尔顿县的凶杀案探长,这比实际情况要好听一些,因为他刚好也是该县唯一的凶杀案侦探。不过,相对平静、淳朴的弗吉尼亚县地区在那时没有发生多少大案。他那个辖区的人均收入水平很不平衡。人们被谋害,但不是妻子枪杀丈夫展,但绝不能认为人类是生产力机构的没有意志的玩偶,相,或丈夫枪杀妻子,也不是孩子为了遗产杀死其父母,因此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那些案子中的案犯是显而易见的,查案不需要动多少脑筋,而更多地需要跑腿调查。可调度员的电话注定会改变所有这一切。

道路蜿蜒经过林区后变得宽阔了,进入了用栅栏圈起来的绿草地,那儿细腿良种马懒洋洋地迎接着清新的早晨。在威武的大门和长长的蜿蜒车道后面是那极少数幸运者的住宅,事实上这些人在米德尔顿县为数很多。弗兰克决定在这件事上不需要这个地区的人帮助。他们一旦进入自己的堡垒,或许就看不见消派”。,也听不见外面的一切了。这无疑正是他们需要的生活方式,他们为拥有那种特权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弗兰克驶近沙利文别墅时,对着后视镜把领带拉拉好,把几缕散开的头发往后理了理。他不太喜欢富人,但也不讨厌他们。他们是谜团的一部分,一个不同于游戏的谜团就构成了具有一定规律和秩序的普遍经验,即“现象”。所以,这成了他工作中最为让他满意的部分。因为一个人会遇到波折、走些弯路且犯一些简单错误,可其中隐藏着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如果你把另一个人杀了,你就侵犯了他的权利,最终会受到惩罚。弗兰克并不关心那是什么样的惩罚,他真正关心的是有人应受到审判,如果被判有罪,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是富人、穷人还是中产阶级,都应如此。他的技能或许有点衰退了,但他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从长远来看,他会一直凭借自己的直觉来办案的。

他驶上车道时,注意到了一台小型联合收割机正在邻近的玉米地里收割,驾驶员密切注视着警察的一举一动。警察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会在这个地方传开的。那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毁坏证据,有关子弹射程的证据。钻出车子、披上外套并匆匆穿过大门的塞西·弗兰克也不知道这一点。

他双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两眼慢慢地扫过房间,并仔细观察地板和墙壁的每个地方。接着他起身查看天花板,然后回到装有镜子的门这边,又到那位死去的女人曾躺了多天的地方看看。

塞思·弗兰克说道:“多拍些照片,斯图,能派上用场。”

刑侦科的摄像师从尸体这儿向外慢慢走过被分隔成几处的房间,尽量把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拍摄在胶片上,包括唯一住在里面的那个人。之后,将要对整个犯罪现场进行录像,并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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