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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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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郁闷地看我一眼。我因为摸不着头脑而有点难堪,也为自己那个敏感的玩笑有点不好意思。对扎克来说,这次被召回是他的胜利。以他一贯的激情风格,扎克慷慨激昂地开始发表意见,说他在心里憋了很久的看法。坚冰打破,讨论渐入佳境。以多年的丰富经验,我们天马行空地揣测着事件背后的真相。
“最要紧的,是不要再把那些聪明人看成蠢蛋,也不要把那些蠢蛋看成聪明人。”扎克声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清事实。”
“我们来分析一下技术上的可行性。”多龙打断扎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是职业选手才能干出来的活儿,有这种本事的人不超过三十六个。真是胡说,会是这些阿拉伯人,只受过几天训的糟糕飞行员!说到驾驶技术,你真以为有人会握着操纵杆来开波音吗?”
“飞机的飞行轨迹既没有显示出任何犹疑,也没有任何细微的校正。从回飞那一刻起便无懈可击,可这时候双塔根本还不在视线范围之内,”阿莫斯摇着头,补充道:“这证明,机上的自动飞行控制系统是启动了的。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有人把准确的坐标输入就可以完成飞行,而为了不被截获和不让人获悉具体攻击目标,他们可能倒换了频率。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有可行性。”
多龙继续他的技术分析:“从我们知道的情况来看,劫机者一控制飞机就装上了编码调制系统HS。也就是说,和美国的导航装置相比,飞机的定位功能增强了。通过数据转换,飞机不再走原定航道。不过,飞机是依靠卫星数据和配套的惯性制导系统来定位。开着这么一个东西近在咫尺地飞,却既没有指向、方位、高度,也没有航道和气压校正之类,这根本不可能!会是如此高手吗,这些飞行员?”
我明白他所说的。如果联系被切断,机上的大部分仪器都会失灵。
扎克用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宣布:“如果没人证实上面换成了Glonass,我就不会罢休。”
“你说俄罗斯定位系统?你疯了吗?”
我忍住没说话。我这才明白过来,阿莫斯告诉我扎克归队是什么意思。他是对俄国背景资料最有研究的人。
“对于这样了不起的大动作,单单一个惯性系统是不够的,”多龙接过话头,“他们绝对使用了卫星定位装置。覆盖面足够大的卫星网络有两个。美式GPS和俄式Glonass。美国人告诉我们,恐怖分子切断了和GPS的联接,那么他们靠什么来指引?如果查询一下卫星,是可以找到答案的,可这些资料显然没有被公布。再则,你我都知道存在着两个体系,一是民用卫星,另外就是军事卫星。像他们这样近距离地攻击双塔,使用的应该是军事频率。”
“可这样的话,需要掌握密码……”
“说的很对,”阿莫斯表示赞同,“一定是有人提供。不可能像废墟里那个完好无损的护照一样,是偶然得到的。”
“以这样的行动方案,一个受过普通训练的新手就有能力在飞机电脑里输入路线,这回我们达成共识了,”多龙也同意这种解释。“而且,用这种方式能够保证行动的隐秘性:直到最后一刻,目标数据才用倒换频率的形式提供给劫机人,这些家伙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攻击的是什么。”
阿莫斯嘀咕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美国也永远不会承认。说破真相很有可能导致世界大战。这可不是目的所在。”
“当然不是目的,”扎克附和道:“目的是要制造一个‘珍珠港效应’:促使美国参与反恐战争,向那些在阿富汗建立基地、为车臣武装提供援助的恐怖分子宣战。乌兹别克坦的伊斯兰运动,其基地也设在阿富汗。俄国人在那块地方已经插不上手,但美国人能。俄国人可以置身事外,只要把攻击说成是那些伊斯兰极端分子干的就行了,这也是局部真实。除了一件事,即他们没有能力独自干,但这属于细枝末节了。是本·拉登。很好,干掉他好了,这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办法。证据?依葫芦画瓢,美国人这种事做得多了,早让他们的公民习以为常,反正都是良民。我可以向你打赌,他们永远找不到本·拉登。”
“好了,扎克,别说了。”阿莫斯打断他,“平静点。”
我有点被他这番话说动了:“这种假设有些脉络,你最好能先核实两三件事。”
10月5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架从特拉维夫飞往新西伯利亚的俄罗斯西伯利亚航空公司图-154机在空中爆炸,坠入俄边境的黑海,机上有70多名以色列乘客——一些来自新俄西伯利亚的移民,准备回去探望家人的;一个犹太通讯社的老总;还有我们的同事,恰恰就是前去“核实两三件事情”的几个人。扎克也在其中。
俄罗斯总统普京立即通过电话,向沙龙表示了他对空难的重视。他允诺将全力以赴调查事件真相。根据他的意见,调查应该从车臣伊斯兰极端分子这条线索着手。他向几个正在莫斯科访问的欧洲司法部长宣布:“一架民航飞机今天在空中爆炸,可能是恐怖袭击所致。”
第一个提到导弹攻击的人,是在现场的一个亚美尼亚飞行员。没有人出来辟谣,也没有针锋相对的驳斥,反而是美国人也证实,飞机是被一枚乌克兰导弹击中。他们的卫星测到了发射时的热能。美国的卫星监视器遍布全球,其任务就是刺探军事演习情报,以便随时了解对手的技术发展。所以,是导弹攻击已经确切无疑。开始人们谈论的还只是“小型演习导弹”。然后具体到了“苏式SA-5”,这是他们武器里最令人生畏的一种地对空导弹。乌克兰方面马上出来辟谣。其国防部长解释说,演习使用的导弹都装备了自爆装置,会在偏离预定轨道的情况下启动。说得没错。虽然这枚导弹碰巧没有自己引爆。
以色列的救援和调查队伍到达现场,受到俄方人员的限制、干涉和“帮助”。两天后,不再有报纸谈论这一“空难”。对于西方媒体来说,事情已经了结。以色列媒体也基本同步。可对于我们,这难以接受。
阿莫斯向我通报了这些消息,怒气难平:“谁会来关心呢?一架俄罗斯飞机掉到乌克兰境内,机上坐的是以色列俄国移民,西伯利亚的被放逐者,我们甚至不能肯定他们是犹太人……谁来出头?当然不是我们,因为飞机是俄罗斯航空的。普京急于和沙龙通话,沙龙也很清楚个中缘由。”
普京对调查给予了支持。非常支持。有点过于支持了。有了那个多嘴的亚美尼亚飞行员的话,恐怖袭击这个版本是说不通了。不过,还可以做如下解释:导弹是从两百公里以外发射的——这样一来,美国卫星在确定两百公里之外的导弹轨迹是存在误差的——,一枚演习导弹——当然,这就跟空弹一样,很容易和真的子弹混淆——,所以显然是一起事故:导航系统出了偏差,自爆装置失效……无疑是锈坏了。不不,还有更好的说法:电子故障。由于装备陈旧,在乌克兰总会有些碰巧出现的故障。如果你从这个国家的上空飞过,一定要留个心眼,司空见惯的故障会让那些事故导弹射过来的。
我回头去找多龙,打听事情的进展:“怎么样?有什么结果?”
他回答我:“没人表示异议。传递过来的信息很清楚了,还能怎么样?要么我们像其他人一样,装傻,要么……又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向一块仪盘表宣战吧。总之,现在不是时候,”他又愤怒地补了一句,“我们唯一能指望的,是能从反恐行动里有所受益。努力维持平衡假象,赢得时间。这是唯一的出路。”
“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他重复道,面色严峻。
他起身要走,我跟在后面,心情灰败。见我情绪低落,他手都抓在门把手上了,又停下脚步,看着我,想说句安慰的话。他笑着做了个怪脸,缓缓地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开口的,开口说出真相……不管怎样,对于我们这些人,这些历史的‘黑羊’,这是古已有之的角色分配。”他瞥一眼我的反应,走了。
尽管以色列已经从黎巴嫩南部撤军,真主党在以色列北部地区的攻击仍然持续不断。
2001年10月4日:一名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伪装成以色列伞兵,在阿富拉一长途车站向人群开枪。三人身亡,十三人受伤。法塔赫声称对攻击行动负责。
2001年10月17日:以色列旅游部长雷哈瓦姆·泽维在耶路撒冷一家宾馆遇刺,被两颗子弹射中头部。“人阵”声称对暗杀负责。
2001年10月28日:两名巴勒斯坦警察从自己的车里,向哈德拉市一公共汽车站附近的人群开枪。七人身亡,三十多人受伤。伊斯兰圣战组织声称对此负责。
2001年11月27日:在阿富拉一长途车站,两名来自杰宁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用冲锋枪向人群扫射。两人身亡,五十多人受伤。法塔赫和伊斯兰圣战组织都声称对此负责。
2001年11月29日:Egged公司的823路公共汽车在从纳扎雷特开往特拉维夫途中,遭到自杀式炸弹袭击,三死,九伤。法塔赫和伊斯兰圣战组织都声称对此负责。
2001年12月2日:海法市,中午时分,Egged公司一辆16路公共汽车上发生自杀式爆炸事件。十五人死,四十多人受伤。哈马斯声称对此负责。
2001年12月:沙龙拒绝和阿拉法特谈判。
国际组织对此大加批评,呼吁对以色列进行制裁。
一点阴森森的光,从这个奇怪的不眠之夜里浮现出来。我知道,这微弱的昏暗的难以辨别的,冰冷到连我的两眼都不愿迎着它看着它的光亮,能够把我带回生的世界。
在这片凝固的漫无边际之中,已经过了多久?不知道。在有形的空间之外,时间是不存在的。一点一点,光亮变得强烈了,浓雾消散了,有影子浮了出来。它回来了,这个一度不见了的世界。它是善,还是恶?好像还是这么遥远,这么没有生气,这么冰冷。可是,不管怎样,能重新找回这些熟悉的影像我还是很高兴,就像回家了。
慢慢地,有了模糊的视觉。光亮变得清晰起来。周围的东西重新有了生气和温度。现在,我基本上能看清它们了。只是身子依然迟钝和沉重。我向脑子发出一个个指令,想动动手指,手,还有眼睛。看来是做不到。
突然,心脏跳动了,血液猛地涌向麻痹的四肢。我感觉到一股热气漫过,就像是汹涌的急流。
我隐隐听到低低的声音,虽然不连贯但是很真切。我还没有清醒到能够去捕捉它。
一步一步,我终于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它听从了,在痛苦之中表现出惊人的力量。重回这个世界等于重新感知痛苦。心脏的刺痛,头部的剧痛,双肺透不过仿佛炸裂开来,血液能够流动了却灼烧着一路经过的每一块肌肉。现在,那光刺痛着我的眼,我觉得不能再盯着它看。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睛,或者微微侧了一下脸……眼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我的头脑成功发出了指令。怎么做到的?我不清楚,感觉就像是有人好心帮了我一把,像是神赐的奇迹。持续不断的痛弱下去,心跳开始变得有规律。可怕的麻木感慢慢褪去,我回复了意识。一堆感觉迟钝痛苦难当的东西,总算重新变成了“我的”身体。
我感觉得有人在旁边。没错,我记得这变调的低低的声响:是人的声音。不敢肯定,也没有力气怀疑。不管是帮助还是危险,我都不想去知道。但生的愿望做主了,它提醒我求生的本能。一定要弄清这个影子是谁,一定要在需要的时候自卫,抵抗。永不认输。
身体和精神的双倍勇气,令我努力去看清楚。恐惧重又浮出来,心跳加剧了。慢慢地,逐步逐步地,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楚,最后变得非常清晰。当我看出来那只是一张友善的面孔时,我是多么宽慰啊!这个人的目光和声音里,有一点伤感,有一点紧张,更多的是放松,这给我带来了彻底苏醒所需要的最后那点暖意。
他看看表,神情轻松了,宣布:“三十四分钟,中度发作。”
结尾
我一无所有,回到孤独,漫漫长旅的尽头那个角落是不是没有痛苦?
如果擦去你的泪水需要远走,如果一个人有力量平息战火,我发誓明天就重踏苦旅为的是一切痛苦,从此结束芭芭拉《黑太阳》这天晚上,我又去了海滩。我不愿意闷在房间里,我需要空间,自由,还有海风。大海总在原地。小小的风浪是对我的责备吧,这么长时间也不曾来看她。我居然以为,大海并不在乎我曾经离她而去!聆听着海浪在夜色中咆哮和低吟,我还是问着自己几个同样的问题:大海知道我对她的依恋吗?能给我她的力量吗?或者,她不过是一片无边无垠无知无觉,而我的想象幻化出一切?
可是,如果你去听,她会给你讲述一个年轻女孩的故事的。对于这个女孩,世界有一天突然变得糟糕之极。一次又一次地被捕,被人注射损伤神经的药剂,一次次剧烈发作,她视力模糊了,脑袋有毛病了,背部也遍布伤痛。最后终于离开了那个曾经置身其中的机构,她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她相信自己能,就像从前她曾经相信过“职业生涯”。
她想写点什么,因为怀念那些同伴,那些和她一样无法脱身献出一切甚至包括生命的同伴。也想写给一个孩子,一个小姑娘,她有一双大眼睛,绿的时候像暴风雨中的大海,金黄的时候就像沙漠里的阳光。为的是在她长大之后,如果我不能守在她身边说出一切,她也能知道发生过什么。为的是她不再犯和我一样的错误,那个夏夜,我答应一个笑容满面的“丢失”了数据文件的军官,帮他去排除所谓的故障。
因为她很可能会在那片土地上,再次遇到这一切。一片流淌着鲜奶和蜜糖的土地,那里风儿轻拂脸庞,阳光和煦可人,带着泥土、果实、树木还有大海的气息,令人心醉的芬芳。那是我希望她可以长于斯的地方:祖国。充满欢笑和幸福,泪水和痛苦,疲惫和力量……它夸张,神奇,美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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