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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假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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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钦跑去日本了不是吗?”半年前何钦走私毒品被警方查获便潜逃出境,据他暗查,何钦是躲在日本,甚至改名换姓了。羽文跟着他想必日子过得并不安稳。
“难道就这么算了?”
杨哲气恼的一句话问进袁暮青的心底。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算了?血海深仇竟教儿女私情牵绊住,他百年之后将以何颜面见已逝的父母?
“再说吧!我们又查不到何钦的地址。”他试着安抚杨哲的怒气,兄弟们把他的血海深仇看做是自家的事,他真的感动,但他实在不想再提那段爱恨情仇的往事。
“可是我们……”
突响的电话铃声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谈,杨哲很识相的结束对话退身而出,他知道那支电话是霍门的专属号码,也就是说他的大哥现在有要事在身,不管待会儿谈话的内容重不重要,他都不该“窃听”。
袁暮青给一个赞许的微笑,杨哲的恪守本分真的无从挑剔。
待杨哲将门完全带上后,袁暮青握上了话筒……
“袁暮青。”他报上姓名。
电话那端传来苍劲低哑的嗓音,“小伙子,是我。”
“霍老!”袁暮青有些微惊,霍门的门主霍如松已经很久不再管事了,怎会……
“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如果真的只是聊聊,那他也就不必如此苦恼。坐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袁暮青心情相当沉闷。
那天他只身前往西子湾会晤霍如松,他相当清楚霍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霍老竟坚持要他做这趟日本之行。
霍老会知晓他在调查父母车祸的真相这件事他并不诧异,毕竟他是霍门的门主,耳目众多是必然的事。
然而,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私事,而他一向是公私分明。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必须和何钦做个了断,那么他会先卸下南霍门的担子。只是他没想到霍老会推他这一把,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把握见到何钦时会不会受自己感情的羁绊,忘了霍老一再交代他只要取得何钦贩毒的证据,让他绳之以法就算清理门户了。
再者,如果他见到了羽文呢?是逃?是避?还是把她抢回身边?若是她开口要他放了何钦一马,那他又该如何?
天!他实在不该来这趟日本!当时他应该坚持回绝霍老的“命令”,只是渴望再见到羽文一面的冲动让他犹豫了。所以他能怪谁?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局面全是他的咎由自取啊!
“大哥?”坚持同行的阿迪唤着闭目沉思的他。
“嗯?”
“系安全带,飞机要降落了。”
“到了!”他的思绪飘得太远了。
“下机时别忘了加件外套,外面正飘着雪呢。”袁暮青一路上的失神恍惚阿迪全看进眼里,只是他单纯的以为大哥正为虹虹和亚力士的事烦恼忧心。
“哦——”他随口应着,眸光飘向机窗外覆着白雪的岛国……
羽文……这样的城市你不觉得冷吗?
一身的西装革履,袁暮青戴着有颜色的隐形镜片,再贴上遮至上唇的假胡子,现在他的身份是中美混血儿——乔治·方。
“我知道,你在饭店等我,和杨哲保持联络,小心保护虹虹。”袁暮青边戴皮手套并交代道。
“虹虹的事杨哲绝不会置之度外,你的安全才是我们担心的焦点。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怕你去了坏事。”
闻言,阿迪脸色一沉。
袁暮青略扬唇形,他拍拍阿迪的肩,“和你开玩笑的,别这么认真。”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瞧阿迪一脸的兴奋,袁暮青真不忍心泼他冷水,但是……就是因为有危险,所以他不想让阿迪随行。“帮忙看好行李、护照。东西丢了我可会心疼哦。”他还在抬杠。
“大哥——”阿迪好懊恼。
“行了,我让柜台帮我叫了车,应该已经等在饭店大门口了。”袁暮青洒脱的踱向房门口。
“大哥,如果觉得事情不对劲就别勉强,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阿迪提醒道。
袁暮青朝他挥挥手,什么话也没说,径自带上房门。
他真的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毕竟谎言说多了也会心虚的。他明明毫无把握,心底明明悬着不安,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安抚军心”。
计程车司机按着地址将车停在一座大宅的前面,袁暮青尚未下车,门口的警卫已上前盘查。
袁暮青抬眼望去不禁苦笑,这个何钦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光是一个大门就动用四个大汉站岗!
何钦的排场做得挺大的,一层一层通报上去,袁暮青足足在楼室里待了十分钟。
“方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料到你来得这么早。”何钦客套的握手致意,打量别人的眸光可谓无礼之至。
“哪里,哪里,是我来得唐突。”袁暮青跟着虚伪应对,也有点怀疑何钦是不是认出他来了。
“方先生这趟打算停留多久?”
“看情形而定……”呛鼻的香水味教袁暮青忍不住回眸看向推开门扉而入的女子。
“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步而入,她挨在何钦的身边偎着,一点也不介意在陌生人面前贬了身份。
“律子,向方先生问安。”当中袁暮青的面,何钦搂上律子的纤腰。
“幸会。”袁暮青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酒家了。不过何钦毫无顾忌的当众搂着女人让他为羽文暗抱不平。“冈田先生,如果你另有要事我改天再来拜访。”既然这名律子小姐在这里现身,那就表示羽文不可能在此露面。他心里暗忖道,却惊愕的发现他把见羽文一面当成是这趟前来的目的了。
“方先生别误会,律子是我的秘书。何况方先生远道而来我都还没尽地主之谊呢!律子,向桑园订桌酒席,我要陪方先生好好喝一杯。”
“冈田先生太客气了。怎好意思让你破费。”袁暮青嘴上婉拒,心里却教桑园这两个字翻搅得波涛暗涌。桑园?羽文会不会就在那儿?
“怎会!我和你好像挺有缘的,套句中国的成语就叫一见如故,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
“不会吧!这是我第一次来日本,除非冈田先生到过台湾。”袁暮青提高警觉的说道。
“不瞒你说,我是道地的台湾人。”
“真的!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呢!”何钦的意图让袁暮青一头雾水。他当真是对他不设防,抑是另有所谋?
“那方先生呢?”何钦睨了他一眼。
“什么?”
“你的眼珠子不是黑色的。”
“是啊,我是混血儿。”何钦比他想像中精明。
“不瞒你说,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哦,是吗?能够介绍我们认识吗?”还说不瞒你,简直睁眼说瞎话,他袁暮青才不会有他这种无恶不作的朋友呢!
“改天吧,律子应该带我们准备好车子了。还是你想先去看看珍珠养殖场?”
“客随主便,你怎么说怎么是,我没意见。”事实上他根本没兴趣看什么珍珠养殖场。想见羽文一面倒是真的。
“那我就自行安排行程罗。”何钦眯着眼笑得诡异。
袁暮青也同样在心里算计着——他该从何处着手才能逮住何钦的狐狸尾巴?还有,桑园之宴他能否一尝宿愿再见伊人一面?
怎么回事?他头昏脑胀得厉害。袁暮青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搓揉着发疼的心和额际,他很快的打量屋内的摆设,在桑园的片片断断,一点一滴慢慢的汇入他的脑海。
他很失望,因为桑园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多心了。因为失望所以他多喝了几杯,想不到日本酒的后劲这么强,当他起身想告辞时才发现自己的不胜酒力。
不用猜测,他一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才没印象自己是怎么躺进这张大床的。那么……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泄了自己的身份?慌忙的将手移往嘴唇,呼——幸好,假胡子还在。
应该没露了什么破绽吧?否则他怎还能安然的躺在床上?何钦若发现他就是袁暮青,恐怕他早已见阎王去了。他逐一分析道。
啊——糟了!现在什么时刻了?他一直没消息,阿迪只怕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匆忙的翻开被褥,一阵呛鼻的浓烈香水味从忽然开启的门缝里窜了进来,然后律子匀称的美丽身躯呈现在他的眼前。
“醒了?”律子的媚眼在他的俊脸庞游移不去。
“嗯。”袁暮青拧紧双眉——因为律子那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香水味。
可是律子却误会他是宿醉未醒。“别勉强起床,头很疼吧?”说着说着她修长的手指便自动自发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谢谢。现在几点了?”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碰触。
“下午三点。”律子一点也不以为意。
“什么?!下午三点?哦,老天?”他未免也醉得太离谱了吧!
“方先生和人有约?”律子递上一杯热浓茶。
“不是,只是懊恼自己。”不管律子的意图为何,只要是何钦身边的人他都得小心应付。“何……冈田先生呢?”
“他正在忙。”律子有所保留的说,其实何钦的毒瘾愈来愈重,三天两头的便需要打上一针,十分钟前他的毒瘾又犯了。
“这样啊。我如果不告而别也太不礼貌了,不如……冈田夫人在吧,我向她告辞也一样。”也许能在律子的身上问出一些羽文的近况。
“哪有什么冈田夫人?冈田先生还没娶妻呢!”
“怎么可能?!他不是……他年纪也不小了。”他险些失言,只因这个震惊实在太大了。
“他啊,年纪是不小了,可是命也不长啊。再说依他喜新厌旧的个性,想要定下来根本不可能。我在他身边也待了三个多月了,顶多再个把月就会有个比我年轻的女人顶下我这个秘书兼情妇的工作。”律子对何钦的怨言也颇多。
“他这么无情?看来是我的资料有误,我的资料上记载着他在台湾结过婚。你确定冈田先生没老婆?”袁暮青佯装纳闷。
如果何钦不曾结婚,那么羽文所嫁的难道另有其人?而如今又在哪里?他一直以为她跟着何钦远渡重洋定居到日本来了,这趟日本之行他也满怀希望期盼能再见到她的倩影,想不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对我的老婆这么感兴趣吗?”何钦不知何时进了房门,他突然的插入这句话着实吓了房内的两人一大跳。
“冈田先生……”律子的脸色大变,何钦一向喜怒无常,方才她咒他来日无多不知被他听见了没?“律子,泡壶茶吧。”何钦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冈田先生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律子小姐满不错的,如果冈田先生尚未娶妻,何妨让我做个红媒。”袁暮青硬是拗了下来。
“方先生不是也尚未娶妻吗?如果你对律子的印象这么好,何不把她定下来?”何钦依样画着葫芦。
“君子不夺人所好,冈田先生就别寻我开心了。”袁暮青脸上陪笑,心里可全不是那回事儿。磋!跟他来这套!律子的品味他简直不敢恭维。
让两个男人这样让来让去的,律子心底挺不是滋味,只是在何钦面前她还不敢造次,担心何钦会秋后算帐的她只好乖乖的升火煮茶。
“女人,只要有钱,要几个有几个,没什么夺不夺人所好之说。”何钦明摆着他的财大气粗。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阁下看中意,不管那女人的意愿如何,你都势在必得?”何钦的说法让袁暮青相当反感。
“没错。”何钦倒承认得大方。
“即使那名女子心中另有所属,你照样会强取豪夺?”这回,袁暮青直接表露他的不屑。
“通常只要我想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我。”当然,并不是没有例外。桑羽文那女人能在重重封锁下逃离他的掌握便是例外之一。
“你不怕报应吗?”袁暮青脑海里突地有了念头,当年羽文执意和他分手是不是受了眼前这无赖的威胁?
“报应?呵!报应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字只是宗教信仰用来混骗人心的说词罢了。”
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袁暮青早知道这人是不可救药了。“我一夜未归,住在饭店里的朋友一定等得心急,不如我改天再来拜访,打扰了。”还是先回饭店和阿迪商定一下对策,既然确定羽文不在何钦身边,他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
“不多留一会吗?我还有好多人生观想和方先生切磋一下呢!”
“不急在这片刻嘛,来日方长。”袁暮青敷衍道,起身准备走人了。
“是来日方长啊!八、九年都过了,哪在乎这一时半刻。”何钦话中有话的给了袁暮青一个暗示。
原本已迈出步伐的袁暮青霎时顿住了脚步,“你……”何钦发现了什么吗?他暗忖。
“方先生,不,我该叫你袁先生才是。”何钦白了他一眼,对于袁暮青错愕万分的表情十分的满意。“我千方百计想除掉你,今天既然你自投罗网而来,我哪有让你全身而退的道理。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为什么?是因为羽文吗?”
“我让你们消遥快活的日子也太久了。”何钦摸出一把灭音枪抵上袁暮青的眉心,“你先去陪你父母叙叙旧,等我找到羽文那小贱人一定会大方的送她过去陪陪你们解解闷。”语意中何钦已然承认袁暮青的父母是他设计谋杀的,而且连他也不晓得桑羽文目前身在何处。
“你第一眼便认出我来了吗?”袁暮青困惑道。
“只是有点怀疑并不是很确定。你很想知道哪里出了岔是吧!在桑园里你的确表现得无懈可击,但你的酒量太差。在送你回来的车里,你不断的低唤着羽文的名字——”
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卒下杀机?”
“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杀了是有那么点扫兴,怎么样?你想求饶吗?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头我也许会考虑考虑。”何钦趾高气扬的眸睨着。
袁暮青反倒露出笑容,“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做,何况你也没机会了。”
“你……”何钦纳闷的望着袁暮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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