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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弃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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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小婉领着练凡踏进玉衡之的寝房。
门一开——
守在一边的徐知恩立刻站起身,瞧见她身后跟了个眼生的姑娘,不禁问:“小婉,她是……”
“徐管事,她是新来的丫鬟。”小婉淡声回道,以眼示意少夫人先将汤药搁在桌上。
练凡端着木盘走过去,心里卜通卜通地乱跳,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坏事。
“我怎么没听我哥说这屋子多添了个丫鬟。”看着练凡的背影,徐知恩不禁压低声音道:“而且好歹也挑个身强体壮的。”
不是他要嫌,而是这个新来的丫鬟看起来很瘦小,他很怀疑她能做多少事。
小婉微扬起眉,瞧少夫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也就没搭腔了。
练凡将木盘搁在桌上,朝床上的方向探去,脸都还没瞧见,便听到阵阵的咳声由浅渐剧。
想也没想的,所有人都朝床的方向移动。
而练凡距离床最近,她很自然地伸出手,不断地拍着他的背。
从睡梦中重咳醒来的玉衡之,虚弱地张开眼,还未看清是拍着他的背时,就听到一声惊呼,“是你?!”
他抬眼望去,“你怎会在这里?”尽管病弱,他的双眼一样炯亮有神。
练凡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居然是那个提醒她脸很脏的人……这下糟了,她要如何护住小婉不挨骂?
“我……”还没想到如何搪塞过去,他又一阵剧咳,吓得她赶紧拍着他的背,却惊觉他身上的温度好高,抚上他的额,她瞠圆了眼,回头问着,“他在发烧,那药可以解热吗?”
“可以的。”小婉忙道。
“给我。”
“等等,就算要喂爷儿喝药,那也是我的工作,你……”徐知恩赶紧冲向前,想拦截了那碗汤药,却听她说:“他是我的相公,喂他喝药也是我的工作。”
“嗄?”他愣住,作梦也没想到二房作主迎娶的少夫人,竟是如此不起眼。
练凡捧起药碗,在嘴边吹凉了些。“谁过来帮忙,把他抬高一些。”
徐知恩闻言,立刻爬上床,扶起主子。
她便将药碗凑到他嘴边,说:“这药闻起来有点苦,可是良药苦口,喝了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玉衡之微眯起眼,嘴微启,药汁灌进嘴里,他随即喷了出来,几声咳了之后,呕出秽物。
练凡想也没想地搁下药碗伸手盛住秽物,此举教徐知恩如小婉瞪大眼。
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主子的病情时好时坏,他们毫无怨言地守在病榻边,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早已培养起感情,可是她……她不过是个刚进门的夫人,为什么能做到这地步?
“有没有桶子?”练凡抬眼问着。
小婉回神,赶紧去端来瓷盂,再端了盆水,让她净手。
“相公,你得赶紧喝药,否则你身上的温度太高,这……”她洗了手,又将药碗凑到他嘴边。
他身上的高热已经吓到她,再不退烧,就算脑子不烧出问题,怕也会引起其他并发症。
但玉衡之粗喘着气,眯眼瞪着他。“谁是你相公?”尽管声哑气弱,可他眉眼生威,不允许外人的靠近。
“我……”
“走开!”他恼火地挥开碗。“出去……叫她出去……”
看着摔碎在地的药碗,练凡攒紧眉望向他,忧心不已。
“少夫人,你先出去吧。”小婉小声道,轻扯着她。
“可是再不退烧,他的情况可能有危险……”她又抚上他的额,直视他虚弱却仍然傲凛的眼,但下一秒他却痛缩着眼,喉头发出急喘,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练凡吓得张大眼,徐知恩立刻冲向前,扯开被子,开始按摩他抽搐的双腿,边吼着,“去将卫大夫请来,快!”
小婉急忙冲向门外,刚好如徐记恩擦身而过。
“知恩,发生什么事了?”一进房,瞧见主子痛苦地皱眉,他马上奔到床前。
“大哥,你按摩另一只脚。”无暇解释,他喊着。
徐记恩立刻动手,从大腿根部往下推拿。这阵仗,他俩以前就遇过,那时候卫大夫就教他们要推拿脉络,否则一旦往上攻心,恐怕就活不了。
但就在他们使劲推拿的当下,玉衡之忽然全身放松,状似昏厥。
瞪着紧闭双眼的主子,徐家两兄弟交换了记眼神之后,徐知恩缓缓地探向他的鼻息,心口一颤。
“大哥,爷儿……”
徐记恩一把将他推开,大掌抚向主子的胸口,却感觉不到半点震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爷儿……”他放声痛喊着。
在旁看着,练凡忍不住向前。“等等,还有办法,你们……”
他抬头,殷红大眼燃着腾腾杀气。“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爷儿的病情怎会急转直下,全都因为你!”
练凡闻言,愧疚地垂下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他激动的,可我也许有办法……”他的症状很像是高烧引起的休克现象,这种情形她以前也有过,或许用CPR,还可以让他恢复心跳。
“走开!你给我滚!”徐记恩痛心吼着,泪水在眸底打转着。
她手足无措,再看向玉衡之还异样泛红的脸,不禁急声道:“徐总管,等我试完,你要如何骂我都没关系,但是先让我试。”
说着,她从徐知恩的身旁绕过爬上床。
徐记恩见状要将她拉下,却被弟弟阻止。“大哥,让她试试。”
“爷儿都死了,还试什么?!”
与此同时,练凡已经就定位,找出心脏的位置,默数着节拍,按压他的胸口,再俯身扳开他的嘴渡气。
徐家两兄弟看直了眼,就连刚进门的卫子礼和小婉也愣在当场。
练凡压根不管他人的注视,一心只想在玉衡之踏进鬼门关之前将他拉回,所以她不断都重复动作,直到他痛苦地咳出声。
徐家两兄弟瞠目结舌,简真不敢相信。
“两位让让。”卫子礼见状,走到床前,取出怀里的银针匣,拉开玉衡之的衣襟,连下三针,护在他心脉几个穴。
“他的体温太高,必须想办法先降温。”练凡说着,伸手抚在他的颈项,确定他的脉博,虽然急了些,但起码比不跳的好。
卫子礼睇着她,想了下,吩咐道:“小婉,你马上再去煎一碗药来,要冬儿去准备四、五条干净的布巾……然后……徐总管、徐管事,麻烦你们先去拿冰来,越多越好。”
“可是冰……”徐记恩回神。爷儿已经在喊冷了,要是再用冰……
“冰可以降温。”练凡抢白解释,“如果将他全身里住也是可以,但可能要多一点的布,要不然渗湿的布,会让他的病情更加重。”
卫子礼玩味地看着她,再看向徐记恩。“听到了就赶紧处理。”
小婉不敢耽搁、率先离开房间,而后是徐知恩扯着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兄长去拿冰块。
“出去……”玉衡之气若游丝道。
“好,等我帮你把身上的温度降下后,我马上离开,绝不惹你生气。”练凡说着,小手轮流贴在他的额上。
玉衡之病得意识模糊,但她掌心的冰凉却像是印记般,不断地往他额间烙下。
刚刚他隐约听到,她有条不紊地解释着子礼的做法,这样的女人真是出身瑞林镇的贫户?
忖着,神智像是被热度席卷,他人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热度像是被冰包覆着,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等到他再度清醒,耳边又是她低软的声音,“相公,药煎好了,先喝吧。”
他缓缓张眼,对上的是她充满担忧的眉眼。
她不漂亮。
依他的眼光,她算是丑的。
而且她太瘦,瘦得双颊无肉,甚至连眼窝都深陷,可是她的关心显而易见,他不由得疑惑地眯起眼。
“我吹凉了,你慢慢喝,好不好?”她软声哄着,唇角微勾。“小婉说厨房里没有糖,所以我请她准备了蜜饯,待会喝完药,尝上一颗腌梅,药的苦味就不会留在嘴巴里。”
玉衡之闻言,垂眼哼笑。
腌梅?她是把他当小孩哄了不成?
“相公,我跟你保证,喝下这碗药,你就会舒服多了,到时候我就不会待在儿吵你。”她以为他还在抗拒才不喝,只好说出先前的打算,希望他别拿自己的身体跟她闹牌气。
玉衡之抬眼,瞧见徐知恩已来到面前,准备将他扶起。
他啧了声,以手臂要撑起自己时,却惊觉他的床竟是冰冷的,这才发现床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厚毡,但隔着厚毡,还是能感觉底下透着一股寒气。
他忍不住哑声问:“这底下放了什么?”
“卫大夫要咱们从地窖里取来冰块给你解热,原本是用布巾,可是少夫人怕冰块融化渗湿布巾,会让你的病情加剧,又差咱们找来厚毡。”徐知恩瞧他企图自己爬起身,就知道他的病情确实稳定了些。
“冰块解热?”玉衡之喘着气,从没听过这般奇异的解热法子。
“这是一些塞北民族用过的解热法子,不到必要,我并不想使用,可是你因为抽搐而断气,这代表你身上的热度已经不能用汤药降下,我只好铤而走险。”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桌边喝茶配茶点的卫子礼。
“断气?”他哑声问。
“不过,你的夫人爬上床,朝你的胸口压啊压的,又朝你的嘴亲啊亲的,你就恢愎气息了,这医术我不曾见过,得向你夫人好生讨教才成。”
玉衡之闻言,看向坐在床边的她。
断气……刚刚他有一瞬间昏厥过去,可不知怎地又醒了过来,之后又昏昏沉沉的……他又在鬼门关前走一回,而这次是她将他给救回的?
“不是亲啦,那是渡气,就是把空气送进他的肺部里,配上按压的动作,让足够的氧气使他的心脏继续跳动,因为他只是休克而已,所以这个方法还行得通。”练凡害羞地解释着。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听得一头雾水。
“氧气?休克?”
“因为高烧通常会伴随……”看他们一脸有听没有懂,练凡沮丧的垂下肩。那些现代医学用词要解释到让这些古人明白好难喔。“反正这是我家乡救人的一种方法。”
“能请教你这个法子的步骤吗?”卫子礼不耻下问,只要是有用的医术,管他对象是谁,他一律诚恳请教。
“就……可是他现在没休克,不能这么做,会伤到肋骨,所以我用比的。”练凡拿玉衡之做示范,小手摸上他的胸膛,找出乳尖的位置,他想也没想地拨开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他恼道。
“我……”
“衡之,你怎么可以打扰她教授我医术?”
“不是啦,我……我不懂医术,这……只是我家乡土法练钢的方法。”练凡小声解释着。
她哪懂什么?以往她都是躺在床上被医治的人,碰巧对CPR很有研究而已,她唯一懂得的是,身为病人的心情。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放不下心。
“不管怎样,可以从鬼门关将他拉回,你确实是功不可没。”卫子礼笑睇着她,瞧她随即双颊晕红地垂下脸,觉得有趣极了。
明明是温顺的性子,但刚才他来之前却听徐总管数落了她一番,忍不住要感慨徐总管这些年防人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才会将一个没心眼的丫头看成篡业夺权的恶妻。
“爷儿,卫大夫说的都是真的,少夫人使用那医术时,我和大哥都在现场,亲眼所见。”徐知恩开口替她美言。
虽然那医术实在太怪,可重要的是真的救回了爷儿。
玉衡之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最后视线落在练凡的脸上。
一察觉他的注视,她立刻露出腼腆又像是怕他生气的表情,就如他初次看见她时,像是不谙世事的傻丫头。
她傻气,但是临危不乱,毕竟,却又将下人的心给收服,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相公,先喝汤药吧?”她小小声地问。
玉衡之没说话,撑起身子,迳自接过药碗,一口饮下。
练凡赶紧取来蜜饯,但却见他把碗递给徐管事,瞧也没瞧她地躺下。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蜜饯,不知道该不该再问。
“好了,所有的人都出去吧,让你家大爷好生休息。”卫子礼喝完茶,茶点也嗑完了,恢复大夫该有的样子,赶着人出房间。
练凡也赶紧起身,想要和小婉一道离去,但才刚踏出两步,就被卫子礼搁下。
“少夫人,且留步。”
她不解地看着他,听他振振有词的交代着。
“你得留下来照顾衡之,否则要是夜里又发烧的话,谁照顾他?”
玉衡之扬眉看向他,那目光似笑非笑,像是嫌他多管闲事。
“可是……”她怯怯地垂下脸。
相公又不喜欢她……万一自己留下,惹他生气,对病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医馆里还有病患等着我,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玉府,可要是他半夜病情又起变化,没有一个通晓医术的人待下,我不放心。”卫子礼说得在情在理,不容置喙。
闻言,练凡有点挣扎。
确实,没人能保证他不会又突然发高烧,问题是,不是她想离开,而是他不想她留下。
“怎么,你是怕医死了我,坏了你医馆的招牌?”玉衡之哼笑着。
“听,他能跟我耍嘴皮子,就代表他现在好了很多,而这是你的功劳,算是帮我个忙,把他盯牢,免得他驾鹤西归,我就等着喝北风。”
“才不会,那不过是小病,注意一点就好了。”她不说晦气的字,更不爱别人提,就怕言语有灵,话落成真。
卫子礼笑得贼兮兮的。“真好,你就待下吧,这是我的吩咐,他再不开心,也得照办。”
话落,他开始动手推着定在门口不走的徐记恩。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她会吃了你家主子?”卫子礼没好气地说。
“知恩留下。”玉衡之沉声道。
卫子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拉着徐记恩一道走。
房里霎时安静下来,练凡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走。
“过来。”
她垂下眼,以为他是在叫徐管事。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练凡闻言,看向徐管事,瞧他不断地指着她,随即扬笑走到床边。“相公,有事吩咐?”
玉衡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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