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的五十道阴影-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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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冷静——我一遍遍对自己说。她把头微微扬起，像是看怪物展览

里的怪物那样看着我。该死的，这里的怪物可不是我。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实际却不过一瞬间。Lauren空洞的表

情，褴褛的衣衫，病态的面容，就那么真切地呈现在我面前。她还穿

着那件破烂不堪的外套，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她的头发油

腻脏乱地搭在额前，眼神像是布娃娃般呆滞，雾蒙蒙的，带着疑惑。

尽管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还是决定开口。

“嗨……Lauren，你是Lauren吗？”我轻声说。

她笑了。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咧嘴。

“她说话了。”她轻轻地说，声音如此柔软，在屋子里引起一阵回音。

“是……我说话了。”我温柔地说，仿佛在跟小孩对话。“你一个人在

这儿吗？”Jasper去哪儿了？一想到他可能有危险，我的心就揪成

一团。

她的脸垮了下来……我立刻以为她要哭了，她看上去是如此绝望。

“一个人，”她低声说，“一个人。”语气中的悲伤感令人心酸。她什

么意思？我一个人？她一个人？她一个人是因为她杀了Jasper？噢

不……眼泪和恐惧一同涌了上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虽然害怕极了，但我尽量温柔

冷静地说话。她微微皱起眉头，仿佛被我的问题给难住了。不过哦她

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手一直柔柔地握着枪。我竭力稳住呼吸，再次

开口。

“你想喝杯茶吗？”为什么我要问这个？不管合不合适，我爸爸总是

在各种尴尬的场合问这个问题。该死的，如果他看到我现在这样，一

定会昏过去的——而且他一定立刻就能制服她。她的枪并没有完全瞄

准我，或许我可以动一下。她摇摇头，像是扭动脖子那样摇动。

我深呼吸一下，努力抑制住自己体内奔涌的血液，向着厨房走去。

她眉头微皱，仿佛不能理解我在做什么，向我这边转了个身，继续面

对着我。我拿起水壶，哆嗦着把水接上。我边做边调整呼吸。没错，

如果她想杀我，刚才就下手了。她依然有些好奇地看着我。我把水烧

上，Jasper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受伤了吗？被绑住了？

“公寓里还有别人吗？”我轻轻地问。

她仰起头，用右手——没有握枪的那只手——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

开始在手上玩弄。很明显，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我一边盯着她，

一边惊异于自己跟她的长相有多么相似。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

答，紧张的情绪渐渐凝聚。

“一个人。都是一个人。”她小声说。

我有些心安。或许Jasper真的不在。松了一口气，我又有了精神。

“你确定不要喝杯茶吗？”

“我不渴。”她轻轻地说，向我走了一步。我的精神头立刻消失了。

该死的！我有些害怕地打着哆嗦，恐惧在全身蔓延。我强作镇定，不

知是怎么样的勇敢，让我转身从碗橱里取了几个杯子。

“你什么有什么我没有的？”她问道，声音婉转仿佛孩子一般。

“Lauren，你说什么？”我尽量温柔地说。

“主人——Cullen先生——他允许你叫他的名字。”

“Lauren，我不是他的sub。额……主人，他知道我没办法……我不

合适做那个。”

她把头歪向一侧。

“不——合——适。”她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仿佛感受着这几个字在

舌尖的触感。“但是主人很快乐。我见过他了——他在笑。他很少这

样……很少，很少。”

噢！

“你跟我长得很像，”Lauren突然说道，眼神第一次聚焦在了我脸上。

“主人喜欢像你我这样的女人。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样子……都一

样……但你可以睡在他床上。我看见过。”

该死的，那果然是她！

“你见过我在那张床上？”我轻声说。

“我从没睡过主人的床，”她轻声说道，气若游丝，仿佛鬼魅一般。

她看上去轻飘飘地，像是只有半条命了。如果她不是拿着枪，我几乎

要同情起她来。

她把枪提了起来，我立刻睁大双眼，恐惧感铺天盖地般袭来。

“为什么主人喜欢我们这样的女人？我以为……我不懂……我想不

通。主人是个邪恶的男人，但我爱他。”

噢不……他不是。我在心中反驳。他不邪恶。他是个好男人，他已经

不再生活在黑暗里了……他跟我来到了光明中。但现在她却出现，想

要把他再拉回去。就因为她爱他。

“Lauren，你把枪给我好吗？”我轻轻地问。

她立刻握紧枪，把它搂在怀里。

“这是我的，我只有这个了。”她温柔地抚摸着那把枪。“它可以跟她

的爱人永远在一起。”

该死的！！哪个爱人……Edward？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我被这个可怕

的念头吓住了。他会过来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来看看我怎么这么

久都不回去。她是要杀他吗？我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疼起来，恐惧像是

融进了血液和骨肉一般将我吞没。

突然地，门开了，Edward站在门口，Taylor跟在他身后。Edward将

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松了一口气。当他的视线扫到

Lauren时，他的表情僵住了，紧紧盯住她。他凌厉的眼神是我从未

见过的，绿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惧和愤怒充斥其中。噢不……不。

Lauren也瞪大眼睛，仿佛回过魂来一般。她眨眨眼睛，又一次握紧

了枪。我喉头发紧，心跳加速，我几乎能听到血液汩汩涌动的声音。

不，不，不！我的世界似乎都攥在了这个女人手中。她要开枪了吗？

杀我们？Edward？我的心拧成一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时间都

凝固了，她微微扬起脸，望着他，透过长长的睫毛，她带着忏悔的表

情……

Edward举起手，示意Taylor不要动。Taylor也面色苍白，看上去相

当愤怒。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听从了Edward的话，原地站着。

Edward和Lauren望着彼此。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他们

就这么看着彼此，Edward脸上充满了某种莫名的情绪。或许是同情，

恐惧，感动……或许是，爱？不，请不要是爱……

他的眼神灼灼，极其缓慢地，房中的气氛开始变化，逐渐变得紧张。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气场，他们紧紧相连。不！突然，我觉得自己像是

个局外人，就这么看着他们彼此凝望。我似乎是个多余的人，大张旗

鼓地偷窥着人家的亲热戏。Edward的眼神益发炽热，他甚至看起来

都不一样了。更高大，更冷酷，不可亲近。我见过这样的他，在他的

游戏室里。我的心狂奔着。这是Edward，主人般的Edward，他看上

去驾轻就熟。或许他生来如此，或许他已被彻底改造成，我不知道，

我只是痛苦而纠结地看着他们，看着Lauren回应他。她嘴唇微启，

呼吸加快，脸颊渐渐有了红晕。不！这样去见证他的过去，对我太残

酷……

终于，他对她轻轻吐出一个词。我听不清是什么，但Lauren立即有

了反应。她双膝跪地，低着头，手枪滑落在地板上。该死的。Edward

平静地走过去，优雅地弯腰拾起枪。他看了看保险，然后把枪放进裤

子的后口袋。他又看了Lauren一样，她乖巧地跪在地上。

“Isabella，跟Taylor走。”Edward冷冷地命令道。Taylor越过门

边向我走来。

“Jasper，”我轻声说。

“在楼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始终望着Lauren。

楼下。不在这里。Jasper没事。我长舒了一口气。几乎快要晕倒。

“Isabella，拜托了。快走。”Edward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

我对他眨眨眼睛，突然不能动弹了。我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跟她

在一起。他走到Lauren身边，她跪在他脚下。他俯下身去抱着她……

保护着她。她如此安静……静得让人心悸。我无法让眼睛离开他俩—

—他们在一起！

“Isabella，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能不能有那么一次听我的，快走！

“Edward对我吼道，抬头望着我。他的声音像是冰块一般冷寂，语

气中的愤怒几乎伸手可触。生我的气吗？当然不是。请不要生气……

我觉得他像是在我脸上扇了一掌。为什么他要留下陪她？

“Taylor，带Swan小姐走。现在就走。“

Taylor对他点点头，我还望着Edward。

“为什么？”我轻轻地问。

“快走吧，回Escala去。”他的眼神雾蒙蒙的，“我想跟Lauren单独

在一起。”他急急地说。我知道他想要跟我说点什么，但我已被刚才

的一切打懵了。我看看Lauren，一丝浅浅的笑容浮现在她唇边，表

情是如此柔顺。一个彻头彻尾的sub。该死的！我的心都凉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这才是他喜欢的。不……我想尖叫。

“Swan小姐，Bella，”Taylor向我伸出手，让我过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动弹不得。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惧终于都成为了

现实：Edward和Lauren，重新在一起——主人，和他的sub。

“Taylor，”Edward催促道，Taylor俯身将我架起来拖走，我最后看

到的一幕就是Edward抚摸着Lauren的脸庞，轻柔地对她说着什么。

不！

Taylor将我送下楼，我倚在他身上，想要弄清楚这十分钟里发生的

事。

Edward和Lauren，Lauren和Edward……他们在一起。他现在在做什

么？

“天，Bella！刚才那是怎么了？”Jasper向我一路跑过来，还背着

他的双肩包。噢，谢天谢地，他没事！Taylor把我放下，我扑向Jasper

抱住他。

“Jasper，你没事。噢。感谢上帝。”

我紧紧搂住他。这一瞬的如释重负几乎让我忘掉了楼上正在发生着什

么。

“Bella，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位是？”

“噢抱歉，Jasper，这是Taylor。他是Edward的下属。Taylor，这

是Jasper，我室友的哥哥。”

他们彼此点了点头。

“Bella，楼上出了什么事？我刚才还在掏公寓的钥匙，这两个人不

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把抓住我。其中一个是Edward……”Jasper

的声音弱了下来。

“谢天谢地……你耽搁了一会儿……”

“对啊，我刚碰见了一个同学，然后就去喝了一杯。楼上到底怎么

了？”

“有个女人，是Edward的前女友。在公寓里。她带了枪，Edward

正……”我说不下去，眼泪涌了出来。

“噢，”Jasper轻声说道，将我拉近。“有人报警了吗？”

“不，没关系。”我在他怀里哭着说，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刚才的

紧张全化成了泪水。Jasper紧紧地抱住我。

“Bella，咱们去喝一杯，好不好？”他拍拍我的背，有些尴尬，我

也觉得很不自在。虽然想一个人静静，我还是点了点头。我想离开这

儿，离开上面正发生的事。

我转向Taylor。

“公寓之前检查过吗？”我眼泪汪汪地问道，伸出手背擦擦鼻子。

“下午检查过。”Taylor歉疚地耸耸肩，递了一块手绢给我。他看上

去精疲力竭。“Bella，我很抱歉，”他小声说道。

天，我皱起眉头。他看上去非常自责。我不想让他难受。

“Taylor，她之前在Edward的公寓里也躲了很久。”我试图安慰他。

“她的确像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来躲开我们。”他无奈地摇摇头。

“Jasper和我要出去喝一杯，然后我会回Escala。”我擦干眼泪。

Taylor不安地挪挪脚。

“Cullen先生想要你回家去。”他小声说。

“不要紧，现在反正我们也知道Lauren在哪儿了。”我语气中的痛苦

几乎掩饰不住。“所以，没必要再这样躲躲藏藏了。跟Edward说，我

一会儿就回去。”

Taylor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

“你可以把包交给Taylor看着。”我跟Jasper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

Jasper对Taylor点点头，然后带我走了出来。出来后我才想起自己

把皮包落在了奔驰车上，我没带钱。

“我的包……”

“没关系，”Jasper轻声说，他的脸上满是关切，“不要紧，我请。”

我们选了街对面的一家酒吧，坐在临窗的木椅上。我想看到对面的情

况——谁来了，更重要的是，谁走了。Jasper递给我一杯啤酒。

“跟前任有点矛盾？”他轻声问。

“没那么简单。”我说道，突然有些警惕。我不能说这些——因为我

签了保密协议。我第一次意识到，Edward从没说过要撤销那个协议。

“没关系，慢慢说。”Jasper温柔地说道，喝了一口啤酒。

“嗯……她是个前任，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几周前为了某个男人离开

了她丈夫，然后那个男人被车撞死了。现在她来找Edward。”我耸耸

肩。这样，应该没有泄露什么不该说的。

“找他？”

“她有枪。”

“我擦！”

“她并没有真的威胁谁……我想她可能是要自杀。也正是这样，刚才

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屋里。”我小声说。

“我懂了。她好像精神不大稳定。”

“对。”

“Edward现在跟她在干嘛？”

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逝去，喉咙变得干涩。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

Jasper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情况了。这才是我焦虑的根

源。他们在做什么？希望只是聊天。只是聊聊。我脑海中回溯的全是

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试图说服自己，她遇到了麻烦，

Edward只是安慰她。但在心底，心里的小人悲伤地对我摇摇头……

不，没那么简单。Lauren能够在我无法满足的方面使他快乐。这念

头令我沮丧。我努力回想过去几天我们做过的事——他的告白，他讲

过的笑话，他顽皮的样子。但Irina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