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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门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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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段三国正在看丝丝用草茎挑着客店里的灯花。
“不是说杭九枫在打游击吗,说不定明日就碰上了!”
丝丝举一朵灯花在眼前,一点也不觉得忧虑。
风将破损的窗纸吹得哗哗响,一把柯刀趁机从窗外伸进来,无声无息地勾住段三国的脖子。
“谁?不要害我!”
段三国极力稳住自己,高举着双手。柯刀一点点地用力,段三国随着一点点地后退。到了窗口,才发现使柯刀的人是杭九枫。
段三国赶紧说:“我不是奸细,我是带着美意来的!”
灯花里的丝丝也说:“九枫,你不认识我了?”
隔着窗户,杭九枫一连看了好几眼:“难怪麦香说,自从做了镇长的女儿,你就女大十八变了!”
杭九枫从门口绕进来,将段三国全身上下搜查了一遍。
段三国有些急:“你不能这样做,我是来做好事的!”
杭九枫瞪大了眼睛:“当镇长的还能做好事?”
段三国要杭九枫自己去问丝丝。杭九枫大声问了几遍,丝丝只顾用草茎在已经没有灯花的灯芯上挑来挑去。段三国要杭九枫将声音放小一点,在女人面前问事情,要轻柔,粗鲁不得。
杭九枫将声音压低许多,再问,丝丝还是红着脸不说话。
迟疑之际,段三国开始数落杭九枫:“你也算是有过女人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女人为何会在男人面前红脸。你是晚辈,你的婚姻大事我只能同你老子谈。我来的意思,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都没关系。反正这一路找来,是祸是福都是为了你们杭家!不比往日,杭家的势力今日全没有了,侥幸逃脱两条性命,还得躲来躲去地受别人摆布。万一哪天不留神被人一锅端了,天门口街上的那块宅基,就只能任由别人做猪圈牛栏了。历朝历代以来,段家人里,就出了我这个镇长。不是段家祖宗不想出息,要出息就得积善积德,要积善积德就得有钱财权势。往日姓段的一个比一个穷,好不容易当上镇长,当然不能错过积善积德的好机会。所以我才冒着杀头的风险,带着丝丝来找你们。”
“你想设美人计?我不怕你的美人计!”杭九枫盯着丝丝看了一阵,“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丝丝出乎意外地点了一串头。
“我家老爹早就说过,这辈子要我娶四个女人。那好,就今日,我要娶你。”说着杭九枫就要动手。
段三国连忙从中拦住:“这一次你得明媒正娶。”
按照段三国的说法,为了不使将来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这件事必须让傅朗西或董重里做见证。杭九枫倒也坦率,知道段三国在担心阿彩,一边说只要自己铁了心,有没有见证都一样,一边收起柯刀,押着段三国父女,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所隐蔽的屋子。在那里,他们见到了头上戴着八角帽的董重里。
一见面,段三国便迫不及待地问,董重里是不是下决心不再回天门口说书了。董重里不提说书的事,让他感兴趣的是段三国脚踏两边船的想法。段三国要董重里将杭天甲找来,就此定下杭九枫与丝丝的婚事。段三国的话让人无法回绝:杭家人都快死光了,剩下来的两条根,又是整天与刀枪打交道。要防备万一出现的不测,惟有让杭九枫早点成亲。杭天甲瘦了许多,往日长着肉的地方全部充斥着仇恨。段三国的胆子比往常大了许多,他从容地解释,之所以把线线嫁给马鹞子,完全是为了丝丝有理由给杭家续上传宗接代的香火。杭天甲心里动了,嘴上还在坚持,独立大队是革命的队伍,男女之间的婚配除了自觉自愿,还必须符合苏维埃的法令。
“这倒不是问题。”董重里宽容地说,“到目前为止九枫还没有同谁结婚,他娶丝丝并不违反一夫一妻的法令。”
“话可以这样说,到时候阿彩若是闹将起来,你可得为九枫做主。”杭天甲还是有些迟疑。董重里说:“这种事谁做主也没用,关键在九枫。”
段三国一本正经地插嘴:“依我看,莫说九枫只娶一个丝丝,就是有十个百个丝丝给他做妻子,阿彩也闹不出大的花样,到头来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杭天甲说:“你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
段三国说:“不是说革命者觉悟高吗?阿彩本来就是一个心气不低的女人,不会同我家丝丝一般见识。”
杭天甲仍旧不放心,坚持说等傅朗西回来再作商量。段三国很想问清楚阿彩去哪里了,还有傅朗西和麦香。要说的话三番五次在舌尖上打滚,最终还是不敢开口。
“莫找托词了,你是想等阿彩回来。杭家向来不养唯唯诺诺的人。”董重里当面将话说破,“你不拿主意,我就替你拿了。阿彩同九枫在一起这么多年,肚子里连水泡都没起一个。马鹞子在天门口过得那样安逸,还想着要个传宗接代的种。你也应该利用这天赐良机,尽快让九枫和丝丝一起享受鱼水之欢。也好不负段镇长数日奔波,专程送达的美意。”杭天甲冷不防地说:“你哩,你为什么不考虑这些事?”
圣天门口 三六(3)
圣天门口三六(3)董重里怔了怔:“我对女人没兴趣。”
杭天甲毫不客气:“所以你才热心撮合男女之事。”
“你错了,我是不想看到九枫同阿彩搅在一起!”董重里突然正色起来。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只要他们俩在一起,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也好,杭九枫若能早点生出一根血脉来,往后再与马鹞子他们拼死活时,我这心里也会踏实一些。”杭天甲叹了一声。
董重里略微沉重地说:“那就不要犹豫了!”
杭天甲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丝丝和杭九枫就被人叫到面前。董重里十分爱惜寂静的夜晚,一句话不多说,开口就叫杭九枫上去拉一拉丝丝的手。杭九枫竟然不敢抬头,几步下来,错走到段三国面前。董重里大笑着连连说错了错了。趁着别人都在笑,杭九枫往横里猛跨一步,抢着抓起丝丝的手狠狠拉了一把。说不清杭九枫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低头坐着的丝丝,顺势一蹿,满满地撞进杭九枫怀里。“天地作证,董某为媒,丝丝和杭九枫就此结为夫妻,今生今世,白头偕老。来生来世,我就不管了。”董重里多说了一句笑话,将一张盖着苏维埃大印的结婚证书塞到丝丝手里,然后一挥手,让杭九枫带着丝丝去那当地人用来烤烟叶的屋里,闩上门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杭九枫迟疑着独自往外走。
董重里吼了一句:“莫一个人走,牵着丝丝的手!”
灯花应声闪了一下,像鞭炮一样响了几声。
丝丝小声说:“莫怪九枫,我会走夜路。”
说归说,杭九枫还是牵着丝丝的指尖消失在黑暗中。
“还没睡到一个枕头上,就开始心疼男人!”
董重里嘟哝一声,三个男人突然变得无话可说。
不远处,一扇不太厚实的门吱吱响了几声,稍停片刻,同样的吱吱声又响了起来,随后是檀木门闩清脆的合击声。黑黝黝的窗户上方挂着几颗星,时强时弱的林涛夹杂着流水声不时从头顶掠过。不太远的地方,一群乌鸦将黑夜叫得越来越深。天门口的鸟兽喝水屙尿,向西流入长江,这一带的鸟兽喝水屙尿,向东流入淮河。此外习性上并无不同,都是一个种生出来的,只要是乌鸦就喜欢夜里成群结队地沿着河流飞上飞下。
“外面的动静好大呀!”
段三国正在自言自语,杭天甲突然说了一句:
“也不晓得两个小东西在屋里闹成什么样了,我们去看看吧!”
段三国接着他的话说:“我家丝丝还没开化,万一有事,是得有长辈在门外说些暗语给她听。”二人站起来,一齐往外走。留下董重里坐在原地没动。出门不远,就是一个山嘴。人还没有完全拐过去,月光里的一片水色已经随风扑来。秋天还没到,当地人用来烤烟叶的屋子冷冷清清地独立在山嘴上。杭九枫还在屋里同丝丝说话,内容却听不清。星光里的燕子河有些窄,从这里出发到天门口,也就一百三十里左右,只要多吃两碗饭,一天一夜晚就能跑到。段三国的后背被冷风吹得凉飕飕的,额头上却在冒汗。好在杭九枫说了一句:“我们睡吧!”大家的心思和眼睛都盯着那黑洞洞的窗口。一阵肉做的胳膊和身子挤在一起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是杂乱无章的木板响。屋里的情形进展很快,不等杭天甲着急,丝丝突然尖锐地叫了起来,相伴着的还有杭九枫长长的喘息声。
段三国高兴起来:“小东西们做成夫妻了!”
杭天甲也很高兴:“只要续上杭家香火,我就要谢你!”
段三国说了一句实话:“哪天你们得势,莫杀我就行!”
正在这时,杭九枫大叫一声。屋里的动静随之消失了。
见段三国和杭天甲这么快就回了,董重里有些诧异:“这么快?”
段三国笑了笑:“头一回嘛,男人都是这样!就像吃好的喝好的,第一口都是解馋,尝味道是后来的事!”
见董重里有沉默的意思,段三国继续往下说:“小两口在屋里闹喜事,我们也得说说话。按照我的想法,董先生说书说得那样好,就是将天门口所有的女人都拉到自己床上去,男人们也不会恨你。我想不通,若说天门口的女人没有你看得上眼的,这么多年,你又没有再去第二个地方。有这样的好手艺,没有好女人是留不住的。你给我说说,你心里到底中意的是哪一个!只要马鹞子不剁我的脚,下次再来时,我一定要拉上她来见你。”
董重里说出来的话里有些伤感:“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如果我对女人有兴趣,我早就丧失了革命理想!”
段三国对自己坚信不疑:“不可能!天生一个男人,总有女人能让他动心。”
烤烟叶的屋子里又有动静了。段三国和杭天甲免不了又要跑过去听。
杭九枫说:“丝丝,你要早些为杭家生出一个男人来!”
丝丝说:“你放心,去年落雪,你在街上练武功时,我就想过要给你生个儿子!”
“这孩子!”段三国和杭天甲都被感动了。
丝丝和杭九枫也被自己的话激活了。夜幕下,两个男女重复着刚刚有过的交欢,所有的表现都是肉肉的,既实在又空旷,让人的心一会儿紧成一砣石头,一会儿又舒展成一片云天。屋外的两个人没有跟随这没完没了的欢娱进程,他们再次回到董重里身边。段三国先说该睡觉了。
圣天门口 三六(4)
圣天门口三六(4)董重里终于开口问起杨桃。
听段三国说杨桃还在雪家当丫鬟,董重里不惊不炸地表示,他还以为杨桃会趁机离开,不当丫鬟,不做下人了。隔了这么久,董重里还记着杨桃,他问段三国,天门口还有没有像杨桃那样替别人咬脚的女人。段三国说,会咬脚的女人是天生的。狗只吃肉,牙齿长得像尖刀,羊只吃草,牙齿长得像磨盘,又吃肉又吃菜的人,牙齿长得千奇百怪,像杨桃这样好的牙齿,好多年才会生出一副。段三国趁机向董重里保证,只要天门口的镇长不换人,他会想尽办法,让杨桃替董重里咬一咬脚。
这时候,有人过来报告,阿彩回来了。
一会儿,阿彩真的过来了。
董重里同她单独说了一阵话后,才让她过来见段三国。
阿彩说:“都当镇长了,你还敢来见我们!”
段三国摇着头:“我没做别的事,只想替女儿找个婆家!”
阿彩阴森地说:“前几天我们在别的地方驻扎时,抓到一个借口找人的奸细。所不同的是,那家伙不是借口给女儿找婆家,而是声称女儿被几个带枪的人拐走了。后来傅政委将奸细判了死刑,我想试试自己的胆量,主动将行刑的事担当起来。你信不信?我在十步之外一枪就将奸细的头打成了一团粉。”
段三国吓出一身冷汗,他哆嗦着说起麦香:“马鹞子有规定,有人参加了独立大队或者有人被自卫队和反水的富人处死的人家,一概不许离开天门口半步。我给麦香开路条,那种危险简直就是用自己的头,替她当挡箭牌。”
还是阿彩在说话:“段三国,你不要怕,你的用意董先生都对我说了。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麦香来的那一天,傅政委不在,麦香不得不将自己与傅政委早就做了露水夫妻的事说出来。那时我就对九枫说过:女人既然心甘情愿地与男人睡到一起,哪有再害这个男人的道理!
既然你自愿将女儿送给独立大队的人,当然就不是独立大队的敌人了。还有,也许我得谢谢你,九枫娶了你女儿,我就可以自由恋爱了。我不会同你女儿争风吃醋。我心里还有一个梦想,说不定哪天又有一个像雪茄一样的男人跑来找我。”
杭天甲耐心地等阿彩将话说完:“你若是不说这么多,我也就不说了。既然你说了很多,我就不得不说一点。九枫娶丝丝是经过我同意的。我是杭家当家的人,只能想一些实在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莫再像在雪家最后的时刻,闹得天翻地覆,家破人亡。”
阿彩说:“我说过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退一步说,丝丝这样做其实是替我解除痛苦。”看得出来,阿彩真的没有生气。
段三国十分奇怪,虽然他早就判断阿彩既不会闹得鱼死网破,也不会做什么狗急跳墙的事,但她如此不动声色让他实在难以理解。少了许多自信的段三国心存忧虑地过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丝丝与阿彩见面的那一刻。
出于隐蔽的需要,太阳出来后,除了哨兵,大家都在几间屋子里无声无息地躲着。初为人妇的丝丝见到别人免不了脸色羞红,阿彩伸手从杭九枫身后拉过她,反复劝她宽心地跟着独立大队住上一阵,等满了月再回天门口。阿彩不知从那里弄来几只当归煮鸡蛋,非要丝丝吃了。杭九枫太英武了,当年自己被他开苞时,血流得就像来月经。丝丝身材娇小,迎合杭九枫时吃的亏会更大,不用当归补补身子,这新婚的头三天可是太吃亏了。
久不言语的丝丝突然开口说:“我不怕吃亏,我喜欢吃九枫的亏,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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