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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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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强地顶住了鬼子的攻击,这才为其他部队赢得了时间;可是常德会战,那个场面更加惨烈,常德城远没有象石牌那么幸运,最终还是被敌人攻破,八千的虎贲之师所剩无几。

“我们如今面对的是共产党,不是东洋鬼子!”张贤却是有些语重心长:“共产党远比鬼子难对付得多,那些作战的老套术过于陈旧,根本就没有用处了!”

胡从俊已然明白过来,却还是细思着。半天之后,才对张贤道:“再怎么说,开封城就算不是固若金汤,却也防卫得当,我想共军真要想拿下这座省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十天有点长,我们支撑个三五天应该没有问题的!”

“只怕最多也就是支撑三五天!”张贤道。

“你怎么对开封的守军这么不信任呢?”胡从俊问道。

张贤苦笑了一声,却问着他:“军座,你说开封与洛阳的城防相比,哪一个更高一些?”

胡从俊怔了怔,道:“当然是洛阳!”

“的确是!”张贤也道,同时提醒着他:“打洛阳,共军只用了五天时间!”

胡从俊默然了,三个月前,整编十一师出援洛阳,因水而阻,只差了两天,洛阳城便丢了,守城的青年军全军覆没。

张贤忽然想起了什么来,问道:“军座,你还记得吴司令吗?”

胡从俊愣了一下,马上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因为宿迁之战没有打好而被撤职的吴奇将军。

“你还记得他走的时候,我们两个去送他,他跟我们说过的话吗?”张贤问道。

一听到张贤提起了这些来,胡从俊不由得警觉了起来,依稀记起来,吴司令曾经怀疑过国防部里有共产党的奸细。如今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只怕那个奸细的官职还不小,只是这种事情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乱说的。

看着胡从俊的眼神,张贤已然知道了他心中的所想,当下道:“军座,我想要提醒你一下,不管国防部里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你是我们十八军的一军之长,一定要权衡一下,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如果一味得听从国防部的命令,到头来我们很可能会被送到共军的嘴里去!”

听着张贤的舅劝告,胡从俊知道这是张贤的肺腑之言,已然记在了心里,但是身为一军之将,却又不能让部下怀疑总统的命令,于是在思索之后,笑着对他道:“张贤,你也许太多心了,这次的开封之战,我们也不见得是没有机会的,如果大家都真得能按总统所说得那样去做,我想还是有胜利的把握的!”

张贤知道这是胡从俊的狡猾之处,当下也笑了笑,对着他道:“但愿我确实只是多心!”

第二七章 上蔡(二)

当见到一脸憔悴、几无血色的张义时,刘兴华先是愣了一下,蓦然间忘记了自己已然是身为一个纵队的司令员的身份,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抱住,眼中闪动着泪光,就仿佛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兄弟。

熊卓然站在刘兴华的旁边,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个月之前,第一团的战斗太惨烈了,几乎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在许多人以为,那些没有回来的同志,不是被敌人俘虏,便是已然捐躯在了战场之上。

纵直机关许多的人都伫立良久,怀着感动看着刘兴华与张义的拥抱,他们看不清刘兴华的脸,却可以看到张义这张清秀的脸上已然是热泪纵横了!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的拥抱着,从抗战之时的武汉会战开始,张义便与刘兴华结下了不解之缘,张义一直把刘兴华当成了自己的大哥,而刘兴华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虽然在部队里的关系是上下级,张义是刘兴华的通讯员,可是实际上,都一直是刘兴华在无微不致地在照顾着张义,那个时候的张义就是一个孩子。而今也可以说,没有刘兴华的照顾与培养,张义也不可能成长成为一名优秀而勇敢的共产党员,成为襄河纵队的基层骨干。张义也从来没有令刘兴华失望过,无论是在国军里的潜伏时期,还是在解放军的战斗时期,他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这也是众人都能够看到的。

武小阳是第一时间听说张义归来,兴奋得如同一头小牛犊子一样,几乎是连蹦带跳地从纵直的警卫连里跑了过来。虽然他总是喜欢与张义较劲,许多的方面对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同志很是不服气,但是实际上,他们又是一对最要好的朋友。当听说第一团只有关山政委带着几个人跑出来,里面没有张义的时候,武小阳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那个时候,他还在纵队的后方医院里,不顾一切地跑到了第一团去找关山政委询问,当知道那一夜的情况之时,他这个七尺的男儿经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人总是要经历过了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从那一时刻起,武小阳便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要与张义这个最好的朋友来较劲呢?想一想两个人原来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他很要强,但是分明看得出来张义一直在让着他,而自己除了枪打得好之外,与张义相比,的确是没有一点可以比得上他。

最先知道张义回来的是何大栓与石头,他们两个人当班在村子外面警戒,张义与春妮、铁蛋走进村里,自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大栓也兴奋异常,亲自带着张义往指挥部去找刘司令员,而石头却趁机连忙跑回连里告诉武小阳。

武小阳跑得飞快,人还没有进来,嘴里已经在喊着了:“张义!张义!你真得回来了吗!”话还没有说完,便闯进了院子里,连头也没有抬,一头正撞到一个要走出来的人身上,将那个人撞倒在地,他也跌了一跤。

“哎哟!”那个被撞倒的人痛苦地呻吟着,将院子里正在拥抱地张义与刘兴华也惊醒了过来,松开怀抱,转头看向院子的门口。

熊卓然已然走到了近前,扶起了那个倒地的人,正是与张义同来的春妮,她与何大栓是表亲,在看到张义与刘司令员重逢的激动后,她也十分感动,却拉了拉何大栓的衣襟,想要跟他说些话,所以才转出院子,哪知道正也飞奔而来的武小阳撞上。

武小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间,已然认出了这个正被熊卓然扶起来的姑娘,经不住地叫了一声:“春妮?”

春妮也认出了他来,愣了一下,当然记得这个曾经被自己救过的战士,却又一时想不想他叫什么,愣愣地指着他,张着嘴,不知道应该喊些什么。

“我是武小阳,当初在你家里,你救地我的!”武小阳连忙道。

春妮这才如梦方醒,武小阳的名字也就顺出了她的嘴,只是看到他满面的疤痕,许多伤口也才刚刚掉痂,出来的皮色与周围的皮色截然不同,黑白相间着,就仿佛是得过了白臀风一样,很是难看。这些,当然还是拜熊三娃所赐。

熊卓然看着武小阳,却是骂道:“小武呀,你什么时候能够稳重下来,不这么猴拉巴机的,你看,把春妮同志拉成这个样子!”

一听说熊政委喊自己作同志,春妮便有些脸红了起来,连忙道:“没……俺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没事的!”

“真得没事呀?”熊卓然关心地问着,毕竟在这里,春妮还是一名群众。

“没事!”春妮说着,放开了熊政委的搀扶,想要自己走开,哪知道刚刚迈了一步,但经不住“哎哟”了一声,她的一条腿在刚才扭了一下。

熊卓然皱起眉头来,对着边上的何大栓道:“大栓,你背着她去卫生院看一看,她可能是扭了脚了!”

“是!”何大枪答应着,背起春妮出了院子的门。

武小阳这才跑到了张义的面前,已然把刚才的事忘到了一边,双手架住张义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一时也没有停止过,左看右看着,兴奋不已。张义也笑着看着他,这一份惬意自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知觉。

“张义,你真得回来了!”武小阳也不知道自己说得什么话,这一句话,他已经念了不止一遍。

猛地,他把张义举了起来,扛在肩膀上高兴地转起圈子来。

但是,张义却经不起他如此得热情,大喊着:“别闹!别闹!……”话还没有说完,便跟着一阵得猛咳!

武小阳吓坏了,连忙将他放在地下,让他坐到椅子上,边上的刘兴华也不由得骂道:“小武,你怎么这么胡闹,张义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呢!”说着,从桌子上拿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张义喝了一口,这才忍住了咳嗽。

“你伤到哪了?”武小阳连忙问道。

“没什么,小伤!”张义却是满不在乎。

“他可不是小伤!”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战友重逢场面的铁蛋经不住叫道。

“哦,他是什么伤?”武小阳回过头问着他。

铁蛋道:“童老板那天给他作手术,花了五个时辰,他的左肺被打穿了。童老板说,他要想整个康复,怎么了也要休养两到三年的!”

张义却道:“别听他的,没有那么邪乎,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刘兴华皱着眉头,他知道那个童老板是谁,也清楚张义的这个伤的确不轻。

“对了!”张义马上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从贴身的兜里取出了那封宋伯的信,递给了刘兴华道:“司令员,这是驻马店交通站的宋伯要我带给你的信!”

刘兴华接过信来,拆开后,仔细看了起来,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重,已然没有了刚才与张义相见时的快乐,眼睛中的泪水再一次噙满,却是默然无语。

“有什么事吗?”熊卓然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刘兴华没有回答,却是将这封信递给了他。

熊卓然接过信来,看着看着,面色也变得如同刘兴华一样,眼圈已然发红。

“到底怎么回事呀?这信上写得什么?”张义忍不住地问道。

刘兴华与熊卓然同时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半天之后,熊卓然才沙哑着声音,告诉大家:“尹剑团长牺牲了!”

张义愣了愣,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咳了一咳,腹中一团热流涌上了喉咙,“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然后,眼前一黑,从椅子上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

好象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电令来得是如此的急促与突然。(人)

刘兴华接到这个电令的时候,已然是中午过后。熊卓然拿着这个电令,也有一些茫然失措,经不住地倒吸着冷气。

“这任务来得太急了!”熊卓然有些为难地道:“现在是一点钟,再把命令传达到各旅团,各旅团再准备起程,最快也要在一个小时以后了。上面要求我们明日上午九时赶到平汉路以东、上蔡以北的洪河沿线布防,把胡从俊的整编十一师堵在洪河以南,不令其能够救援开封,这距离可有一百八十余里呀!而给我们的时间还不到二十个小时,我们又不能象敌人一样有机械运输的车队,靠的是人的一条腿,只怕赶不上呀!”

刘兴华也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任务的艰难,却又不得不坚定地道:“老熊,我知道这个任务很难,但是千难万难,我们也要想办法来完成。如今,开封那边打得正紧,敌人几路大军合围上来,胡从俊的整编十一师就是其中之一,而我们是离着胡从俊所部最近的,也只有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熊卓然还是有些犹豫,对着刘兴华道:“就算我们能够快跑过去,但是以我们襄河纵队刚刚被敌重创,只怕也无法挡住敌人的步伐!”

“你说得不无道理!”刘兴华点着头,同时告诉他:“其实上面也想到了这一层,这一次除了我们纵队外,还有上次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华野纵队,再加上豫皖边的一支中野纵队,我们是三支纵队共同来完成这个任务,只是我们纵队离着整编十一师最近,所以必须由我们先将敌人阻截,另外两个纵队会随后赶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熊卓然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来,这几个月以来,襄河纵队与整编十一师纠缠得太久了,却没有一回能够占得便宜,说实在的话,从他这个政委的心里面,一提到又要与整编十一师打仗,便有些犯怵了起来。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个时候,刘兴华已然果决了起来,马上对着各部参谋传下了令去:“这次任务来得十分急迫,我们没有时间组织战前动员,各旅、团需要做的各项工作全部在急行军途中进行,明天凌晨左右越过平汉铁路,争取在明日上午九点之前抵达上蔡城北的洪河沿线!”

各部参谋也知道时间的紧迫,领命而去!

第二七章 上蔡(三)

张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下午的四五点多钟,六月的白天很长,如果在两个月以前,这个时候就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张开眼来,张义首先看到的是一间低矮的土屋,屋顶的苇席还清晰可见。他愣了一下,回忆起来,他这是到了襄河纵队的驻地,当下马上坐起身来,通过窗户向外面望去,那边是一个山坡,山坡上的松树稀拉地长着,还有一些成片的杨树,正绿得耀眼。掩映其间的却是一片一片的白布床单,晾晒在树木之间。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在后方的医院里。

他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身体还觉得有些虚弱,到底还是有些根基的,这伤还无法影响他的活动。

床边上整齐着放着一套军服,自己的那件土布灰褂子也放在边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那身崭新的军服,毕竟这已经回到了部队里,而不是还在驻马店养伤的时候。

他走到门边,一扇门敞着,另一扇门虚掩着,当他刚想要垮步而出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外边传来了两个人的争论之声,细听一下,原来是送他到这里来的春妮与何大栓,铁蛋也在门外。他楞了一下,保持着静默,想要听一听门外这两个表兄妹到底在说些什么。

春妮的嗓门还是那么得开阔,依然一付无居无束的样子,显然她对何大栓十分得不满,争论着道:“表哥,兴你来参军打仗,就不兴俺也来参军吗?”

何大栓道:“春妮,你别跟我胡闹了,我们部队已经有新的任务了,很快就要出发!你马上回家去,别让咱舅担心!”

“俺就不回去!”春妮显得十分倔强。

铁蛋也在旁边帮着腔:“大栓哥,你看春妮姐的脚还没有好利落呢,这几十里的山路怎么回去呀,俺看你就和你们那个头头说说,把她留下来吧!”

大栓瞪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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