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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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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妈的鬼,这是我的家,他能听见我说话,你能听清吧?”
“能听清,先生。”
贝思在正式问话前先说了案子的情况,但故意搞错了某些细节和时间,墨菲先生一一纠正,说明他对近期内发生的事情记忆力颇佳。墨菲太太也对那天的事做了适当补充说明。他俩看上去是可信的证人,我为自己对老人动不动失去耐心感到羞傀——就在刚才我还根不得一拳把埃德加打烂在他的活动靠背搞里呢,我真是惭愧。
很明显,除了早巳知道的几点简单的事实,我和贝思对墨菲夫妇再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了:下午五点三十分吃完晚饭,墨菲夫妇待在他们的日光浴室里(他们通常下午四点吃晚饭);他们正在看着电视,听到戈登夫妇船开到家的声音。他们听出了那些大引擎发出的噪音,墨菲太太说:“我的天,那些引擎真吵人,他们干吗用这么大,这么吵的弓,擎?”
为了吵他们的邻居,墨菲太太。我问老夫妻俩:“你们看见船了吗?”
墨菲太太回答道:“没有,我们没有去看。”
“可是从你们的日光浴室不是可以看到水港吗?”
“是的,可我们当时在看电视。”
“港湾的景色没有愚蠢的电视节目好看?”
贝思想阻止我的无礼:“约翰!”
我确实是个满脑子偏见的家伙,我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这是由我的年龄、性别,我所处的时代以及文化造成的。我冲着墨菲太太微笑着说:“你们的房子很漂亮。”
“谢谢。”
贝思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她问墨菲夫妇:“你们肯定没有听到类似枪声的声音?”
“没,”埃德加·墨菲回答说,“我的听力还不坏,刚才阿格尼丝叫我我也听见了,对不对?”
贝恩说:“有时候枪声听起来跟我们想像的不太一样。你知道,电视上的枪声是一回事,真实的枪声听起来有时像鞭炮响,有时像尖锐的爆裂声或者像汽车回火的声音。他们的船引擎声停了以后,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些声音?”
“没。”
该我问了:“那么,你们听到引擎停了,那时候你们还在看电视吗?”
“是的,不过我们声音没开大,我们坐得离电视机很近。”
“背对着窗户?”
“是的。”
“接着,你又看了十分钟的电视,之后你为什么站起来不看了呢?”
“下面就是阿格尼丝爱看的节目,蠢透顶的脱口秀,叫什么‘威廉姆斯汽车旅馆’。”
“所以你就到隔壁去找汤姆·戈登聊天。”
“我想去借一个插线板。”埃德加说他从栅栏缺口来到戈登家的木甲板上,然后突然看到汤姆和未迪直挺挺的尸体。”
贝思问:“当时你离尸体有多远?”
“不到二十英尺。”
“你肯定吗?”
“是的。当时我站在甲板边上,他们正对着玻璃推拉门,我们相距二十英尺。
“好吧。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戈登夫妇?”
“一开始不知道,我呆立在那儿,眼睛盯着尸体,然后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一开始并不清楚,可我看见汤姆前额上有个洞,像他的第三只眼睛。他们一动不动,眼睛睁着,可是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呻吟,一点活着的迹象都没有了。”
贝恩点点头,问道:“然后你干什么了?”
“逃走。”
又该我问了。我问埃德加:“你在甲板上待了多长时间?”
“嗯,我不知道。”
“半个小时?”“瞎,不可能。大概十五秒吧。”
我猜可能只有五秒。我陪埃德加在甲板上走了几个五秒钟,想让他回忆起当时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有没有什么忘记说的,可一无所获。我甚至问他当时有没有闻到火药昧,丽他坚决否认;与他一开始和麦克斯威尔警官说的内容相比,真是一旬不多,一句不少。墨菲太太也一样。
不知道埃德加早十分钟穿过栅栏到戈登家又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会儿他已不可能还坐在这儿了,这他有没有想过呢?我问他:“你没听到汽车或船的声音,那么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这个我倒是想过。”
“你怎么看呢?”
“嗯,这儿有很多人都是步行,骑自行车或者跑步的,投入注意别人这些事的。”
“说得不错。”但要是有人头上顶着冰箱跑,谁能不注意呢?很可能埃德加看到尸体的时候凶手就在附近。
我丢下凶杀案的时间和现场不提,换一个角度提问题。我问墨菲太太:“戈登夫妇的朋友多吗?”
她回答说:“挺多。他们常在屋外野餐,总是请一些客人过来。”
贝思问埃德加:“他们常深夜乘船出去吗?”
“有时候。他们出去我们总能听见引擎声。有时候他们回来得很晚。”
“多晚呢?”
“哦,差不多凌晨两三点钟。”他又补充说,“我猜可能是夜出钓鱼。”
开“方程式303”钓鱼当然是可以的,我就和戈登夫妇开“方程式303”钓过几次鱼,但“方程式303”不是专用于钓鱼的游艇,我肯定埃德加知道这一点。不过埃德加是老派的人,总觉得不该说死人的坏话,除非迫不得已。
我们兜着圈子问话,包括戈登夫妻俩的习倔,有没有生人的车子来过等等。我从未和贝思·彭罗斯合作过,但我们很合拍。
过了几分钟,墨菲太太说:“他们真是一对漂亮的夫妻。”
我领会了话中之意,问道:“你觉得汤姆有女朋友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朱迪有男朋友吗?”
“嗯……”
“汤姆不在家的时候,有男朋友来看她,对不对?”
“嗯,我没说他是男朋友。”
“能跟我们说说吗?”
她说了,但内容并不怎么有用。六月的一天,汤姆在上班,只有未迪在家,一位英俊、衣冠楚楚的大胡子绅士驾着中档白色跑车来访,一小时后离开。蛮有意思,但不足构成导致情杀的惊心动魄的风流韵事的证据。另外,几星期前的一个星期六,汤姆驾船外出,一个男人开着一辆绿吉普停在车道上,在后院,朱迪正穿着窄小的比基尼晒太阳,那男人进了后院,脱掉衬衣,就躺在朱迪身旁也晒了一会儿。墨菲太太说:“她丈夫不在家,我觉得那样不好。我是说,她半裸着,那小伙子脱掉树衫就躺在她旁边,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那男人起身在她丈夫回来前走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回答道:“那事绝对清白,是我有事来找汤姆。”
墨菲太太看着我,我能感觉到贝思也正盯着我看。我对墨菲太太说:“我是戈登夫妇的朋友。”
“哦……”
墨菲先生对着天花板吃吃地笑起来:“我老婆总是用小人之心度人。”
“我也是。”我接话道,“你跟戈登夫妻俩交往过吗?”
“两年前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我们请他们吃过饭。之后不久他们回请我们参加烤肉野餐,从那以后就没什么交往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问墨菲太太:“你知道他们朋友的名字吗?”
“不知道,我想都是他们在普拉姆岛的同事。他们是一群怪人,我就是这么看的。”
我们继续着类似的谈话,老夫妻俩挺健谈,墨菲太太摇着摇椅,墨菲先生摆弄着活动靠背搞的调节秆,不停换着椅子的上下角度,当他几乎是平躺着时,他问我:“戈登夫妇干了什么?偷了病菌毁灭世界?”
“不,他们偷的是值大钱的疫苗,他们想发财。”
“是吗?他们隔壁的房子还是租的呢,你知道吗?”
“知道。”
“那房子他们租贵了。”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房主,一个叫桑德斯的小伙子,是个建筑师。他从我们的朋友霍夫曼家买了这块地方,桑德斯买贵了,房子弄好后就租给了戈登家,房租要得太高了。”
贝恩说:“墨菲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有人说戈登夫妇用船偷运毒品,你怎么看?”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有可能,他们常常深更半夜出去,这不奇怪。”
我问道:“除了我和开跑车的那个大胡子,你们还在他家院子或门口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嗯,说实话,我没见过。”
“墨菲太太呢?”
“没有。他们交往的人大多是体面人,酒喝得多了些,垃圾筒里净是酒瓶子。有的酒喝多了还会吵闹,但从不放过分吵的音响,不像你们听的那种噪音。”
“你们有他们家的房门钥匙吗?”
我发现墨菲太太扫了一眼昂头向天的墨菲先生。沉默一阵之后,墨菲先生开口道:“我们有钥匙,我们总待在家,所以帮他们看着点房子。”
“还有呢?”
“嗯……,可能是上星期,我们看见一辆修锁车停在那儿,等那配钥的人走了后,我去试了试钥匙,发现钥匙开不了门。我想汤姆会给我一把新钥匙,但他后来一直就没绘过我。要知道,他有我家的钥匙,所以我给西尔·桑德斯打电话询问,你知道房主是应该有钥匙的,但他说他也搞不清楚换锁的事。这不关我的事,但戈登夫妻俩既然让我帮照看房子,我就应该有钥匙。”他又补充道,“我现在想他们是不是在房里藏了什么东西。”
“墨菲先生,我们请您协助我们破案,除了麦克斯威尔警长,不要将今天的谈话泄露给其他任何人,好吗?如果有自称联邦调查局的、南侯德警察局或纽约州警察局的人来,别睬他们,他们可能是假冒的。有事打电话给麦克斯威尔或彭罗斯警探,好吗?”
“好的。”
贝思问墨菲先生:“你有船吗?”
“现在没有了,既耗力又费钱。”
“有人开船来拜访戈登夫妇吗?”贝思问。
“我有时看见有船停在他们家码头上。”
“你知道是谁的船吗?”
“不知道。有一次有一只快艇挺像他们的船,但肯定不是,船名不同。”
“你看见了船名吗?”我问。
“我有时爱用望远镜看。”
“船名是什么?”
“记不得了,但肯定不是他们的船。”
“船上有人吗?”贝思问。
“没入,我只碰巧看见了船,没看到人上下船。”
“什么时候看见船的?”
“我想想……,大概是六月份,初夏的时候。”
“戈登夫妇在家吗?”
“不知道。”他又补充说,“我用望远镜看会有谁离开屋子,可没看到他们就出来了,然后我就听到马达声,船开走了。”
“你的远视视力怎么样?”
“不太好,但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你呢,墨菲太太?”
“跟他一样。”
我猜除了墨菲夫妇说出的这些他们还用望远镜窥视过戈登家,所以我问他们:“如果我让你们看几个人的照片,你们能认出他们有没有来过戈登家吗?”
“可能吧。”
我点点头,好管邻居闲事的人有时会成为有用的证人,可有时候他们就像个廉价监视录像机一样,注意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甚至会感人耳目的事情。
我们又花了半个小时问话,可收获越来越少。事实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墨菲先生竟然在谈话中睡着了,他的呼噜声让我心神不宁。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
贝思也站起来,递给墨菲太太她的名片,“谢谢你们,打扰了,你们如果记起什么别的事来请给我打电话。”
“好的。”
“记住,”贝思说,“我是调查此案的警探,他是我的搭档,麦克斯威尔警长协助我们破案。不要把与此案有关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她点点头,但我不相信面对像中央情报局的泰德·纳什这种人墨菲夫妻俩能抗住不说。
我问墨菲太太:“我们想在你家附近转转,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们跟墨菲太太道别,我说:“很拖歉让墨菲先生厌烦了。”
“现在是他的午睡时间,所以他才睡着的。”
“明白了。”
她送我们到门口时说:“我很害怕。”
“不要怕,”贝思说,“附近都有警察保护的。”
“我们睡床上都可能被人杀死。”
贝思答道:“我们估计凶手是戈登夫妇认识的人,因积怨杀人。你们不必担心。”
“他们要是再回来呢?”
我又烦不胜烦,有点恼火:“凶手干吗要回来?”口气有点冲。
“他们经常返回犯罪现场的。”
“他们从来不会那样做。”
“如果他们想杀死证人,他们会回来的。”
“你和墨菲先生看到谋杀了吗?”
“没有。”
“那你就可以放心了。”我说。
“凶手会以为我们看见了。”
我看了看贝思。
她说:“我会派一辆巡逻车来监视一切,如果你感到紧张或听到什么声音,拨911。”她又加了一句,“千万不要担心。”
阿格尼丝·墨菲点点头。
我开门走出去,外面阳光灿烂,我对贝思说:“她的话有一定道理。”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我和贝思走过测院,看见那儿树篱的缺口。透过篱笆可以看到戈登家的后面和甲板。穿过篱笆向左看,可以看到港湾,港湾里停着一艘蓝白相配的船,贝思说,“那是港湾警船,我们派了潜水员下水在淤泥和水藻中寻找那两颗小子弹,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凶杀案发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现场保护要到第二天早晨才撤消,所以我们没有再到戈登家去,不然进去又得签名,我可不想为此又抛头露面。我们沿着墨菲家一例的树篱走向港湾,树篱越靠海越矮,在离水约三十英尺的地方,我就能越过树篱望出去。我们继续走到墨菲家堤岸与港湾持平的地方,只见左边是墨菲家的旧浮坞,右边是戈登家的码头。“螺旋体”号船已不在那儿。
贝思说:“海上警局把船弄走了,法医会对船进行检查。”她又问我,“你觉得墨菲夫妇怎么样?”
“我认为是他们于的。”
“干什么?”
“谋杀戈登夫妇——不是直接谋杀。他们在甲板上拦住汤姆和朱迪,纠缠了半个小时,絮絮四四地说周六报纸上登的超市大减价,戈登夫妇烦得要死,于是举枪自杀,脑袋开了花。”
“有可能,那枪呢?”“埃德加把它们改造成卫生纸架了。”
贝思笑起来:“你真可怕,有一天你自己也会变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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