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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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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那枪呢?”“埃德加把它们改造成卫生纸架了。”
贝思笑起来:“你真可怕,有一天你自己也会变老的。”
“我不会的。”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我们都不说话,而是站在那儿凝望着港湾,水也具有炉火一般的催眠作用。终于,贝思问道:“你和朱迪·戈登有过关系?”
“要是有,一开始我就告诉你和麦克斯了。”
“你会告诉麦克斯,而不会告诉我。”
“好吧,告诉你,我和朱迪·戈登没有关系。”
“可你对她挺着迷。”
“每个男人都对她着迷,她很漂亮。”我没忘加上一句,“还很聪明,”好像我真在意女人聪明不聪明似的。有时候我还是在意的,但有时我就忘了聪明也是女人的一个好处。我又说,“对于这样一对年轻性感的夫妻,也许我们该从性的角度考虑。”
贝思点点头:“我们会考虑的。”
从我们站的地方可以看到戈登家院子里的旗扦,上面还飘扬着海盗旗,横梁或杨端上接着两面三角信号旗。我问贝思:“你能把那两面三角旗画下来吗?”
“当然。”她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勾勒出了两面三角旗的草图,“你认为它们与案子有关?某种信号?”
“难道不是吗?它们本来就是信号旗。”
“我觉得它们只是用作装饰,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好吧,让我们再回到犯罪现场去。”
我们出了墨菲家的地盘,走到戈登家的码头上。我说:“这样,假设我是汤姆,你是朱迪,我们中午离开普拉姆岛,现在大概是五点三十分,我们到家了。我熄了发动机,你先下船去系缆绳,我把箱子抱到码头上,是不是这样?”
“是的。”
“我爬上码头,我们提着箱子的把手开始向前走。”
我们模拟着当时可能的情形,并排走着。我说:“我们抬头看了看屋子,如果有人在甲板上的三层中的任一层,我们都能看见,对不对?”
“对,”贝思表示同意,“假设有人在那儿,但我们认识这个人或这些人,所以继续往前走。”
“好,可你想那个人会走下码头来帮个忙,出于应有的礼貌,于是我们还是朝前走。”
我们继续肩并肩上了第二层甲板,贝思说:“在某个地方,我们发现推拉玻璃门开着,门开着使我们担心,也许会停下来或往回走,因为门不应该开着。”
“除非他们预先知道有人在家等他们。”
“对。”贝思答道,“而那个人肯定有新锁的钥匙。”
我们继续朝房子走去,上了甲板顶层,在距那两个粉笔画出的尸体几英尺的地方停下来,贝思正对着朱迪的位置,我对着汤姆的。我说:“戈登夫妻俩还向前走了几英尺,一分钟或不到一分钟后才死,这时他们看见什么了?”
贝思凝视着粉笔画的尸体轮廓,接着又看了看前面的房子,玻璃门和她的左边及右边,这才开口道:“他们继续向前面二十英尺的房子走去,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想逃离。他们还是并排走着,除了前面的房子,周围没有隐蔽处,而没有人能从房子那么远的地方开枪射中目标的头部。他们一定认识凶手,或者没有对凶手产生戒备。”
“说得对。我想凶手当时正躺在躺椅上,假装睡着了,所以没下来跟戈登夫妇打招呼。戈登夫妇认识凶手,也许汤姆还冲他或她喊,‘酶,起来帮我们搬埃博拉疫苗箱。’也可能是说炭疽疫苗箱或钱箱。于是,那家伙站起身,打着哈欠,向前走了几步,快到戈登夫妇面前时拔出手枪,射中他们的脑袋。是不是这样?”
贝思答道:“可能。”她绕过尸体位置,站在凶手站过的位置上,离粉笔尸体轮廓的脚不到五英尺。我移到汤姻当时站的位置。贝思举起右手,用左手握住右腕,指着我的脸说,“砰!”
我说:“他们被射中时没拿着箱子,要不汤姆被击中后箱子会从他手中飞落。汤姆和朱迪是先把箱子放下再遭枪击的。”
“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带着箱子。那是你的推测,不是我的。”
“那船上的箱子呢?”
“谁知道?哪儿都有可能。约翰,看看那两具尸体,靠得那么近,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抢着一个长四英尺的箱子。”
我看着尸体位置,贝思的话不无道理,但我说:“他们可能先放下箱子,再向前走了几英尺,走近躺在躺椅上或站在这儿或从推拉门里出来的凶手。“可能吧。不管怎么说,我想戈登夫妇认识凶手。”
“同意。”我回答道,“凶手和戈登夫妇在这儿的相遇不会是偶然的。凶手在房子里朝戈登夫妇开枪比在外面甲板上容易,但他选中了这儿——他就是在这儿开枪射击的。”
“为什么?”
“我能想到的惟一原因是他的手枪是登记过的,一旦成为嫌疑犯,他可不想子弹被找到去做弹道测试。”
贝思点点头,望着远处的港湾。
我接着说:“如果在屋里,子弹可能会嵌进某个地方,他可能无法抹去弹痕,所以他选择用大口径手枪近距离射击头部,子弹直接从射出口落入港湾。”
贝思又点点头:“像这么回事。”她又说,“这种推测倒是改变了凶手的可能形象。他不是拥有未登记手枪的吸毒鬼或杀手,他没有来历不明的枪,而是个拥有登记过的手枪的好公民。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我答道:“这能解释我在现场的发现。”
“所以你想要当地拥有注册武器的人的名单。”
“是的。”我说,“大口径,登记在册,而不是非法违禁武器,可能是自动手枪而非左轮手枪,因为左轮手枪不可能不发出声音。我们就从这个推断下手吧。”
贝思问:“一个拥有注册手枪的守法公民哪儿去弄到一个非法的消声器呢?”
“问得好。”我把我能想到的凶手可能具有的形象特征又过了一遍,说,“这个案子就是这样,每出现一个合理推断总有个疑点让它卡壳。”
“是啊,”她说,“普拉姆岛有二十校点四五口径自动手枪。”
“不错。”
我们讨论着,想把案情串起来,努力想像自己处于昨天下午五点半而不是今天下午五点半。
透过玻璃门我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南侯德镇警察,但他没有看见我们,就走开了。
沉思了五分钟左右,我对贝思说:“小时候,我常跟家人从曼哈顿来这儿,我家是标准美国式的,爸爸、妈妈、吉姆哥哥和林思姐姐。我们在哈里叔叔的维多利亚式豪宅旁租了一间小屋,总在那儿过两个星期,差点给蚊子咬死。我们找到了有毒的常青藤,鱼钩弄到了手指上,还晒坏了皮肤,但我们肯定还是喜欢来这儿,因为每年我们都盼着到这儿来,这就是柯里一家每年的南侯德一曼哈顿之行。”
贝思听着,微笑着。
我接着说:“我十岁那年捡到一粒滑膛枪子弹,我激动得要死,我是说,这可是一百年甚至二百年前某个家伙射出的子弹。呛里的妻子,我的阿姨琼思——愿上帝让她安息——带我到了一个叫做卡茨奥格的小村子,那儿据说曾是卡桥格印第安人村落,她教我怎么找箭头,火堆和骨针,那真是炒极了。”
贝思不说话,看着我,好橡我的话很有意思似的。
我继续说下去:“我记得我整夜睡不着觉,想着滑膛枪弹和箭头,移民和印第安人,英国兵和欧洲大陆士兵,如此等等。在这奇妙的两星期结束的时候,我知道我长大后想成为一个考古学家。我没有能成为考古学家,但这却促使我成为一个侦探。”
我向贝思描绘哈里叔叔家的车道,他们曾将煤灰和蚌壳撤在车道上以减少泥土和灰尘。我说:“一千年后,一个考古学家挖掘到这儿,发现了这些煤灰和蚌壳,于是他判断这儿曾是个烹任用的火坑。实际上,他发现的是一个车道,但他仍可以使他认为是侥饭火坑的发现适用于他的理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
“好,下面是我的讲课稿,你想听吗?”
“快说。”
“好,同学们——你们在谋杀现场看到的景象已凝固在过去那一刻,而不再会变动、发展。对于这个静止的景象你们可以创造好几种情节,但这些都只是主观臆想。一个侦探就像考古学家那样,收集确凿事实和实在的科学证据,但还是会得出错误结论。另外,还得面对一些谎话,似是而非的证词和想帮忙却犯了错的人。有人告诉你你想要的跟你的臆想一致的情况,也有人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凶手则故意留下了假线索。真相就藏在这团矛盾和谎言里。”我对贝思说,“说到这里,如果我时间算得准,下课铃就该响了,于是说声‘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任务就是了解真相。”
贝思说:“太棒了。”
“谢谢。”
“那么,谁杀了戈登夫妇?”她问道。
“见鬼,我不知道。”我回答道。
第15节
我们站在阳光斑驳的路边,贝思·彭罗斯的黑色警车就停在旁边。时间已近六点,我说:“一起喝杯鸡尾酒怎么样?”她答道:“你知道玛格丽特·威利家在哪儿吗?”
“可能吧。她卖鸡尾酒吗?”
“我们可以问问。上车!”我上了车。她发动引擎,汽车向北经过拿骚角,穿过堤道,驶上了大陆北福克。
“走哪条路?”贝思问。
“向北。”
她来了个急转弯,我说:“开慢点。”
车子慢下来。
车窗开着,看着落日余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切都那么令人愉快。远离了港湾地区,我们现在来到了布满农场和葡萄园的乡村。我说:“我小的时候有两种农场,一种是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移居美国的波兰人和德国人开的,还有一种是本地人拥有的果蔬农场。有的农场在同一个家族手里传了三百五十年,真不可思议。”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家的农场有一百年了。”
“真的?你父亲把它卖了?”
“不得不卖。我出生的时候,我们家的农场就被城郊包围了。人们觉得我们古怪,在学校里我被人嘲笑,只因为是农场主的女儿。”她笑着说,“可我父亲笑在最后笑得最好,土地卖了一百万美元,这在当时可是一大笔钱。”
“现在还是一大笔钱。你继承了这笔钱吗?”我问道。
“还没有,但我有一笔信托基金。”
“太棒了!你愿意嫁给我吗?”我逗她。
“不,但我可以让你开我的宝马车。”
“开慢点,向左拐。”
车拐弯,汽车又向北驶去。贝思看了我一眼,说:“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离婚了。”
“手续全都办好了?”
“我想是的。”实际上,我不记得我已拿到最后的离婚证书。
“我想起电视上的一则新闻……你负伤之后,有一位漂亮迷人的太太和市长,警察局长一起到医院看你……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听人说过。”我说,“向右拐再向左。”
汽车驶上了灯塔路,我说:“开慢点,我们好看着门牌号。”
这条小路通往一英里外的霍顿角灯塔,两边散布着小房子,房子四周葡萄园环绕。
我们来到一座漂亮的砖结构小屋前,屋前信箱上写着“威利”。
贝思把车停在草坪边上说:“我猜这里就是了。”
“可能吧,电话簿上全是姓威利的,可能都是当地的早期移民。”
我们下了车,走上通往威利家前门的石子路。门上没有门铃,于是我们敲门,在门口等着。屋旁的大橡树下停着一辆汽车,我们便从屋子边上绕到背后。
一位穿着花色夏裙的约七十多岁的纤瘦妇人正在菜园里忙活着,我冲她喊道:“是威利太太吗?”
她抬起头,随后向我们走来,我们在屋子和菜园之间的一块草坪上碰面。我说:“我是约翰·柯里警探,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这是我的搭档,贝思·彭罗斯警探。”
威利太太盯着我的短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裤子拉链没拉上。
贝思向她出示了警徽,她对贝思表示满意,可是对我还是不大相信。
我对威利太太笑笑。她有一双明亮的灰眼睛,灰色头发,脸长得很有趣,有着半透明的皮肤,这张脸让我想起一张旧画,不是某一张特定的画,也没有一定的艺术家或风格,总之是一张旧画而已。
她看着我说:“你打电话时很晚了。”
“这件谋杀案让我睡不着,对不起,威利太太。”
“不必道歉。我能帮什么忙?”
“这样,我们对你卖给戈登夫妇的那块地挺感兴趣。”我说。
“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
“是的,太太,大概你都说了,我们只想再问几个问题。”
“请这儿坐。”她把我们带到杨柳树下,树下有一套绿椅子,我们都坐下了。
这些椅子在我小的时候流行过,现在又开始时髦了,到处都可以见到。我猜威利太太的这些椅子可能一直就放在这儿,不会是赶时髦重新搬回来的。这幢房子,这个院子,这个穿着棉质长裙的妇人,这棵杨柳树,那套生锈的秋千,还有橡树上用绳子接着的旧轮胎——一切都有一种四十年代或五十年代的味道,仿佛是一张上了色的旧照片。在这儿时间过得真慢,有个说法是曼哈顿的现代感特别强烈,现代淹没了历史,而这儿历史盖过了现在。
我能闻到海水的味道,四分之一英里外就是长岛海峡,从附近的葡萄园里传来落地的葡萄的香味。在这儿,海洋、农场和葡萄园构成了独特的环境,这种非同寻常的组合只能在东海岸的少数地方才有。
我对威利太太说:“你这儿很美。”
“谢谢。”
玛格丽特·威利是我今天调查中碰到的第三个老人,我希望跟她处得比跟埃德加和阿格尼丝好一点。实际上,对威利太太我耍不了态度,我能感觉到这一点。她属于那种明智、传统、直截了当而且不爱管闲事的一类人。我做案件调查很有一套,因为我能根据不同个性和类型的调查对象采取相应的调查方法。倒不是说我能讨人喜欢,善解人意,实际上我是个盛气凌人、自私自利、充满偏见的大男子主义者,但是我善于倾听,说话能抓住要点,这就是我的工作。
我对威利太太说:“你自己管理这块地方?”
“基本上是吧。我有一个儿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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