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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偏头痛-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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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鞭落下,一滴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发鬓下落,随即被夹杂着雨水的海风吹落。

第四鞭落下,麦加尔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大概是他咬得太紧,牙都震出了血。

第五鞭,撕心裂肺的痛忽然变得麻木,趴在椅子上,麦加尔恍恍惚惚地开始想自己只不过是坚决拥护中国□,就这份赤红的心为啥要在这遭这份罪。

第六鞭,麦加尔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空气中臊气,是谁大小便失禁了不知道,反正不是他自己。

第七鞭,麦加尔开始回想自己刚才脱衣服了没,不然一会还要把布从血肉模糊的背里挑出来,指不定又要遭罪。

“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头顶上,凯撒淡淡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却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结束你妈个蛋,这才三分之一不到,少骗人了。

麦加尔从鼻子里哼了声——这是他从鞭刑开始到现在,第一次出声。

不远处,是红毛大副和圣母船医的热烈讨论——

雷克:“船长这鞭子挥的,看着动作大,响声也够劲,但是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力道对混蛋老大来说就和在抚摸吉祥物没区别。”

巴基尔:“专业人士表示,九尾猫皮鞭三十鞭正好能伤到筋骨,二十五鞭也就皮开肉绽意思意思吧。”

雷克:“船长在放水啊。”

巴基尔:“恩,船长在明目张胆的放水。”

雷克:“不过混蛋船长就是聪明啊,他这么简单直白粗暴反倒没谁敢质疑了”

巴基尔:“谁会质疑?看看你周围,心疼海象员那点细皮嫩肉的多了去了一群被假象蒙蔽了的俗人,专业人士表示,休养的好,七天就能到处蹦跶了。”

雷克:“还能有个休养不好的?看这宝贝似的,说不定打完就直接抱回船长休息室了。”

巴基尔:“啧啧。”

雷克:“啧啧啧。”

第二十五遍落下。

麦加尔呸地吐掉口中被咬得乱七八糟的软木塞。下一秒,下巴被捏住往上抬了抬,他眨眨眼,有些吃力地对视上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瞳眸。

“还醒着?不错。”

“放手,”麦加尔吐出一股带着血腥的浊气,“我牙疼。”

凯撒放开他,亲自给他松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头也不回地把人直接抱回了船长室。

53、第五十三章

走回船长休息室,船长大人立刻自己颠覆了自己留给众人专宠海象员的昏君形象,非常粗暴地将麦加尔扔进柔软的沙发里,后者趴在沙发上,疼得呲牙咧嘴。

“把你的大白牙收起来,像个白痴似的咧着嘴干什么?”长腿一迈,跨坐在沙发边的一张扶手椅上,男人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像个娘们儿似的。”

“感情刚才那些尿了你一甲板的人在你眼里才是真汉子?”海象员同志非常不服气地反抗,“老子可是一声不吭地咬着牙顶完了你那魔鬼似的二十五鞭子!”

“魔鬼?”男人笑了笑反问,唇角边勾起玩味的弧度,他微微偏头看麦加尔,把后者看得浑身汗毛起立,这才淡淡地说,“把你打死了吗?”

麦加尔:“没有。”

“所以,我放水了。”

船长面无表情地说。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海象员同志瞬间沉默。

麦加尔不负众望地红了比城墙还厚的老脸——凯撒一句轻描淡写的“我放水了”,停在麦加尔耳朵里,就和“恩,我也挺喜欢你的”没多大区别,撅着被抽得血肉模糊的屁股,海象员同志老泪纵横,心里满满全是“到底还是大狗好”,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的重点已经完全不对到了哇爪国。

也忘记了此时此刻正顺着他的腰际往下滴答的血全是某个自称“放水”了的人抽出来的。

那副傻乐呵得忽闪忽闪就差说“谢谢”的黑色真诚狗眼看得船长大人不自在了起来,他顿了顿,清清嗓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到自己休息室里储备的药箱里挑挑拣拣,最后条件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一只手拽着那些瓶子走回沙发边,凯撒伸头看了看麦加尔的背,啧啧俩声坐了回去:“完全只是皮外伤,看来我抽鞭子的技术比我想象得更加熟练。”

麦加尔:神马?你说你比你想象的更加爱我?( ⊙ o ⊙)?

凯撒:“一脸兴奋做什么?”

麦加尔:“嘿嘿。”

“按道理九尾猫皮鞭二十五鞭足够见骨,”凯撒凑近了麦加尔的背部,狗似的嗅了嗅鼻子,满意地闻到了满鼻子的血腥气息,“只是皮外伤而已,七天就能下地了。”

麦加尔:“嘿嘿。”

“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拖回去再揍一顿?你是历史上第一个挨了鞭子还敢冲着老子傻笑的。”

伸手拍了拍黑发年轻人的额头,船长大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把镊子,耐心地将镊子放在烛火上消了毒,他顿了顿,伸出手将麦加尔背上被血肉黏糊在一起的衣衫拨开——被烧的滚烫的镊子不小心碰到了麦加尔的皮肤,后者鬼叫一声,下意识想跳起来——

然后噗嗤一声,伴随着烧焦的肉香,那把镊子顺着伤口插进了本来就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乱动什么?”船长挑起眉,恶人先告状。

麦加尔疼得整个人都说不出一句话,如果他可以,他相信自己已经会不惜把下个月薪水扣光也要把大狗骂得狗血淋头。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眉头紧皱,完全放松下来的环境让他对于疼痛的接受能力反而下降到了正常人水平,大滴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滴落,他身下沙发柔软的垫子被浸得一片湿润。

大狗,虽然你想亲自照顾我的这份心十分让人感动

但是老子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了这份沉重的爱!

“不会就闪开,”麦加尔哆嗦了下,疼得眼前发黑,“让、让专业的来。”

“啊,巴基尔忙着呢。”凯撒面无表情地说,“今天行刑的人有点多,再加上昨天受伤的人有一些还在医疗室里躺着,你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他。”

我好意思,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好意思!

麦加尔唇角抖了抖,正想说些什么,脑袋就粗暴地摁回了沙发里——

“别乱动,我要拔出来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下一秒,还不容麦加尔反抗,伴随着背后又一阵剧痛,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那把镊子又从自己的肉里抽了出去——

痛到飙泪。

“痛?”

“你来试试?”

“痛是无法避免的。”



“知道痛,下回就长点记性,”凯撒平淡地说着,眼睛眨也不眨地将一片连着皮肉的衣服碎片从麦加尔背后剥了下来扔到脚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如今血肉模糊,男人却早已习惯了一般,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抖地工作着,一边说,“以后想不吃鞭子,有俩个秘诀,要不要听?”

去你大爷的坑爹秘诀。

“秘诀一,杀了我,上位,你做船长,再也没有人敢鞭打你。”凯撒嗤笑,“不过我劝你打消这个年头。”

敢不敢来个有点诚意的秘诀?

“秘诀二,乖乖听我的话,对于我的命令,只需要回答‘遵命,船长’而不是其他。”凯撒顿了顿,扫了眼麦加尔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我让你扔掉的东西,就立刻扔掉。”

“怎么整得像邪教组织似的?”麦加尔说。

“说什么?”船长大人眼睛抬也不抬地说,“当着我的面,你可以用英语,阿拉伯语,德语,法语或者西班牙语,但是不要试图说我听不懂的语言。”



“听见了没?”

“哦。”

“恩?”

“遵命,船长。”

接下来的整个背部处理工作中,凯撒似乎在用每一秒诠释自己有多么地不会照顾人。没有等到上药,在把衣服的碎片从一堆烂肉里清理出来的过程中,麦加尔就毫不犹豫地痛晕了过去,在他晕倒之前,凯撒曾经三次把镊子戳进他的伤口里——第一次依然是恶人先告状地训斥海象员在乱动;第二次他狡辩说在肉里看见了脏东西;第三次,凯撒说,船用力地晃了下。

这让麦加尔产生了一种大狗把他扛回来,只是为了继续另一种形式上的私刑而已。

麦加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总之他又做梦了。

这回不是春梦,他梦见了老爹老妈和熊孩子老弟。

梦里,家里正在过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阿姨大婶伯伯叔叔全部都团坐在了家里那张不怎么大的桌子边,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肉都是熟的,鱼是淡水鱼,水果里没有铁锈味儿,杯子里的饮料也是正常的可乐,没有混进奇怪的胡萝卜和口感逆天的香料;桌子边,麦加尔和熊弟弟正鸡飞狗跳地伸着碗从外公筷子上抢着最后一个鸭腿;电视里正播放着无论臭骂吐槽多少年,照例还是要看的春节联欢晚会,这会儿,前任国母宋祖英刚唱完了《大地飞歌》,赵本山正背着手往台上走——

举着装着鸡腿的碗,麦加尔在家长的怒骂声中窜到电视机前面,手机铃声响起,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此起彼伏的烟花炮仗声中,麦加尔用油乎乎的手抓着手机,笑眯眯地接电话,说,“喂?新年好啊,教授”,另一只手看也不看,从桌边抓了一片切好的水果往嘴里塞——

是一片柠檬。

然后,麦加尔被酸了个激灵。

醒了。

炮仗声没了,春节联欢晚会也没了,身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肉的东西,大概就是脚边散落一地沾满了麦加尔自己的肉的衣服碎片窗外没有下雪,暴风雨倒是有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透了,窗外的狂风呼啸就像魔鬼的哀号,整个船被吹得左右摇晃,不远处,酒杯相撞叮叮当当地响,挂在房间房间中央的煤油灯也跟着晃悠,光影一闪一闪的。

不远处的办公桌旁,借着橙黄的光,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看他在桌面上铺开的那个东西——大概是一张地图。

“醒了?”

“恩。”

“不想被打断狗腿,嘴里的柠檬就不要给老子吐出来,防坏血症的。”

“恩。”

麦加尔趴在沙发上,半撑着脑袋看着不远处,昏暗下的灯光下工作中的凯撒。

唔,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总是显得特别英俊。

黑发年轻人叹息了一口气,想换个姿势,一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又痛得呲牙咧嘴地躺回去。



其实醒来的那一刻,麦加尔必须承认自己心里特别特别失望,有一瞬间他恨不得举起火把把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自己再跳进海里一了百了说不定就又穿回去了——穿回2012年的中国,在那里,他还叫罗沉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SHI大学生。

但是

当不远处,那位工作中显得特别英俊的犬类生物抬起眼瞅了他一眼时,平静的琥珀色狗眼瞬间秒杀了罗沉舟同志心中疯狂的小恶魔。

现在,他趴在沙发里,感觉特别宁静,特别踏实。

忽然就又会相信爱了,忽然就又觉得,明个儿天一亮,太阳就还是会升起来了。

54、第五十四章

被麦加尔趴在那的猛看和蠢笑搞得心里一阵恶寒,凯撒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坐回了自己的扶手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他终于将视线挪到了某个霸占了沙发的海象员身上,“吃鞭子吃傻了?”单手撑着下颚,船长没好气地问。

根据巴基尔的意见,麦加尔的伤口没有上绷带,而是裸露在空气中。此时此刻他半裸着趴在沙发上,因为屁股上也有鞭子的痕迹,柔软的毯子只盖住了他俩条腿,因此当船长一抬头,首先就看见麦加尔笑得猥琐,然而第二眼,就看见其颤颤悠悠暴露在空气中的俩屁股蛋。

血已经止住了,凯撒用上了他手上最好的伤药,就像不要钱似的,黑乎乎一大片涂满了海象员的背部,那玩意就像是没有干涩的海泥一般,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在背上的时候凉凉的,很舒服,是凯撒从一个女巫手中拿来的。

“这药不错,晚点儿给我几瓶。”麦加尔动了动,除了背部伤口扯得疼外,凉飕飕的感觉还挺爽,于是好评点赞道。

连用带拿还多来几瓶?凯撒冷笑:“这药一瓶就抵得上你一年薪水。”

那又怎么了?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了么,什么叫虱子多了不怕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麦加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也多来几瓶放心吧,只要你不赶我下船,我肯定不会让你亏本的。”

凯撒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说:“真可惜,每路过一次陆地,我都会产生一次这种想法。”

麦加尔:“什么?”

凯撒:“扔你下船。”

麦加尔:“好人做到底,麻烦把我扔回杰尔巴岛,或者任何一个用英语的国家。”

凯撒:

麦加尔:“什么样的人会判流放罪逐出船队?”

“严重擅离职守导致船队陷入危机,”凯撒一字一顿地说,“还有背叛罪。”

麦加尔啊了声,特真诚地说:“这个简单,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凯撒不置可否地哼了声,看上去并没有特别感动。海象员倒是笑眯了双眼,森森地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他笑呵呵地眼眯得简直看不见黑色的瞳眸:“所以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说来说去,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吧。”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船长大人淡淡地说,“船队或许离开你了不行,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很行。”

“没听过。”麦加尔撑着脑袋,“不过你肯承认船队离开我就不行,这点倒是满让我开心的。”

凯撒不说话了,他觉得跟这种选择性外加跳跃性的逻辑思维的人对话非常伤脑筋。在他沉默的过程中,麦加尔就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安分不能地在沙发上拱来拱去,虽然背上的伤口很疼,但是在伤口外围的一小片地方,他居然感觉到了瘙痒——

这种痒伴随着一点儿疼痛,就好像无数的小虫子在皮肤上啃啊啃的感觉,最初意识到这种感觉到时候,他还勉强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瘙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挠了挠——

然后挠了一手血。

麦加尔:

这不会是药物过敏吧?

“别乱动,”当他第二次想要伸手去挠的时候,凯撒走过来拍开了他的手,蹲在他看了一会儿后身边沉声道,“伤口在结疤了,会痒是正常的。”

早上的伤口,那么大一个,晚上就结疤了?大哥您驴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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