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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在意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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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伯父,这块‘玉辟邪’应该是西汉中期的制品,从玉上受沁的程度看来,是西北省份出土的吧?伯父,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漓漓不知不觉被端木和颐低沉温柔的嗓音吸引,缓缓抬起头来,用眼角偷偷望着他。
“哈、哈——”施新怀纵声大笑。“和颐,想不到你年纪如此轻,眼光竟然精准无比,这‘玉辟邪’的确是从陕西咸阳一个汉代古墓里挖出来的。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爸,我没说错吧,和颐的确很厉害对不对?”云云得意地看着老爸。
“对,你也了不起,捡到一个宝了。”施新怀笑眯眯地拍着她的肩膀。
“施伯父过奖了。”端木和颐又露出微微的腼腆笑容来。
漓漓傻愣愣地望着亲爱的一家人与端木和颐有说有笑的景象,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晕陶陶的。
就在她十岁生日这一天,一件平凡而普通的礼物敲开了她稚嫩蒙懂的心,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可是却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大姐的男朋友”。
非常、非常的喜欢。
私立怀恩中学旁的书店里人满为患,这时候正是学校的下课时间。
‘哇!’芭蕾娃娃‘出画册了耶!“
“画得好美哦,可是一本卖三百五十块,好贵!”
漓漓正巧经过书店门口,听见店里女同学的讨论声,立刻转身走进书店,抽起一本“芭蕾娃娃”的画册到柜台结帐,然后迫不及待冲到店门外拆开来看。
画得真的好精致、好美喀!
她的眼光直直地盯着翻展开来的画册,看得既专注又人神,尤其是画册里的男主角,俊美得令人眩目着迷。
“漓漓”在看什么?“两道黑鸦鸦的人影从她头上罩下来。
又来了!漓漓不耐烦地抬起头,赏说话的人一个大白眼。
“朱光武,告诉你我姓‘施’,不姓‘苏’,不要随便给我改姓好不好啊!”受不了,台湾国语超严重的。
“听习惯就好了嘛,干嘛那么计较。”朱光武把他那颗大头探过去,看了一眼画册。“你在看什么东东?”
“哇咧,这是啥米,漂亮得会起‘鸡母皮’。”另一个男孩子凌子贤夸张地张大嘴巴。
“看什么要你们管。”这两个人很烦人,从小学开始就联合起来欺负她,国中三年也都阴魂不散的。
“你们女生怎么都爱看那种漫画。”凌子贤撇了撇嘴。“拜托——哪有男生长那个样子啊!”
“怎么没有,我大姐的男朋友就长这么帅,哪像你们两个,长得像通缉犯就算了,还一天到晚故作潇洒,看了才恶心呢,闪一边去啦!”她用力推开他们。
“少盖了啦,偶才不信有男生长成这样咧!”朱光武插着腰,嗤之以鼻。
漓漓禁不起挑衅,“咧”地翻开书包,拿出皮夹摊在他们眼前。
皮夹里有张小小的、明显经过修剪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端木和颐。
两个正值狂冒青春痘年龄的男孩子,一看见照片上足可与漫画美形男匹敌的少年,登时脸黑了大半。
“怎么样,自惭形秽了吧?”漓漓凉凉一笑,把皮夹收进书包里。
“啥米‘残会’?听呒。”朱光武晃着身体,一副欠扁样。
“厚——”突然,凌子贤指着漓漓爆出一声吓人的怪叫。“你干嘛把姐姐男朋友的照片放在皮夹里啊,一定是暗恋人家!”
“不关你们的事!”心事陡然被揭穿,漓漓羞窘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走。
“喂,入X漓漓,今天是你生日耶,生日快乐!”朱光武对着她大喊。
“要不要偶们请你去吃冰庆祝?”凌子贤跟着起哄。
“不用了,跟你们去吃冰会拉肚子。”
漓漓抱着画册头也不回地走了,听见身后传来两个男孩子没气质的狂笑声。
奇怪,她对他们愈凶,他们反而愈乐,真是有毛病。
她踢着脚下的石头,想像是他们两个被她一脚狠狠端到天边去!
今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说不定能见得到她最期盼的人,她可不想被那两个臭家伙影响情绪。
端木哥,你今天会来送我礼物吗?往年都有,今年应该不会忘记吧?
她抱着画册,仰起脸甜滋滋地笑了起来。
七月七日,天气晴朗无云,有点闷热。
端木哥,今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不过却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度过,全家人像说好了似的,一起放我鸽子了。
前几天爸和妈咪吵得很厉害,听二姐偷偷告诉我,说爸和妈咪就快离婚了,我想大概是家里的气压太低,全家人心情都不好,躲的躲、逃的逃,所以才会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听二姐说妈咪交了一个日本男朋友,也就是常在电视上听见的外遇,妈咪好像已经不爱爸爸了,所以很可能最近他们就会办离婚手续。
不管看电影还是看电视剧,戏里有外遇的多半是爸爸,想不到我们家居然是妈咪搞外遇,妈咪也真了不起。
晚上我买了一块起士蛋糕,端木哥,我想像你就在我身旁陪我过生日,以往每一年你都会送我一本日记当成生日礼物,这本是第五本,只剩几页就写完了,武士闹钟现在指着十一点三十分,再过半个小时,我的十五岁生日就过去了,端木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和大姐正在约会?我想你今天大概不可能会来送我第六本日记了。刚刚看完芭蕾娃娃的画册,发现端木哥长得好像画册里的男主角煌,高硕、优雅又帅气,眼睛像黑钻一样闪烁迷人,凌子贤和朱光武那两个只会欺负我的臭男生根本无法和你相比。
等等,有人敲门……
刚才三姐来敲我的门,她问我万一爸和妈咪离婚,我要选择跟谁住?这就很伤脑筋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面临这种选择的一天。
不过,我应该会选择跟爸爸住,因为如果我跟妈咪的话,势必要跟着妈咪住到日本去,这样一来,我想见端木哥的机会就会少掉很多很多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留在台湾,这样才能常常看到端木哥。
今天又在报纸上看见关于端木哥的报导了,虽然篇幅不是很大,不过标题说你是“台湾最年轻的古董鉴赏家”,还说你对古董的鉴赏力极其高超,才二十三岁,鉴识古董的眼光就已经出类拔萃了,是属于天才级的人物。
本来就是啊,爸对端木哥的评语也是如此,端木哥真是不简单。
快十二点了,大姐还没回来,你今天大概也不会来了,这五年来每天都习惯用日记和你说话,就算你今天没有再送我一本日记,我也会自己去买,跟你用日记说话的习惯可能改不了了。
其实我好羡慕大姐,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着你的脸,近距离的和你说话,理所当然的勾着你的手臂,真的好羡慕好羡慕,现在你是大姐的男朋友,将来也许会成为我的姐夫,万一将来真的变成这种关系,我想我一定会很沮丧很沮丧。
不说了,今天有点累,周公频频催促我去下棋,明天再说吧。
—被世界遗忘的漓漓
第二章
“漓漓,我要去哈尔滨,有事我会主动联络你……”
“嗯……”施漓漓正在睡梦中的另一个世界里,隐约听见三姐滟滟模糊的说话声和关门声,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呓语地应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醒来时,她根本忘了滟滟曾经对她说的话,伸着懒腰走向厨房,经过滟滟的房门,身为滟滟专属闹钟的她照例习惯地敲了敲门。
“滟滟,九点了,该起床了!”
她揉了揉自己那一头带着自然卷的短发,打了一个不美观的大呵欠,身上的睡衣遍遍地斜挂在肩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左肩膀。
她赤着脚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慢条斯理地看报纸、吃早餐。
政治、社会版在她手中快速地翻掠而过,瞄了瞄影剧版和文艺版,没有她想找的消息,全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新闻。
无意间翻到一页心理测验的游戏,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好奇地玩了起来。
心理测验解析的结果,居然说她是个面对爱情时比谁都勇敢、比谁都专心、也比谁都伤心的类型,是个躲在背壳里大喊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漓漓怔呆了好半晌,活了二十二年,没跟男孩子约过半次会,更别提谈恋爱了,谈起恋爱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她一点也没有概念。
渗入她脑中思维的那个人影慕地又跳动起来,她迅速甩开报纸,不去理会准确度有多么高的心理测验。
不要想、不要想,反正她的爱情注定是要孤独、寂寞的。
她冷静地压下心头那一份巨大的思念,把吃完的杯盘拿到水槽洗乾净,这才突然发现滟滟居然还没起床。
“搞什么啊,这回失恋已经超过半个月,也该回复正常了吧,一个失恋过七次的人,第八次失恋的感觉还会那么痛苦吗?光想就觉得麻痹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滟滟的房间走去。
“施滟滟!你也该起床了吧——”
她推开门,映人眼中的是张空无一人的床,摺叠整齐的棉被上放着一张字条,她愣愣地走过去,把字条拿起来看——
漓:
我到哈尔滨去,别担心我的安危,安顿好以后我自会与你联络。
——-滟
漓漓瞠大双眼,盯住“哈尔滨”那三个字。
“神、经、病到冰天雪地的哈尔滨去干什么?”她把字条狠狠揉成一团纸球,丢进字纸篓里,越想越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骂。“谁担心你的安危呀,也不想想老爸到英国去了,‘镇宝斋’只剩下我们两个守着,你居然还丢下我跑到哈尔滨去,万一‘镇宝斋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办啊!
“镇宝斋”是一家规模极大的古董店,总铺在北京,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中国古董买卖鉴定上享有崇高的地位,不过历经一场战乱后,店内的古董被乱民搜括洗劫一空,成了有名无实的空壳。二十年前,毕生研究中国古董的施新怀与北京总店的主人签下一纸合约,便在台湾开了“镇宝斋”的分店,专门经营中国古董买卖,店内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一个是滟滟,另一个就是漓漓。这半个月来,施新怀到英国参加佳士得古董拍卖会,而滟滟则正逢她第八次的失恋,根本无心上班,就算人在“镇宝斋”里,也像游魂一样有气无力的在店里晃来晃去,“镇宝斋”的业务自然而然就都落在漓滴一个人身上。
这也就算了,漓漓怎么也没想到滟滟突然会一声不响的飞
到哈尔滨去,简直没把她给气炸。
“不负责任的施滟滟,难怪一天到晚会被人给甩了!”
漓漓气冲冲地走出滟滟的房间,狠狠地把门甩上。
“镇宝斋”的装潢非常古典的中国式客堂,店内的古董家具全都是以明清紫檀木为主,摆饰不论是屏风、瓷瓶或盆栽,件件都是珍贵的精品。
漓漓刚应付完一个想寄卖一尊彩绘鬼天王木俑的客人,听说那尊木俑是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墓出土的唐朝随葬品,想寄卖的人希望起码能出价两万美金,不过漓漓除了鉴赏玉器还有点能力外,并没有辨识这类出上文物的本领,所以只能请那位客人等老爸从英国回来之后再联络了。
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店内的桌椅,突然瞥见窗外一抹颀长的身影,她心一动,抬起目光追踪过去——
不是!
她怔忡着,一阵电话铃声拉回有些失神的她。
“喂,镇宝斋。”
“漓漓…··我刚下飞机,现在人在哈尔滨的机场……”
电话那端传来滟滟不怎么清晰却相当兴奋的说话声。
“你疯啦,没事跑到哈尔滨干嘛啊2”她忿忿地对着话筒大喊。
“当然有事我才会来呀,听我说,昨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我的真命天子了,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
“什么真命天子?”臭滟滟,不是才失恋吗?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有个电视节目访问到他,他是哈尔滨亚布力滑雪中心的滑雪教练,叫武胤乔,你没看到他有多帅,我还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滟滟的声音几乎拔高八度,可见得有多兴奋。
拜托——“漓漓翻了翻白眼,在她眼中最帅的男人可是另有其人。
“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要去叫车了,拜——”
“喀!”不等漓漓有任何抱怨的机会,电话就断了线。
“真受不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等着第九次的失恋好了!”漓漓没好气地对着话筒大吼,真想不透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拿恋爱当饭吃,然后拿失恋当减肥餐的姐姐。
“叮当!门上响起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漓漓抬眼一看,店内来了个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的秃头男子,穿着一件中式长衫,手里捧着一只雕花木盒。
“先生,您好,请随意看看。”漓漓笑着招呼。
秃头男子把雕花本盒往桌上一放,环视整个客堂。
“就你一个人看店吗?”他冷冷地开口。“请施老板出来,我有件汉代的白玉壁要出售,请他出来鉴定一下,咱们好谈价钱。”
汉代白玉壁?说笑的吧,那是多么稀有罕见的东西。漓漓狐疑地看着他。
“先生,施老板到英国参加佳士得拍卖会去了,目前人不在店里,您把白玉壁给我看看也行。”对玉的鉴定,漓漓对自己有八成的把握,更何况汉代的白玉壁极其少见,很多都是清代仿制的,以她的功力还能看得出仿制的破绽。
“你?”秃头男子上下打量着漓漓,见她一头短短的卷发,配上一张稚气可爱的圆脸,估计她大概不超过二十岁,撇嘴笑了笑。“黄毛小丫头,你才几岁?能看懂得玉吗?”
漓漓心里哼了哼,又一个倚老卖老的臭老头!
“不是我自夸,打从我十岁起就开始跟着父亲学看玉了,到现在已有十二年,让我经手把玩过的古玉不下百件,相信您手中的白玉壁还难不倒我。”她牵起唇角客气有礼地微笑着。
“你父亲”
“就是本店老板施新怀先生。”
“噢。”秃头男子扬了扬眉,这才终于肯把白玉壁拿出来“现宝”了。
漓漓看见木盒里那块天然色沁的白玉壁,登时双眼一亮,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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