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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携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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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扬凄美的琴音顿时充塞整个皇帐,如泣如诉的曲调是耶律倍的爱妃奚夫人传授给耿毅的,说的是悲天悯人的音乐,连牲畜都能感动,即使连难产后拒绝喂哺小丰的母羊听到,都会因此得到慰藉而顿生母性。
  耿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拣这一首曲子拉,也许是因为奚夫人曾提过,这是她与耶律倍最常听的曲子的关系吧!
  突然,他心血来潮地吟著耶律倍感慨自己命运而写下的诗。
  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
  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
  耿毅是有心的拉弦人,一边拉,还不忘去观察听众的表情。
  耶律德光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英伟的脸庞被沉思所掩映住。
  述律皇太后却在要求耿毅重复拉上第四次时,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伤心泪,最后不得不萧索地起身,喃喃地念著长子的乳名,步履蹒跚地朝帐外行去。
  “皇上还要我继续下去吗?”耿毅停止了乐音。
  “你自动停了,还须问朕吗?你先回你的帐里,等候发落吧!”
  耿毅等了半个月,没等到发落的消息,却听闻张励大人跑回契丹国来了。
  “小兄弟啊!河东与关中又有变动了,石敬瑭的势力愈来愈大,我恐怕改朝换代的事又要上演了,老天爷,我还不过六旬呢!皇帝就碰上了八、九个,他们命短不打紧,无能就会害了百姓,我看接下来的石敬瑭也难顾我们北方的死活!”
  “张大人觉得该怎么做才好呢?”
  “依我的愚见,燕云归契丹已是时势使然,反正你我也无路可逃,与其替石敬瑭跑腿,倒不如为这个看起来想有一番作为的契丹可汗办事,改变他对咱们汉人攻坚的战略,替汉族百姓争取更多的保障才是长远之道。”
  耿毅听了,但笑不答。
  张励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比他这个老政通更早看破局势。
  果不其然。
  石敬瑭为了自保,比小舅子后唐皇帝李从珂早一步奉承北方的耶律德光,并提供李从珂无法与之匹敌的优越酬庸,不仅愿意对小他十来岁的耶律德光称臣并称父,甚至答应事成后,要奉上燕云十六州给大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做谢酬。
  尽管契丹人日后接掌移交时一定会遇到人心的反抗,但那是将来的事,而且操心的人将会是耶律德光,不会是石敬瑭的问题,目前,石敬瑭只担心命与权势保不保得住。
  耶律德光信守约定兴师打到太原,之后,就任石敬瑭独自领兵攻破洛阳,登上帝位,改后唐为晋。
  耿毅受耶律德光的重托,到洛阳勘察石敬瑭的一举一动,转达大契丹皇帝对传世珍宝“传国玺”的关切以外,还要迎回东丹王耶律倍。
  只不过,当他找到耶律倍时,已发现他断气多时了。
  大家都说行凶的人是后唐皇帝李从珂,究竟是不是如此,已早不到人对证,因为李从珂也因战败自杀死了,传国玺因而下落不明。
  耿毅在洛阳交涉耶律倍的后事,确定他的遗体受到完整的保护,才转回契丹国去安葬。
  至于耿毅心爱的人儿究竟何去何从,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耿毅要回契丹之前,他去大寺后山拜母亲,下山时,撞上一群士兵正要对一名乞女行暴。
  他二话不说,张弓射出三只箭,待要拔出第四只箭羽时,还活著的士兵已作鸟兽散。
  远远地他看见那名乞女撑起了身子,回眸与他相望了一眼,隐约中,风吹树影摇的魅惑,他一时目眩,以为自己见到他心爱的檀心了!
  他一刻不等地死命往前狂奔,只可惜对方早巳拔腿跑开,混入人迹之中。
  酷似檀心的那一截身影,却已欲识难辨了。
  五年后,耿毅跟耶律德光告假,于暮春时节来访洛阳,祭拜远在万里的亲娘。
  “大将军,马已在山下备妥,该上路了。”一名士兵催促著。
  耿毅对著母亲的冢再次拜过后,无言地跟在士兵身后,踏著蔓草丛生的小径,往山下行去。行到中途时,与一名身披破麻、头系粗巾的洛阳妇人交错而过。
  他见对方拄著拐杖,不良于行,于是靠边避行,礼让她先过。
  女乞丐全身包得密不透封,外衣污秽不堪,走过他们时,低著头向上兵伸出了黄麻布包缠的手,士兵见了连连跳退好几步,撞上了耿毅。
  耿毅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士兵会意后,掏出了一些文钱,要往地上掷给她捡。
  耿毅重咳一声,他只好苦著脸拎著袋绳放到女乞丐的手上,再迅速抽回手。
  女乞丐微行了礼,将手中的钱袋往怀里藏去后,继续往前行。
  士兵等她一走远,马上掩鼻,然后一手在空中挥打著,不忘记抱怨。“天啊!怎么这么臭!那个麻疯女乞丐是一百年没洗过澡了是吗?”
  耿毅没说话,但也下得不承认士兵的话不假,真的是不好闻。
  “不是我在嫌,我陪将军到洛阳祭老夫人也三个年头了,城里的乞丐是一年比一年多,但就属这一号让我憋不住气。怎么搞的!平时不是都在城里晃的吗?怎么没事跑上山里来了……”
  耿毅听了也忍不住回望了方才的乞女一眼,再低头看了一下难见人迹的山径时,他很自然往回走了几步。
  “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耿毅只说:“你先回客栈等,我回头查一下。”
  耿毅循著女乞丐的足迹往回走,快到母亲的坟冢时,却目睹那一个女乞丐双手合十地跪在他娘的碑前面,细声喃语地动著唇。
  他停下脚步,隐身于树干边。
  她拜完后,回头走了过来。
  耿毅在她行经时跨身而出,也顾不得这个妇人是不是真染了麻疯,当下就摘了对方的麻衣斗篷。
  对方的脸被布巾条条缠绕住,只露出两粒眼与一对鼻孔来。
  他与眼睛的主人互视了半晌,全身猛地一振,趁对方诧异来不及应对时,先下手为强地箝住她,提刀往她的面颊划去。
  布巾散落后,他哑口无言地看著这名蓬头垢面的妇人良久,抬手触摸对方的脸庞,似在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影做比对,摸索出肯定的答案后,他只能哽咽地唤出一个日夜让他心痛的名字,“檀心……”
  对方恢复意识后,抬手拿著拄杖往他的脑子挥来,飞出的脚却打著朝他胯下狠踢过来的主意。
  他侧身疾闪,躲过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防身招数,却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
  他费了一些功夫才将她追上,她如泼妇似的回身就对他狂打猛踹。他起初怕去伤及她,连气力都不敢使,怎知她变本加厉,捶完他的胸膛后,就伸出破裂却尖利的黑指甲,往他脸上疾抓过来。
  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伸腿将她绊倒在地上,以身子制住她,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
  他利用她的缠手布将她的四肢绑了起来,然后往肩后一甩,扛著走下山。
  “你要把我扛去哪里?”她的话音已稚气全脱,尖涩不悦耳极了。
  “客栈洗澡。”
  “你等著吃闭门羹吧!”
  结果,还真给她料中,掌柜连让他进门一步都不肯。“哎啊!大爷别闹了,我们客栈一年就靠这牡丹花会做存本的生意,你身上扛的是全洛阳城里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乞丐,人人喊她『一里臭麻姑』,她有麻疯,我今儿个让你背她进门,明儿个就得关门大吉了。”
  耿毅知道麻疯的厉害,也不愿为难做生意的。“我可以不住这里,但你得帮我找一间屋,弄几套姑娘的衣服与梳剪来,事成后,我一定重赏你。”
  掌柜的不懂耿毅的用心,反而劝他,“大爷您若出自好心,那我可以跟你说,这一里臭麻姑专做偷鸡摸狗的坏勾当,根本不值得你同情。你何必……”
  耿毅冷声打断,“放肆!我的事还须你来出声吗?”
  掌柜马上肃然起敬,见识到贵气公子板起脸来,有模有样的架式以后,知道他若不是身居要职,便是将相公侯之类的大人物,但自己人面特广,怎么说都记不起他……
  耿毅收敛下拿捏妥当的火气后,软著声说:“掌柜只管照我的话做,做得好,少不了得些好处。”
  掌柜见大人放下台阶,哪敢不往上爬,马上允诺差人去打点了。
  不到一个时辰,来了一个跑腿的,带领在门外等侯多时的耿毅去寻住所。
  耿毅怕连累士兵,独自扛著“一里臭麻姑”,与带路的人保持距离。
  还真如掌柜所言,洛阳街上,行人对背著麻姑的他望而生畏,纷纷走避。
  “爷,好几桶烧水就在大盆边,毛刷、梳、剪与姑娘的衣服我就给您搁在条凳上。”
  “嗯……我还吩咐掌柜过,请他帮我找一个妇人来,她人呢?”
  “找过了,没人肯接这差事,得委屈大爷您自己了。”跑腿的还真的摆出了万般同情的模样来。
  “哦!那……”耿毅想了想,只得对跑腿的人说:“姑娘家的名誉……”
  “这个麻姑哪来的名誉可言……”跑腿的见耿毅脸一沉,识相地转了口气,“总之,请爷尽管放心,小的不会乱说的。”
  耿毅僵硬地点了头,说著要赏他几分小文,跑腿的却不敢要,怕是连他也沾染上绝症似的。
  耿毅对城中人一连串吴牛喘月的反应感到可笑,不过,仍是无可奈何的说:“那你回头找我的同侪,他会让你满意的。”
  跑腿的人走后,耿毅无心打量陋室,直接动手处理檀心。
  “你快把我松绑!”她命令道,同时想甩开额面上那头散得跟黑泥瀑布一样的发,“我才好抓鼻间的虱子。”
  耿毅可不想再跟她打一架。他凑近她的鼻子一看,发现她没有夸大其辞,出手将虱子一捏,回道:“等你变回人样后,我再成全你。”
  她受伤地瞪著他,抗议道:“这样跟杀猪拔毛无异!”
  他坦白地告诉她,世人对她的看法。“你的状况比一头在粪里打滚的家猪还不如。”
  “城乱了多年,我有我的自保之道。”她幽怨地点出自己是身不由己。
  “我会看不出来吗?”他接著对她说:“我得将你这一身烂麻割掉,然后将你搁到水里泡上一阵子,稍后如有冒犯到你的地方,你得体谅。”
  檀心将目光掉转开去。“知道了,你把我当猪刮毛,我也把你当冷血屠夫看待;咱们就当是生意一场好了。”
  耿毅剪著她的衣服,忍不住笑她傲骨得没救了。“那我这是蚀本生意了,刚才跑腿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看即使现在将你分了,拿到外头兜售,恐怕都会滞销。”
  他将她抱到盆边,任她赤裸裸地沉入热水里,没对她瘦得不成样的身躯做任何的评论,反而体贴地将一条白布往水里摊开,接著剪掉她那头长满虱虫的发,连同麻衣,顺就往火堆里扔。
  一股焦味传来,却是教两人都放松地吁出一口气。
  他翻著她的发根挑捡,在她的短发上抹上香油,随手梳落最后的“顽固份子”后,又继续忙著下一个任务。
  他将她松绑,再抓出她的四肢好好地检查一回,发现她四肢完好,并无落指缺趾的迹象时,不知有多高兴。
  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真以为我有麻疯?”
  “我不敢确定。”他刮下她皮上的一层厚垢,然后用毛刷对付她。
  “你不确定还敢碰我。你是真无情,还是假慈悲?”她忍痛地询问他。
  “你说呢?”仿佛抗议她不知好歹,他加重力道死劲地搓揉。
  她哼出几声抗议后,他才慢下了动作。
  他见盆里的水污浊不堪,建议她,“你站出来。”
  她背著他照做,他提著瓠瓢,将清水从她头上往下灌,重复数十来次后,才将衣物鞋袜递给她说:“接下来的事,靠你自己了。”
  她将行头接过手,轻声对他道了一句,“多谢。”
  “不敢当。”
  别离经年,今日意外撞上,两人心里都乱了谱,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个时辰后,他俩对坐一隅,彼此各啃一块冷鸡肉。
  他想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开口求她一件事,“随我到北辽去,让我安待你,可好?”
  檀心瞧他说话像是略尽道义似的,自然对他没把握。“你先将你的贼父宰了,我再做考虑。”
  耿毅碰了一个硬钉,只好自我嘲解,“我忘了,你李檀心是大唐公主,岂会将一个卖国贼看在眼里。”
  檀心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畏寒地将身子蜷缩起来。
  耿毅见她不回应,遗憾她仍恨他入辽效忠,只好无语地捡柴往火上添,见火苗再次旺盛起来,他走近她,询问她一句,“暖一些了吗?”
  她摇头落泪,无法告诉他,她打冷颤不是因为天寒,而是被他的话所伤。
  他是不能见她掉泪的,出于直觉地他迅速地将她揽入怀,打著安抚她的主意,却没想到她索求的不止这些。
  她将唇贴在他吃惊微张的唇上,接著就往他热血腾腾的颈脖子攻击了过去,她半威胁又微带央求地道:“要就现在,别让我们彼此后悔。”
  “你不厌弃我是卖……”
  她堵住他的唇,不让理智又坏了他们的好事。
  耿毅天真的以为,她既然许了他,一同回北辽安居的事情便能成定局。
  他展怀开心地膜拜她,与她一同摸索夫妇人伦之乐,想是携手同心的日子不远了。
  一夜缝蜷,耿毅颊间堆著笑意睡著了,檀心则是患得患失地盯著他放心的睡姿看了一整晚。
  此刻的她幸福无比,但是心中的起落却犹如飘荡的溪舟,难靠岸歇息。
  她满脑子所想的全是她与他之间的事,然而却不是共度余生一辈子,而是再次的分道扬镳。
  她很清楚,这几年辽国的国势强盛,入洛阳报讯的辽将权臣多半气焰熏天,像耿毅这般低姿态入城的权贵可说少见,但这不表示檀心不知道他官运亨通的状况。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独排众议,破格起用年仅二十出头的汉将通事耿毅,让他统领契丹军队编制里最骁勇善战的御帐亲队皮室军,连连的捷报,他那些威风凛凛的将军头衔也随著骁勇的战功愈加夸张神勇。
  传言他将与契丹公主配成婚,一旦成了驸马爷后,他授侯封王是指日可待之事。
  她若跟著他去辽国生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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