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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春事-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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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不知道,昨日还被那周公公闹到值房里来,脸都丢尽了。”
周公公居然去找张世保的晦气?
唐枚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周公公是为何事,父知道不?”
“还不是那些龌龊事,周公公想举荐他的人入阁,结果被张世保的两个门生下了绊子,去不成了,他能不上火?”
原来是为私仇,唐枚嘴角撇了撇,看来那周公公也不是什么清廉的人,倒不知顾逢年怎会同他有交情?
这问题她也没有问过苏豫,此刻唐士宁的谈兴被她吊出来了,她顺便就问了。
唐士宁脸色沉下来,“这二人狼狈为奸,一里一外,座主当年就是被他们合谋给陷害了,以至于被先帝赶出了京城!你当顾逢年是什么好东西?呸,还不是仗着皇太后跟一个太监的帮忙,才当上了首辅?”
对于这番话,唐枚并不认同。
顾逢年的丰功伟业,有目共睹,唐士宁因为他的座主被弄下台才对顾逢年有偏见,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予置评,笑了笑道,“反正顾逢年也已经不在了,父亲又何必还有这么多的怨气。”
“他不在,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在呢!”唐士宁哼了声,“他当首辅的这些年,哪部衙门没有他的人?都安插在重要的位置呢,即便他死了,你以为就干净了?”
果然是要驱除掉顾逢年那一派的势力,唐枚沉吟片刻,本想要同唐士宁提一下顾逢年的新政对于国家的好处,可想了想到底还是罢了。
他们这些做官的,真正关心民生,关心国家强盛与否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在为了自己的权钱着想?
唐士宁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那种好官,唐枚深以为是。
她挽起袖子给唐士宁倒了一盏茶,微微笑道,“张世保到底向父亲询问了什么事呢?”
“还能问什么,自然是要讨好皇上!”
“哦?”唐枚眼睛一转,“我听说皇上当年曾叫顾逢年从国库拨十万两银子去内廷宝库,被拒绝了,可有此事?”
没想到她还能知道这些,唐士宁摸了把颌下短须,“不错,所以我便建议张世保借此去讨好皇上。”
唐枚抽了下嘴角,却听他继续道,“不过皇上最想做的还是清算顾逢年,没什么能排在这前头的。”
“皇上就那么恨顾逢年啊?”唐枚不由感叹道,“到底也是他的老师,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是顾逢年作为老师太过严苛了点,可如今人都死了,还是不依不饶,始终叫人心头存有疑惑。
唐士宁嘿嘿笑了两声,露出“这你就不懂了”的意思。
唐枚赶紧拍马屁,笑着道,“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女儿正是觉得奇怪呢,您看皇太后对顾逢年就很是信赖。”
见她提皇太后,唐士宁肩膀都耸动了两下,用小的几乎三尺就听不到声音的音量道,“皇上亲政之后,皇太后还要求皇上听从顾逢年的,且样样都维护他,今次顾逢年一死,听说皇后都悲痛晕厥了,外头传言……二人有私情,已经超越君臣界限。”说完他立马咳嗽一声,直起了腰,好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屋里一片安静,唐枚一时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皇太后居然同顾逢年……
真的假的?
这也太颠覆了她的认知!
怎么可能呢?
他们两个一个深居后宫,一个在朝堂指点江山,又有多少交集呢?短短的见面,真会培养出所谓的感情?
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太相信。
可想到皇太后为了保住顾逢年的新政成果,不惜与儿子作对,又有些怀疑起来。
“所以皇上又怎么可能放过死掉的顾逢年?”唐士宁忽然又道,“今次我来,便是叫女婿不要犯傻,顾家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那周公公……你叫他不要来往,我倒听说他们二人好像见过面?”
他倒是真的很关心苏豫的前途,不过因皇太后动手在先,他们家已经脱不开关系,唐枚觉得该是与唐士宁摊牌的时候了。
不然他们这边是这样,唐士宁又去同张世保搅和,最终两家都得倒霉。
还是倒霉的永无翻身之日的那种!
第266章闹事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父亲为何知道表妹会当皇后吗?”。
唐士宁冷不丁被她一问,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就是皇太后看中了她么,还能有?”历来的规矩就是皇太后亲自给皇上挑选妻子的,要是皇太后不在了,那又另说。
“那父亲知道在立后之前,也就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皇太后曾召见老夫人与女儿去宫里么?”她再问。
“这我岂会知。”唐士宁狐疑的瞧着唐枚,“怎麼,难道那时候皇太后就已经决定了?”
可分明那决议是在二月才定下来的。
当时朝中百官也曾议论纷纷,说皇上大婚准备的太仓促,可皇太后却表现出一副急着要抱孙子的样子,力压众议,坚决在二月让皇上娶了那陈英慧。
唐枚点点头,“皇太后是指望侯爷能辅佐好皇上!”
唐士宁再怎麼没料到,此刻也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他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怎麼行……这怎麼可能?”他感觉到额头上都要渗出汗来。
“周公公与侯爷接触,也是皇太后安排的,侯爷能怎麼做?如今皇上已然怀疑咱们家了,只是他尚且对皇太后有几分忌惮,一直还没有动手。”唐枚看着唐士宁,淡淡道,“结果父亲却给张世保出主意,要是他讨了好,再鼓励皇上去做那些事的话,皇上处理完顾逢年的人也许就会轮到咱们两家了。”
她又顿一顿,“不,也许会拿咱们先开刀也不一定。”
唐士宁好像屁股上长了刺一般的跳起来,“你怎麼不早说!”
“我哪里知道父亲会……”
“不行,我得去阻止张世保!”他一甩袖子就要走。
唐枚叫住他,“父亲打算如何做?”
“当然叫他不要去拨国库的银子了!”唐士宁急吼吼道,“他不能取悦皇上,也就不能起到推动作用,咱们现在可得争取時間,万一皇上他……”
后面的话,他压低了声音,“皇上年幼时乖巧听话,左有顾逢年,右有周公公扶持,他常年听取那二人的教导,并不是那么有主见的人,就算是亲政,到底時間不够长,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可猛虎终究会觉醒,这次他任用张世保做首辅,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唐枚沉声道,“父亲既然已经说了,何必出尔反尔,皇上他有自己的主张,皇太后也一样有。皇上想清算顾逢年,斩去他的人,可皇上难道自己没有吗?只要快速把他的人去除掉,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只怕对皇上的打击颇大,他也许就再也不会有胆子了。”
这话说得极其肆无忌惮,唐士宁怔怔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这个女儿一般,好一会儿才抚掌道,“好,好,说得好!”他顿一顿,“可去对付谁呢?”
“这个,女儿就不知道了,难道父亲也不清楚?”
“张世保!”唐士宁脱口而出,“还有那富炳!”
“富炳是谁?”唐枚好奇的问,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常跟在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才升了做司礼监执笔,要说这人,只怕周公公是最想除了他的。”威胁到唐士宁的安危,他立马就掉转了枪头,不谈与顾逢年的私怨了,毕竟皇太后与皇上都是可以对他们两家生杀予夺的。
只不过皇上羽翼还未丰满,顺了他,皇太后那里不好做不说,武阳侯府这边本身就是亲皇太后的,最终还是脱不了嫌疑,铁定要被皇上秋后算账。
唐士宁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跟苏家联合起来,两家一根绳子上的蚱蜢,只能尽全力避免悲剧!
“那父亲快去准备罢,张世保拨款给了皇上,皇上指不定高兴着呢,懈怠一点未必不可能。”
唐士宁点点头,“我先走了,女婿回來,你同他说。”说罢拔脚就出了门。
唐枚这时才拿袖子抹了下额头。
还算顺利,幸好唐士宁也是识时务的,没有那些个酸气,这变脸功夫也是一绝!
稍后苏豫回來,她就同他讲了这件事。
“富炳?”苏豫听了轻哼一声,“对付他最是不难。”
“难道有他的把柄在手?”
“我听周公公说,此人为了巴结皇上,尽想些……法子取悦皇上,兵马司前两日逮了个人,同他脱不了关系,还在审呢。”他没有说得很明白,以往皇太后管束颇严,皇上洁身自好,可新婚初尝**后,那欲望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富炳花花肠子多,经常给皇上出主意,听说皇上已经得了好几个宫女了,这事儿皇太后还不知,周公公隐而不发,也是想一下子把富炳给搞下台。
那兵马司抓的人是个商人,就是去西域替富炳购买一些给皇上翻云覆雨时添加情趣的枺鞯模绞弊杂懈槐暮每础
唐枚也猜到一些,嘴角不由得一撇。
看来这富炳的确不是什麼好枺靼。
二人说了会儿,苏豫出去一趟也累了,他清洗后换了套常服,抱着苏以文逗乐下,两个人就一起睡着了。
看着一大一小睡得香喷喷的,唐枚上去给他们盖好被子,叫秋叶在旁看着,自己便出去了。
妙凤正等在外头,脸色不太好看。
“发生什麼事了?”唐枚问道。
“华芳斋的人来工坊闹事!”她压着怒气说道,“说我本是出自华芳斋的,却背叛他们另起炉灶,偷了华芳斋原本要用的方子……”
“什麼?”唐枚挑眉道,“他们这么不要脸?现在还在工坊门口吗?”。
“还在。”
看来是發現她的铺子生意好,受不得了,居然想出这么无耻的招数!
唐枚对春芬道,“同徐管事说一声,找个人去报官,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好哩!”春芬做这种事总是最积极的,立马就出了院子。
“妈妈,妙凤,你们陪我去华芳斋一趟。”她可不想单抓几个人就放过闹事的主谋了,华芳斋如今犯了眼红病,不把他们逼到墙角,他们还得搞些别的动作。这第一回,她就得让他们服输,以后再也不能整幺蛾子出来!
三个人乘了马车,唐枚觉得还应该有些气势,便叫刘妈妈又去府里叫来十二个侍卫,气势汹汹的往华芳斋去了。
华芳斋生意如今被唐枚的胭脂铺抢了,自然不比从前。
门口不算热闹,所以一旦见到这么多人出现,就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有人认得是苏家的马车,就说了起来。
“这不是武阳侯府的车么?”
“那武阳侯府的夫人自个儿也开了一家这样的铺子的,怎会過來?”
有人压低声音,“你还不知道?听说华芳斋的人去她那工坊闹事呢,指不定是来算账的也不一定。”
“那可是有好戏看了!”
众人议论纷纷。
华芳斋的伙计见状忙走過來。
唐枚几人已经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去。
“哎哟,这不是武阳侯夫人么?可是想看看咱们铺子里的枺鳎磕邢不兜木」芩怠币桓雠锛频昧斯苁路愿溃θ萋娴睦凑泻簟
唐枚环视了一下四周,淡淡道,“你们掌柜呢?”
“掌柜不在。”女伙计笑道。
“哦?可也是去我那工坊了?”她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人不在是么?那我就让这些侍卫在此等着,一日不来,就等两日,总不会一年都不回來罢?”
那十二个侍卫一排在门口站着,又都凶神恶煞一般瞪着眼睛,有些想买胭脂水粉的都被吓的退了。
真要在这里一直站着,以后谁还敢来?
那女伙计黑了脸,同另外一个伙计悄声说了几句,就从侧门出去了。
唐枚继续在那里坐着。
里面好些伙计也认识妙凤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气氛一时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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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华芳斋的掌柜终于出面了,身后跟了好几个人。
妙凤见到其中两个,面色微微变了变。
“你还有脸来?”一个年轻妇人冲出来,指着妙凤的鼻子道,“你背叛师门不说,还偷了咱们的方子,你还不跪下来给师父认錯?”
唐枚认得那年轻妇人,她是妙凤的师姐朱兰华,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妙凤气得浑身发抖,“谁偷了你的方子?那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真不要脸,师父教导了你多少年,你自己说!”朱兰华厉声道,“你敢不承认?你在咱们华芳斋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学到过枺鳎磕训啦皇窃谡饫镏朗颤N叫胭脂水粉的?这地方谁不认识你?你敢否认?”
妙凤脸腾地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能说自己没有跟从金娘子学过知识,也不能否认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朱兰华没有说錯,尽管她是在偷换概念,可是妙凤就是反驳不了。
朱兰华见自己一来就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华芳斋的众人也都缓和了脸色,好似这一战他们已经赢定了似的。
第267章挑战
唐枚拍起手来,“好,说得好,像你这样一个心胸狭窄欺压同门的小人,不说出这番话也着实对不住你自己!”
朱兰华被她说得大怒,可碍于那终究是武阳侯夫人,始终不敢硬碰硬,只道,“少夫人不要冤枉我!”
“冤不冤枉你自己知道。”唐枚暂且放过朱兰华,看着那华芳斋的掌柜道,“今日我为何来,想必你也清楚,那边的人已经叫我抓去衙门了,他们活罪难逃,可我心里那股气却难消除,你们华芳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那掌柜在京城经营了几十年的,油滑的很,闻言惊讶道,“什么人,我都不知少夫人在说什么,可是有什么误会?”
竟然推脱,唐枚道,“那些人说妙-凤师从金娘,偷了你们的方,刚才那不知羞的小人也如此说了,难道掌柜是耳朵聋了不成?这屋里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不知掌柜对此作何解释?”
那掌柜忙告罪的样,“哎呀,那自然是我们铺的不对,谁叫妙-凤当年确实是金娘的徒弟呢,这隐瞒都隐瞒不了的事情,也难怪他们会怀疑。还请少夫人不要放在心里啊,我自然会告诫他们不要出去胡说的。”
轻描淡写的就想揭过去了。
还真是只老狐狸!
唐枚笑了笑,“有时候嘴巴是最管不住的东西,既然掌柜不能给个明确的说法,就只能请金娘与妙-凤来比试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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