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及时行乐-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爹,你说过,没有人会记得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我是这么说过。”他承认。
  “可是,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一点也不在乎谁会记得他,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被他救过的小孩从六年前就来等著报恩了,现在你又告诉我,在这世上还有人不曾相识,却在记忆中将他收起。”
  “是啊,连我都吃惊。”来了阮府,才发现阮卧秋曾任都察巡抚,双眼也失了明。“我完成了那图来找你,才发现他的长相与我所画的完全不符。现在也算是补偿了吧。”看著画里的男子,极似阮卧秋。他并未与这人深交,画出的图只具形而未达神韵,但在油画之中已是水准之上。
  她沉默著,修补完最后的工程。外头凤二郎叫道:
  “杜画师,好了吗?那混蛋已在正气厅等著了呢!”
  “好了好了。”她取出印章盖上,拉过画布,将凤二郎唤进扛画。“爹,你跟我一块上正气厅吧。”
  “我只是个助手而已,何必过去?”
  她跟他走到画室门口,然后转身笑道:
  “难道你不想见见朝中权倾一时的东方非吗?”
  樊则令微微一笑,摇头:
  “我对此人并无兴趣,当年我辞去宫廷画师之名时,他正好受圣上恩宠,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她沉默,又道:“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你教我做人要自私自利,人都得这样才活得下去,可是,我一直在找一个推翻你所有想法的男人,而现在我找到了。我答应他,不对他玩心机、不隐瞒他,即使有些事明知道也不能说,我也不会瞒他。”
  “是吗?”
  她暗暗吸口气,道:“我就是太听话了,所以一直不敢说。现在,我要说破了。爹,我一直想尽办法挽留你,我才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爱谁,我只知道你还年轻,不必追寻而去!”
  “衡儿,你跟我很像,你知道吗?”
  “我知道。”
  “有一天,你也会为这个男人走上绝路。”
  她摸摸鼻子,笑道:“爹,我的自私是你教出来的,你也没教过我什么叫将心比心,你要自尽,我这个当女儿的想尽办法也不允,它日我不想独活时,那也得要看有没有人斗得过我了。这两者可没什么抵触啊。”
  “你这丫头……”
  “何况,爹你还没找著真正适合当你弟子的人,你要下黄泉,你的画技就没人留传啦。”哎啊啊,说出来的感觉真好!以后明著来,再也不必绞尽脑汁,暗地阻止了。
  樊则令目不转睛地注视她离开,垂下视线沉思。她爹是颇负盛名的画师,若是放弃她,未免太可惜了。
  “杜画师!”
  樊则令回神,瞧见阮府女总管凤春急忙奔来。
  “小女已去正气厅,凤总管,你有急事?”
  “今早我在服侍少爷用早饭时,忽然想到如果杜画师临时不及画完,用这张画能不能代替?这也是少爷的肖像,只是没油画那么精细,原是要让少爷求亲的……”后来也不必用了,作画的那个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樊则令微微一笑,接过那幅画,道:
  “凤总管不必担心,油画已送到正气厅,何况,东方大人要的是油画,而非中原画法——”没说出他这个助手才是正牌画师,随意摊开画,而后一怔。
  “是不是真的很像我家少爷?陈恩说杜画师是假冒的,我从不信。能将少爷画得十足像的,她是第一个。以往的画师只能画出少爷现在的气质,她从未见过少爷以前当官的模样,却能将当年的神韵抓个十足,怎会是假冒的?”
  “神韵十足?”他没见过当年的阮卧秋,自然不知其神韵有没有相仿,但从此画里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跟平县那老爷子形容的青天之相,跟现在稍有圆滑的阮卧秋多少有了出入。
  “是的。神韵十足,我从没想过会再看见少爷当年的模样。”她轻声道。
  油画首重写实,将人物画得唯妙唯肖不是难事,中原画法多半人物无骨,比例不对,色彩平面,更无立体,即使肖像留传后世,也不见得能够遥想先祖相貌。
  唯一胜过油画的,就是其神韵……
  神韵啊,能将神韵抓个十足,世上又有几人?纵使对阮卧秋用了心,一双眼看穿了都察巡抚的本质,没有深厚的底子做基础又如何能这么随心所欲画出来?
  指腹滑过肖像的色彩,明明无骨人脸,明明一点也不写实,明明只有三分像阮卧秋的长相,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阮卧秋。
  “樊爷?”
  “我不喜中原画法,只教了你底子,便让你跟著我的路子走;你怕我自尽,所以只学几分像……到头来,你还是不知不觉跟著你亲爹的路子在走了。我还该不该收你这个徒弟?”他喃喃著,心里竟然懊恼起来了。
  仰头看天空,天蓝无比,风却阵阵地吹著。不知道这阵风吹过了他,会不会也吹到那远处皇陵上……缓缓地闭上眼,自己的好胜心终究被挑起了。
  这世上,又多了一样他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了。
  画作放在正气厅的同时,东方非摸著扇柄,似笑非笑地瞧著凤二郎忙里忙外,再看向高悬的区额,最后视线落在那个穿著深紫儒袍的盲眼男子。
  这男人啊,纵然辞官回故里,依旧让他想重挫他骨子里的正气。
  “卧秋兄,你真是令我信服了。”薄唇愉悦掀笑:“我还以为你终究会为了杜三衡而背后搞小动作,好比让那冒牌的杜三衡连夜脱逃,抑或向我弯腰求情,哪知你什么也没有做,真令我有些失望啊!”
  “大人眼线密布,小人哪敢在大人眼皮下动作呢?”阮卧秋坐在太师椅上,冷淡地说道,仿佛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紧张。
  “哼哼,那杜三衡呢?”
  “杜某在此。”人未到,声先到,连串的笑声让东方非听了就心生厌恶。
  “杜三衡啊杜三衡,你真是胆大包天,今早我故意将随身武士撤离后门,就是想给你一条生路,哪知你不领情,分明要领了罪罚,才知世间的险恶啊。”
  “欸!”她笑著,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东方非,落在脸色冷然的心爱男子上。“大人,杜某若真走出那后门,只怕不消半盏茶,就会被你派的人押回,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挺好玩的,可惜杜某腿短,无法让大人玩得尽兴,索性就不陪玩了。”
  东方非眯眼,哼笑:“杜三衡,你的心思倒真有趣。”
  不是有趣,而是她若有本事,也很想跟东方非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话要说出口,阮卧秋一定又会在她耳边吼吼叫叫的。
  “你的眼睛在看哪儿?”细长的眸子透著阴森,笑著:“杜三衡,你看,这些都是我带来的人,县令大人、新任知府大人等这些都是来做见证的,也可以说是等著来判你罪刑的刽子手呢。”
  “未看书便先定罪,大人,这可不好啊。”她没被吓到,反而笑著:“既有罚,也必定要有奖赏才能彰显大人英明,正好这些大人们也可做个见证,若是杜某今日画不如名,自当领罪,若名副其实,恳请大人允我一个要求。”
  阮卧秋闻言,低声吩咐:“陈恩,扶我到杜画师身边。”
  陈恩依言,立刻扶他起身。
  “杜三衡,你真是狡猾啊!正因你太狡猾了,本爵爷才不允你待在卧秋兄身边,污了他的正气。不过,为表公正,我就允你一个要求吧。”他不以为然,不认为她的要求有实现的机会。等她一判罪,先割了她的嘴,再挖她的胆,要看看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多谢大人!”她喜道,见阮卧秋迎面而来,连忙扶住他。“阮爷,今儿个你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呢。”
  这时她还能油腔滑调,多半是无事。只是他眼不能见画,心里毕竟有些不稳。
  “掀画布!”东方非道。
  随身武士上前掀开画布,画由右下角的朝服逐一显露——
  阮卧秋听见凤二郎率先叫了出来,身边的陈恩也低喊:“怎么跟我那日见的完全不同?”
  随即,惊呼不断。
  “怎么了?”他问。
  “阮爷,你放心。我跟我的助手,可是卯尽全力呢。”哎啊哎啊,真想心灵相通,将画面传递到阮卧秋脑海,让他看看此刻脸色铁青的东方非。
  “这简直跟真人没有两样啊,果然不亏为民间画王!”有官如此惊叹。
  她扮了个鬼脸,纯油画的肖像在金碧王朝并不多见,连宫内大多也是依著皇帝的喜好,以中西混合的画法,巧妙地将人脸部的阴影淡化,以略带平面的画技取代,让肖像看起来并不那么真实。
  要是她,她可也不想在摆满纯油画肖像的走廊里走动,会活活吓死她的。
  “杜三衡!”东方非咬牙冷笑:“你说,本爵爷可是一开始就著了你的道?”诓他入了陷阱!
  “大人,杜某哪有这份能耐?”她一脸无辜:“是大人一时不察,不小心误以为小人的画功就那么一点儿。”
  东方非眯眼瞪著她,随即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你要什么?黄金千两?还是美宅一栋?或者,你想要留名后世?”对他来说,全是小事一桩。不管她选择哪一样,紧跟而来的就是他的报复了。
  她直勾勾望进他那阴险到有些过火的眸于,轻笑:
  “杜某什么都不要,只要求一件事。从此以后,大人过自己的阳关道,阮卧秋过他的独木桥,两不干涉,凡举与他有关者,大人都不准动手,从此遗忘阮姓。”
  “你!”头一遭,在场官员目睹了东方非咬牙切齿。
  “大人能在官场上纵横多年,撇开圣上恩宠,在待人处世上必有自己的行事作风,我曾听闻,大人一诺千金,从不改口,还是大人打算就此毁了自己的信誉?”
  东方非哼哼哼,一连冷哼数声,哼得诸官湿了背脊。他冷笑:
  “好啊好啊,你真是看准了我吗?东方非的信誉我可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说过的话必然做到。卧秋兄,这女人当真是你的好画师啊,她让我从此无法动你了!”
  “大人,你若处心积虑就为了摘下‘浩然正气’的匾额,那么小人立刻差人拿下,从此阮府里永不放置任何匾额。”阮卧秋沉声道。
  “爷!”凤二郎跟陈恩同时叫道。永昌城内何时有了阮府,这匾额就何时有的,一百年的历史,阮府的骨气啊!
  东方非盯著他,薄唇依旧抹著冷笑:“卧秋兄,原来这块匾额对你来说,已经是木头了啊……你的坚持是软化了,还是改放在心里了?”
  阮卧秋没有答话,厅内在场诸官暗自面面相觑,不知这瞎子到底是谁,竟敢顶撞红遍朝野的东方非,其中新任知府大人上前,暗示低语:“大人,您若不便动手,就由我派个名目——”
  “这里也由得你放肆吗?”东方非一迳地冷笑。
  “爷儿!”阮府老奴奔进来喊道:“外头有公公说奉圣上口喻,请东方大人速回宫中!”
  东方非先是一怔,随即迅速看向阮卧秋,哼声道:
  “你也会玩手段了吗?”睨了一眼杜三衡,便拂袖走出厅外。
  “大人!”她叫道。
  东方非停步,头也没回地说:
  “今日本爵爷与阮卧秋之事,谁也不准插手,要让我知道谁敢自作主张,私动阮府的任何一个人,就休怪本爵爷心狠手辣了!杜三衡,你可满意了?”
  “多谢大人!”她拱手作揖笑道。
  凌乱的脚步声纷纷离去,直到厅内遽静,阮卧秋问:
  “都走了?”
  “哎,走得一个也不剩呢。”心里可终于放下大石了。她好奇注视他:“阮爷,你是使了什么小计惊动朝中皇帝老爷?”
  “不过是托个朝中朋友帮忙罢了。”他淡笑。
  “说到底,阮爷你还是怕我跟我爹出了问题吧?若要我逃,只怕逃不出城门就被抓了,不如请在朝中有势力的朋友帮忙。”哎哎,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怪他不信她了。
  他不予置评,让陈恩扶他走到画前。指腹轻轻碰著那永远看不见的肖像。
  “阮爷,当初你处心积虑想要拿徒儿换师父,现下你如愿啦。”她笑道,目光落在他指腹,而后柔声道:“现在你碰到的是你自己的眼睛,我爹来时你已蒙上眼,所以,你的眼睛是我画的。就算你看不见自己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模样,可我看得见,每天我都会将你慢慢变得更俊俏的模样刻在心版上,就算塞满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你的肖像也会留传后世,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刚毅的嘴形稍微上扬,他不太认真地骂道:“什么俊俏?该是老态才对。”人只有愈活愈老而已,亏得她这么形容。
  她笑:“阮爷,我心目中的你,可是英飒焕发,貌比潘安啊。”
  “哼!”她油嘴滑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平日一定又要斥她爱打谎儿,偏偏方才听出她语气中掩饰极深的真心真意。这女人真是……令他又恼又怒……又怜又爱……真是恼人!
  他伸出手,她仿佛完全了解他心思似的,反扣他的五指,彼此紧紧交缠。他转向厅内仆役,道:
  “去把凤春找来。”再对凤二郎与陈恩道:“近日之内,阮府从永昌城内连根拔起,迁居它处。你们若有什么事,就尽早去处理吧。”
  “少爷!阮府有一百年的历史啊!”
  “也不过就是历史而已。若不走,永远不会有新的开始。以往东方非笃定我眼瞎成盲,不成气候,所以不曾动过我,它日我若从商再起,形成民间势力,难保他不会自毁诺言;再者,应康城商机勃勃,举家迁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爷,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陈恩连忙表露真心。
  阮卧秋淡淡一笑。“随便你吧。”转头向杜三衡道:“杜画师,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爹聊话,你扶我去见你爹吧。”
  “好啊,你们年纪相近,一定有挺多谈得来的话题。”她笑,瞧见他又皱起眉了。
  年龄相近,将来却要唤声岳父大人,也难怪他会皱眉。想来真的挺好笑的啊。
  牵著他往门口走去,她又笑:
  “阮爷,你说,咱们俩,算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指互缠,注意到她一说出口,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