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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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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方致远准时到了,还是以前经常接送他的那位老司机推他上来的。
替他推拿的时候,商静言发现他的腰伤自从那次修复手术之后一直恢复得很不错了,除了背部肌肉有点紧张之外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怎么的,他把右腿踝骨给弄骨折了、打着厚厚的石膏。
“我摔了一跤。”方致远配合着商静言翻身的时候很犯愁地嘀咕道:“不知道酒席那天能不能拆掉呢!”
商静言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右腿、又摸了摸他露在石膏外面的脚趾,问他:“还疼吗?”
“有时候会有一点点疼。”方致远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胖胖的右脚,“明天要拍结婚照……”
“明天吗?”商静言扬起了嘴角、颇为神往。
“嗯!”方致远躺下了,看着天花板、很无奈地道:“小笛非要拍。”
“呵呵,女孩子好像都这样。”商静言苦笑了一下……他家那位就是个例外,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件事,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烦。对于他来讲,拍照不拍照真的无所谓,只是怕很多年以后余洁会感到懊恼和遗憾。
方致远看看商静言,眼睛忽然一亮、兴冲冲地问:“静言,你来喝喜酒好不好?”
“呃?”商静言愣了愣。
方致远意识到自己的邀请太过唐突了,现如今请人喝喜酒并不是一件能够随便开口的事,于是他连忙解释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我的、我的朋友……不多……”他的声音渐渐小了。
商静言受宠若惊之余、为方致远感到少少的难过,连忙点头道:“好,我一定来。”转念一想,还好自己和余洁不用摆酒席,否则肯定很凄惨!
“呵呵。”方致远笑了,转了转眼珠问:“那我把请柬给你呢……还是给余洁啊?”
商静言听出他的话里揶揄的味道了,脸色微红,喃喃道:“都行!嘿嘿,你……知道啦?”
方致远咕唧一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啦!”他很开心地拍拍商静言的手臂、总结道:“满面红光啊!”
商静言的脸更红了……他刚才哪儿是满面红光啊?是被余洁调戏的!
晚上余洁来接商静言的时候,他把接受方致远婚宴邀请的事告诉她了。
余洁一听就恼了,“这个混蛋,肯定是觉得送了我一个红包他自己赚不回来了,就指使他弟弟来捞本!”
“嗯?”商静言被她说蒙了,“你在说谁啊?”
“除了方致新这个混蛋还有谁?!”余洁悻悻地哼了一声。
商静言咧了一下嘴,“姐……”他小心翼翼地问:“刚才和你爸爸谈的事还……顺利吧?”
余洁轻轻嗤笑了一声、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道:“傻瓜,能出什么事?放心,爸爸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姐……”商静言皱皱眉,慢吞吞地问:“是不是有些事不方便跟我说?”
余洁诧异地看了看他,“怎么会?傻瓜!我是怕你担心,或者……”她不太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角、叽咕道:“胡思乱想!”
“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很不开心,睡也睡不好。”商静言蹙着眉、垂着头,手指轻轻地在盲杖上划来划去,“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你爸爸的事担心……是我让你为难了。”
“商静言同志,”余洁张了张嘴,刚想数落他一顿,想想还是改口道:“回家再跟你算帐!”
商静言不说话了,神情肃穆、心事重重。
一进门,余洁照例一把扔掉他的盲杖,只是这次有点粗鲁。“商静言同志,”她转身面对着商静言,一手叉腰、一手点了点他的胸口道:“我们还要因为到底是谁为难谁、谁受的委屈多一点这些话题讨论多久?”
商静言静静地面对着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指,无以作答。他不是不想忘记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不是不愿意日日拥着娇妻……呃,或者被她搂着……快快乐乐地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他也很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敏感,反正已经是瞎的、就做到眼不见为净好了。可事实上他做不到!每一天、每一刻仿佛都会不断有新的问题冒出来、一次次地提醒他残酷的现实和根本不可能缩小的差距。
余洁戳了他两下之后怒气消了不少,也认识到自己这样生硬的口气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于是领着商静言到沙发上坐下,扭头去倒水。
“姐!”商静言一把抱住她、用力把她拖到自己的身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
余洁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但后来也就停下了,心也慢慢地开始变软、融化。“傻瓜!”她叹息地轻轻拧着他的手臂,“老是什么也不说,可是一说出来就是这么叫人气也气不得、骂也骂不得的怪话。”
商静言把脸贴在她的背上,用力嗅着让他从第一次闻到就开始沉醉的淡香。“能和你结婚,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真想爬到上海东方明珠上面喊上个一整天,告诉所有人余洁是我老婆了……”
余洁完全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承载着他脑袋的重量。
“不告诉按摩中心的同事是因为……”商静言缓缓地吸了口气,用脸颊轻轻磨梭着余洁的后背、低低地道:“我以为……你想保密。”感觉到余洁动了动,他收紧了一下手臂、制止了她,接着道:“除了方致新,没人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的事……嗯……还有小方先生。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怀里揣着如此大的一个喜悦却不能与他人分享、不能把满溢的幸福散播出来,真的让他备受煎熬!
余洁听得愣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的确如他所说的。即便胡蓓倩和张恺已经事先知道了些眉目,可是她也没正正经经通知过他们这个消息。
“其实,你爸爸会生气我一点都不奇怪。结婚之前也没跟他说过、没见过,结婚之后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吃饭……而且,要不是因为我,你和你爸爸就不会吵架了,阿姨也不会被赶出去、更不会自杀,你爸爸就不会中风、你也不会这么累、这么……为难……”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断断续续,终于归于了沉寂。
余洁感觉到背上有点湿了,知道他哭,于是她也忍不住想哭……原来她真的让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啊!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女人、很细心、很懂他的心思了……原来她还是什么都不懂啊!“静言!”她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臂,转身面对着他。
商静言扭着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却被她用双手牢牢地固定住了脸、不让他有一丝一毫地躲闪。“别看、别看!”他着恼地嚷着、挥手推开了她,却在听到她“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之后吓得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姐?”他朝她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她起来。
“不疼!”余洁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又窝到了他身上。“给我看看你哭的样子,让我多心疼心疼,下次就不会惹你哭了!”
商静言被她的理论说傻了、脸也红了、眼泪嘎然而止。
余洁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瞧着他挂着细小的泪珠的眼睫毛、被泪水浸淫得光彩流转的眼珠、红通通的脸颊、湿润润的嘴唇……“我也保证再也不惹你哭了,商静言同志!”她很郑重地许诺,然后又很郑重地在他的眼皮上分别盖下了一个印章。“不是想保密,”她搂着他的脑袋低低地道:“是我根本就没……这个广而告之的概念!从小到大,让我快乐的事不多、伤心的事倒不少。小的时候,碰到不好的事还会开口对爸妈倾诉,可是他们总是跟我说你自己解决、遇到困难要坚强地克服。久而久之,我就不再跟别人分享我的想法了。”
商静言搂紧了她的腰,一阵阵地为她感到心疼。
“你不是问我刚才跟我爸说什么了吗?”余洁看着他的头顶道:“我爸当着我的面改遗嘱了。”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商静言抬起头,急急地嚷:“我是怕你又因为受委屈!”
“傻瓜!”余洁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在我爸面前,我几乎就没有不受委屈的时候!”
“嗯……!”商静言扁了扁嘴,又把脸缩在她的怀里,点着头嘟囔道:“小洁真可怜。”
余洁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脑瓜道:“没大没小的!”
商静言嘿嘿笑了。
“我爸说除了他的房子和一部分钱留给阿姨之外,别的财产都留给我。”余洁拨弄着商静言头顶的一撮头发道:“条件就是我赶紧跟你离婚、嫁给方致新,然后一辈子不离婚!”
“啊?!”商静言一把推开余洁、目瞪口呆地对着她,“又是方致新?!”
看他那副郁愤的表情,余洁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对啊!每次都是他……啧啧!”
商静言眨了眨眼睛,又放松了下来,搂紧了她的腰、肯定地道:“你没答应!”
余洁本想逗逗他的,可是看着他睫毛上还未干透的眼泪、又改了主意。“当然没答应!我告诉我爸了,如果他把财产全都转到他儿子名下的话,不出十年必定倾家荡产,我叫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商静言偷偷扯了扯嘴角……有钱人真的很麻烦!
余洁轻叹了一声,接着道:“我也跟他说了,如果他再一门心思地拆散我们的话,就当他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其实她说的原话是:让你外面的儿子女儿来给你披麻带孝吧……如果他们会来的话!只是她不敢这么直白地告诉商静言,怕他接受不了……他也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商静言听了她改编过的话已经浑身一凛了……这样的父女对话还真是让他难以接受。“姐,”他仰起头、啄了她的脸颊一下,犹犹豫豫地低声道:“对不起啊……”
“又有什么要对不起的了?”余洁诧异地看着他。
“就是……所有的事!”商静言蹙着眉道。
余洁怔了怔,也亲了他一下道:“我也对不起,静言,为所有的事!”
商静言仰起头、笑着“看”着她,低声道:“总算不用再担心你会嫁给方致新了!”
“切!”余洁悻悻地白了他一眼,可马上又心疼了,再次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问:“真的一点都看不见了?”
“嗯!”商静言的笑容僵住了,重新把脸藏到了她的怀里,好久才溢出一句低语:“有你帮我看。”
余洁柔柔地、酸酸涩涩地笑了,靠在他的头顶上,“嗯,我帮你看!”
番外
某年、某月、某夜。正逢十六,圆月当空。
有科学理论称:人的生理、心理反应都会如潮水一般,受到月盈月亏的影响。月圆之日,人的情绪往往会比较活跃和激烈,生理需求比较旺盛。
余洁和商静言是日的情况就完全符合了该条理论。
早些时候,余洁与商静言因某小事发生小口角。
正当余洁打算吹毛求疵、借机好好教育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商静言时,他却本着“女人最怕听男人道歉”这个百试百灵的定律、很英勇、很大声地道:“我知道错了,洁!”
果然,余洁郁闷加气结到无语。酝酿了满满一肚子的长篇大论却不知何故,无以爆发。计谋良久,她决定一定要把给商静言支招的幕后黑手给拉出来、然后狠狠揍一顿……虽然,她其实早已猜到是谁了,但她觉得还是找到确凿证据再说。
当晚,余洁好菜好饭地伺候商静言、又灌了他若干瓶迷魂汤下去,然后娇羞不已、半推半就地将该同志“请”上了床做“深刻长谈”,谈至关键时刻,她问:“静言,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轻易低头的男人。”
某同志神兜兜、晕乎乎地点头,拍拍她的背道:“放心,老婆,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余洁一脑门黑线,拧了他一把、继续折磨该同志。待到又是千钧一发之时,再次停下、问:“静言,我们其实算是很和睦的夫妻,对吧?”
某同志乐呵呵地点头,亲了亲她、才道:“我们会和睦一辈子的!”
“嗯!”这个答案远远超过了余洁想要的,于是很满意地回吻了他一下,直吻到他呼呼喊痛才松开、低低地道:“其实每次不开心、闹矛盾的时候都是你让着我的,我知道。辛苦你了,商静言同志!”
“不辛苦!”某同志嘿嘿傻笑,忘乎所以道:“女人不是最喜欢听男人道歉了吗?嘿嘿,这句话果然很有道理!”
“谁说的?”余洁挑着眉、故作不解地问他。
某同志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摇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余洁伏在商静言身上、气喘吁吁道:“商静言同志,关键时刻还是交给你来把握吧!”
某同志不知是计,高高兴兴地咸鱼翻身、认认真真地把握关键步骤,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正值他酣畅淋漓、自我陶醉之际,余洁又问:“静言,以后让我来试试认错吧,你老是这样太委屈了,而且还会惯坏我的。”
“不会,我喜欢跟你认错!”某同志当机立断地摇头,随后又得意地笑道:“方致新说得没错,每次我一认错你总是拿我没办法,要是你认错了……哎哟!”该同志被踢翻在床。
“我去揍死那个混蛋!”余洁怒喝一声,身手敏捷地跳下了床。
余洁驾着车、披星戴月地冲到方家,狂按一通门铃之后才被正巧同样刚刚做完午夜双修的何小笛放上了楼。
何小笛诧异地看着杀气腾腾的余洁、问:“你在倒时差啊?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方致新呢?在家吗?”余洁撩着袖子就往厨房的另一边杀去,却发现折叠门拉得严严实实的,明显对面的人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功课。
何小笛抱着双臂看着她道:“麻烦你明天请早好不好?现在他们两个天天都拉上门睡的!”
余洁皱眉,举起手要敲门,却被何小笛拉住了。
“姐姐,你不住在这儿、可以肆无忌惮,可是明天我们还要一桌吃饭呢!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放你上来的,他要杀了我的!”何小笛牢牢握着余洁高举着的手臂,与她形成了个势均力敌。
“那你就先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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