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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为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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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梅自不会不识趣,赶上前去凑那个热闹。况且,只一眼,她的双眼就再也不舍离开稳婆的怀抱。刚出生的孩子还是满脸的皱褶,眼睛也没有打开,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羊水的腥味,还谈不上有太大吸引人的能力。但此时的叶雪梅却深深地被他吸引着,她前世一直隐藏着还来不及暴发的母爱就在此时此刻,如汹涌的河水般挡也挡不住,决堤而出。在稳婆欲把怀中的婴孩抱去给叶凌时,叶雪梅却踮着脚一把夺了过来,宛如抢得了稀世珍宝般,紧紧地抱在怀里。
叶雪梅无视稳婆怪异且有些不悦的眼神,她深情地望着怀中的小生命,渐渐地,她的两眶却不自觉地溢出泪水,目光也变得深沉而迷离。转瞬之间,她的脸上却又现出了最初的激动与兴奋,注视的目光中夹带着几分令人不解的慈爱。
望着怀中的这个小生命,叶雪梅陡然间想起了前世那个还来不及到人间便已惨遭毒手的孩儿来,顿时心里难受万分,忍不住便落下泪来。伤心过后,她又觉得这个婴孩好像就是她那个没来得有出世的孩子,是老天弥补给她的。因此,她的心情一下又好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露出了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慈爱眼神。
叶雪梅如此复杂多变,令人费解的表情都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完成的,以至于年过五旬的稳婆甩完头再看向她时,她的脸上只剩下欣喜与兴奋,俨然一个小姑娘该有的表情。稳婆不由在心里嘀咕:一定是自己劳累过度加老眼昏花了。她再大,凭着这身子骨判断最多也不过六、七岁,自己怎么就能从一个小姑娘的眼中看到那种种眼神呢?这要说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可怜的稳婆一边收拾接生的工具,一边不停地在心里嘀咕着,时不时地又抬头瞅瞅抱着弟弟的叶雪梅。她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着看着脸上便不觉现出一丝笑意来,完全一副小孩子得到喜爱物品的表情。于是,稳婆便又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只这么一折腾就给弄得精神恍惚了,看样子该好好找个人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自己在家养老了。这次看错还不打紧,下次若是在接生的关键时候出个什么差错,陪了她这条老命可都不够。
稳婆忙乱地收拾完之后,便急急地来到床前,对着叶凌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林月香叮嘱了一番,领了红包便匆匆告辞。当然,接照行规,她还得再来这儿几次,为婴孩换几次药,直到他的肚脐脱落之后,她才算是大功告成,完成了她的此次光荣使命。
待叶雪梅终于感到自己抱得有些累,脖子亦低得有些酸了,想换个姿势再抱时,才发现,叶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幸福地望着她怀中熟睡的小家伙。其实,自稳婆走后,叶凌就让疲惫的林月香休息了,自己快步走到女儿身边想抱一抱刚刚来到人间的儿子。只是,他看到叶雪梅抱得太仔细,看得太专注了,虽也对女儿的表现感到惊愕,但想想又认为这是小孩子的天性,便未加深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仔细地瞧着,倒也是越瞧越喜欢,越瞧越不舍离去。叶凌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自心内油然而生,这便是他的孩子,他与爱妻林月香的孩子,是承载了他们二人深情厚意的爱情结晶。有了他,他们的家庭更加完美,不过,也因此,他肩上的责任与负担便又重了许多。
第一卷重生是福第四章长大
感情既是最厉害的毒药,却又矛盾地有着极好的疗伤功效,它既能害人又能救人。小生命的降临加重了叶凌和林月香的生活负担,以至于林月香也在织染坊寻了一份事做,家里只剩下叶雪梅陪伴照顾着弟弟叶雪松。然而,弟弟的出现却是极大地抚慰了叶雪梅的心灵,以前的创伤一点一点地愈合着,那恼人的梦魇逐渐地被封存在了记忆的最角落里。她不想再去碰触,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在父亲的教诲下认认字、读读书,跟着母亲翻翻地、种种菜,大部分时间陪着弟弟玩耍、嬉闹。生活并不富足,却让她倍觉充实、温馨。
粗制的竹床让她睡得无比踏实香甜;粗糙的陶瓷饭碗端在手里会让她食欲大增,粗茶淡饭越嚼越有味;就是房中那仅有的姐弟俩共用的旧书桌,她也看得特别顺眼,觉得房中处处透着生气。原来,生活幸福与否,不在于你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而在于心,只要心里觉得幸福,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又算得了什么?生活如白开水,看似没有什么味道,不同的人却又能品出不同的味道来。
四季交迭,时光流逝,幸福的日子就犹其让人觉得犹如飞梭一般。转眼间,当年那个脸上皮肤打着褶的毛孩子,如今已经俨然一个体长面白、带着几分儒雅气息的半大帅小子,人人见了都赞他知书明礼、聪明机灵,忍不住慨叹叶凌的优点竟一点儿没走漏,完完全全地被他继承了下来,更是有人夸着叶凌教子有方。却不知,男孩子哪个不调皮贪玩,背后的叶雪松一点也不比他们皮得少,光凭着叶凌和林月香两人一哄就心软的脾性,若不是有叶雪梅这个比男子还严厉的人时时督促着,哪有今天这样的叶雪松。
而叶雪梅呢,更是女大十八变。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更是清纯脱俗,令人为之一叹,虽然每日都是普通衣裙、素面朝天,却掩饰不掉她的出众。以至于村子里很多人都纳闷,这孩子怎么长得既不像爹又不像娘呢,倒反倒像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对于这样的话,叶雪梅一向把它当作是夸赞之辞,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她还真不算是他们的女儿。叶凌则是一笑置之,只有林月香每每听后便会眉头微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而叶雪松呢,每次都是十分客气地对人言道:“我姐本来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自然就跟爹娘不太像了,不过没关系,跟我长得像就可以了,你们看,是不是?”说到最后,愣是要把脸凑到叶雪梅的脸边,让众人品评一番。
每当这时,便又逗得所有人大笑不止。其实叶雪松同叶凌长得十分相像,而大家都说叶雪梅长得既不像爹又不像娘,哪里又会长得与他相像呢,只不过,众人也就是随口说说,又哪里会真的去讲究到底像谁呢?被他这么一闹,便也就说笑着走开了。
“原来的那张脸眉眼生辉,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的,也算是极精致极美的了,否则也不会被他们暗地里称为滟城十大美人之一了。然而这张脸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那一抹清纯,却是任何装饰也做不出来的。”叶雪梅左手举着一面木柄的小铜镜,右手托着腮,独自望着镜中的人儿发呆。
“我的梅儿是越来越美了,将来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去。”林月香推门唤了一声叶雪梅吃饭,却发现她一点反映也没有,仍自顾自地照着镜子,便笑着来到她的身后,轻笑出声。
“娘又取笑女儿了。”叶雪梅两脸绯红,抬起头假意地嗔了她一句。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娘乐观得很,成天都是笑呵呵的,常常与人开玩笑,逗得别人开心。
“娘这回可没有说笑。”林月香笑意少了些,扶着叶雪梅的肩头假装严肃地说道,“轮年纪你也不小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推三阻四的,见着媒婆就往外赶,难不成你想在家做个老姑娘?”
“做个老姑娘又如何,只要不离开爹娘和松儿,我才不在乎呢。”叶雪梅转身一把抱住林月香,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撒着娇。
“这是什么话?没人要的女子才在家做老姑娘呢?”林月香见状笑着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尔后又一脸骄傲地边抚着叶雪梅脑后垂下的长发边说道,“我的梅儿又美又能干,不但会干活还会写诗作画,说媒的都快踏破咱家门槛了,怎么会成为老姑娘呢?”
“我不管,我就要做老姑娘,我要留在家中永远不嫁。”叶雪梅撅着嘴在林月香的怀里蹭着脑袋,不停地撒着娇。
当然,以她两世合起来三、四十年的阅历,她又怎会不明白女子终究是要嫁的这个道理?只是,她真的很享受在林月香怀里撒娇的滋味,何况这样幸福的日子令她不舍,谁知道将来嫁的又是怎样一个人家,遇上的又是怎样一个男人?穷和苦并不可怕,但是她却害怕再次沦为人妾。
有了前车之鉴,更有了爹娘的相濡以沫、互敬互爱,叶雪梅不想再随随便便把自己交给一个不曾见面便谈婚论嫁的陌生男人,那太可怕了。她期望着能遇上一个像叶凌一样痴情专一的男子,不要求他有多大能耐,有多富裕,只要求他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要见异思迁,一辈子只疼爱她一人。可是要满足这样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数人成婚之前连面都未见过,又怎么能知道他的脾性,好与不好,全在运气吧。好在这世的父母较为宽容,让她自己拿主意,任着她一拨一拨地往外赶着那些夸得天花乱坠的媒婆。
老天赐给她这样好的父母,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她的前世,让自己这世能寻得一个好的夫君吧?所以她要等待,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不好了…不好了,雪松他…”门外骤然想起的惊慌的呼喊声让屋内说着私话的母女俩心头一紧,叶雪梅快速地从林月香的怀里缩回来起身跑向房外,一把抓住门口探着脑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恐之色的半大男孩,急问道,“磨儿,松儿他怎么了?”
这磨儿与雪松同岁,个头与他差不多,都与叶雪梅差不多高了。他是邻居张伯家的小儿子,平日就数他与叶雪松玩得最好。
“松儿他怎么了?磨儿,你怎么弄成这样?”林月香稍落在后,她也着急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一看到磨儿满身满脸都是泥巴点时,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雪松他…他被张少些给扣下了。”磨儿也一向有点怕叶雪松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姐姐,现在被她凶巴巴的揪着衣服,就更不敢不先回答她的问题了。Qī。shū。ωǎng。他说完才喘了几口大气,又被叶雪梅呵护着陆陆续续地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出来,一时把林月香和叶雪梅急得团团转。
第一卷重生是福第五章闯祸
原来,叶雪松昨天得了姐姐的命令,今天上午可以同伙伴们出去玩一天。于是早上起了个大早,邀了村中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到不远处的林子里去捕鸟儿玩。这是他们时常做的事,有时捕到稀奇少见的鸟儿还可以拿到城中的集市去换几个钱,城中好些有钱没事做的公子哥就喜欢溜溜鸟,图图新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边林子里都是些平常的鸟,一只有特色的都寻不到,一群人便又追打着跑回家。路上正好经过张少些的那一片水田,里面有许多游动的蝌蚪。叶雪松见得多却玩得少,一时就想下去捉,其他几个孩子一向野惯了,哪有不同意的。几个孩子便笑闹着在田里跑来跑去,玩得很是尽兴,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白了眼。
此时清明刚过,马上就要开始春插了,佃农们已经陆续把犁好的田灌好水淌平长大,只等着秧苗一大就开始插秧。而张少些的这一片地也是已经修整好了的,可是经他们这么一折腾,不但泥土被弄得坑坑洼洼,极度不平整,就是原来灌好的水,也不知被谁踩到了堵漏口,此时已经漏得差不多了。事情却又凑巧,正遇上今天张少些没事来田里溜达,待他看到田里那一副惨遭蹂躏的情景时,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一把就上前揪住了叶雪松,呵斥完其他人去通知他的大人,便骂骂咧咧地拉着叶雪松往家里去了。可令其他孩子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却是抓了叶雪松,他当时离张少些并不近呀。若说是怕他们几个反抗,可叶雪松却又是几个人里面最高大的,张少些更不该选了他才量呀。殊不知,张少些一把揪住叶雪松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一是比起那几个家中穷得揭不开锅的野孩子,叶雪松家的条件要算好些的,若是要个赔偿什么的,只有他们家还有些可能拿得出来;再就是,上次去他们家提亲的事至今让他耿耿于怀,自己的儿子傻是傻了点,可他张永发有钱啊,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当少奶奶,他全家竟然一个都不识抬举,真是让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孩子,净给我惹事儿,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林月香一听惹到了张财主,顿时一点主意也没有,急得扣着两手在屋内转圈。
这个张少些原名叫张永发,是有名的小气鬼,一把算盘放在胸前拨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到最大,别人的利益压到最小。他每次往外面掏银子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的要少些,慢慢地,人们就气得直接在背地里喊他张少些了。他对在家做事的长工更是苛刻,不但每天规定要比别家的多干半个时辰活,还得每个人少吃半碗饭,就连每顿配饭的菜也被固定为青菜四片、豆腐一小块。
如今招惹上他,凭着他的作风,一定会拼命地把损失夸到最大,也不知道他到时会怎么个算法,再说上次的事他一定也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放到一块儿,怕是也不好办吧。林月香想着不禁顿住身子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一向清贫,若是张少些真的狮子大开口,她要拿什么赔给他呀。
“惹都惹到了,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先去张财主家吧,看看他到底怎么个算法。”叶雪梅也觉得有点棘手,但是要想解决事情,光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不管什么难事,都要面对了才好去想解决的方案啊。“或许昨天爹讲的那件事对我们有些用。”临走时,叶雪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月香一时摸不着头脑。
穷苦人家的姑娘是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那般,有着许多避讳的。但却因为上次张永发让人去了她家提亲,所以林月香有些不想让叶雪梅一同去,但想想这孩子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没了她怕是很难对付张少些。咬了咬牙,林月香便在叶雪梅的坚持下,母女二人一同匆匆地往村东那座大宅子里去,那是全村最大的庭院,里面住着的便是全村最富裕却最小气的张永发。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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