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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调子杀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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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几乎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只是和快手一起很难不听到有关她的事——即使快手每回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很出名吗?”他会不会是病昏了,头脑不清?
  “算是吧!”诗人可有可无地说。
  唐诗画不是很满意,但是跟一个病人计较实在也没意思,一想到他是病人——
  “你身体好些了没,鄂图曼不在,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无所谓。”
  “怎么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弄饭。”煮菜难不倒她的。
  诗人没有继读坚持,现代肯下厨房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不如就承她的心意,从善如流。
  她才举步,叮咚门铃突地漫天价响。
  唐诗画随手开了门。
  “小诗!”亚历山大扬着斗大的笑容,双臂一展立刻给开门的唐诗画一个喘不过气的拥抱。
  他久久不放,隐隐传达出侵略的意味。
  唐诗画刷红了脸,忙着挣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箝制。
  诗人站得远,他并不行动,只是将视线定住,瞬也不瞬地防着亚历山大,深恐他对她再有任何逾矩的行动。
  亚历山大仍是一身光鲜革履,深邃的眼有着欢天喜地的光彩。“小诗,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我一天没见到你,真是坐立难安。”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蓄意和亚历山大隔开距离。“你先进来坐吧!”她瞅了眼诗人。“我得先去做饭,有事等一下再说。”
  病人最经不起饿的,那天诗人恹恹的面容给她太过深刻的印象——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没有超人的体力如何能应付亚历山大这种黏牙的“口香糖”呢?
  “那怎么可以,”亚历山大一个快步握住她的手。“我不允许你做那种粗俗的工作。”他返身递了个眼色给寸步不离的保镖。
  保镖躬身退去。
  唐诗画任何推诿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保镖已去而复返。
  “走吧!”亚历山大笑容灿烂,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我有这荣幸邀请你到外面用餐吗?”
  “不行!”她直觉地拒绝,她是修炼女,怎能随便出入那些复杂的公共场所。
  亚历山大看出她的迟疑。“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保镖由身后拿出长方型纸盒,盒中是一套纯白缎镶珍珠扣的小礼服,一模一样的包脚矮跟鞋。
  原来是有预谋的。
  “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极了。”亚历山大由衷说道。
  “唔,我也颇有同感。”快手不掩冷意的声音宛如飘落湖面的落叶,搅碎春水,趟了进来。
  他高瘦的身躯像从天而降,一件范伦铁诺的简单棉衫和贴着下半身的伸缩窄口牛仔裤,看似尔雅温文,其实万钧雷霆全凝聚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底。
  他的长发有些乱,随手搭在肩上的外套沾了泥泞,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全落进旁观的诗人眼中。
  他仍是冷眼旁观,无关痛痒地扮演着路人甲的角色。
  “你回来了。”唐诗画返身,红馥馥的菱唇扬起美丽的弧度。
  她的欣喜取悦了快手。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对他代表着多大的意义,他因她这一笑而意乱情迷。
  唐诗画看见了他眼中毫不掩饰、赤裸的依恋,不由自主,她泛起从不曾有过的娇羞之色。
  快手将她那一瞬间的柔美全收进眼里,抛掉外套,伸手一扯,将她揽进自己的胸膛。
  “你,大庭广众的……”她窘得双颊冒火。
  “我十几个小时没看到你,让我抱一抱是理所当然的。”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是迫不得已的事,他已被相思煎熬了许久,寻求补偿是应该的。
  “你真是霸道!”见到他后一直觉得空虚的心霎时被奇妙的感觉填满,她眼中掩不住见到他而绽放的光彩。
  人真是奇妙,原来百般看他都觉碍眼的容貌,这会儿看起来居然顺眼多了。
  快手一直将焦点定在她脸上,虽然他不明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在唐诗画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爱死了这种转变。
  四眸交触,情网针针织就——
  寒天饮冰水,冷暖人自知。怒火熊熊冲进亚历山大一向冷静的眼里,他还没说个子丑寅卯,就半途杀出程咬金来,顾不了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他切入两人中间,四两拨千斤地横开两人。
  “我们走了,司机已在外面。”
  “我……”唐诗画回眸对上亚历山大几欲喷火的双眸,不觉一凛。
  “有人要请客,太好了,我的五脏庙早饿得快受不了了。”快手打蛇随棍上,不着痕迹又将她拉回自己手臂可及之处,像保护他个人的私禁品一样。
  两人间倏起的暗潮云涌令唐诗画弯起了秀眉。
  有失身份的事亚历山大毕竟做不出来,尤其当着她面前,即使百般不愿两人的约会夹着超级电灯泡,却也无可奈何。
  “那……就请一起用餐去……”
  快手笑嘻嘻地正欲向前。“唉唷!”脚下一滞,半片身子突然倚在唐诗画的身上。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情况一骇,俱是一脸错愕。
  “你怎么了?”唐诗画瞄见他惨白了的脸,慌得将整个身子覆上他,生怕快手一个重心不稳摔跤了。
  快手细细呻吟:“我受了伤。”
  “受伤?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唐诗画将他扶到沙发上。
  她娇巧的背影对着一脸茫然的亚历山大,因为她担心快手受伤的部位,根本没注意到快手在蹙眉拧眼的同时,冲着亚历山大做了个鬼脸。
  亚历山大愣了好一下才幡然大悟,他竟然上当了!
  “你做什么去,伤成这样?”唐诗画小心拉高他的裤管,果真见到一条狰狞的伤痕。“里头全是沙子。”
  快手一迳傻笑。“别那么大手劲,会痛的。”
  “嘻皮笑脸!”唐诗画啐他一口,直起身便往屋里头拿药去。
  直到这时,诗人才踱了过来。
  他的褐眼轻轻滚动。“刀伤?”
  快手将脚翘至茶几上,仍是一脸不在乎。“五伙人,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选在我出门的一天来找碴。”
  “这事不单纯。”
  赤色响尾蛇组织出派任务都是极度机密的档案,有谁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的?
  “那群找麻烦的痞子,一堆杂碎不值一晒,阿猫阿狗的功夫。”
  “那你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诗人没半点友情地吐他的槽。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太久没打架身体都松弛了,一个大意就挂彩了。”他不改笑脸,当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们是赤蛇的高级干部,表面上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和根据地,身手非凡,却不是靠打架维生。快手的正当职业是律师,副业是机器狂,赤蛇组织于他是一只培养的黑色摇篮,对任务的接受与否没有选择的余地,树立仇家,在所难免。
  “最好是这样。”深谋远虑是诗人的天性,在他以为群蜂倾巢而出的同时,前锋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他们完全不避讳的谈话一字不漏传进呆若木鸡的亚历山大耳中。
  “你们,不是善良的百姓?”
  诗人和快手相视而笑。“你说呢?”
  亚历山大默默戒备起来。“难怪你对港督先生如此无礼,你不怕他请廉政公署的人来办你?”
  快手摇头。“你看见我杀人放火还是劫钞绑票了?无凭无据的,谁想办我?来捉我的把柄吧!否则免谈。”
  “我会的!我不允许小诗待在你身边。”他终于找到足以反击他的有力据点,他会给他颜色瞧的。
  “我会把眼睛擦亮等着瞧的。”
  “哼!”亚历山大沉下脸,拂袖而去。
  诗人不以为然地摇头。“激怒他对你有何好处?”
  “看他不顺眼!”他嗤声。
  “这样好吗?”
  “这算对他客气的了!”他可是情敌呢,难不成要他卑恭屈膝附加笑脸迎人?
  他可不是卖笑生。
  “好歹他也是一国的王子。”诗人若有所指。
  “去你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甩他!”在爱情的领域里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来婆婆妈妈的灰色地带!
  “好气魄。”诗人简扼地作了短结。因为导火线的女主角已经出现。
  他行云流水地退场了。
  唐诗画倒了大半瓶的碘酒清洗他的伤口,很讶异地,鄂图曼连哼声也没有。
  她疑惑地抬头,羽睫一扬却被他亮晶的眸捉个正着,就那电光石火,她手下的动作便无措了起来。“为什么这样看我?”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和羞赧。
  “我不会让认定的东西离开视线范围,就算一下下也不可以。”
  她心中扬起一片荡漾,从不曾以平常心静静看待他,这一刻因为交错逢迎的眼光,她看进了快手刻满柔情的灰眸,一颗心难以止息地澎湃起来。
  “不要回避我。”托住她光洁的下已,快手俯下身。“我爱看你不戴头巾的样子。”
  她局促地摸了下自己的发梢,双颊绯红。怎么地,这天里她红了多少次脸?只要一接触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胸口便是一阵怦然。
  快手情难自禁地偷走她全部的气息,长舌窜入她口中,缠住她的丁香小舌,无章法的吻一发不可收拾地倾泻他翻腾的欲望。
  诗画只觉那充满压迫气息的吻将她全部的意识掏空,身子虚浮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乘驾彩云也不过是这样的感觉吧!
  是天雷勾动地火,辗转的吻在呢喃着如梦似幻的勾引,快手百般艰难才结束这个吻。
  他情欲刻凿的嘴角泛起了苦笑。“你真是簇可怕的火苗,只差一点,我们都要万劫不复了。”
  对一般女人,他或许花心没错,但她不同,在认清和了解自己的真心后,他不会任自己的情欲泛滥而侵犯了她。
  她是清白而圣洁的,他会将自己饥渴的欲望封锁,直到走进圣堂互换誓约的那天。
  爱她,便是要珍惜她的一切,包括身体和心理。
  “我做了什么?”她嫣红如醉的模样令人心动,眼眸流转的盈光荡人心弦。
  如此可人儿真是折煞人啊!
  快手将她拉开了一些距离。“什么时候你才肯为我换下这身白袍?”
  由天堂回到现实,唐诗画正视了自己一身的袍服,她颊上如痴如梦的温柔褪淡了。“我——”她确确实实忘记自己神圣的身份,在两唇衔接的那刻钟。
  她怎能如此亵渎她的主?!
  庞大的罪恶感吞噬了她。
  以往,她总是请求她的主原谅她,可是这次,她心甘情愿地奉献——
  她该如何是好?
  “我……不能。”她将白袍揉在手心,神色顷刻黯然下去。
  “别那么急着逃开,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她巧笑嫣然的脸庞染上了轻愁?
  这不像她。
  “我不能回应你什么……”在她匍匐于主耶稣的脚下时,她便舍去了七情六欲。
  “我是个跳脱红尘的修女,没资格再谈爱。”
  “这些全不是理由。”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唐诗画摇头。“对你,或许是,但是我不同,我的身份将阻止我越轨犯错。”
  未动情之前侍奉天主的决心太坚定了,一旦崩坏,即使信心只缺了一角,也够教人惶惑不安了。
  “爱我是一件错误的事?”快手受挑衅的下巴变硬了。
  她这超级死硬派的顽固脑袋到底是灌了铅还是馊水?
  她移开脚步,让自己和他相距一臂之遥。“对目前的我的确如此。”
  她让自己陷入怎样两难的局面?
  快手有股想将她就地掩埋的冲动,这死脑筋的小修女居然还没厘清自己的真心,他的灰眼漫上一层坚毅。
  “很好,你激怒我的诡计得逞了,不过,先前我声明过,你是我的,你以为我会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你要耗,好!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我会在你的身边打转,直到你投降为止。”他蛮横地低吼。
  “你这人——”唐诗画完全怔住了。
  “和你相遇并不是为了让它变成回忆,我要确实把你抱在怀里,看进眼中,我要活生生的你。”
  他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在旁人看起来他绝不是会真心喜欢一个人的类型,那是因为天下之大,他没有碰见令他动心的女子,如今找着了,他的认真程度更逾于普通人。
  唐诗画相信没有人不会因为他这篇铿锵有力的告白而感动,她浑身哆嗦,忍着不投入他张开的臂膀,目前,她的情感薄脆如一页泛黄的纸,根本经不起摺叠……
  如果能,她也想做扑火的蛾,不顾一切奔进他温暖的怀抱——
  诗人的出现是没有常理可循的,他无视快手低气压的神情,径自放下一张拷贝影片。
  “这些人你认识?”
  “什么阿猫阿狗别拿来烦我。”他郁着嗓子摆明生熟人一概勿近。
  “噢。”诗人颔首,指端一使劲,菲林片立刻一分为二。
  “你——”快手气结。“妈的,我说啥你都当真,听不懂气话啊?气话跟放屁一样,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不这样,你活得过来?”诗人落座,不动如山。
  “去你的,拿来。”他伸出大手接过被分尸的拷贝片。
  才那么一眼,快手的眉已攒成了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你回来时。”换言之,快手的行踪已曝光。“可想见,这四路人马从头到尾盯着你。”
  “那又如何?”他把片子往桌上一扔,眉结顿松。
  并非他不知事先防范的重要,而是每个人行事手段不同,他性烈,犯他者,若不是意图太明显,他是不会反击的,否则打草惊蛇,徒招事端而已。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流氓太保。”
  “我知道。”快手索性将双臂枕到身后,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见不得人的杂碎是澳门四大家族派出来的喽罗。”
  “原来你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诗人递给伙伴了然的一眼。
  乖张可不代表任性,一个人要张狂得起来必须用智慧和细心做后盾,缺少这两项特质,就只是一无可取的莽夫了。
  “只要他没踩到我地盘,横竖是大马路,他爱怎么站就怎么站。”
  “事情恐怕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诗人实在不想兜头浇他一盆冷水,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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