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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大队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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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撑下去!”
受伤警员惨然一笑,呼出最后一口气。
“大队长,给我报仇。”
他的头软软垂在邵致宽臂弯间,已经没了呼吸。
邵致宽将人交给随后赶到的陈延辉。他的眼窝深深陷落,整个都是黑的,嘴唇几乎没了颜色,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
虽然心里油煎似的,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板着脸将枪上膛。今天他要把新帐旧帐一起了结!
陈延辉心中一突,大队长想单挑黄缺德?
“大队长,穷寇莫追!”
邵致宽哪里听得进去?瞠起双目恨道: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传令下去,统统不许跟来!”
豆大的汗珠从陈延辉额头淌下,眼睁睁看着邵致宽往漏屎逃逸的方向疾步追去,却无力阻止命运的安排……
“砰!”
???
“司机,拜托你开快一点,我朋友在医院。”
曲韶仪迭声恳求计程车司机间越红灯,心里恨悔悲苦,泪水滚滚而下,点点洒落前襟。
“小姐,红单一张三千六,我缴不起呀!”
曲韶仪拭了拭泪,掏出名片递给司机,坚决地道:
“我在社会局上班,如果被开罚单的话,我帮你缴。”
司机拗不过她,认命地在车阵里蛇行穿梭。前方号志灯已亮起黄灯,他却猛踩油门,呼啸奔驰而过。
曲歆仪看着仓皇失措的姐姐。
“你不是说死也不见邵大哥吗?陈警佐一通电话就让你回心转意了吗?”
曲韶仪听妹妹语气,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仍不由自禁害怕,含泪哽咽道:
“歆歆,他快死了呀!”
曲歆仪侧着头“哦”了一声。“那正好呀!你不是诅咒他不得好死嘛!老天总算开眼啦!”
曲韶仪一颗心直往下沉,像是要沉到深不到底的古井里,她不是存心咒他死呀!
曲歆仪轻轻抠着指甲,事不关己地凉凉又道:
“他对你做那种事,根本死不足惜,你又何必替他伤心?”
明知道妹妹在使激将法,曲韶仪还是自责不已。
“歆歆,我不是……我没有……总之,我不要他死!”
开玩笑也有限度,再激下去,小小的车厢就要闹水灾了。
曲歆仪搂住姐姐的肩膀,真心的道:“吉人自有天相,邵大哥一定能化险为夷。”
“我不是存心的,我不是存心诅咒他死,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曲韶仪哭得像闯祸的孩子,泣不成声。
同生共死、誓不独活!以曲韶仪的烈性子,她说得到做得到。
曲歆仪鼻子酸酸的,嗓子中已带了哭音。“姐姐,只要你把这句话告诉邵大哥,他一定能活下来。”顿了顿,她轻问道:“姐姐,你原谅他了吗?”
曲韶仪蹙眉咬唇,心中痛苦难当。
“现在还提它做什么?就像你说的,那天我也有错,不能全怪他。”
曲歆仪幽幽一叹。人真是矛盾的动物,早就劝姐姐接受邵大哥的道歉,她偏不听,还赌气说了很多尖酸刻薄的狠话,真是何苦来哉!
“歆歆,我还来得及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我……很爱他吗?”
曲韶仪抬起泪光闪烁的灵眸,悲声询问。
曲歆仪轻轻垂下眼睑,并不作答。她也在问自己:来得及吗?
“小姐,前面就是荣总。”
???
“本台记者现在所在位置是台北荣总,为您插播最新的社会新闻。傍晚五点左右,警方与外号漏屎的通缉犯在北投山区发生激烈枪战,目前已确定有一名警员罹难,另外警备第一中队大队长邵致宽身负重伤,正在手术房抢救当中……”
“据说,本名黄存德的通缉犯漏屎已经被警方格毙,如果有更进一步的消息,本台马上为观众朋友转播。”
“陈警佐,请问邵队长的伤势如何?有什么生命危险?”
无以计数的记者和摄影师挤在荣总大门,争相进行第一手报导。
“对不起,无可奉告。”
临时成为警方发言人的陈延辉眼尖,看到被记者群挡在外头的曲韶仪急得团团转,他穿过重重人群,挤到曲家姐妹身边。
“小韶,跟我来。”
他扯住曲韶仪的皮包,粗鲁地推开抢新闻抢破头的记者。
“警方在六点会在医院礼堂召开记者会,届时会有完整的说明。”
记者和摄影师一听,立刻掉头以冲百米的速度折往会议室。
等人群散尽,曲歆仪才吁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记者一定是秃鹰转世。”
“都是为了填饱肚子,他们也是情非得己。”
曲韶仪没心情听他闲扯,颤抖地问道:
“辉哥,他还好吗?”
陈延辉长声悲叹,默然不语。
他死了?!
曲韶仪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便倒。
“姐姐!”
曲歆仪大惊,在陈延辉的帮助下,他们将昏厥的曲韶仪扶到椅子上。
曲歆仪轻轻摇晃着她,唤道:
“姐姐,醒一醒呀!”
悠悠转醒的曲韶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白若纸张,嘴唇没半点血色,汪汪滚下泪来。
“姐姐,想哭就哭吧!别闷在心里。”
陈延辉见她哀苦之情不像作假,才慢吞吞道:
“小韶,大队长受了伤,现在在手术房急救。”
曲歆仪嗔道:“你这人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曲韶仪阻止妹妹声讨陈延辉,惨白的脸庞好不容易回复一点血色。
“辉哥,他伤得很重吗?”
“既然这么在乎他,前阵子干嘛赌气呢?”陈延辉摇头道:“小韶,你知道吗?大队长自从坐上救护车那一刻起,喊的都是你的名字,直到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为止。”
曲韶仪双手蒙住脸,泪水不断从手指缝间渗出来。当初不该呕气不见他,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会接受他的道歉。
曲歆仪握住姐姐的手,长长叹了口气。
三人各怀心事,均是默默无语。
这时候,一名小腹微突的秃头中年男子走到他们身旁,问道:
“哪位是曲韶仪小姐?”
曲韶仪闭目不语,只是一径的哭泣。
陈延辉认得他,招呼道:
“黄律师,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新闻转播。歹徒实在太可恶了。”黄律师推了推镜框,关切地问道:“邵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坦白说,不乐观。”陈延辉为互不相识的其余人介绍。“小韶,这位是大队长委托的律师。黄律师,她就是大队长的朋友曲韶仪。”
黄律师望她一眼,从公事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曲韶仪。
“曲小姐,这份文件请你过目。”
曲韶仪别开脸,她不想让陌生人看到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太丑了。
“拿开,我不要看。”
“如果说它是邵先生的遗嘱,你也不看吗?”
曲韶仪怒道:
“致宽没死!你别咒他。”遗嘱是人死后才有用的东西呀!
黄律师点头。
“邵先生还没死亡,不过,遗嘱是可以预立的,这份就是他在我那里预立的遗嘱。从邵先生死亡的那一刻起,你和邵语涵小姐就是他的继承人,各继承二分之一的遗产。”
曲韶仪摇头。
“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她对于法律是外行,却也知道没有亲属关系的话,不能继承对方的遗产。
黄律师目光闪过一抹了然。曲小姐念兹在兹记挂的只是邵先生的生死,而不是他的钱,这对许多结发夫妻而言,尚且难得,何况他们还没有夫妻之名,也难怪邵先生的深情只为她。
“曲小姐虽然不是邵先生的继承人,但他把所有财产分成两份,一份留给邵语涵小姐,一份赠与给你,这在法律上有个名词,叫做遗赠。”
曲韶仪捣住耳朵,她不要再听到任何有关“遗产”、“还赠”的不祥字眼,致宽又还没死!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
曲歆仪开慰她道:“姐,听黄律师说完,毕竟,这是邵大哥的意思。”
曲韶仪凄然望着妹妹,双手颓然垂落身侧。歆歆说的没错,她要听致宽的话,她不能让致宽死……死不瞑目。
“邵先生的继承人只有邵语涵小姐一人,他把二分之一遗产赠与给你,在法律上并未侵害邵小姐的特留份,而且,他还指定你是邵小姐的监护人。”
曲韶仪心头一片茫然。致宽把小涵托付给她?
黄律师把文件摊开,逐一解释:
“上面二十笔是土地,下面二十笔是房子、保单、股票和银行定期存单,扣除遗产税和土地增值税,邵先生的财产净值共新台币四亿元,你和邵小姐一人可分得两亿元。”
“两亿?”曲歆仪和陈延辉面面相观,心中均是惊讶之极。
曲韶仪眉心轻蹙。目前钱财对她而言,并不是值得开心的身外之物,反倒是邵语涵的教养问题,那是很重的责任。
陈延辉欣羡不已。
“小韶,恭喜你,你发了。”
曲韶仪冷冷地横他一眼,森然道:
“辉哥,你不要讲这种话,如果不是致宽坚持,我宁可不要这笔钱。”
“不要,那送我好了。”陈延辉喜孜孜地建议。
黄律师制止道:“曲小姐,不要辜负邵先生的苦心。他曾对我说:‘虽然我不能活着照顾她,至少我的钱能让她过着衣食无缺的好日子。’”
曲韶仪胸口酸楚,泪水又夺眶而出。
曲歆仪见姐姐哀苦之情不忍卒睹,眼眶也红了。
曲韶仪流泪问道:“我可以把致宽给我的钱,都转给他女儿吗?”
黄律师正色道:
“曲小姐,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邵先生死后,语涵小姐只剩下生母江思玮一个亲人。你不帮语涵小姐管理遗产的话,江小姐想必会很乐意代劳,钱一旦落到她手里,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邵先生对你用情极深,不然他不会把一半的财产留给你,还把他最放心不下的语涵小姐托付给你。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
想起邵致宽的苦心,曲韶仪潸然泪下,呜咽地哭个不停,曲歆仪和陈延辉也是黯然神伤,难以自己。
正当病房外一片唏吁之声,手术室的灯毫无预警地熄灭,与死神奋战五小时的外科医师推开门,疲累地问道:
“谁是邵致宽的亲人?”
曲韶仪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用力抓住妹妹的手臂,指尖泛白,不停地颤抖。致宽……他还活着吗?
曲饮仪也是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陈延辉硬着头皮上前。
“我是邵先生的同事,医生有事请吩咐我。”
外科医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平板地道:
“邵先生终于脱离险境,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退了麻醉就可以会客。”
曲韶仪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脑中犹似天旋地转,登时从椅子上摔下来,晕了过去。
第九章
踏着沉重的脚步,黄律师回到事务所。
曲韶仪凄楚的泪颜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情比金坚却不能相守的真爱总令人不胜唏吁。
推开大门,尖锐的女音震得他耳膜隐隐作痛。
法务助理一看到大老板回来,忙将烫手山芋丢给他。
“大律师,江小姐吵着要见你。”
江思玮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黄律师收起哀伤的心情,眼神瞬时间变得冷硬。
“江小姐,有事吗?”
“大律师,你可回来啦!”江思玮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我看到新闻快报,致宽死掉了。他的财产一向交由你处理。”
黄律师面无表情,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认知和你不同,邵队长虽然身受重伤,但医院还没有发布死讯。”
“黄存德是他们两兄弟的克星,碰上他,致宽注定活不了!”
江思玮对邵致宽的痴爱迷恋,早已是过往,如今她心中只剩下恨和贪!就像没加盖的淡水河发出阵阵令人欲呕的臭味。
“说!钱在哪里?”
就算看尽世人贪婪的真面目,江思玮此时的嘴脸还是令黄律师感到齿冷,她等不及邵先生咽气吗?就这么急匆匆的算计他的钱了!
“什么钱?我不懂。”黄律师摇头,一问三不知。
江思玮揪住他的领带,凑上前道:
“你别想蒙我!致宽的钱在哪里?钱不会也被黄存德杀死了吧!”
“邵先生的钱与你无关。”黄律师抽回自己的领带,冷冷回答。
江思玮“哼”了一声,近在咫尺的黄律师看见她嘴巴里蛀蚀的臼齿,黄黄黑黑的丑恶模样,就像她的心一般狰狞。
“快说,钱在哪里?”
黄律师脸上浮现嫌恶的表情,讲出口的话越发不留情面。
“你是邵先生什么人?凭什么过问他的财产?”
江思玮眯起凤眼。
“黄律师,明人不说暗话,致宽唯一的亲人是我女儿,他的遗产都是邵语涵的。我是邵语涵的妈咪,在妞儿还没成年之前,她的财产由我来管理,把钱交出来!”
黄律师冷笑连声,讥刺地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邵先生已经分给你一块地和新台币两千万元,你还不知足吗?”
江思玮脸皮甚厚,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候致宽还活着,现在他死了,不一样嘛!”
黄律师不客气地朝门边一指。
“江小姐,邵先生的遗产已经分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其中没你的分。”
江思玮几乎气炸了胸膛。
“我不信!致宽有立遗嘱吗?”
“有的。”
江思玮伸出手。
“拿来我看!”
“办不到!”
江思玮威胁道:
“黄律师,你不给我遗嘱,谁知道你有没有污了致宽的钱呢?别以为我不敢告你!”
黄律师修养再好,这时候也不禁恼了。
“江小姐,要告你尽管去告,我的所作所为于法有据,绝对没有犯法。”
“他当真没留钱给妞儿?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江思玮皱眉思索。代书告诉她什么来着?妞儿有“特留份”什么东东的。可是,“特留份”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妈的!怎么想不起来呢?
黄律师冷道:“遗嘱是我帮邵先生草拟的,保证每个字都有法律上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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