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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将就一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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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脑中的画面令她想吐!
“我不要!”她低呼。
不要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可是,脑中偏转着他的相貌、他与女人搂抱调笑的情形,以他强壮的臂膀,坚硬若铁的身躯。而他粗厚的手掌拂着女子柔软的脸……龌龊!
“我不要!”她又道,猛甩头,却甩下了泪珠。
她知道她不要什么了!她不要袁不屈去调戏任何一个女人,不要他抱其他女子。而,另一个不要……她不要对他动感情,不要爱上他!
但,这情感可以说不要便不要吗?
卫士传唤她到主帅营,她入帐便先看到了那位有着一双洞彻人心眼眸的沙绍,他早该去膳帐里用餐的,莫非是专程在等她?杜冰雁心头有些警戒。
“沙先生。”她躬身为礼。
“三日以来,辛苦你了,杜冰。”
“属下只是做了份内的事,不敢称辛苦。”——“将军正在等着你呢!”沙绍轻抚胡鬓,笑着轻语。心中尚在评量,好一个丽质天生的大美人!更迷人的是那好教养下自然形成的气质威仪。他那笨儿子居然真以为她是男人!而子韧,必定是看出来了。他心中有何打算?
先观看一阵子吧!沙绍心中有了决定。
“进去吧!风予逢今日到城中买物品,留下了药交代你来替将军换药,小心伺候着,明白吗?”
“明白,属下进去了。”
吁了口气,才步入将军的寝帐。
桌上摆满了许多食物,有鱼有肉,但并不精致。她有些讶异袁不屈吃这等粗食。他应当可以要求山珍海味的,而这些食物完全出自伙房,与所有人一模一样;多的,只是一只麻油鸡。是他对吃不讲究,还是他比她想像中更平易近人?无论如何,在伙食上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就很让人感动了!他也有优点的。
他正坐在床沿,扯着伤口上的布条。看来像是要自己换药,也像是受不了束缚,弄得伤口流血又狼狈。由于他左肩的伤伤及肩骨,以致于左手无法活动自如。
他的浓眉纠结,生气的瞪着伤口。
她快步走向他,低呼:“别硬扯!会流血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别又弄伤!”忙拉开他右手,接替了剩余的工作。
这副肌肉纠结的胸膛见过不下十来次了,她却仍感腆腼害羞,无法看向他的眼,也无法制止脸红。他伤口的位置在左肩以下,胸口以上,所以要包上新布条得缠着肩胛又围着胸膛!当她吃力又小心的将布条捆住他胸膛时,两人的距离仅在咫尺了,更可以说,必须贴在他身上才得以将布条绕围到身前,如果他够君子的话,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而,再一次的,袁不屈证明他不是个君子!连边也沾不上!
袁不屈全然不顾伤口的疼痛,将双手圈住她的腰并拢紧,她整个人便密贴在他身上了!
情急之下,她支着双肘不让身体触着他的躯体,却抵上了他的伤口。
“将军,请你自重!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特来取悦您的!”老天!他真的将她当成存心攀附的村姑看了!
袁不屈炯炯目光扫射过她的俏脸,含着一种危险的沉静“你要我如何处置你呢?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不必任何理由,便得以任意将你处死。你可能会是个奸细,可能会是个偷盗军情的人,如果我不当你是来钓男人的娼妓,要当你是什么才好?其余二个可能性都代表着要立即消减你。”
她打了个寒颤!他不是在说笑!于是急促低语:“你放开我,还有另一种可能,我拿样证明给你看!我从京城前来,就是要来找你的!”她不要他用看娼妓的眼神看她!他至少要给她一点尊重!
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她,改以手掌箝制住她的腰身,对她腰身的纤细感到兴味似的,两只手掌交合便可量出她腰身,还没有紧密呢!他没见过有人腰枝这么细的。
冰雁不安的扭了扭身,明白他不会放开,只好认命的坐在他身旁,从袖袋中掏出由将军府带出来的玉牌授印。
“认得这个吗?”
如何不认得!上头有他的名字,这玉牌是他家居时的佩饰,一向放在书房的。
“为何在你手上?”
她被他严肃冷然又压迫人的面孔语气弄得胆怯,努力吸了口气,迎着他目光勇敢道:“你必须相信我的话,虽然它很荒唐。”
“说。”他平淡的催促。
“你上个月中迎娶进了扬州李家的小姐,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正领兵前来晾马城。”
她见他点头才又道:“我——我叫杜冰雁,是扬州城北杜家的女儿。与李家的小姐同一天出阁。可是……可是在一个阴错阳差的情形下,我们被错置了花轿……她嫁去了泉州——原本该是我夫家的地方;而我……在媒人不敢承担错误的心态下,将我送入了将军府……她们……她们想将错就错的让我成为将军夫人,我一直想反抗的,但那十来天的路程中,她们让我喝了睡药,还骗李总管说我水土不服、神智失常。所以,李总管非常轻视我,并且完全不相信我的说词,每天只是捧着一堆俗气的珠宝让我把玩,见我想说明,总讽刺我贪心不知足。你是否已知道你——夫人失踪的消息?”
他会相信吗?老天爷!求求你让他相信吧!杜冰雁绞着双手,迫切又担心的看着他。
“你是说,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李玉湖才应该是,我只是入了门,但不是你该娶的那一位,我不是李玉湖。
你们见过一面,你应当有记忆,我与李玉湖不像,她比我美丽得多。“
“我不认为。”他莫测高深的将她移近了一些。
“我真的不是李玉湖!”她早知道他也是一块臭石头!主人与奴才全是一个样!这个袁不屈也没有辨别是非的本事!还亏他是大将军!她心中又气又急的胡乱想着。
“我知道你不是。”他看起来像在笑,因为眉头不再纠结。“而我不认为李玉湖会比你美。”
“呀!”她呆呆的低呼了声,红潮热浪飞窜上她双颊,她没料到袁不屈会说好听的话!
而且……他相信她不是李玉湖!太好了!可是也因为他太快相信,让她预期的怒气无从发泄,也不知作何反应才好,才会呆呆的看着他,樱唇微张。
这样的面容是很诱人的!袁不屈猛的盯着她,突如其来的掠夺住她柔美小巧的唇瓣!
“不……”她的低呼太柔弱,淹没在他的急速勇猛中。双手甚至忘了要捶打反抗他的侵犯!
她不知道这吻代表什么,也不明白这是极亲密的一种行为,但她至少知道这行为是不合宜的,是败坏风俗的!她又不是她真正的妻子!他什么也不能对她做!她要反抗!但……但……为什么被他紧搂的身子会升起狂热?为什么她的神智越来越无法清明?为什么她的身子居然能契合在他的怀中?为什么她没有感到厌恶与羞耻?他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呀!他只是一个块头粗壮、野蛮不羁的武夫,她最讨厌的人哪……她挣不开他……这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不是出于自愿的理由:她抵不过他的力气,才会任他轻薄……
她觉得她快昏倒了!一只小手攀着他肩头,一手不小心的掐入他伤口——他流血了!她在手心的湿热中回魂!连忙推开他,虽然没有离开他怀抱,至少他们的唇舌分开了!她看到他未绑好的布条在伤口处沾了一些血丝!于是惊惶的将布条绑好,按压他伤口周身的穴道,让血不再流。心中有着愧疚,可是一切全因他的侵犯,算是他咎由自取,她才不会道歉!她的唇都被他吻痛了,还有他刺人的胡渣子也让她的脸蛋不舒服!
“你不能再对我轻薄!你明白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她洗净了手,站在他面前轻声道,希望他能明白。
“是吗?入我袁家的人是你却没错。”他下了榻,走向餐桌;杜冰雁连忙抓了件上衣替他披上,晚上的晾马城比秋天还冷,何况他受伤了,需要好好疗养的。她就是被派来服伺他的不是吗?
“你要娶的人不是我!”他到底想怎样?知道其中的差错却不想法子解决,到底他是什么心态!她着急道:“你快派人到泉州齐家通知这件事情呀!要是……要是他们糊里糊涂圆了房,那你……真正的妻子就要不回来了!”
“为何你如此着急?”他又拧眉了!那是他不悦的前兆,她已能明白。
“在错事未铸成前,你应当补救才是呀!你不心急才让人不解!五仟两黄金白银娶来的妻子——”
“为我着想是吗?我还没决定要对此事做任何定夺!”
“什么意思?”她的心坪然一跳,他……不会是想以权威做任何报复吧?
“你以为我丢得起这个脸?让世人知道我的妻子入了别人的门,也许还圆了房;然后我再带着完璧无瑕的你去换回一个残败之身?我何苦制造笑话?入我门的是你——杜冰雁!如果硬要换回,那将我的脸置于何地?”
她咬了咬下唇,轻道:“应该还没圆房,那齐家公子……病很久了,也许活不过今年,能不能圆房谁会知道?
没有理由寡妇的命运要由玉湖替我承担。她是好女孩,并不若她父亲那般贪婪,你会欣赏她的,若不换回,是你的一大损失。“
袁不屈扳起她下巴面对他“你说你要嫁的那人是个痨病鬼?”他不可思议的问着,由她的气质可看出她家世良好;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
“应该是吧!齐家箝制了我家的生意,只为了娶我过门。他们也实在是逼急了,怕那唯一的命根子熬不过今年,便想娶个女人来立即生小孩。我……上头有数个兄长,他们便料定我有生男命,允诺我家人,一旦……齐公子过去了,就让我回杜家;若能受孕生男,还打算大大分赠财富予杜家……”话语愈说愈苦涩,在他严厉的眼光下,她无法说得更多,他会以为她是在自怜吗?“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那齐家公子也许无法圆房,既然你娶的是玉湖,就让她过好日子,当寡妇是我的命……”她甚至已可以肯定玉湖在袁家不会被虐待!袁不屈看来也许可怕难以亲近,但是,他不会故意苛待任何人!他……也是个调情高……李玉湖会幸福的!她心中酸酸的想着。
“用饭!”
他突兀的说着,将她安置在椅子上。
她呆呆的看他坐在另一边。是呀!吃饭,她就是来服伺他用膳的,可是……她以为他与她还得再谈一会。问题解决了吗?还没有吧?
他看穿她的想法,道:“在我还没决定要如何做之前,你仍得扮男装在营中,不许与任何男人接近。这场战争结束之前,任何私事我决不会处理!你该回长安的,但我没空护送你回去,才破例让你留下!但倘若你暴露出身分,就得退出军帐,以我的女人的身分被送到城内别馆内。你若要名声,就自己小心些。你不会以为大战当前,我会对这种小事操烦吧?”
“当然。”她低语。战争既要求胜就得全心全力。相形之下,她的事,的确是小事!虽然对她而言是倾天覆地,可是她不是不识大体的女人。既然他不担心绿云罩顶,就随他去吧!到时换回玉湖时别拖着孩子算他幸运!而心中另一种不应该浮起的喜悦是:她能多待在他身边了!即使是一刻一时都好!这是什么心态她不去想,至少目前,有快乐的感觉便足够了!
天知道十八年的生命中她从未确切感受到喜悦的真意。如今,能看着他,便足够了!至于沦陷的感情,是最无足轻重的,她不在乎。
袁不屈似是满意的点头。夹了块肉到她碗中,见着她圆睁的大眼,有些宠爱的道:“你太瘦了,我想将你养壮一些。”
“放心,我不会轻易死掉!”她有些气恼。她知道自己比起城内的女子而言,瘦得太多,可是她生来少有病痛,才不会像他人所言熬不过冬天之类的话!袁不屈也将她当半死人看待?
“吃!”他在下命令。
而当他扳起脸时,不饿的人也会努力吃三大碗来回报这威严!她连忙照做。心中嘀咕不休。
这男人可以令人非常骇怕;可是,当他眉头舒展时,她就会失了一切骇怕之心与他顶嘴,是她太不知死活,还是袁不屈习惯两面待人?她悄悄抬眼看他。
他也正在看她,眼眸是两泓深潭,看来几乎是温柔的。但那也不一定,他只不过是展眉而已,不再吓人可不代表他是温柔的,他刚才还吻得她唇痛呢!
是呀!他——吻了她,无赖的盗去了她丈夫的专享。可是,老天原谅她,她并没有太伤心!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杜冰得天天跟在袁大哥身边,连小厮的工作也落在他头上!好歹他也是个学有专精的医者吧!为什么没有人对他们这种奇怪的情况置词呢?而杜冰居然也不吭一声。”沙平威坐在自己帐蓬外的草地上,趁着休息时间擦拭着他的配剑与弓矢。嘴边喃喃念着。
而坐在一旁石桌品茗的沙绍当然也听见了,正在与他对奕的风予逢笑了笑,先道:“将军也许有意提拔他吧!一旦受到将军重视,将来班师回朝,皇上论功行赏下来,一官半职少不了他的。比他再苦读十年赶考求功名快了许多。这孩子有吸引人关心的特质,不足为奇呀!杜冰进来之初,你不也关照得紧?别人就不会有闲语吗?”
沙平威搔搔头。
“不一样呀!我对他的关心与袁大哥又不相同!反正,他们看来挺怪异的就是,爹,您认为如何?”
沙绍拂着羽扇,问:“你是否认为子韧没有善待他,却又硬要他跟在身边不合理?”
“是呀!是呀!这根本不是提拔。袁大哥身边二个侍从私下抱怨杜冰抢了他们的差事。
可是,有些时候我又觉得袁大哥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杜冰,不像存心整人的样子。“就是他们眉宇间那股波澜暗涌让粗枝大叶的沙平威一头雾水。
沙绍笑了,叹道:“倘若你能看得出来,你早是将军了!你哪!再磨个十来年才会有些长进。”
“沙兄,此话太苛了些。平威爽直英飒,是少见的豪迈男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您太小觑自己的独生子了!”风予逢中肯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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