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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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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再拖我出去逛逛。”
环春笑道:“奴婢哪天不让您出去逛逛呀,您偏说如今园子里人多了,不愿碰见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提到这次皇帝带了更多妃嫔回来,都知道是荣妃没管住,反正下个月十五又要回宫去举行纯禧公主的婚礼,到时候把她们赶回去就是了,还是环春提起来说:“都是江南带回来的人,万岁爷对王常在和袁答应很不一样呢,先头袁答应坐月子没来,这回还是没跟来。”
岚琪不知怎么想起今天在承露轩喝的茶,叫来玉葵问她瑞景轩有没有炒的麦茶,玉葵说天还没热谁喝这个,但见主子要,便说去找找看。出去好一阵子才回来,岚琪让她泡了一壶来喝,果然和在承露轩时喝的一样有焦香气息,但入口有微妙的差别,虽然已经隔了十几年的记忆,但岚琪在家做姑娘那会儿,夏天家里人都喝麦茶解暑,即便做了妃嫔后吃用都精致,麦茶的味道她还是很熟悉。
玉葵不知主子要做什么,喝了麦茶后又问她有没有决明子,她再跑了趟太医处为主子寻来,还转述太医的话说:“决明子太寒,伤宫体,娘娘服用要谨慎。”
可等泡了茶水,玉葵和环春总算明白了主子的意图,没想到决明子泡出来的茶水,不仅色泽上与麦茶无异,连香气味道都几乎一样,不仔细辨别,很容易搞混了。
岚琪沉色道:“旧年太皇太后食积,太医送来决明子茶导泻,我不懂问这是不是麦茶,才知道其中区别,太医也叮嘱我不能随便服用,决明子阴寒,最伤宫体。”
环春问道:“可娘娘如今怎么想起来了?”
“今天在承露轩喝茶,我就觉得味道不对,王常在说她日常饮茶都是这一口,现在想来,她喝得应该不是麦茶,而是决明子所泡的茶水。”岚琪摇头叹息道,“怪不得她那么得宠,内务府常有记档,可子嗣上却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环春和玉葵惊愕不已,玉葵问道:“王常在不懂吗?”
岚琪道:“她说最早是袁答应给她喝的麦茶,之后也是袁答应常给她送来,里头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我就不明白了,可她一直没有喜讯,确是事实。”
环春轻声道:“娘娘预备怎么做,您要告诉王常在?”
岚琪皱眉,显然一时拿不定主意,摇头道:“告诉她,她们姐妹必然反目,可长此下去也不好。”
玉葵嘀咕道:“王常在不生养也挺好的。”
☆、482一无所有的未来
环春虽然推了推玉葵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可自己却也情不自禁开口说:“其实娘娘不管这个事儿也成,反正没有人知道,反正王常在生养不生养都不要紧,万岁爷不缺阿哥公主。”
岚琪却笑:“正是她生养与否都不要紧,再活生生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不可怜吗?她是汉人女子,宫里人都知道生养了阿哥公主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不论什么他们都少一点资格去争,相反这些孩子才能活得最最简单。”
玉葵皱了眉头问:“娘娘何必好心,您好心,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回头惹了其中什么人反遭记恨报复,那可就糟了。”
岚琪道:“我就是考虑这些,眼下真真假假还分不清,是谁在幕后这样害她也分不清,贸然出手,万一把事情闹大可不好,本来她生不生养真的也无所谓。”说着轻轻一叹,“大概是看着她,想起自己了。”
玉葵去将茶水都倒了收拾干净,环春服侍主子躺下,一面稀奇地说:“您和王常在可不一样。”
岚琪摇头:“不是说一样,是说我的命比她们谁都好,从做常在那会儿起,就躲在慈宁宫的荫蔽下,环春你想,十几年若没有太皇太后保护我,我早不知道被人算计成什么样了。”
环春问:“所以您才觉得王常在可怜?”
岚琪苦笑:“是觉得她们都可怜。”
从做宫女那会儿起,就总被布贵人和盼夏说佛爷般的心肠,后来则被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嬷嬷说心软耳根子软,落到玄烨嘴里,就是她多管闲事多操心,岚琪自己也明白她性格上的弱点,这两年努力地回避,可所有人所有事都看在眼里,难免动恻隐之心,更何况如今的她,要考虑的事情更大更深远。
这一天环春就时不时听见主子嘀咕:“万一皇上想要她生养呢?”自然这话反过来就是,“万一是玄烨不想要她生养呢?”
那日傍晚,太子侧福晋为感谢诸位娘娘领她逛了园子,一下午亲自蒸了点心分别送到各个院落,众人都夸侧福晋心灵手巧,侧福晋渐渐在皇室中崭露头角。
那之后的日子,太子侧福晋进门后,所有人都发现太子有了些许的变化,一贯沉默温和的少年,脸上比往日多了些笑容,每日与侧福晋一道去凝春堂给太后请安,比从前更容易亲近,而侧福晋在一旁能说会道,更哄得太后十分喜欢。
兄弟之中,四阿哥每天到无逸斋念书,因他还算个半大孩子,一时没有太多避讳,且他们念书的时辰,侧福晋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来凝春堂陪伴太后,或去别处找公主们说说话,在兄弟小姑子间左右逢源,不过半个月光景,已讨得上下所有人都喜欢,连皇帝都在太后面前夸赞过这个儿媳妇。
相形之下,大阿哥的嫡福晋就不是这般讨喜,人总爱把什么都拿来比较,这下子皇帝的儿媳妇也有了比较,大阿哥福晋就被比下去了。可大福晋是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太子侧福晋不过是个妾室,这样被比下去,怎么都没脸面。
惠妃独居深宫,隔着两处听见这些闲话,心中很是憋屈难耐,不能畅意。
如今燕竹被皇帝做掉后,明珠明白放狼的事为皇帝所洞悉,哪怕有算计也不能急在眼下,一时未安排人手来相助惠妃,长春宫里随便指派了个有年资的大宫女管着事,就惠妃自己而言,再无可以依赖的心腹,每天的日子都好像过得飘飘荡荡很不踏实。
五月初,皇帝携太子与侧福晋前往祭奠赫舍里皇后,有两日不在园子里,天气渐热,园子里少有人出来晃动,终于又清净下来,但都知道,转眼要回宫准备大公主的婚礼了。
荣妃为端嫔请了旨,她们母女将提前回去,虽然也早不了几日,但能多准备一些要紧的事,这是皇帝头一回嫁女儿,与科尔沁部也多年不联姻,算得上是后宫朝廷共同的大事,众人不敢说破,但的确比四月里太子侧福晋进门重要的多。
隔天端嫔母女俩便要先回去,这日岚琪过来瞧瞧她们缺什么没有,进门便听荣妃、端嫔还有布贵人她们的笑声,缓缓走进屋子问:“姐姐们笑什么,这样高兴?”
布贵人上来搀扶她,让搬来美人榻给她躺着,荣妃嘲笑道:“瞧瞧她如今尊贵的,咱们都坐着,她大摇大摆就躺下了。”
岚琪不理会,正经说:“姐姐别轻狂,下雨天你不也喊腰疼吗?我也是,不疼的时候不知道腰原来这么重要,我现在可要好好养着她。”
问起她们在笑什么,布贵人温柔地说:“正是在说你呢。”
岚琪讶异:“说我什么?”
原是姐妹几个闲来无事,家长里短地说女人间的闲话,如今大阿哥福晋和太子侧福晋有了天壤之别,其他阿哥的福晋都还没影,但四阿哥的福晋必然就是乌拉那拉家的小姐,那孩子性子讨喜模样标致,将来进了门一定比侧福晋更讨人喜欢,往后就热闹了。
后来不知怎么说起岚琪来,说她明明处处低调,却总能有些事冒尖儿让人羡慕甚至嫉妒,总觉得老天爷特别眷顾她,而且不管后宫女人们怎么编排他,真正从朝廷传来的微词闲话却极少,她们想着这是为什么,掰掰手指头一算,原来许多大事上,岚琪都不曾出面。
昔日她虽单独册封嫔位,可怀着六阿哥身子孱弱没弄得很隆重,再后来四妃一道册封,她又怀着孩子养在屋子里没参加大礼,往后种种,最最要紧太皇太后的丧礼,岚琪自己还怀着孩子在生死线上挣扎,更不可能在人前露脸,数得过来的几回让大臣们好好看看德妃架势的机会,她全都不在。
就难怪大臣们对德妃娘娘知之甚少,一个从来不在重要仪式上崭露头脸的妃嫔,似乎也不见得如传言中那般张狂骄傲,且永和宫的确一向低调自处,除了找上门的麻烦,从未有过出格的事,想给她安排些“名头”也难。
岚琪听着,笑悠悠道:“往后可就难了,现下我和姐姐一道管着宫里的事,就内务府这一桩,往外传的闲话就不少。”
荣妃道:“咱们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他们瞎传什么?正好有宜妃那些日子闹得荒唐,更显得咱们谨慎了。”
说话间纯禧公主从凝春堂请安回来,她和端嫔明天一早就要回宫,她没有太多即将出嫁的悲伤,对于未来有着自己的憧憬,这会儿与母妃们见了,说道:“太后请了好些福晋夫人进园子,我问要不要请额娘和各位娘娘过去,太后说不必了,她们就来请个安,不逛园子回头就要走。”
荣妃却不放心,总觉得太后跟前的事殷勤一些才好,和岚琪一道过来瞧瞧光景,可未走近畅春园,那边就已经陆续退出来,远远看到夫人们身边都跟着年轻女孩子,荣妃呆了呆,问岚琪:“你知道吗?”
岚琪心里有谱,但的确不曾听谁明说,便摇头:“和姐姐一样,才看到。”
待到了太后跟前,太后也不藏着掖着,对荣妃说道:“我瞧瞧这些女孩儿们好不好,三阿哥也长大了,荣宪丫头瞧着也要出嫁,端嫔之后,就该轮到你了。”
突如其来的话,荣妃毫无准备,虽然她也晓得日子近了,可操持着太子和大公主的事,总觉得轮到景阳宫还要缓两年,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凝春堂还端着笑容,才离开,荣妃整个人便垮了。岚琪不好多说什么,与她分离后回到瑞景轩,一个人闷闷待了好久,直到被环春劝说不宜久坐,才躺下与她说说话。
环春不解荣妃娘娘为何那么大反应,岚琪苦笑道:“孩子们一旦离开,她就真的孤零零在景阳宫了,皇上宠着新人,不会想到她们,虽然不知几时我也落得这般境遇,可光想一想,就知道那日子多寂寞难耐。现下我眼前那么多小娃娃闹腾,即便皇上不来,我也没闲工夫吃醋伤神,孩子们是一刻不停的,可宫里的琐事有急有缓,一旦歇下来,就只剩下胡思乱想。”
这是深宫女人的悲哀,没有丈夫的呵护,孩子是最大的慰藉,即便孩子也终有一日要分离,但至少还能有十几年的天伦之乐。荣妃和端嫔不一样,即便不争宠,她也一直努力在后宫有一席立足之地,孩子和权利是她立足的资本,现下孩子们都要离了,兴许往后她还会交出手中的权利,仿佛等待她的未来,是一无所有。
环春了解自家主子,听她那一番话后,便明白她在忧虑什么事,这日捧着一只纸包来到跟前,打开一股好闻的焦香气息,笑着说:“天气热了,新的大麦茶上来了,宫里也有爱用的主子,所以内务府准备了,只是咱们一向不要的所以不会送来,奴婢特地去要来这些给您。”
“给我?”岚琪奇怪,但很快就会意,笑问,“让我去送给王常在吗?”
环春笑道:“奴婢想,与其挑明了说,不如不知不觉让王常在换了茶水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483谁也别去见(还有更新
“我既然分不清其中真真假假,别把自己卷进去才好。”岚琪伸手想要抓一把炒过的大麦,可担心这气息留在身上被人察觉,还是罢手了,吩咐环春,“尽量做得不要让王常在发现,别让她知道是我换下她喝的茶。”
环春颔首道:“奴婢明白,这点事奴婢还做得成,王常在身边人手简单,很好对付。”
岚琪摇头:“未必都简单,兴许就有人在为什么人做事。你把梁总管找来,我要他查一查,到底是谁弄了这些东西给王常在服用,我心里有了底,才不怕有一天让谁卷进去,或是王常在自己察觉。我不必对她们有什么交代,对皇上有所交代就好。”
主仆俩定了主意,环春便去想法儿打点王常在的饮茶,算起来从王常在说她当初开始喝麦茶到如今,几乎一整年的光景,若一直是喝决明子代茶饮,身体阴寒的确不易受孕,怪不得她常伴圣驾左右,却始终没有好消息。但到底是她和袁答应之间生了嫌隙,还是别人从中插一手,还要等梁公公细细探究后才能明白。
隔天端嫔与纯禧公主先行回宫,而岚琪她们也要预备等圣驾谒陵归来后,一同启程返回皇宫,她的腰上已养得差不多,何况这一次是看着长大的纯禧出嫁,她必然要参与才好。
这日圣驾要傍晚才进园子,岚琪和荣妃诸人在凝春堂陪太后摸牌等待,岚琪不能久坐,摸了两把就推给布贵人,自己直着腰在一旁站着看,正说玩笑话,太后的宫女从外头来,笑盈盈道:“奴婢听说清溪书屋有动静,以为万岁爷和太子回来了,结果去探问,才知道是说朝鲜国的罚金送来了。”
太后眯着眼问:“好端端的,他们送什么罚金?”
岚琪心里明白,可她不大在人前表露对朝政的洞悉,倒是荣妃没这些顾忌,笑着告诉太后说:“旧年朝鲜国王废了王妃,今年向皇上请旨册封新妃,结果奏折里提及‘后宫’二字,被皇上认为大不敬,藩属小国何来后宫,算上旧年的奏折中未规避我们太子名讳这一罪过,一并狠狠罚了他们笔银子,大抵是这会儿赶着送来了。”
太后唏嘘:“他们废妃等同咱们废后吧?”
诸人脸上微微异样,都知道太后是继后,她的姑姑博尔济吉特氏才是先帝原配,可惜夫妻不和睦,早早被废了,才把她这个降了一辈的侄女硬塞来继续当皇后。
但太后却不是为此感慨,而是道:“皇上才失了孝懿皇后,心中悲痛,这朝鲜国王却要闹着废妃,你们家主子是重情重义的人,遇上这么无情无义的事,他怎能高兴,偏偏又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干涉,找个由头警示训诫罢了。”
荣妃附和道:“的确如此,听说新妃张氏妖颜媚主,那国王也真是昏了头了。”
岚琪在旁淡淡笑:“一家不知一家事,咱们看个热闹就是了。”
说话间,外头通报宜妃求见,因了五阿哥,太后和宜妃总有些隔阂,但面上和气不会少,此刻跟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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