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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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一个骑士打扮的少年站了起来，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只见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不但相貌俊俏，英姿飒爽，神情也深沉庄严气度不凡，他径自走到了老吟游诗人身边，“您刚才唱的内容能否再复述一边？我想记下来。”



“年轻人，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老吟游诗人问道，“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我并没有能力去查证千年前传说的真假，”少年骑士平静地回答，“但我认为就算只是个故事也很有意义，世人常常过于看重表面的荣光，却忽略了每一次巨大荣耀的背后，除了风光的胜利者外更有很多默默付出牺牲的人，他们不也同样值得我们铭记么？”



红胡子矮人神色更难看了，少年骑士这么一说，等于印证了他的没水平。不过人家说得在理，他也难以反驳，只得岔开话题道：“老头，你既然是吟游诗人，我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加布拉·凯本在哪里吗？”



“加布拉·凯本？”老吟游诗人看了红胡子矮人一眼，“你找他有什么事？”



“你认识他？那就太好了，”矮人说，“我们‘铁拳’小队要去沉默树海里面冒险，听说凯本是对沉默树海最为了解的向导，所以才要找他。”



“‘铁拳’小队啊……”老吟游诗人上下打量了矮人几眼，摇了摇头说，“……别找了，白费心机。”



“你……”红胡子矮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毕竟不好意思殴打一个老人，只得转过身气哼哼地出去了。



“老人家，如不介意可否告诉我，”少年问道，“为什么说他要找加布拉·凯本是白费心机呢？其实我也正要找这个人。”



“因为老朽就是加布拉·凯本，”老吟游诗人回答，“我不会为他们做向导的。”



“哎呀，原来就是您，”少年其实微感诧异，“失礼了，还未做自我介绍，在下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九级骑士赛博，也是布里塔尼亚魔武学院六年级生，这次和我的同学组成小队来到沉默树海，是为了完成一个试炼。”



少年骑士的话在周围引起了一阵小小惊呼，要知道布里塔尼亚魔武学院是大陆最知名的学院，最大的优势就是庞大的规模和雄厚的师资，战士、盗贼、牧师、法师全部都能培养，并且全都是业内一流水准。相比之下弗伦斯伯格魔法学院虽然在培养法师的领域独占鳌头，但在全面性上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了。



而这个赛博不但仪表出众，谈吐不俗，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就是九级骑士，着实让人惊叹，果然不愧是布里塔尼亚魔武学院出来的高材生。



“原来如此，”凯本却没什么反应，指着赛博所在原来的位子的那一桌少男少女问道，“他们是你的队员？”



“没错。”赛博回答。



这几个少男少女看装束就知道职业，除了赛博这个骑士外，还有一个战士，一个盗贼，一个刺客和一个法师，果然是最标准的冒险小队配置。



“也不行。”凯本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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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能否给个理由啊？”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酒吧门口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战士，他身后又陆续进来三人，正包括刚才的红胡子矮人。



“阁下就是‘铁拳’小队的队长？”凯本问道。



“不错，”战士回答，“我是十一级战士约翰森·高尔，我们队伍这次来到沉默树海，为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遗迹和里面的宝藏。凯本先生，传闻你是唯一一个见过那座遗迹的人，所以务必拜托你担任我们的向导，价钱方面好商量。”



“这不是钱的问题，”凯本摇头道，“老朽一把年纪，不缺那几个钱花。之所以还肯给人担任向导，就是希望能探寻到那个遗迹的真相。”



“那你就更应该给我们担任向导啊？”约翰森·高尔说道。



“可是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凯本淡淡地说，“沉默树海深处的凶险，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们‘铁拳’小队名气不小，然而全都是横冲直撞的近战职业，冲锋陷阵倒是威风，但是一旦遇到沉默树海深处那复杂多变的环境，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凯本先生，”赛博开口了，“那为什么我的队伍……”



“你的队伍职业配置是整齐了，”凯本叹道，“可是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除你之外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实战经验更是接近于零，这样的队伍，同样过不了沉默树海。”



第三卷　魔神的右手　



第一章　临时队伍（三）



“那我倒是有个主意，”约翰森·高尔灵机一动说道，“我们两个队伍合作吧？向导只有一个，本来就无法兼顾，这样的话还能弥补彼此的不足，岂不一举两得？”



“如果这样凯本先生就肯担任向导，我们没有意见。”赛博和几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



“那就最好，”约翰森大为高兴，“凯本先生，这下你不必推脱了吧？”



“还是不行。”老吟游诗人依然摇头。



“你在愚弄我吗？凯本先生。”约翰森的脸沉了下来。



“我无意愚弄任何人，”凯本平静地回答，“刚才我也说了，沉默树海深处环境凶险，千变万化。所以如果没有理想的人员配置是行不通的，而你们两个队伍就算联合，致命的弱点依然存在，你们的魔法师就只有她而已吗？”



老吟游诗人的手指指向了赛博一桌的少女魔法师。



“呃……我……”那个少女相当漂亮，但是却显得很内向，被老人一说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



赛博的神情略有些尴尬，老吟游诗人果然眼光老道，一眼就看穿他们队伍里最薄弱的环节，只得解释道：“妮娜虽然只有五级，但她也是一直很努力的，给她一个机会又何妨？”



“年轻人，”凯本叹了口气，“你给她机会，沉默树海却不会给我们机会。这不是学校的测试，是真正的冒险啊。”



“老头你直接说吧，”约翰森不耐烦了，“要怎样才肯动身？”



“至少再有一个十级以上的魔法师，”凯本抱着双手说，“只是我的底限。”



“天哪，”红胡子矮人叫了起来，“这当口要上哪儿找这样的高手？！”



“诸位，也许我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一名法师打扮的青年缓步走了过来，“鄙人华莱士普洛斯，十级咒法师，对沉默树海的遗迹倒也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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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好了，”赛博说，“人员配置整齐了。”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要求，”华莱士说道，“能否带上我的小助手一起去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之间角落的位子里作者一个少年，戴着大兜帽，皮肤黝黑，看不出什么特别。



“我们是无所谓，”约翰森说，“不过这样的小鬼带进去好吗？我们可不保证他的安全。”



“当然，”华莱士点头道，“照顾他的工作我一力承担，不会给各位添麻烦的。”



“骑士道怜悯弱者，”赛博说，“虽然我也不建议带这个小弟弟进去，但如果阁下坚持，我会尽力照看他的。”



“你还真辛苦。”华莱士看了一眼赛博的队伍，微笑着说。



赛博的队伍里都是魔武学院的学生，那个盗贼和牧师也都只有六七级的样子，那个小女孩法师更是只得五级，连中阶门槛都尚未迈进。赛博的能力只怕要照顾这些人已经焦头烂额了，居然还要给自己揽活。



“凯本先生，你现在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吧？”约翰森说。



“也罢，”老吟游诗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相信诸位也准备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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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必要么？”当晚在旅馆的房间，雪莉询问雷札德，“和这些人一起行动，对于我们目的的秘密性很不利啊。”



“很有必要，”雷札德微笑着回答，“沉默树海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适当的炮灰储备一定能派上用场，况且那些人也有相当的战斗力。”



“那么，那位女骑士呢？也是炮灰吗？”雪莉问道。



“女骑士？”雷札德一怔，“你是说赛博？难道她是女的？”



“你没看出来吗？”雪莉也有些诧异，“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女孩子啊，不过的确是称得上英姿飒爽。”



“原来如此，”雷札德沉吟起来，“经你一说我才发现，其实她的五官都符合女性美感，只是化妆恰到好处，再加上天生气质很有英气，居然也骗过了我的眼睛。”



“我一直在实验室里，并不知道男女骑士的装束有什么区别，”雪莉说道，“我只看人。”



“所以你反而没有被瞒过，”雷札德点了点头，“女性特有的细腻观察力，再加上不受世俗见解限制的思维，这也可算是你的特殊优点，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非要我说的话，”雪莉想了想，“那个女骑士似乎对那个叫妮娜的法师特别在意，不过这仅仅是感觉了，没什么依据。”



“只是感觉也足够了，”雷札德说，“看来这次混合冒险小队的成员组合非常复杂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铁拳’小队不需要注意一下吗？”雪莉问道，“他们的实力明显强多了，那个队长比你差不了多少。”



“他们名气不小，所以很容易调查底细，”雷札德回答，“没什么可担心的，相比之下你需要注意的是那个叫加布拉·凯本的老头，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第三卷　魔神的右手　



第二章　沉默树海（一）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至半山腰时，这支临时组合的队伍已经在丰收旅店大门前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无论是铁拳小队还是布里塔尼亚魔武学院学生队伍，对于这次的冒险都已在事先做好准备，武器装备、干粮清水还有帐篷睡袋等等一应俱全。



相比之下，雷札德、雪莉以及担任向导的老吟游诗人加布拉·凯本倒是轻装简发，十分轻松。



开始的半天较为轻松，沉默树海外围并没什么足以威胁这支队伍的东西存在。



这支临时队伍隐隐然分为三组小团体，铁拳小队是一组，学生小队是一组，雷札德和凯本因为都不属于另外两组，便自然走在一起，雪莉则像影子一样跟随在雷札德身后，这三人勉强也算一组。



一路上，雷札德和凯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内容始终是没什么营养的闲话家常。



“普洛斯先生年纪轻轻就达到十级水平，真是青年才俊，不知是得自哪位高人的传授啊？”



“不敢当，我的导师是十一级咒法师图尔·维埃里，不过他老人家已经逝世三年了。凯本老先生知识渊博，气度不凡，想必以前也是著名冒险者吧？”



“哪里哪里，一把老骨头而已，只凭唱点传奇故事混口饭吃，倒是这沉默树海凑巧进来过几次，所以兼职担当向导罢了。”



……



一个上午便在这种毫无成果的互相试探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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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海之名并非凭空所得，随着逐渐深入，树木野草渐渐越来越是繁盛，道路也开始难行，环境越发闷热潮湿，树梢间此起彼伏的鸟叫虫鸣让人心烦意乱，甚至不时有毛虫之类的恶性东西从树上掉落下来。



雷札德本以为雪莉有可能坚持不住，没想到第一个走不动的却是少女法师妮娜，好在赛博立刻把她背起来继续赶路才没有耽误行程。



“看起来，至少这个妮娜知道赛博是女扮男装。”雪莉轻声对雷札德说。



雷札德点点头，以妮娜目前表现出来的内向个性，不可能毫不犹豫地让男性背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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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临时队伍遇到了几只野兽的粗暴欢迎，不过在同样脾气不好的铁拳小队面前这些野兽很快成为了晚餐的烤肉。



“切，什么艰难无比，比起我们以前的冒险差远了。”一边吃着篝火里烤的香喷喷地烤肉，红胡子矮人一边说道，“这样子根本不用担心了。”



“如果你认为明天还能这么轻松就请便，”老吟游诗人淡淡地说，“沉默树海每前进一步，威胁就增大一分，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佛林特，别鲁莽，”约翰森·高尔说道，“凯本先生毕竟是最熟悉这里的向导，要重视他的意见。”



“得了吧，”一个高大的男人笑道，他是牧师，也是铁拳小队唯一的施法者，不过因为信仰战神坦帕斯，平时更多时候喜欢手持双斧战斗，“要这个矮人别鲁莽比要他戒酒更不现实。”



“加尔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红胡子矮人佛林特嚷嚷道。



“唉，两个白痴。”背巨剑的野蛮人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两人齐声怒喝。



“好了！好了！”约翰森无奈地说，“外人面前，就不能稍微注意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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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今天一天感觉如何？”赛博向自己的队员问道。



“咱们干嘛非要跟着他们走？”瘦小的盗贼学生说道，“导师的要求只是取得蓝巨魔的头颅罢了，没必要寻找那个遗迹吧？我们甚至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存在。”



“没出息！”一旁高大的战士学生鄙夷地说道，“传说中的冒险者们要是都像你这样，那没一个能成为英雄，赛博前辈的目标是要带我们取得无上的荣誉和财富，让导师永远闭嘴。”



“不，”赛博摇摇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安全的完成这次试炼。不过如果没有了向导，我们再树海里乱撞只会更危险，所以我才同意暂时加入这只队伍，这样起码不会迷失方向，如果恰好能遇到蓝巨魔就更好了。”



“唉，真麻烦，”肥胖的牧师学生说，“我只想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然后咱们回家去。”



妮娜始终抱着膝盖坐在赛博身旁，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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