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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楚-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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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劫每十二时辰发作一次,每次历时半个时辰期间小但痛楚不堪,而且真气混乱,全身僵硬,毫无抵御能力只要熬过七次长生劫,苦尽甘来,进入帝旺阶段,胎化易形也就大功告成按此推算,楚易原本还得过上四个时辰才开始长生劫,但他吞服了秦始皇药性极猛的仙丹,顿时提前激发因此他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
想明此节,楚易心中的惊怒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但痛楚却越来越强烈同时,岔乱而狂猛的真气如狂飙似的席卷奇经八脉,令他窒急胀堵,从未有过的狂躁难受,却又偏偏不能动弹分毫这种滋味当真生不如死渐渐地,周遭的景象如水波般摇荡起来,声音遥远得如同来自天际终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了箫晚晴柔声道:“楚公子,楚公子。”
一连叫了几声,只见他胀红了脸,全身不断地抽搐、膨胀,听若罔闻,像是在昏睡一般。箫晚晴心中怦怦狂跳,倏地闪过一个念头:“天赐良机。只要现在将他杀了,轩辕六宝,以及这里所有的法宝。神兵。秘藉就归我一个人所有了。
箫晚晴定了定神,素手一张,将地上的赤铁菊花刺吸到手中,朝前缓缓走近。哧,千百道红芒从菊花刺上爆射而出,气焰吞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笼罩在楚易赤裸的胸腹,那婴孩般白胖嫩滑的取肤顿时渗出无数殷红的血点楚易浑然不觉,皱着眉,闭着眼,就像一个沉陷于梦魇的孩子,毫无抵抗之力,只要菊花刺再往下轻轻一刺,他便立即魂飞魄散了。
箫晚晴妙目凝视,素手微微颤抖,忽然间心头大软,不忍就此痛下杀手。她咬着唇,踌躇不决,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厉声喝道:“箫晚晴呀箫晚晴,你在想些什么。先前虚与委蛇,为的不就是此刻吗?只要杀了他,抢得轩辕六宝,练成《轩辕仙经》,别说报仇雪恨了,就算是称霸三界,又有何难?”
箫晚晴蓦一咬牙,正要刺下,耳畔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叫道:“住手。他这般真心诚意地待你,几次危难之时不惜舍身相救,你反倒恩将仇报,岂不是……心头陡然一震,顿时又缩回手来眼波流转,瞧见他丹田内那闪闪发光的太乙元真鼎,箫晚晴心旌一阵摇荡,恍惚中,又听见第一个声音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能登列仙藉,恩将仇报又有何妨?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般婆婆妈妈,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再不杀他,等他劫期一过,可就没这等机会啦。”
两个声音在她耳边吵吵嚷嚷着,箫晚晴心中混乱已极,皱着眉,闭上眼,三番五次提起手腕,却始终刺不下去第一个声音忽然咯咯尖声大笑:“我明白了,你定是喜欢上这小子啦,所以才这般舍不得。”
箫晚晴啊地一声,仿佛被雷电当头猛击,跌跌撞撞地朝后退了几步,花容雪白,呼吸不得刹那乙间,思绪淆乱一片,心中惊骇、迷惘、害怕、难以置信又交织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又像茫茫大雾中突然劈过一道闪电,那一睛间,她似乎瞧见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瞧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第二个声音在心底虚弱地辩驳道:“才不是呢。他不过是个婴孩罢了,就算在他胎化之前,也不过是个单纯的书呆子,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第一个声音咯咯厉笑道:“是吗?倘若真是这样,你就杀了这小子,证明给我看看。”
尖利的笑声如寒风呼啸,一遍遍地回旋震荡,箫晚晴心乱如麻,咬着牙,举起菊花刺,再次缓缓地朝前走去楚易此时已渐渐蜕变为五岁男童之身,蜷卧在地,动也不动当她接近到咫尺乙距,瞧见那粉雕玉琢似的脸蛋,瞧见那熟睡似的无邪的姿容,耳边突然又响起他的笑声:“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知要多少年才修得我们这同棺共穴的姻缘?箫姑娘,你我既有这等缘份,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箫晚晴心中一颤,周身倏地一阵酸软,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当,菊花刺掉落在地,撞起一串流丽的火星刹那乙间,心底的那些声音全部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她急促的呼吸与心跳箫晚晴软绵绵地坐倒在地,怔怔地凝视着楚易,俏脸晕红,耳根烧烫,胸脯剧烈起伏在她的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涟漪般的层层扩散这种感觉似乎从没有过,却又仿佛似曾相识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春末下午,在天山脚下的野花丛中,被那只相思蜂扎疼了手指,带给她刺疼而又麻痒的颤栗。又像是那年初霜的秋夜,她掬饮了一捧月亮湖的水,冰凉。甘甜,直润心肺,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的幸福,让她在迷茫的夜雾里突然想哭。这是一种怎样甜蜜、酸涩而痛楚的滋味呵,一点点地渗入她的骨髓,一寸寸地缠扭她的柔肠,融化她冰封已久的心海。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来得这么迅猛而猝不及防。就仿佛万里江洋风云突变,狂潮奔卷,将她这弄潮儿倏然吞溺到深不可测的海底,令她慌乱。恐惧而窒息。
这时,身后忽然卷来一阵阴风,森寒彻骨,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炉火。烛光剧烈地摇曳跳跃着,她的影子投照在他的身上,摇晃不定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孤独。凄凉而脆弱,就像这影子一般无所依傍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辛酸、苦楚……全都涌上心头,伴随看森冷沉重的恐惧、惶惑以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忽然鲜明地意识到,在这世上,她真正可以倚赖的,恐泊就是眼前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了。
一时间悲从心来,百感交杂,如山供爆发,竟忍不住趴伏在楚易的身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楚易此时已逐渐醒转,迷迷糊糊中听见她的哭声,只道她正为自己担忧,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睁开眼,脱口笑道:“娘子放心,夫君活得好好的呢,你不必担心守寡。”
箫晚晴吃了一惊,啊地一声,跳起身来,忽然觉得羞不可抑,填道:“你你”脸红如醉,衬着盈盈泪珠,更显得娇媚动人楚易历经一劫,楚狂歌那风流不羁的脾性又加深了几分,见她轻嗔薄怒的模样,顿时神魂颠倒,坐起身,笑嘻嘻地揖手赔罪道:“哎呀,我险些忘了,还没和箫姑娘拜过天地呢名不正则言小顺,娘子恕罪。”
箫晚晴脸卜晕红更甚,呸了一口,见他五岁顽童故作风流之态,暗觉好笑,忍不住又璞嗤一声笑了出来,嫣然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谁愿意当你的童养媳。”
一笑之下,容颜如雪霁花开,适才那复杂而古怪的心情也瞬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几分懊悔、歉疚以及一缕淡淡的喜悦甜蜜,萦绕心头。
楚易自然不知道,适才自己昏迷的短短半个时辰乙中,已在阎王殿的门槛上进出反覆了几个来回,更不知道这一期间,美人芳心阴晴云雨的万千变化。
他念力扫探,发觉骨骼、经脉竟比从前更加完美,真气运转了几回,精神奕奕,心中欢喜不已与箫晚晴开了几句玩笑后,楚易便又迫不及待地展开地上的古卷典藉,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倒是箫晚晴经历了这一番反覆,心情已经发生了微妙而重大的变化,再难集中精神研读这些法书了。
手至捧着竹简,心猿意马,目光忍不住穿透竹片间的缝隙,悄悄地往楚易那儿瞟去。不知何故,此时此刻,他那张俊美可爱的娃娃脸,竟像是比这上古的各宗法术更有魔力,磁石似的吸引她的视线,越来越难转移身在九泉地底,也不知是昼是夜,就这般任由时光悄然飞逝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过了三天三夜。这三天内,楚易废寝忘食,已将一百六十八卷典藉匆匆看完了一遍,往往是饿到饥肠辘辘时,才顺手取些仙丹补丸充饥,偶尔小睡片刻,又立即起身再读。虽然近乎囫囵吞枣,来不及细细回味思索,但仅只这些浮光掠影的印象,已令他的修为见识无形中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闲暇间隙,楚易也会取出轩辕五宝把玩,揣摩其中奥妙这五件神器上虽然都刻有极为神秘的凸文,似纂非纂,与上古文字也相差甚远,也不知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轩辕仙经》饶是他学识渊博,也认不得半个字儿,其中意义更不得而知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急速生长,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楚狂歌、李芝仪的两大元婴、晏小仙的铭心刻骨钉、天地供炉的烧炼,以及秘室内贮藏千年的仙丹灵草所有这些因素交杂一处,使得楚易的骨骼、肌肉乃至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重生中得到了最大的优化。
此外,在各种仙丹灵药的激化下,长生劫的周期越来越短,从最早的八个时辰,逐渐缩减到了四个时辰,每次劫期也由最初的半个时辰缩短为一炷短香的工夫每次劫后,他都几乎难以认出镜中人竟是自己。岂止容颜外貌,他的言行谈笑、性情嗜好也都与原先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书生渐行渐远,而越来越像楚狂歌与李芝仪的混合体了。有时他甚至会突然忖想,在胎化易形乙后,存留下来的这个人,究竟是楚狂歌与李芝仪呢,还是自己?想到这些,总难免有些悲喜交集,黯然迷惘到了第三夜,他已经历了六次长生劫,变为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了孤影自照,镜中那人俊秀绝伦,赤裸的身躯修长挺拔,极为健美在灯光映照下,英姿勃勃,顾盼神飞,皮肤光滑如精瓷润玉此时的他,就宛如一个尚未雕琢完工的璞玉,虽然还称不上完美,却已焕发出熠熠夺目的光辉。
楚易心底涌起淡淡的酸楚与惆怅,嘿然道:“箫姑娘,这镜中人当真是我吗?只怕再过些日子,我连自己原来长什么模样也记不得啦。”
箫晚晴妙目凝视了片刻,双颊晕红如醉,柔声叹道:“世间万物原本就是日新月异,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弹指挥间,何况你我?只要能与天地同寿,变成什么模样又有什么要紧?”
楚易微微一怔,哈哈笑道:“不错。花无百日好,月有盈缺时,唯有浩气长存于天地之间。我又何必执着于皮囊表象?”
两人话语意思听起来似乎相近,但一个想的是与天地同寿,一个却是浩气长存,境界大不相同。楚易此时心结已解,精神大振,转身扬眉笑道:“箫姑娘,再过几个时辰,我的胎化易形便大功告成了等我们出了这里,收齐六宝,平定大乱,再一起修成轩辕仙经,就可修成一身浩气,笑傲天地之间了。
灯光下,他的笑容灿烂而又魔魅,带着几分亦正亦邪的狂野不羁,令人意动神摇。
箫晚晴芳心怦然剧跳,充盈着温柔的喜悦,垂下长睫,嫣然一笑道:“晚晴唯楚公子马首是瞻。”
她自小修行天仙大法,深谙风月之道,媚惑众生,对于情欲早已能收控自如。二十年来虽阅人无数,但她的心却始终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但这三天以来,与楚易共处秘室,朝夕相对,她竟像是突然又变回了不谙世事的少女,情窦初开三天前,当楚易还是婴孩之躯时,她尚能谈笑自如,与他开些戏谑的玩笑。但三日之后,当她从古书中抬起头。瞥见他那赤裸挺秀的身体时,每每竟会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连与他说话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想到当时在棺中主动亲吻他的情景,更是耳根发烫,羞窘难当。
楚易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无心的调笑,都如春风乍起,轻而易举地吹化了她心海的坚冰,让她在汹涌的波涛里跌宕迷失短短三日之间,目睹着楚易的层层蜕变,她心底的情根竟像是随之寸寸深种,一步步地深陷于心海漩涡,从此再难自拔了。
但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呢?又究竟喜欢他什么呢?是喜欢当日那单纯善良而才华横溢的书呆子?还是眼下这吊儿郎当、狂放不羁的少年郎?抑或,仅仅是寂寞了大久的自己,渴望着一种真心期许的温情,因而作茧自缚?
这三天里,她不断地追问自己这些问题但是,答案是什么眼下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了推开心门哪怕踏出这一步,便意味着万劫不复的沉沦就在这时,箫晚晴心中突然一阵咬噬般的剧痛,啊地一声,双手捧心,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俏脸睛间变得雪白,香汗渗渗滚落。
楚易吃了一惊,道:“箫姑娘,你怎么了?‘大步上前将她扶起指掌所触,只觉得她肌肤寒冷如冰,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顿时大凛。箫晚晴眉尖紧蹙,樱唇颤动,苍白的双靥泛起奇异的桃红,神情痛楚已极,半晌才蚊吟似的颤声道:”游……游梦仙发作了“楚易骇然道:”游梦仙?“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这种上古凶蛊与两心知、灵犀蚕并称“大荒三大食心虫”,原以为早已失传,想不到竟然依旧肆虐至今。
传说中,游梦仙形如娱蚁,一旦种入心房,百足便牢牢地钩入心肌,扎了根一般,难动分毫即便能将它强行拖出,或施法杀死,寄主心脏也立即随之爆裂。总之,要想杀死这蛊虫,同时又让寄主毫发无伤,唯一的法子,就是蛊主的御蛊诀,除此别无良策单就这点来说,这种妖蛊实比两心知、灵犀蚕还要凶顽可怕。
箫晚晴蜷着身子,簌簌颤抖,咬牙道:“定是定是箫老妖婆追追来了,正念咒召蛊,查询我的下落。”
片刻之间,她的俏脸上竟已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牙关咯咯乱撞,一时连气也喘不过来。原来箫太真为了严控天仙门人的行踪,早在每个弟子心里种下了游梦仙蛊,着有人胆敢背叛。逃离,她便可念咒施法,令蛊虫苏醒发作,疯狂咬噬。除非该弟子立即返回请罪,否则七日之内,必定被蛊虫活生生噬心咬肝,即便这弟子宁死不归,她也能以念力感应蛊虫,一路追寻而来。倘若落入她的手中,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被蛊虫咬死来得痛快。
楚易此时融合了楚狂歌、李芝仪的神识,对这凶蛊的厉害之处自然一清二楚又惊又怒,正要说话,忽然隐隐约约地听见上方传来厮杀声,若有若无,淡不可辨楚。易心头一凛,低声道:“槽糕。他们追来了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似是那玄宫殿的黑铜大门被人震开了,霎时间嘈声大作。只听有人叫道:”他奶奶的,定是在这里了,大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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