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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女儿(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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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废后死了,这血书就成了无主之物,届时我自然有权力处置了吧?”她得意扬扬。
  “但目前皇后仍健在,这信我一定得依约交到她手中。”他仍坚持这么做。
  “那好,我跟你一起送信去,倘若途中传来王皇后的死讯,你就得将信交出来。”她与他说条件。
  这丫头不会放弃这念头的,看来他得抢在太子动手前先救人,就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果然来不及!
  冶冬阳与公孙谨两人才葬好草嬷嬷,正打算整装后立即出发去长安,两人一样心急,但一个是为救人,一个则是为了探知人被杀了没。
  两人各怀心事,才要踏出门,暮春已带回街头消息。
  王皇后在被废三个月后终于在昨晚“忧愤抑郁”的过世,愧疚懊悔的唐玄宗立即诏令以一品之礼将她葬于无相寺中。
  “这下就如我所料,太子可以松了一口气,暂时无忧了。”公孙谨得到消息得意不已。
  这急于自保的太子,回京后显然一刻也没担搁就动手了,冶冬阳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东西可以给我了吧?”在国丧之日,公孙谨却满脸喜色。
  他黝黑深邃的眼眸垂了下来。“尊重死人,咱们等国丧日过后再看吧。”
  “这怎么成?那不是还要我等上百日?”她愕然不肯。
  他摊手说:“那也没办法,你若想得到血书,就得捺着性子。”
  她用力的吸气。“你根本不想将东西给我对不对?”勃然大怒。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除非你看了以后不会有所行动。”
  “你!你明知道不可能!”她火爆的怒视。这家伙就会坏她的好事,她早早该离开的,自己当初非要跟他搅和个什么劲?
  “这就是了,现下百姓和乐,国富民安,我不希望这一切有所动摇,所以你我谁也别看。”
  “我偏不!”那句动摇国本可是教她日思夜想,兴奋了好久,她可以感觉到血书在跟她说“将我发扬光大吧”,她要遵从血书的心愿啦!要她放弃,作梦!
  “那就随你了。”他摆明不会交出东西。
  她气坏了。“冶冬阳,咱们走着瞧!”
  第四章
  自那日听闻那丫头撂下狠话后,他就已经做好接下来要面对她穷追不舍纠缠的准备,而她果然也没让他失望。
  冶冬阳无声吁了口气,脚步悠然的走近正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人儿身后。“血书我已毁了,你找不到的。”
  公孙谨倏地身子一僵,怔然地转过身。“你说……你毁了血书?!”她不可置信的掀起了漫天怒气。
  “嗯。”无视于她发怒的表情,他泰然颔首。
  “你骗人!”她不信。
  这么个天大地大的秘密尽管他不好奇、但也不可能毁了它的!
  “我确实毁了,随你信不信。”他声音冷静到有些冷淡,与公孙谨此刻勃发的怒气相较,简直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已是咬牙切齿,“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交出血书?”
  他睨了睨她,“不是说毁了吗?”
  “你!”很好,总算让她遇到棘手的人了,这人可别比爹爹还难缠。
  她决定跟这家伙卯上,一手指着他不够,双手用力、努力的指向他。“你、你这家伙给我听着,我会找出来的,届时我想怎么做,你休想阻止我!”她怒气冲天的宣示,一脚踢开门板,忿忿的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弹回来。
  盯着还在嘎吱作响的门扇,冶冬阳慢悠悠的凝眉等了等,半晌后,公孙谨果然又冲回来。
  “姓冶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一旦让我费心找到我要的东西,肯定会发生天翻地震,让你愀然变色的事,你等着瞧好了!”说完又像风一样刮了出去,门扇照旧被她刮得嘎吱作响。
  看来他真的惹毛她了。冶冬阳有些忧心,这丫头被逼急了,下一步会怎么做?
  深皱着眉,无形中被她这么一圈一圈的扯进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浑水,以往云淡风轻的悠闲日子不知不觉的就要消失,可他竟罕见的只是消极应付,原因,似乎越来越明显。
  叹了一声,他将自己投入帐册中的数字,短暂的避开令他心乱的答案。
  显然那丫头不怎么喜欢被忽视。冶冬阳苦叹。
  挑了挑眉梢,他行云流水的往前走去,在近床前一尺处停了下来,盯着眼前女子薄纱半遮的曼妙身段,悄悄握起双拳,漆黑双眸互视着她,维持礼貌的没有向下游走。
  “真的豁出去了?”为达目的、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公孙谨抬高下巴,一脸挑衅。“废话少说!”
  他摇着头,哑然失笑。“衣着满分、但这一副要和我拚命的摸样,唉、这美人计不成。”随即旋身要走。
  她眯了眯眼,贝齿咬得唇瓣艳红,追了上去。“冬阳公子说的是,方才我太心急了,口气不佳,还请公子见谅。”
  公孙谨主动握住他的手掌,一改口气,用酥媚的嗓音说,笑眼如春波般流转。
  “你当知道自己不美吧?”看着被软软握着的手,冶冬阳仿佛老僧入定,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
  “你太瘦了。”他脸色清澄,双眼镇定,像是在讨论一件物品,一件没啥看头的物品,平淡而无聊。
  这家伙是故意要激怒她的!她都枉顾廉耻的穿成这伤风败俗的德行了,他还说出这种让她想杀人的话!“我知道现在不流行骨感女人,但是你可以瞧瞧,骨感的女人也别有风味的,再说,你不也曾说我不丑?”贴近他的胸膛,慵慵懒懒的仰首媚望,纤纤玉指上的艳红蔻丹挑逗的捺着他的胸肌。
  哇塞,瞧不出来,这男人衣服下的胸膛硬邦邦的,原来还挺有料嘛!
  冶冬阳低首凝视怀中作恶的女人,幽黑的眸底深不见波纹,胸膛的起伏也依旧平稳,不疾不徐的将双手环上她的腰,这可让公孙谨猝不及防的倒抽一口气。
  “不盈一握,一压就碎,少了软香触感,啧啧,唉!实在挑不起男人兴致。”他异常惋惜的摇首。
  她张大眼,小嘴也阖不拢了。她要杀人,她发誓真的会杀人了!
  “你这可恶的男——”
  “嗯?”他侧首望向她。
  公孙谨气闷的咽回后头的话。“我说你这可恶的男人真是——太会调情了,这时候还想刺激我取乐,真坏呐!”她转身以背贴着他的身子,胡乱蹭着,咬牙切齿的软下声,表情却怒着。
  要不是怎么也找不到她要的东西,要不是怀疑他把东西随身收着,她也不会用上这不入流的下下策!
  她的诱惑如顽魔般缠上,冶冬阳目光一黯,表情变得有些迷茫。
  果然受罪!最教他发愁的是,他不仅无力抗拒,似乎也抗拒不了,他可不能依着她沦陷啊……
  见身前女人不甘心的又旋过身,他立即敛起心驰的神色,恢复淡漠无欲的表情。
  公孙谨直直审视那依旧不受诱惑的俊颜,双眸露出不认输的表情,唇畔扬起一抹狡黠的笑靥,没错,她真的豁出去了!
  盈盈秋水柔柔地瞅向他、柔荑抚上他的颈项,用着教人听了浑身发软的声调倾近他的唇侧,吐气如兰的说着,“冬阳公子,我是美的,真的很美。”媚光一闪,那股与生俱来的邪魅呼之而出,煞是璀璨诱人。
  这女人聪颖异常,唯一缺点就是激不得,冶冬阳瞧她樱唇高噘,芙蓉娇颜艳不可方,有些恍神。谁说她不美,这丫头的美动人心魄,只要有心,她的魔魅气质足以摧毁一个男人的意志。
  “这是催眠吗?要我就此相信一个骨瘦如柴的姑娘是美的?”他气息已略微不稳。
  她万般风情的主动将手环住他的腰,欺霜赛雪的前胸就柔软的紧紧贴着他,随着彼此一怦一跳的心跳不断挤压他的胸膛,冶冬阳的脸色几乎要变了,却不得不努力再按下那份该死的欲望。
  她眨着一双眼,缓缓眯起,轻轻踮起脚来,偎在他唇畔,“冬阳公子好定力,佩服佩服!”说完已攀住他的颈项,捧住他的脸庞,粉唇凑上前去吻住了他!
  冶冬阳蓦然睁大了眼,果然是大胆的女人!
  她吻得虽生涩,却一碰触就引爆了燃烧不尽的野火,他被吻得心旌动摇,“蠹蠢欲动”起来。一盘盛满娇艳欲滴的嫩白花朵直接端到他面前请他享用,他该如何拒绝?
  在他用尽最后的理智克制之下,她终于结束这个折磨人的吻,双眼迷蒙的娇喘,对于自己大胆的行径反而心乱得难以自拔。
  天啊,她竟然主动吻了男人,而且……非常的迷醉……
  舔了一下唇,忍不住再次盯上他的薄唇。这男人非常合她胃口呢……
  “你这么做,我不禁要误会你的目标或许是我,而这血书只是个为得到我的幌子?”冶冬阳强自镇定后,细瞅着她,嘴角扬起褶纹。
  忽然间,公孙谨眼儿一眨,愣了须臾,似乎迷惑了。
  “如果不是为了我,为了一封尚不知是何机密的信这般投怀送抱,不怕亏大了吗?”他勾起唇角,漾着绵绵笑意。
  这句话好像一道雷打在她的心上,让她白皙的面孔霎时变得通红,更有些心虚。
  难不成自己真的……胡、胡说什么,她是为了血书没错,但是她气疯了还是怎地,居然要牺牲自己玩这鬼游戏?!
  而且就如他所说的,天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大秘密,兴许是那老妇夸大了,根本不值一提!
  “谨儿。”挑起她的下颚,盯着她依然带着红艳色泽的樱唇,他刻意低下首——
  “不!”她惊慌的推开他。
  “嗯?”已瞧见她眼底的理智,冶冬阳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丫头想通了。
  “呃……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这事、这事……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她干笑以对,低头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装扮,两颊一红,慌乱的拔腿就逃。
  她一走,冶冬阳的脸色瞬间沉下,忍着不去将人追回来。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兀自生着自己的闷气,不断调息还激荡在体内的欲火,异常懊恼,旁人难以撩拨的情绪,却轻而易举被这丫头挑起,这可不妙啊……
  冶府厅堂,—中年男子坐在主位,另一名风采翩翩的公子坐其左,侍童随侍在后,不时用看笑话的眼神瞄坐在自家公子左手边的年轻姑娘,被注视的姑娘反倒神色自若,始终挂着娇笑。
  “你说你是谁?”冶秋雨愕然。
  “公孙谨,我是您的侄女。”她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并偷瞟了一眼身旁男人。他爹终于回来,他们终于可以上京了。
  “侄女?”冶秋雨努力绞着脑汁,回想远房亲戚里到底有哪一户姓公孙的。
  “爹,我查过了,咱们确实有这门亲戚。”冶冬阳开口。
  暮春错愕的膛目,但也只是把疑惑留在脸上,没说出口,毕竟他是下人,公子要查事情通常都会透过他,怎么这次他会不知道?
  冶秋雨没错过暮春不解的神情,不禁怀疑,“冬阳,你确定查清楚了?”
  冶冬阳想不到自己会为了掩护这顽皮的丫头而欺骗自己的爹。“应该没错。”没用肯定句,以便将来爹质问时有话可转圜。
  “这样啊……”冶秋雨还是一险狐疑的审视眼前俏丽的小丫头。
  “姨父,谨儿可是很期待见到您,如今一见,您果然如娘形容的,真是风采翩翩、目光有神啊!”公孙谨嘴甜的赞美。其实她也没瞎说,既然生得出冶冬阳这么个俊俏儿子,这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好话人人爱听,冶秋雨当然也不例外,立即就笑眯了眼。“是吗?你娘真这么形容我?”
  “是啊、娘还说姨父不只人俊,也爱照顾人,所以我才会来找姨父依亲的。”
  “喔喔,应该的,你一个姑娘家出远门,不找姨父怎行?放心好了,姨父会替你娘好好照顾你的。”
  这冶秋雨倒是个好人,公孙谨不由得暖了心。“谢谢姨父。”
  说也奇怪,她很少能与人这么快亲近,但这冶老爷却让她很放心,真把他认做自己的长辈。
  “可是……”瞧了瞧她,冶秋雨忽然蹙起灰灰的眉毛,有点动气,“你真的太瘦了,这不成的,莫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冬阳亏待你了?”
  三两下就被这娃儿的嘴甜收服,没有女儿的他别说是侄女了,他现在可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
  公孙谨闻言,眼珠子瞟了瞟!再瞟了瞟,俏皮的朝冶冬阳睐了一眼。“表哥没亏待我,只是藏了我的东西,让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就这么急瘦了。”
  这丫头竟敢告状?冶冬阳不怒反笑,她这幼稚的行为还满可爱的。
  “冬阳,你藏了谨儿什么东西,还不快还给人家!”冶秋雨立即拍桌。
  “这东西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但谨儿不信,硬追着我讨,孩儿也没办法。”冶冬阳很是无奈。
  “啊!你弄坏了人家的东西?!”
  “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冶秋雨马上数落自己的儿子。“你弄坏了人家什么东西?咱们买来赔谨儿。”
  “他赔不起!”公孙谨故意嘟着嘴抱怨,耍起女儿家娇态,相信心已经倒向她的冶秋雨会作主。
  “赔不起?很名贵吗?以他冶府的财力,应该还不至于赔不起吧?
  “这东西难以估计它的价值。”她话说给冶秋雨听,但眼神倒是射向冶冬阳。
  “所以就欠着吧,反正我也赔不起,你不如就当作没这回事。”他凝神回望。
  “不可能!”她睁大了眼眸,恨恨地瞪着他,装可爱计谋彻底破功,如果可以,她真想啃下他的肉,吞到肚子里泄愤。
  “那好,你就继续搁在心里发愁吧。”冶冬阳抿嘴笑。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东西?”冶秋雨奇怪的发现两人不寻常的暗流。这两人不刚认亲没多久,怎么说话的语调神色暗潮汹涌,两人不合吗?
  “没事。”
  “没事!”
  这回两人倒有默契,异口同声,却让他更加挑高眉毛。
  这两人果然不寻常!
  冶秋雨是这样想的,他那儿子的性格闷,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但他总觉得儿子和谨儿之间怪怪的,再加上也听到一些传闻,所以想也许从谨儿这边问会比较有答案,人家不是说女儿家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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