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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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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蹒跚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再度坐了下来,将普隆第的斗篷裹在身上,凝视窗户同时注意是否有任何动静,从守卫火把的光线变化,到欲意是否在我的牢房门外潜伏,却毫无所获。



我渴望用原智和精技向外探索,看看我是否能在那儿找到他,却不敢这么做,只因我无法保证当我在向外探索的同时,不让另一个人有机可乘。



我守卫着自己的思绪,稍后就重新激活它们。我愈努力试着让自己镇静,心中升起的焦虑就愈来愈强烈。我害怕肢体上的酷刑,而当我一想到欲意若是穿透了我的心防,将会如何对付我的时候,这股发酵的恐惧就像汗水般慢慢地滴在我的肋骨上和脸庞两侧。一旦他进入我的脑海中,我就会站在所有的公爵面前解释我是如何杀了黠谋国王。帝尊为我创造出了比单纯死去更糟糕的景况。我会以一个自称为胆小鬼和叛徒的身份赴死,也会在大庭广众面前跪在帝尊的脚边求饶。



我想这段已经过去的时间应该是夜晚。我根本没有入睡,只是假寐,然后便从看见窗上出现一对眼睛的梦中惊醒。我不敢寻求夜眼的慰藉,也希望它不要尝试将思绪传递给我。我从瞌睡中惊醒,认为自己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我的视线迷蒙,脑袋因为警戒而发疼,肌肉也因为紧张而纠结在一起。我坐在石板凳上保存自己每一丝尚存的力气。



门又打开了。一名守卫在我的牢房里插上一根火把,然后小心翼翼地随着火光走进来,另外两名守卫也随后跟上。“你,站起来!”手持火把的人操着法洛口音大喊。



我知道拒绝服从是毫无意义的。我站起来让普隆第的斗篷落在石凳上。他们的带头者简略地比了一个手势,另外两名守卫就把我架起来,还有其他四名守卫站在我的牢房外等候。帝尊一点也不敢冒险。我不认得这些人,只见他们身穿帝尊侍卫的服饰。我从他们的面部表情获悉他们的指令,所以我丝毫不辩解。他们把我带到走廊上走了一小段路,经过无人的岗哨,来到另一间原是守卫室的大房间,里头除了一张舒适的椅子外,没有任何家具。每座烛台都插上火把,对我畏光的双眼来说实在过于明亮。接着,守卫让我站在房间中央,然后要其他人靠墙排成一列。我出于习惯,不抱希望地评估自己的状况。我数一数总共有十四名侍卫,



人数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多了。通往房间的两扇门都关着,我们也继续等待。



我就这样等着、站着,在明亮的房间里被一群不友善的人包围住,在折磨的效果上一直被人所低估。我试着平静地站好,隐约变换自己的重心,不一会儿就累了。我惊恐地发现饥饿和欠缺活动让我迅速衰退,而在门打开时几乎感到一阵解脱。帝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轻声规劝他的欲意。



“……没有必要,我只要再一个晚上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我宁愿这么做。”帝尊尖酸刻薄地说道。



欲意沉默地低头赞同。于是帝尊坐了下来,欲意则站在他的左后方。帝尊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不经意地靠在椅背上,他仰起头转向一侧从鼻孔呼气,然后举起手朝一个人指去。“波尔



特,就是你。我不要打断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因为当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之后,我想让他可以再度见人,你明白的。”



波尔特微微点点头,脱下身上的冬季斗篷让它落在地上,然后也脱下了衬衫,其他人则冷酷无情地注视着。我想到很久以前和切德的一场讨论,然后便想起他一段小小的忠告。“你如果集中注意力在你将说出口的话,而非你不会说出口的话,就能在酷刑中支撑更久。我曾听过有人不断重复同样的一句话,就这样持续重复,即使当他们再也听不到问题,也还是一直说。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将说出口的话,你就比较不容易说出你不希望说的。”



然而,他这理论性的忠告对我来说可能不怎么管用,因为帝尊似乎不怎么发问。



波尔特的个子比我高,体重也比我重,看来除了面包和水之外,他似乎还吃了不少东西。他暖暖身并伸展四肢,仿佛我们将为了一项冬季庆的赏金比赛摔跤似的。我站着注视他,他也用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我。他手上戴了一副无指的皮手套,原来他早已有备而来。接下来,他向帝尊鞠躬,帝尊也点点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静!我要夜眼安静,但是当波尔特满怀信心走向我的时候,我感觉上唇一阵咆哮般的抽动。我躲过他的第一拳,然后上前击出一拳,等他再度挥拳时又退回来。绝望反而让我更敏捷。我不指望有保卫自己的机会,我一直以为时候到了会是自己被五花大绑接受拷打。当然,时间多得很,帝尊有很充裕的时间折磨我,就不要想那个了。我从来不擅长这样的打斗,但也不去想这个了。波尔特的拳头掠过我的脸颊,要留意。我引诱他舒展身子并出招,但此时却被精技裹住。我在欲意的突袭中摇摇晃晃,波尔特就轻而易举地揍了我三拳,分别落在下巴、胸膛和脸颊上方,迅速且力道十足。这样的身手显示此人是位老手,而他脸上也浮现出



乐在其中的微笑。



第186节:永无止尽的拷打



接下来是一段永无止尽的拷打,我无法同时躲开欲意和波尔特。我试图推论,但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思考不知是否可称为推论;我的身体有抵抗生理痛苦的防御机制,我会昏过去或送命,而死亡或许是我在此唯一胜出的希望。所以,我选择防卫我的心智而非我的身体。



我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顿拳打脚踢。我象征性地防卫着,让自己远离他的拳头,强迫他追逐我,双眼注视着他,尽可能抵挡他的攻击,并且不影响到我抵挡欲意精技压力的警戒。我听到守卫嘲弄我那想像中的无精打采,只因我很少反击。当他一拳让我摇摇晃晃地退到围着我们的士兵那儿时,他们就又推又踢的把我挤回波尔特那里。



我无法集中思绪在战术上。当我摇晃的时候,就摇晃得很猛烈,而我少数几次挥出的拳力,也小的可怜。我渴望解放自己,释放我的愤怒并扑到波尔特身上使劲捶打他,不过如此一来就会松懈对欲意的防卫。不,我必须保持冷静忍下来。当欲意加强对我施压时,波尔特就能好整以暇地攻击我。最后,我只剩下两种选择:我可以用手挡住我的头或身体,但他总是会把攻击转向另一个罩门。恐怖的是,我知道这人没有施展全力,他出手只为了让我感觉痛苦或造成皮肉伤。但当我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却和欲意凝视的眼神碰个正着,看着他满脸是汗给我带来了片刻的满足,波尔特却在此时用力揍了我的鼻子。



布雷德曾经对我描述他在打斗中听见自己鼻子被打断的声音,真是个难以置信的感觉。一阵令人作呕的声音配上极端的痛苦,强烈得让我只能感受到这份苦楚,然后就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我在意识的边缘颤抖,并在那儿徘徊。这时,有人把我的身子翻过来让我背部贴地仰躺着。不管这人是谁,他检查完我的伤势后就站了起来。“鼻子被打断了。”他宣布。



“波尔特,我叫你不要打断任何东西!”帝尊愤怒地对他抗议。“我必须让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给我一些酒。”他暴躁地悄悄对另一个人下令道。



“这不是问题,帝尊国王。”有人对他保证。那人在我面前弯下身子,狠狠抓住我的鼻梁将它拉直。那个残酷的举动比打断鼻子还伤人,我也再度丧失意识,苟延残喘地听着他们谈论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变成我听得懂的话语,而我稍后才了解他们谈了些什么。



帝尊的声音。“所以说他可以做到这样?那他为什么还不行动?”



“我只知道端宁和择固告诉我的,陛下。”欲意的语气充满疲惫。“他们宣称他因技传而疲乏,择固就趁机强行进入他心中,然后这小杂种……就用某种方式反击,而择固表示他相信自己遭到一匹大狼攻击,端宁也说她确实在择固身上看到爪痕,但这些痕迹却立刻消失了。







我听到帝尊坐回椅子上的木头嘎吱声。”那么,就让他表现表现吧!我希望亲眼目睹这原智。“他稍作暂停。”还是你的能力不够强大?或许择固才是我的储备人选。“



“我的能力比择固强大多了,国王陛下。”欲意平静地声称。“但是斐兹知道我的意图,而他当初并没有料到择固会攻击他。”接着,他更轻声地补充:“他的力量比我想像中要强大多了。”



“那你就动手啊!”帝尊憎恶地下令。所以,帝尊想看看原智?我吸了一口气,汇聚残留体内的精力,试着将自己的愤怒集中在帝尊身上,想用力抗斥他让他整个人穿透墙壁,但却无法这么做,只因我浑身痛苦,根本无法集中心智。我自己的心防打败了我。只见帝尊突然跳起来,然后更靠近地注视着我。



“他还是清醒的。”他说道,然后又慢吞吞地举起手指。“维第,你来处理他,但是小心他的鼻子,也别伤到他的脸,身体其他部分倒挺容易遮盖。”



维第不一会儿就把我拖起来站好以便再一次击倒我。我比他先对那重复的攻击程序感到疲惫,而地板对我的伤害也不亚于他的拳头。我似乎无法站稳,也无法举起手来防护自己。我又退回自己的心中,愈缩愈小,然后在那儿挤成一团,直到纯粹的肢体痛苦迫使我再度警觉和挣扎。但快地,我就会又晕了过去。我开始注意到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帝尊的乐趣。他不想绑住我藉以造成我的痛苦,而且眼睁睁地看我挣扎、尝试反击而后失败。他也看着他的侍卫们,毫无疑问在注意谁将眼光从这项运动中移开,同时利用我来衡量他们。我强迫自己不在意他从我的痛苦中获取乐趣,而我真正关切的是维持竖起的心防,以及不让欲意窜进我的脑



海中,那才是我必须打赢的战争。



当我第四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牢房的地板上,感觉到严重的鼻塞,而且是气喘的声音将我唤醒,这就是我呼吸的声音。我就这样躺在他们把我丢下来的地方,稍后才举起手将



凳子上普隆第的斗篷拉下来,有一部分就落在我身上,于是我又躺了一会儿。帝尊的侍卫们果然听话,他们真的没打断我身上的任何东西。虽然我全身疼痛,却没有半根骨头断裂。他们带给我的只是痛苦,并不能让我失去生命。



我缓慢地爬到我的水边。我无法算计自己得费多大的痛苦才能举起水壶喝水。我原本尝试防护自己的抵挡动作反而让双手肿胀酸疼,只得白费力气地试着不让水壶的壶口撞到嘴巴。最后,我终于喝到水了,这不仅让我重获体力,也让自己更清楚察觉每一处伤痛。我的半条面包也还在。我抓住它剩余部分的末端将它浸泡在剩下的水中,然后吸吮着因浸泡而变软的面包,尝起来就像血一般。波尔特最初的那几拳把我的牙齿打松,嘴巴也破皮了。但我注意到鼻子其实才是阵痛的来源,也无法让自己伸手触摸它。吃东西一点儿乐趣也没有,不过是解除了一部分伴随痛苦而来的饥饿。



过了一会儿我坐起来,将斗篷裹在身上思索自己知道了些什么。帝尊会一直让我遭受皮肉之苦,直到我运用原智攻击好让他的侍卫们见证,或瓦解我的心防好让欲意侵入我的心中,并且驱使我招供。我纳闷哪一种方式会让他获胜,而我也不怀疑他将获胜,只因我唯有一死方可步出这牢笼。还是有选择的。我可以让他们在我运用原智或对欲意放弃心防前把我打死,或者服下我为瓦乐斯准备的毒药,如此一来我必死无疑,加上我目前虚弱的状态,我可能会比为瓦乐斯计划的时间还早中毒,但会很痛苦,十分悲惨地痛苦。



第187节:我现在也失业了



一种痛苦似乎和另一种痛苦同样剧烈。我费劲地卷起右手沾满血迹的袖子,缝住暗袋的线轻轻一拉就会断,但干掉的血把开口粘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拨开它,一定不能让里面的粉末洒出来,而且要等到他们给我更多的水之后才能服用,否则我只会因粉末的苦涩而作呕反胃。我持续拨着线,直到听见走廊传来声音。



他们这么快就回来找我似乎不太对劲。我聆听着,这不是帝尊,但无论是谁,一定和我脱离不了关系。这是很浓重的声音,一阵低沉颤抖的漫谈,守卫以不友善的语气简略响应。接着是另一个居中协调的声音,然后那低沉的说话声又开始了,而且愈来愈大声,语气中有明显的火药味,突然间变成了吼叫。



“你死定了,斐兹!在水面上被吊死,然后你的尸体会被烧的一干二净!”



是博瑞屈的声音,怪异地混合愤怒、威胁和痛苦。



“把他赶出去。”一名守卫直截了当地大喊出来,她很显然是内陆人。



“我会的,我会的。”我认得那声音,是布雷德。“他只是喝太多了,如此而已。他一向都有这个问题,而牢里那小子有好几年都是他的马厩学徒。每个人都说他应该早就要知道那小子的状况,又说或许他根本就知道却不做任何处置。”



“是……的。”博瑞屈愤怒地表示赞同。“害我现在也失业了,小杂种!我再也不会有公鹿的绣饰了!唉呀,去埃尔的,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马儿都不见了,都是我所训练过最该死的好马,却全给送到内陆去了,给一群傻子看管!狗不见了,老鹰也不见了!只剩下没用的动物和几头骡子,这里没有一匹马是我的!”他的声音愈来愈接近这里,语气充满狂怒。



我挣扎地爬到门边,抓住铁条往外看,却看不到守卫岗哨,只有他们在墙上的影子。博瑞屈的影子尝试从走廊移过来,守卫和布雷德则试着把他拉回去。



“等等,现在,等一等。”博瑞屈醉醺醺地抗议。“等等,看着,我只想跟他说话,如此而已。”一群人冲到走廊上,然后又停了下来。守卫站在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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