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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犯的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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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惋惜。
他在惋惜什么?
哦,肯定以为她是钟宁的女人——
是了,钟宁刚才的一番举动,不知内幕的人看见,没有一个不会这样以为。
钟宁也转过头去,第一次正视赵锐,因为纪悠过多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后者的身上,让他觉得不舒服,“原来是知源的赵总,”他冷冰冰地开口,“久闻不如一见,幸会。”
赵锐已从脱下的外套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小小规模,不成气候,以后还要多仰仗钟氏的扶持。”
钟宁并没有接过,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不必了,这种东西你已经送了很多到我的秘书手上。”
“是吗?”赵锐尴尬地讪笑,退后一步,“那么,我先告辞了。”他拿起外套,勉强笑着退了出去。
钟宁没有任何反应。
“赵总——”纪悠有些无意识地站起来,轻呼出声。
她不想让自己未成型的交易就这么被钟宁破坏。
后者一把拉下她。“你想跟他做交易,是吗?”钟宁紧盯着纪悠的眼睛。
他怎么会一眼就看穿?
纪悠猛然扭头看向王组长,那颗圆滚滚的大脑袋却选择在同时垂了下去。
不敢回视她?!
纪悠好不容易平复些许的心又全然揪了起来。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要出卖她?!
前一刻还俨然一副保护者姿态的胖上司,转头却痛快地把她卖给了钟宁!呵,对了,在商言商,在他眼里,钟氏的二公子开出的价码当然比赵锐这个小小的房地产老板阔绰得多啦!
纪悠的心痛得快滴血。
钟宁抓着她的肩膀,苦笑道:“小悠,别傻了,你是那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轻贱自己?”
纪悠一把甩开他,双眸已快喷出火来!
“你少再来管我的闲事!这天底下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就是你,明明是你让我陷入这么不堪的境地!哼哼,做过了掠夺的猎手,又想来扮演游说的僧侣——上流社会果然都是虚伪的动物!”
“我听说了你外婆的事——”钟宁看着她,眼眸里流露出一种乞求的表情。
一提到外婆,纪悠的心里就又酸又苦,双手抓着皮包痛苦地低下头去,“这是我的家事,你没有资格插手。”
“但是我想帮你。”钟宁说。
纪悠猛地抬起头,“帮?你还有什么立场帮我?”冷冷地摇头,“这话你如果在那晚之前说出来,我会很感激你,但是现在——只会让我更恨你!”她站起身来,“让开,放我走。”
钟宁却执意拉住她的手,“小悠——”
“卑鄙的男人,你还想怎么样?”纪悠低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到无以复加。
钟宁一把将娇躯攫入怀中,语音里隐忍着极大的怒意:“如果非要卖,为什么不卖给我?我可以出他的十倍,甚至百倍、千倍——”
没有回答,纪悠给了他一杯冰镇啤酒,满头满脸。
这是他该得的,她之前得到的羞辱远甚于此!
她从钟宁怀中逃了出来,一口气逃到了夜总会的大门口。
夜风吹过,娇躯打了个寒颤,抬头看满天稀疏而疲倦的星星,泪也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人生吗?悲哀到无以复加的人生?
身后有一串急切而笨重的脚步声传来,纪悠一听就知道是谁,只是现在它的主人也同样令她感到厌恶。
“小悠,你这孩子,跑什么跑?”胖嘟嘟的上司已走近她的身后,因为体形的关系,走快两步气就喘。
纪悠没有应声。从上一刻起,她已不再当他是自己的上司,自己的长辈。
“你和钟先生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王组长的呼吸平复下来,走到纪悠身边,耐心地问。
见她仍不搭理,他咳嗽了一声,又迟疑着道:“你可别怪我多事,真的,组长是关心你,你还年纪轻轻,不可以为了一点难题就轻易地把自己当价码抛出去。就算你真把自己卖给了那个赵总,你的后半生会好过吗?你觉得你的人生还有希望可言吗?是,是我打电话给钟先生的,要他过来劝劝你,因为我听说你突然跟小蔡分手了,既然两个人已没有关系,我也不好意思找小蔡来劝你。再说组长看得出来,人家钟先生对你好像真的有心,你看他那么温柔可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他帮忙?不是组长夸赞你,也许只需要你一个微笑,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又何苦委屈自己,去便宜那个姓赵的?”
他慢慢地说了很多话,纪悠浑身乏力地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泪也流过了,静静地听他讲。王组长总是喜欢教育人,但这是第一次,用这么轻缓柔和的声音跟她讲话。
纪悠忽然很想放声大哭,组长他根本不知道钟宁对她做过的事!
等他说完这番话,看着他那个胖嘟嘟的大脑袋,她已无法判断王组长究竟是真的关心她,抑或演技比沈菲更好?
可是她又该如何启齿,辩驳他那所谓的钟宁的“温柔可靠”?
他根本不清楚她在那一夜所受到的屈辱,他也根本没有见识过那些风流公子险恶的另一面。钟宁虚伪的外在功夫做得太到家,仅凭着几面之缘,也许连组长这样自恃相人无数的老江湖也被他蒙蔽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王组长拍拍纪悠的肩。
纪悠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伤心地大哭起来。
“好的,我马上赶去。”纪悠挂下电话就匆匆出门。
外婆已在宏新一院接受了全面检查,而结果还需要一天才能知道。她的主治医生段老医师在电话里的语气很平静,只示意纪悠该抽空多陪陪她,若还有其他的家人,也应该通知他们来照顾老人。
他这么一说,已让纪悠感到大不安,待她一再追问,他却推说具体的结果化验室还没出来,让她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她又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外婆已是这世界里最后一个疼她、爱她的亲人,倘若连她都撒手去了,她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纪悠没料到的是,等她急匆匆地赶到监护病房,却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冷冷地看向钟宁。
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听见纪悠的问话抬起头来,淡淡一笑,然后站起来大跨步地走向她,在纪悠来不及反应前已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纪悠又羞又气,“钟宁,你——”
钟宁将脑袋埋在她颈窝处,低低地道:“别太大声。如果你不想让老人家有所疑虑的话,最好乖乖配合我。”
纪悠的心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卑鄙的人,还想用外婆来胁迫她?!
“小悠啊,你们快来——”外婆在床上唤她的名字。
纪悠在瞬间失去的心魂得以收回,钟宁已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嘴角轻扬,脸上浮起一种“我也没有办法”的笑意,拉着柔荑一起走到床边。
“小阳啊,”外婆拍拍纪悠的一只手,因为病痛而愈显干瘦的脸上疼爱流露无遗,“真是个乖孩子,一早就来看我。”
小阳?!她的心猛地一颤。
外婆又断断续续地说:“你快去泡杯茶来给人家,要不削个水梨也好……这孩子照料我也有小半天了,现在一定累了,你别不懂事……自己的男朋友当然要体恤……”
纪悠无意识地紧咬住下唇,心里已明白了大概,不由地苦笑,外婆她老眼昏花,一定是把钟宁错当成了蔡阳。她住在老人院的时候,蔡阳曾陪着纪悠去看过她多次。
哼,可是他为什么不点破呢?
他是天之骄子,生下来就是光环笼罩的宠儿,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沦落为别人的替身?
纪悠转过头看了一眼钟宁,他耸耸肩,回应她的又是那种“我也没有办法”的笑意,只不过这个笑容已没有刚才那般轻松。
“小悠——”外婆又在叫唤,纪悠赶紧低头看她。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摸摸外孙女儿娇嫩的粉颊,然后老皱的脸上就绽开笑容,像是抓住了什么宝贝一样,怜爱地问:“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外婆,我不渴,也不饿。”纪悠抓着外婆的手,轻轻地贴在脸上。
“年岁大了,要学着照顾自己……要是哪天老天爷一起风,把我这个干枯的老婆子卷走了,你也要好好的,别饿着冻着了自己,也别老挂念着……外婆一把年纪了,也活够啦,要不是舍不得你——”
纪悠赶紧拦下她的话,“外婆,别说这样的话,你身体好着呢!没有风,哪里会有什么风?我把窗户都给你关得严严实实,不会有一丝风吹进来的。”语气执拗得像个孩子。
外婆笑了,“这孩子,我也就打个比方……”她咧开嘴,干瘪的牙床上颗粒全无,纪悠心头一酸,目光便被泪水迷蒙了一片。
外婆转头看向钟宁,“小阳啊,我让小悠削个梨给你吧?”
“外婆,不用了,我想吃的时候自己会动手的。”钟宁的声音很轻柔,像极那些恭敬而体贴的晚辈。纪悠听见他的那一声“外婆”,心头一震,不由地五味陈杂开来。
第4章(2)
正想在包里翻找面巾纸,不期然钟宁已走到她身后,自作主张地俯下身搂着她的肩颈,笑眯眯地对外婆道:“我不舍得让小悠做这些有危险性的事呢。”他刻意表现得很亲昵。
呵,纪悠没想到顶着蔡阳的身份,他还乐意演这样一出无聊的戏码。
她很不耐,身体反射性地就想推开他,但一抬头看见外婆期许的目光,只好隐忍了下去。
好吧,既然这是外婆乐意看到的景象,她受一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人,削个水果会出什么好歹?”外婆在笑,双眼都快眯了起来。
“外婆,你不知道,小悠的这双手我很宝贝的——”钟宁似乎入戏甚深,自说自话地握起纪悠的手,而双臂也由此把娇躯拢得更紧,“要是一不小心割破了皮,留下难看的疤痕,我会懊悔一辈子的。”他搂着她,话说得亲密,姿态也显得愈加亲密。要你多管闲事?纪悠侧头白了他一眼。
外婆被他哄得呵呵而笑,忽然又咳嗽起来,连咳了几下,声音沉闷,到后来竟发不出声了,微微张着嘴巴,只喘息得厉害。
钟宁急忙放开纪悠,凝神看着外婆道:“好像是被痰堵住了。你别慌,我们马上叫医生。”他一边说一边按下了病床边的呼叫铃。这时,纪悠忽然对他起了一丝感激之心。
几个护士很快推门而入,负责替外婆主治的段老医师随后跟到。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到病床边,只看了一眼就下达指令:“马上抢救!小张,快去拿吸痰器。病人的呼吸道被痰堵住了,必须马上把痰吸出来,否则有窒息的危险。”
纪悠只得焦虑不安地让到旁边,心神全部都凝聚在病床中的外婆身上。似乎感觉钟宁在身后扶住了她,轻轻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任由他的手环抱过来——此时此刻,她哪还有闲心跟他计较这些?
她眼巴巴地看着那位叫小张的护士小姐拿来吸痰器,然后将长长的塑料管插入了外婆的口中,大概是要通到气管中吧。不知怎么,纪悠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慌,双腿也有些虚软无力,几乎快站不住。
钟宁似乎察觉到了,干脆把她抱到窗边的椅子上,单膝跪在边上,对着她轻轻微笑道:“别怕,傻孩子,外婆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时,钟宁几乎已成了她唯一的依靠,纪悠泪眼迷蒙地问他:“真的吗?”
“嗯。”钟宁点点头,站起来拍拍她的肩,“乖乖的,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抢救还在继续,其中一位护士小姐忽然走过来对她微笑道:“纪小姐,你好像太担心了喔。根据我们的经验,在这种抢救过程中,病患的家属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我们还是建议去外面等,在里面只会越看越心焦。”
“可是……”她根本舍不下外婆。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钟宁替她接下话尾,然后搂着娇躯,半推半哄地把她带出了监护病房。纪悠一步三回头,快到门口时,钟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径直走到走廊里的长椅上。
“你干什么啊?!”纪悠猛地回过神来,见自己正坐在钟宁的双腿上,立时又羞又气。
“我不干什么,”钟宁扣住她的腰,阻止她站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才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只是想让你少些压力。”他的语调很温软,目光也在明亮中带着一些令人感到温暖的东西,纪悠却很害怕。
够了!他又在扮演柔情绅士了,是不是?
她硬着心肠说:“能让我减少压力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你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钟宁淡淡一笑,似乎不在意,“傻孩子,现在我要是消失了,只怕你会更害怕,更有压力。”
纪悠止不住冷笑:“你的自恃未免也太高了吧?”
钟宁居然把手一摊,装着无可奈何地叹一句:“看来我方才那些体贴的举动都付诸流水了。”
笑话!他以为她很稀罕吗?!
趁着他把手放开,纪悠赶紧从他膝上逃了开去,简直像躲瘟疫一般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结果直直撞上后面的墙壁,背颈酸痛得要死。噢!她咬着牙,不想让表情泄露她此时的难堪。
而钟宁没有流露想把她捉回去的意图,似乎为了避嫌,他干脆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把那一幕全收入了眼中。
监护病房的门开了,方才那位护士小姐探出脑袋来,“病人已经无大碍了,你们进来吧。”
纪悠犹如得到特赦令一般,顾不得背部传来的略微疼痛,更顾不得计较钟宁那调侃的眼神,立时快步走了进去。外婆躺在病床上,神情已正常如初,只是双眼闭着,气息微弱,似乎快睡着了。
她?纪悠以眼神询问段老医师。
老医师淡淡一笑,示意她一切安好。
纪悠这才彻底放了心。回头又见钟宁已站在她身边。因为外婆已脱离险境,纪悠的心情一时大为顺畅,转头看向钟宁的那一眼竟然也含着笑意。
这令钟宁喜不自胜,都笑眯眯地紧紧陪在她身边,太过柔和的目光让那几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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