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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拍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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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你可能要离开,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我……”他摊了摊手,别过头去,挺得发直的脊背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在抗议什么。
“你……”忽然间,她的肺腑之间尽是复杂难言的感受。
这个男人,是一方之舵;却在她面前将年龄退化了十几年。他表现出最直接的本能反应,只是怕失去她。
“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幼稚?”他沉稳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一个男人的任性,只是受多情所累,她又能苛责什么?
“羽菲,你真的舍得吗?”
“我……”她试图大而化之地调适彼此的心情。“钦,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只是想出去增广见闻,多多充实自己,我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不能叫父母养我一辈子吧?”
“谁说你要让你父母养一辈子的?你的将来有我,你怕什么?难道我会养不活你?”
这话里的玄机,可教她一阵阵甜蜜。可是,她依然有自己的主张。“谁要让别人来养!我希望自己有独立谋生的能力,社会结构不同了,现代的女人已经不兴无才便是德那一套了。”
“社会的确是变了,可是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呢?我现在并不是在探讨两性的责任问题,我也不是说一个女强人就不可爱,只是……我在想,难道功名利禄的追求,胜过一份真心付出的感情?人往往在达到自己所设定的目标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最需要的不是这些。”慕伦目光幽远的看她一眼后别过头。
她对他的感慨提出了答辩:“你说的我懂,可是对我来说,有所追求才有所坚持,就算坚持之后会发现遗憾,但至少也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转过脸,看著她昂起下巴、两眼散发热切光芒的样子,不觉动心。
他就像一匹识途的老马,深思熟虑而散发睿智,但有时却因世故而益显天真。而她,虽有著初生之犊的无畏傻劲;但是,那强烈鲜明的企图心,却洋溢著另一种最原始的生命热情。是人,都有欲望和追求;也许他该守候,守候她最终也最真的追求目标。至于过程,谁也无法去作主的。
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慕伦,改变了态度,用轻松的口吻道:“我只是怕等到发现遗憾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你……什么意思?”
“就好比说……这万一你出去了好几年,我们之间起了变化,那……”
“变化?”她翻了下眼皮,“说了老半天,你就是在怕我会变心……”。
“不!”他截了话说道:“我是怕我会难耐寂寞,另结新欢。”
她立刻也截了他的话,用她的两拳。
“啊……你怎么动手打人啊?”他忙抓住那扑来的粉拳。
“我就是要打,最好把你打死,你就不会寂寞了!”她杏眼圆睁地涨红脸。
“可是,你把我打死了,到时候寂寞的人就是你了!”他顺势将她按人怀中。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她嘟了唇,故意说著。
“那关系可大了,到时候你上哪儿去找一个像我这么有爱心的人娶你?”
“什么!”羽菲大叫不依的拧著拳头又要往他胸膛上捶,只是……她很快地松了手。
他低头吻了她,深情而缠绵地吻住她。“羽菲,我们结婚吧!”他忽然放开她,正色地说。
“结婚?”他在向她求婚?她咽著口水,有点失措,嘴里胡乱地应著:“你该不会故意想用结婚牵制我出国吧?”
“牵制!”他拨弄著她的额前浏海,半认真地笑了。“嗯!不错!这个建议很好。我是想把你绑在腰带上,直到你替我生一打的孩子。”
“不要脸!谁要替你生孩子!一打?你当我什么?”她又槌了他一记,却乱设力气的。
“当你是我孩子的妈,是我唯一的选择。”这次,他托起她的下巴,庄严而温柔看著。“羽菲,我不想去干涉你任何追求理想的脚步,同样地,你也不能。而我,所追求的理想是你,也许你不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却肯定是我唯一想要的那一个。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你懂吗?嫁给我,羽菲。”
“慕伦……”所有的感动都不再是言语所能表达,她张开臂膀,攀附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终于,她无声地点了头。
欣喜若狂的慕伦抱起她,转著圈子。“那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妈……”提到‘妈’字,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妈她……”羽菲立即敏锐地察觉出来。“她反对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你放心好了,其实我妈虽然有些固执,但是不至于不讲道理;更何况,上一代的恩怨没理由牵扯到我们的身上,她不应该因为你妈而迁怒你才对。”他安慰著她。
“我妈?我妈跟你妈有什么恩怨?”
“这……”慕伦只好实话实说了。
“不可能的!我妈怎么会是你爸的老情人!”羽菲知情之后,哇哇大叫。“一定是弄错了,我爸妈感情好得很呢!”
“谁知道呢?”慕伦颇感无奈。“只有他们当事人才清楚吧!”
羽菲皱了眉头,陷入深思中。不行!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爱情可以属于两个人,可是,婚姻就不同了,那可能必须牵扯到两个家族的结合。在“案情”未明而未获展母祝福之前,她岂可贸然踏入展家?
“不行!刚才求婚的事不算!”她拒绝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差点跳起来。
“我是说,我现在不想嫁了!”她挥了手,心里盘算著该如何回家取得父母的“供词”。
“你……风羽菲,你——”他好想一把掐死她,事关终身大事,她竟然可以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出尔反尔?他被惹火了。“你在耍我是不是?好,你不嫁了是不是?那没问题,我马上去找出一打以上肯嫁的人。”
“展慕伦,你给我站住!”她咆哮地制止他拂袖离去的脚步。
此时,公园里的人潮随著两人提高的声浪来源而涌上,眼见原本一场罗曼蒂克的求婚记竟教他俩演成了“驯兽记”,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是兽。
“找警告你,你敢去娶别的女人,我就去拆了你的婚礼!”
“你——”这蛮妞真霸道!自己不嫁又不许他另娶?不过她吃醋的泼辣样儿,他喜欢。
“你跟我求过婚,我也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再去动别的女人的念头,你听见了没有?”
怎么他好像沦为俘虏似的?“可是,你刚才又反诲了——”
“我只是说我现在不嫁,没说我以后不嫁啊!你不能等我把问题查明白,解决了之后吗?你急什么?除了你展慕伦之外,我还会去嫁别人吗?白痴!”
她又骂人了。可是,这一回他被骂得心里乱“爽‘的,虽然好端端一句”非君莫嫁“的神圣誓言,在她那种擦腰瞪眼下产生是嫌突兀了些。
他憋住笑意,没好气地道:“那只怪你没把话说清楚,我当然能等,你一天不嫁,我就打一天光棍。”
“你——”还是她忍不住笑了,“你……肉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什么叫‘肉麻’!”他上前拥著她,“走吧!不然又要成为露天野台戏的主角了,瞧!观众愈来愈多了。”
明知道他前面的话在“使坏”,羽菲倒也显得温驯。任由他拥著自己离开那一张张兴致勃勃、充满惊奇眼神的无聊群众。
反正,她的“撒泼”对上他的“使坏”,日子倒也热闹。至于谁占了谁的便宜,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有谁会去计较呢!
教她怎么能不计较呢?
虽然事过几十年,但是何爱莉永远也无法释怀的是,丈夫当初逃婚的行为。
当初,她的未婚夫展飞鹏因为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拒绝父母所安排的这段婚姻,而那个女人就是羽菲的母亲。
而今,她的丈夫要将她唯一的宝见儿子交到那个女人的女儿手里,何爱莉心里总是无法平衡。
得知儿子和羽菲陷入热恋,这对吵了几十年的夫妻,是徒增不少对决的话题。
直到雪儿说出了那个“事实”,才教他们不得不暂且休兵熄火,共赴“家难”。
雪儿说,亲眼见到慕伦搂著一个小胡子“男人”上饭店去?这对展氏夫妇来说,无疑是投下一颗炸弹。震惊之徐,他们很快地商议对策。
“就让他和羽菲尽快结婚吧!”
“风羽菲?”何爱莉鼻孔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种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我可是为我展家延续香火!难道你要眼睁睁地让慕伦娶个男人回来?”
“开什么玩笑?”何爱莉尖锐地表示否决,她皱了眉头,似在衡量什么,“难道除了她,慕伦就不能娶别人?”
“那也得看慕伦的意愿,孩子长大了,你以为凡事他都会照著咱们的意思怯做吗?”
“是啊!就好比当年的你……”
“你又来了!不是跟你说,当年的事就别再提了吗?爱莉,难道你不觉得把一辈子的精力花费在一段陈年往事上,未免太不值得了?”
“是不值得,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忽然病重,这时候的你,可能早是别人的丈夫了。”她的眉尖隐隐在抖动。
“问题是我现在是你的丈夫,而且这几十年的夫妻下来,再怎么吵吵闹闹,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这倒是说得实在,虽然他拥有雄厚的财势,却始终谨遵本分,从不在外面拍花惹草。
“好吧!”何爱莉口气稍有缓和,取代而之的是另一种严肃。“那你坦白告诉我,这几十年来,你有没有后悔过?”
展飞鹏有点好笑地望著这年逾半百的老伴,有时候他总有种错觉,爱莉使心眼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那青涩的少女时代。
打十八岁那年她嫁过来,虽口头争议纷起,几十年下来,大至公司决策,小至家里杂务,她倒也毫无懈怠,克尽为人妻、人母的责任。
他轻叹道:“如果要说后悔,我只是后悔当年不该离家出走,干下那种胡涂事,气坏了自己母亲,也留下了话柄,让你拿它来对付我。”
“谁要对付你了?”何爱莉白了他一眼,嗅道:“现在你也承认那是胡涂了吗?难道当年你不是自以为是情圣?”
“什么情圣?”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低喃道:“简直是傻瓜!”
“什么?”
“我是说——”他忽然腼腆起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其实当年也不是像你所想的,我跟羽菲她妈根本没什么,根本只是我自个儿的一厢情愿。”
“啊?”何爱莉眨著眼,在思考他的话,然后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说……你在单恋人家吧?可是,你不是对我说,那个女孩一直要你跟她私奔的?”
“这……”展飞鹏笑著,一双手几乎快把头皮抓破了。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其实当年是我和羽菲她爸打赌,看谁先追上羽菲她妈,可是却在那时家里带来消息,要我回去和你结婚”所以你没追上人家,就把气出在我头上?“
“这个……当年是有那么一点赌气,年轻气盛嘛!总是不服输!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羽菲她爸;所以,找是不可能赢的。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自己也没输掉什么。”
“什么意思?”
展飞鹏笑吟吟地拉起老婆的手,“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我娶了你,不是吗?”
丈夫罕见的甜言蜜语反教她有点害羞起来,虽是一把岁数,依然红了脸。“你少灌迷汤,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在骗人。”
“那是我……爱面子嘛!而且著你吃醋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什么?你就是存心要气我的,对不对?”她想抽回手。
他硬是不松开。“我向你认错行不行?我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被你削了半辈子——”
“错!是一辈子!”她终于放弃争脱。
“好!那就一辈子,行了吧?”他笑拥著终于安静下来的老婆。
原来,欢喜冤家,展氏得其正统。
“爱莉,约个时间,你也见见羽菲吧!慕伦娶不娶羽菲是一回事,羽菲她爸可是对我有恩,当年没有他舍命相救,我早就沉到大海喂鱼去了。”
“好吧!就依你的,我是该找机会见见那女孩。”何爱莉心满意足地依偎在老公身旁,数十年蒙尘的心灵一旦拂净,是落得舒坦,也教人的性情有了改变。
羽菲所能想到的,就是找父母问个明白。
一回到家,发现客厅里空荡无人,算算时间,羽菲料想他们一定在后院喝下午茶。她蹑手蹑脚,想给爸妈一个惊喜。不过,她没开口,却意外地听到父母正谈论著自己。
“风平,你说,何爱莉想请羽菲去吃饭是何居心?”
何爱莉?羽菲停住扮鬼脸动作,好奇地竖高了耳朵。
“谁知道呢?不过她是慕伦的妈,羽菲是晚辈,不能拒绝的。我看,晚一点打个电话给那孩子吧!”风平啜口茶道。
“那依你看,爱莉她会赞成他们的婚事吗?”许素华有点担忧地自顾说著。“我想……爱莉可能还在意当年飞鹏追求素琴的事,她怎么可能让她的儿子娶素琴的女儿呢?”
素琴?她的女儿……羽菲听得两腿差点发软。
老妈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喝茶也能喝醉?
风平附和地点了头,“也许吧!但是,有机会总得试试,人总不能记根一辈子吧?素琴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爱莉安在不该牵扯到羽菲身上。”他忽有感慨地又道:“好快!一想到羽菲都已经大到可以嫁人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哪!”
“是啊!当年素琴过世的时候,那孩子才满周岁,这一晃眼……”许素华拭了拭湿润的眼眶,“如果素琴还在的话,今天不知道要多高兴!”
“唉!一切都是命啊!”
羽菲愣愣地一言不发。
素琴?她知道那是年轻即病逝的阿姨,每年清明或逢阿姨的忌日,母亲总会带她去上香,表情的肃穆戚然,一直教羽菲记忆深刻。只是……怎么听来听去,阿姨……居然成了她的妈妈?
一个人呱呱落在哪个家庭,的确是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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