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记忆光年-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承人的尼尔森则不。尼尔森与什么都不想拥有的他不同,长年来被父亲看重、在黑帮组织里拥有着极高地位的尼尔森,自从得坐在轮椅上的那一天起,人生里所有的辉煌与灿烂便全都消失了。
他再也不是被寄与厚望的继承人,他亦不再是能在组织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只能流落到父亲为他们这些儿子所设置的冷宫里,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将一切收回的父亲能再回首青睐,好让他重新拥有失去的那一切。但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当成备用品的父亲,却当他们是物品般,不能用了、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扔掉吧,因他们在他眼中不过就只是个工具而已。
在芝加哥惯有的强烈风雪吹得人人都不想出门的这一日,杜宽雅与富四海来到了市郊外的一座疗养院。陪他来的富四海,留在一楼的会客室里接着始终都响个不停的电话,而杜宽雅则上楼去探望那个黑帮老大的位置都还没坐热,即被尼尔森一枪给永远打下来的父亲。
也不管自己受不受病房里头的病人欢迎,杜宽雅在踏进病房后,径自走至病床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就着房里不甚明亮的灯光,静看着那一张曾经令他母亲朝思暮想的脸庞。
“你来这里做什么?”仅只剩下颈部以上还能动弹的派斯顿,没想到他竟还有脸来此。
“看你。”
“我都听说了。”这小子以为他躺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说了什么?”杜宽雅好笑地问:“我将你交给我管理的所有企业,全都挖得空空洞洞的,再拆成一片片后,以低价卖给你的眼中钉?”
多亏了那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富四海,这些年来原本只能一点一滴在拆卖组织企业的他,在有了富四海的帮忙后,他将旗下一家家企业挖成空壳子进度,因此大大超前了不少,不然以他的估计,他本来还得再多花个五六年的时间,才有办法从这堆泥团里脱身。
派斯顿登时气得涨红了脸,“你竟吃里扒外?”
“错,我从还没回来芝加哥前,我就一直是城西黑帮派来的卧底,我从没有背叛任何人。”远在当年他接到电话必须返回美国之后,他就已经主动与父亲的眼中钉联络过,他愿意成为另一个想要打倒他父亲黑帮的棋子,他才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就空手回来的。
“什么?”派斯顿震愕地看着他,从没想过当年那个年幼的孩子竟会这样做。
“你还不知道吗?”他轻声笑着,低首看着自己造成今日的双手,“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毁掉你的一切啊。”
“你在报复我?”
对于他过度自以为是的联想,杜宽雅莞尔地挑高朗眉。
“当然不是,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他与母亲之间的事,是只属于他们两人间的私事,与他根本就无关,而他相信,他的母亲也定不乐见于他代她去报复父亲当年的薄幸。
“那你为什么!”
杜宽雅自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份刚出炉不久的晚报,再拿至派斯顿的面前要他看清楚,他是怎么断绝这个组织的最后一线希望。
“你替我找来的那个未婚妻,我可是前前后后送了一整打男明星给她享用,这才让她改变心意放我一马呢。”想利用他的婚事找个稳当的靠山,好让这个黑帮组织在失去了底下的企业财源后,能够继续苟延残喘?门都没有。
“你……”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派斯顿,当时还以为他会那么爽快的订婚,也是为了组织着想。
“想不想知道我毁掉你所爱的这个组织的原因是什么?”参观完了病房里那些维生器材后,杜宽雅举步绕回他的病床前。
“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我想回家。”
……回家?
就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情愿放弃唾手可得的黑帮首领地位,情愿毁灭这个无数人辛辛苦苦经营了数十年的心血?
杜宽雅走至窗边看着窗外咆咆呼啸的雪势,将思绪放至很远很远的地方,试着去探望当年那个曾在雪中放弃了一切的少年。
“无论是你,或是我的母亲,你们都不曾给过我爱,也吝于给我,对你来说,我只是个继承人备用品,对我母亲来说,我则是一个可以令你回头看看她的原因。对于你,我没有爱也没有恨,我之所以会乖乖听你的话回来美国,就只是为了彻底斩断与你之间的关系,我不过是要你滚出我的生命,再也别来打扰我的人生而已。”
“你就这么恨我?”
杜宽雅回过头来,眼眸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我不恨你,从来都不,正确来说,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你只是一个让我短暂转岸的港湾而已。”
“港湾?”
“我有一个属于我的港湾,日后我要永远停泊在那里,再也不要再次出航远行了。”十八岁的那一年,他跟伍嫣做了一个约定,为了要实现这个约定,要他再怎么咬牙苦撑他都愿意忍。
“所以你不惜毁掉我的一切?”愤目以对的派斯顿,恼火得不断在床上挣动,可奈何他已瘫痪的四肢却不从他所愿。
杜宽雅倾身为他盖好滑落至肩上的被子,“对。”
“为什么?”
“因为爱是自私的。”自他有记忆起,他们不都是这么教导他的吗?
“爱?”派斯顿难以理解地瞠大了双眼,怎么也不相信,造成今日这终点的元凶,竟只是一个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东西。
杜宽雅淡淡地说着,“我母亲对你的爱,自私到甚至不能分给她唯一的儿子一点点,哪怕我有多么的渴望,我再如何向她乞讨。而我的爱,则是自私到,我只要能够回到那个爱我的人的身边就可以了,我不在乎我贩卖了我多少年的光阴,和是否曾经出卖过我的人生。”
赶在把话说完了就要走人的杜宽雅离去前,派斯顿极度不甘心地愤瞪着他的背影。
“爱情并没有那么美好,权力才是。”
杜宽雅对他回以一笑,“你错了,那是人生至乐。”
追求了近一辈子的权力、欲望与金钱,在下一个转瞬间,已全数遭自己亲生的骨血转身带走,躺在病床上的派斯顿,贪婪地睁大了眼看着眼前最后一丝的光明,遭杜宽雅给掩在身后的门扉里。
坐在会客室里等着他的富四海,在他走下楼来时,边问边迎上前去。“谈完了?”
“嗯。”杜宽雅点点头,将挂在会客室里的长外套穿上。“你通知小嫣了吗?”
“刚才打电话给她了,我叫她半个月后在机场等你。”也跟着穿起外套的富四海,在走向医院的大门处时,还怕冷地在脖子上多围了一条围巾。冷至骨子里的寒意,在大门敞开的瞬间随即扑上他们的面颊,杜宽雅拍了拍身旁抖个不停的富四海要他振作,再以轻快的语调向他提出邀请。“接下来,就让我们为这出荒谬的舞台剧来个优雅的谢幕吧。”
“你自己要小心点。”虽然计划都已经很周全了,但富四海还是有点不放心。
杜宽雅朝他点了个头,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房车,在发动引击后,先富四海一步离开了医院。目送着他远去后,富四海抖了抖身子,赶紧走向自己开来的车以免会冻僵。
在他上车不久,都还没发动车子时,放在他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才按下通话键,即传来艾伦惊惶失措的声音。
“四海哥哥,我哥人呢?”
富四海皱着眉头,“他照原订计划上车了啊。”
“快点去把他拦下来,他会真的出事的!”收到老管家通风报信的艾伦,急得在电话那头大叫。
“你说什么?”
先一步离开医院,准备分头行事的杜宽雅,在接到富四海的来电示警时,已是迟了一步。原本按照他和富四海所拟定的计划,他是该将车子开出这片森林后,因风雪过大视线不清而意外坠桥身亡的,怎知车子才开上路不久,一进森林后他往脚下一踩,这才知道完全没有了煞车。依他的猜测,动手的,应该是组织里对前任首领忠心耿耿的干部们吧,趁着他去看派斯顿时,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对他的车动了手脚。
漆黑得不见五指的森林中,除了车前的灯光映照出来的雪花外,什么都看不清,无法减速的杜宽雅,在林间的路上连连打滑了好几次,惊险的路况令他除了极快的心跳声外什么都听不清楚,就在他艰辛地在森林里操控着方向盘闪躲的瞬间,他想起了伍嫣。
他记得当年她坐在秋千上那不安的眼神,他记得每次他要离开前,她总会在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焦虑模样,还有每一次当他回到她身边后,在夜里她像是失而复得般紧抱住他,不想松手放开他的那个温暖怀抱。
眼看这个季节,又是属于他们的星星季节了,他本打算在回去后,再次与她一起去观星的。他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每次在观星时,他眼里所看的,其实并不是那片夜空里的星子,他静静看着的,是她脸庞仰望星空时的美好弧度,和当她闭上眼亲吻他时的模样……若是可以许愿的话,此刻他仅有一个遥远的盼望,那就是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在这个雪夜里,他看不见任何星光。
第8章(2)
失速的房车,在冲出森林后,以飞快的速度滑下了小坡,在漫天蒙去了视线的雪花中,房车冲向坡底那一座横跨在河水上的美观小石桥,在失速打滑后,车子强大的力道撞破了桥上的围栏,房车笔直地掉进了河中,而后挣扎未久,缓缓地沉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当光阴再次残忍的切割着你我时,记忆的迥廊里,你的容颜,究竟还剩下多少的轮廓?而我们,还能够剩下多少的心愿?
这些年来,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任凭寂寞在岁月上添上了年纪后,到底还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够温饱一个美梦?
到底还要再失去些什么,我们才能在天堂的港湾裹靠岸永久停泊?这个答案至今我仍然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仅仅只是……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日子,我们过得很幸福,你说是吗?
她没有等到他。
在半个月后,按照富士海所给的消息,在机场等待了将近半天后,伍嫣虽是等到了杜宽雅预计要搭乘的班机了,可是她却没有等到杜宽雅的归来。呆坐在机场大厅的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当她再也坐不住地准备打电话去给富四海,问问他是不是对她说错了班机时,她在大厅那个为旅客所准备的大银幕电视里,先后看到了两则消息。
半年前在杜宽雅订婚时,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出现在音乐杂志上的黑帮千金未婚妻,正在电视银幕里搂着某个好莱坞的男星,开开心心地对着镜头高调宣布订婚,而在下一则短短不到十几秒的国际新闻里,新闻主播以制式的口吻平板地说着,芝加哥某个黑帮内部重整的消息,以及权力斗争过后的死者名单中,那个黑帮华裔死者的姓名。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疯狂地打着所有能与富四海联络上的电话,可无论她再怎么打,另一头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已停止通话。
“小嫣,你在哪里?”好不容易才打通她手机的伍贺兰,边开着车边问。
“……我还在机场。”
自家中看到新闻后,伍贺兰便十万火急地赶来机场,当她冲进大厅里时,她找到了一径呆坐在椅上的伍嫣。
“宽雅有没有联络你?”拉着伍嫣急急往外头走时,伍贺兰不忘回头问她。
“没有。”
“四海呢?”那个小兔患子不是最机灵了吗?怎么出了事也不先通知他们一声?
“也没有。”
伍贺兰一手撑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她,将她塞进临时停在外头的车子里后,对着状似失魂落魄的她说道:“我试着联络过我那个在美国当记者的朋友了,他说黑帮那方面全面隐瞒一切消息。”
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伍嫣,只是两眼失焦地看着前方,方才新闻中所公布的死者姓名,则是一再地在她的脑海里放大再放大,直到她再也不能忍受那股由长年的恐惧演化而成的心痛感。
“小嫣?”把车开上路的伍贺兰,侧首看了她一眼,“你有在听吗?”
她茫然地问:“他死了吗?”
“你别急着那么想,总之我们先回家去等四海的消息,也许过阵子四海会通知我们!”
“他死了是不是?”
伍贺兰抚慰地拍着她的手,“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回家好吗?”
“嗯。”
当车子开上高速公路时,自天际落下来的冬雨,在北风的吹拂下成了一丝丝流过车窗的雨泪。伍嫣将头靠在窗边,盲目地寻找那些泪水最终会流往的方向,她将面颊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回想着她曾在书里看过的那些关于星星的故事。
她记得书上是这样写的,就算今日星星毁灭了,它所直接投射或是反射的星光,今晚仍旧会继续出现在地球的夜空里,因为它与地球相隔了好几百光年的缘故,因此在地球上的人们看不到它的死亡,所见到的,仍然是它还存在时的美好……其实在今日这个恶耗来临之前,她曾经想象过,当她与杜宽雅之间真正的别离降临时,那心痛,将会是如何的巨大和哀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她怎么也没有半点真实感,更不要说是将那些庞大凌乱的情绪凝聚起来了。
她想,或许那是因为杜宽雅所残留的温度和光芒,都还在她身上的关系,因此她没有办法真切地去感受他已经死亡的消息,又或许,那份已经毁灭的感觉,它还相隔了好几百光年,它还在路上,它还尚未抵达。
还没有抵达,还没有……
一心急着赶回家中的伍贺兰,在察觉前方远处因车祸的缘故,造成了后头一整排车阵的连环车祸时,她死命地踩住了煞车,并高声呼唤着坐在她身旁的女儿。
当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翻覆时,伍嫣看着地平线距离她愈来愈靠近,重重的撞击声过后,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看见金属摩擦在地面上所产生的美丽火花。
在阵阵耀眼夺目的火花中,她没有看见她短短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地在她眼前上演,她只是想起了杜宽雅曾经跟她说过的永远,以及那年,杜宽雅牵着她的手回家的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